「怎麼了?不高興?」
他又想搭上她的肩,卻被她給閃開了。
「易嵩,現在已經不在你家了,我不用再陪你演戲了好嗎?」她悶聲說道。
「連教訓人的語氣聽起來都是這麼沒力,可見妳真的很不高興。」
「對,我很悶。」
「說出來聽聽。」他將車子開到一旁,「我小時候常來這裡,原本它只是個小公園而已,現在變成了都會公園。」他說道。
「易嵩,現在這麼晚了,你載我到這裡做什麼?」她有些戒備的說道,雙眼明顯帶著緊張。
剛才他們用餐時喝了一點紅酒,不過就真的只是一點點而已,難不成他想藉酒裝瘋、酒後亂性嗎?她可不會任由他亂來!
「呵!怕我對妳怎麼樣嗎?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不會有人把『淫蟲』兩個字寫在臉上的。」她啐道。
「也對,」他點頭,她說的有理,「不過我喜歡柔軟的床鋪,對於這種草地沒什麼興趣,也許還會附贈狗屎一堆。」
瞧,那邊不就有隻狗正在隨地大小便嗎?
「月色不錯,也許我們可以坐在蕩鞦韆上聊幾句。」他提議。
「謝謝喔!我已經過了那種兩小無猜的年紀了。l
「芷菱,人要有赤子之心啊!妳這樣真的不太好。」
「像你這樣才幼稚好嗎?我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她回嘴。
「老得快啊!呵呵……」他朗笑著,率先下了車,並將芷菱給拉下車,「妳可以選擇坐在鞦韆上或是草地上。」
「我以為你起碼是有紳士風度的。」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竟然強拉她下車,有一瞬間,她還真有點擔心他會將她強壓在草地上呢!
「我是有啊!所以我會建議妳坐在鞦韆上。」他裝出無辜樣,舉止又開始斯文起來。
「易嵩……」
「怎麼?」
「有一種人叫『衣冠禽獸』,你知不知道啊?」她瞪著他。
「當然知道,但我相信我一定無法與這四個字畫上等號。」見到她坐在鞦韆上蕩著,他也在另一個坐下。
「那是你自己以為好嗎?我長這麼大,從沒有看過有人這麼符合這四個字。」
他挑眉,如果他真的是衣冠禽獸的話,她以為她還能活這麼久嗎?早就被他給剝光啃盡了好不好?
「這個玉鐲子是不是很貴重啊?」
「我媽說不怎麼貴重,妳就當它是路邊攤一個一百塊。」
「總經理,請你認真一點回答我的話好嗎?」
可惡,難道他看不出她很苦惱嗎?這只紅玉鐲子讓她良心不安,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行。」他擺出嚴肅的表情,「陳大秘書,請問吧!」
「這個到底要多少錢?」
先問清楚價錢,再衡量它的價值好了。
「這個……」易嵩想了一下,「聽說這是清朝不知道哪一個皇帝賜給珍妃的,我媽可是從一個拍賣會上標下來的,據我所知,應該是兩百上下吧!」
兩百……她的雙眼大睜。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兩百萬的東西竟輕易的送人,她才不會白癡的把易嵩口中的兩百想成兩百塊哩!
「那伯母還捨得給我?」
一般來說,這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易嵩的母親過的日子太過優渥,根本不把錢當一回事;第二,她生性就是這麼海派。
「她高興,我管不著。」
「不行、不行。」她搖著頭,想將手上的玉鐲子取下來。
「你還是幫我還給伯母吧!」給她真正的媳婦,這種昂貴的東西不適合掛在她這個臨時演員的手上。
「這不像妳。」
「我也知道不像,我難得良心發現行不行?」討厭,她看起來就這麼虛榮、貪財嗎?
好吧!她承認是有一點。
不過,也許她十年後會視金錢如糞土,不再是這種個性呢!
哼……到時她可是會用下巴看易嵩!不過前提是,她得找到比易嵩更有錢的男人嫁了。
「可以,可以,妳的良心比一般人還可貴。」
「為什麼?」她停止了蕩鞦韆。
「惡魔怎麼會有良心呢?呵呵……」他取笑著。
「易嵩,我才不是惡魔!你不要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我。」她只是比一般人更貪、更小氣而已咩!她又沒有壞到像惡魔一樣。
「我找不到人比妳更適合惡魔兩個字了。」
「那你真是抬舉我了!」她瞪著,原來在他心裡她是這麼壞啊?她現在終於知道了。「這場戲我實在不想再演下去了。」原以為有錢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事實證明她錯了。
哎呀!如果易嵩的母親就像電視上演的那些貴婦人,一來先問她的家世、二來再狠狠的羞辱她的話,那她也許還能繼續演下去,但錯就錯在她太善良了。
她的善良讓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她戲演不下去了。
「妳應該知道妳已經沒有退路了吧?」都已到這個地步了,他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抽身。
「我當然知道。」她惱怒,「我只是覺得我扮演的不好。」
「不,妳很好!」他握住她的手,「沒有人比妳更有演戲的天分了。」
哇咧!他這句話是在調侃她還是真心的在誇獎她啊?她真的是一點都聽不出來。
「算了,我不想和你談下去了,不過我得確定一件事。」
「什麼?」
「事成之後我是真的有九百萬可以拿吧?」不要到最後,她為了九百萬簽下結婚證書,之後就下堂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當然,我說話一言九鼎。」突然,易嵩的眼神變得銳利了些,背後的閃光讓他警覺心大起。
「我們該回去了!」
「為什麼?」
芷菱完全沒察覺到危機,只覺得與易嵩坐在這裡談天的感覺還挺好的,雖然他說的話沒一句正經。
「這問題挺難回答的,簡單來說吧!現在晚了,就算我不是衣冠禽獸,但是有美女坐在我身旁,我的腎上腺素還是會急遽的分泌。」
腎上腺素……
她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這與腎上腺素又有什麼關係?
易嵩知道她不懂,因為她那張臉看起來就像傻瓜一樣,他也想好好的對她解釋一番,但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尤其還有看不見的敵人在背後。
「回去了。」他從鞦韆上起身,牽起芷菱的手。
一被他碰觸,芷菱立刻打了個冷顫。奇怪,剛才那是靜電嗎?還是什麼?不然她怎麼有被電到的感覺?
直到她坐上車,仍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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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
芷菱敲了敲易嵩辦公室的門,逕自開門走入。
「嗨,昨晚睡得還好吧?」易嵩每天的心情幾乎都很好。
「不好!」她板著一張臉。「一點都不好。」
「請問我親愛的芷菱,有什麼事困擾著妳嗎?妳說出來,也許我可以為妳分憂解勞。」
「別拿你對眾多女友的那一套來對我。」油嘴滑舌的,看起來就是很討厭,
「我只是有事要問你而已。」
「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什麼叫腎上腺素急遽的分泌?」她聽不懂,所以很嘔,他的一句話讓她整夜難眠。
「哈哈……」他笑了幾聲,「妳不曉得啊?不過,既然妳不曉得的話,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吧!免得嚇到了。」
「不會,我膽子還算大的。」她堅持一定要知道。
「好吧!那就是--我會興奮!」
四個字讓她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兩頰紅通通的,就像紅蘋果。
以往不管他和她開什麼玩笑,她總是能擺出一副冷臉來,但現在……該死的,她的心跳跳得比以前都快。
如果他往後三不五時就來一下像今天的「驚喜」,說不定她的心臟會因為耗損太快而提早報廢,而她也很快的升天成佛去。
「你,你在開玩笑的……」
Stop!別再跳了,她幾乎快要不能思考了。
別再跳?她是神經有問題嗎?叫自己的心臟別再跳不是要自尋死路?
這話同時也讓她冷靜的腦子一下子忘了沾油而卡住。
齒輪轉不動了!
「請問我美麗的秘書,妳是如何判斷我是開玩笑或是認真的?」看她手忙腳亂,連說話都在顫抖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如果說芷菱是個小魔女的話,那他就是十惡不赦的撒旦,主宰黑暗世界的一切。
魔女是逃不過撒旦的手掌心的,只能任其擺佈罷了。
「你的表情讓我這麼判斷。」她握緊了拳頭冷道。
「哦?原來我還是有表情的,我以為我一向都是一號表臉。」他以為自己的修為到家了,看來還得再努力一點才是。「芷菱,妳手上拿的那個牛皮紙袋是要給我的嗎?」
他也沒瞧她將紙袋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只是一直拿在手上,看來她是真的氣瘋了吧?平常她都會先將東西「丟」上來的。
「如果不是要給你的,我做什麼拿進來?!」她的語氣很沖,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的不敬態度。
他向來好脾氣,不同她計較她的大不敬。
「好、好,請息怒,既然是要給我的,請問可以給我了嗎?」他謙卑得幾乎讓人誤以為他才是她的部下。
「喏。」
她將它丟在桌上,而易嵩也拆開了那只密封的紙袋。
從裡頭拿出一張張照片後,他臉上的笑容立即斂起,並立刻將那些照片收回紙袋。
「芷菱,妳先出去。」
她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怎麼了?」
「沒事,妳先出去。」
他揮手,等她退出辦公室後,才重新將紙袋裡的照片拿出來。
他冷冽的眼神掃了這十多張照片,這些全都是昨晚他與芷菱在公園裡被偷拍的。
那些閃光,他有察覺……只是沒想到被人跟蹤這麼久了。
他不否認曾經得罪人,畢竟做生意得罪人是在所難免的,不過用這種恐嚇的手段……
嗶嗶……嗶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通話鍵。「姚謙,怎麼有空找我呀?」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不同於易嵩的音調,姚謙回話的語氣冷漠到極點。
「你派人跟蹤我!這是對朋友該有的作為嗎?」
剛看到照片時,他的腦子轉了不下五、六遍,就是沒想到會是姚謙做的。
「從沒有送過禮物給我的你,第一次送就送這麼大的禮,坦白說……」易嵩笑了幾聲,「有點吃不消。」
「真不好意思,我能給的也只有這個。」他也沒想過第一次送給朋友的竟然是如此厚禮,「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
「你想威脅我什麼?」
「你應該知道你有什麼值得我下此手段的。」
「真狠哪!」
看來他真的是撿了個麻煩回家了,姚謙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如果我不給呢?」
「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除非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緊陳芷菱。」姚謙威脅著。
「你的目標是她?」這可真的不妙了,「對她下手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
「真的嗎?」
電話那頭傳來姚謙的冷笑聲,易嵩覺得刺耳極了,「拿一個我不在乎的人來威脅我,這未免太可笑了點。」
「你到底在不在乎,之後就知道了。」
「她--陳芷菱喜歡你。」
他說出芷菱對姚謙的愛慕,明知姚謙不可能心軟,但還是姑且一試,「這樣你也忍心對她下手嗎?」
「那是她的事!你考慮看看,我的電話號碼你知道的。」
「我不會交出她的。」這有違他的原則,「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也這麼認為,不過……該我的就是我的,就算她要尋求庇護,也不該是在你的羽翼之下。」姚謙冷冽的說道,「交出她,我們依然是朋友,我會為這次的事件親自登門向你道歉。」
「我會看好芷菱,不會讓你有機可乘。」易嵩緩聲說道,真是頭痛哪!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得罪姚謙。
「很好,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敵人。」姚謙收了線。
嘟嘟……嘟嘟……
易嵩看著發出嘟嘟聲的話筒,苦笑了聲,「敵人嗎?在你的字典裡,不是友就是敵,唉……真是麻煩。」
是啊!他相信姚謙絕對有那個能力把芷菱帶走。
有黑道背景的他,要做這種事是易如反掌,唯一避免他下手的方法,就如同他所說的,二十四小時看好芷菱。
易嵩明白姚謙不會對自己動手,因他曾有恩於姚謙,但還是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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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請你別太過分了!」
他的要求愈來愈多,也愈來愈令芷菱難以接受。
「親愛的芷菱,請不要拍著我的辦公桌和我說話好嗎?我只是要麻煩妳到我家住一陣子,一方面聯絡感情、瞭解彼此,一方面介紹個好朋友給妳認識,妳不覺得這很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尖銳的嗓音幾乎要刺破易嵩的耳膜。
「妳不知道我要介紹什麼人給妳,所以妳才會這麼說,我想,當妳知道她是誰之後,說下定妳就會對她感興趣了。」
屁!易嵩能介紹什麼好的人給她認識啊!正所謂物以類聚,他能介紹的也只有他那種類型的人而已。
「我什麼人都不想認識。」她回絕,堅決不住進他家中。
「我說了,妳不知道她是誰才會這麼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呀!」他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麼意思?」
「妳不是喜歡姚謙嗎?」
「這關姚謙什麼事?」
從上次的慈善酒會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他今天要是沒有提起他的名字,她還忘了有姚謙這號人物的存在呢!
她甚至已有許久沒搜集有關於姚謙的剪報了。
奇怪,她之前不是一直想認識姚謙嗎?
但……現在好像對他沒什麼感覺了,反倒覺得他這個禽獸老闆不這麼討人厭了。
壞了,她的腦子一定是壞了,姚謙看起來雖然冷酷,但俊爾不凡,比吊兒郎當的老闆好幾萬倍,但她竟然腦子爬帶了。
一定是那晚在公園,他對她下了蠱吧?下然平日耳聰目明的她才不會瞬間變成智障一族。
「呀呀……芷菱,妳真是愈來愈不聰明了。」他才不會用笨來形容她。「我剛才不是說過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果妳真的喜歡姚謙的話,瞭解姚謙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不是件很重要的事嗎?」他計誘她。
他知道除了這一點能引起她的好奇心之外,已經沒有什麼能讓她乖乖的住進他家了。
易嵩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頭髮,用著深情款款的眼神望著她。
「親愛的,還是妳現在不喜歡姚謙,反而愛上我了?終於瞭解沒有男人比我好了?」
魅惑的音調、似真似假的話語,她就是下知道易嵩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也許他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呢?
不過她還是有點不爭氣的動搖了!
她知道從在公園聊天的那夜起,她的心就有一點變調了……不過,她拒絕承認。
將心給這個花心老闆真的是太浪費了,她又不是舊衣回收筒,更不是垃圾焚化爐好嗎?
「臉紅?為我嗎?」他笑問。
「有可能嗎?」她反問著,心裡知道自己是在嘴硬。
「好可惜!」他低頭親吻了下她的臉龐,而她則是嚇得往後跳了一步。
「你……你……總經理,你這樣太過分了,我要你為你的行為向我道歉!」
「我不會向妳道歉的,就當是妳給我的獎賞如何?」靠她這麼近,覺得她的味道好香、好迷人。
「獎賞?」
「是啊!我要介紹給妳的可是平常人見不到的女人,要下是我,妳也未必見得到。」
「謝謝你喔!對方到底是誰,這麼神秘?」拜託,那個女人神秘是她的事好不好,她又未必想見她!
「雷依依,姚謙愛得發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