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禮的頷首,薄唇帶笑,看不出他竟會做出這等可惡的事,逼得她非回來求他不成。
凌懷環著手臂,悠閒的坐在大型的辦公桌之後,從容自在的看著她站在門邊,既不催促也不出聲,讓她自行決定,要不要進行接下來的「談判」。
兩人對峙半晌,易希姮的手心緊緊握著,好想伸出修長的腿,重重的踹他幾腳,踹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
「好!」終於,她破釜沉舟般的走向他,小手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她不願意讓第三者見到她認輸的模樣。
他挑起了眉頭,嘴角的笑意張揚。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愛笑的人,只不過在遇到她之後,他唇邊的笑意似乎就無法收斂,能挫挫她的銳氣,對他來說是一項挺好玩的挑戰。
「好什麼?」他好整以暇的凝視她,看著她仍是一般上班女郎的俐落打扮,合宜的襯衫、微開的領口,看似無邪卻又隱約透露一絲性感。
「你贏了。」她挫敗的開口,清秀的眉眼有著明顯的不甘。
銳利的眸子掃過她的小臉,長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脖子上戴著一條簡單的珍珠墜子,剛好就掛在胸口,襯衫領口陰影處的上方……
他的黑眸一瞇,盡量有禮貌的將眸光上移,他有興趣找她玩玩,但沒興趣當個色狼,但生理上卻很不給面子的有了反應。
他的濃眉微皺。自己討厭女人的糾纏,生理上的需求他一向不重視,僅止於欣賞而不找麻煩,這是第一次,他竟然對這個女人有了生理反應?
「你別不說話,我承認你贏了,可以嗎?」不知道他心裡的掙扎,易希姮只把他的沉默當做另一種示威,以為凌懷故意不理會她。
這傢伙絕對是玩心理戰術的好手,完全懂得適時的沉默,可以讓對方的心防崩潰。
她小手拍上他的辦公桌,上半身微傾,美眸怒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凌懷,火氣直冒。
凌懷的眼瞇得更緊,黑眸中的光芒轉為深濃。
盛怒中的她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略彎著腰,微開的領口,已經提供了眼前的男人,一個絕佳的視覺享受,隱約的白皙肌膚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咳!」凌懷清了清喉嚨,不自在的移動著坐姿,胯下傳來的不適,第一次干擾著他。
「你究竟想怎麼樣?能不能一次說個清楚!」太過生氣的她,並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春光外洩,只顧著要質問他。
溫熱的氣息吹拂著他,雖然是怒氣沖沖,卻還是撩撥著他一向良好的自制力,他發現自己的氣息有些不穩。
「你想勾引我嗎?」他的語音低沉,深邃的眸子在對上她之後,若有所思的往下移,停在她若隱若現的領口……
「嚇!」易希姮倒吸一口涼氣,摀住胸口,將身軀站直,一張臉因女性的自覺而乍紅,一張善辯的紅唇,因驚詫而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啞口,他的眸光依舊深濃,卻還是壓不下逗弄她的壞習慣,徐緩的開口。
「像這類的道歉方式,我想我能接受。」而且是非常能接受!凌懷在心中暗暗說道。
他訕笑的話語在耳邊,語音溫柔,如能醉人,但話中的內容,卻讓她恨不得剝了他的皮。
「那不是道歉!」這可惡的痞子,竟然把她說的像是故意讓他眼睛吃冰淇淋,蓄意迷惑他一樣……
他撇了撇唇,像是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詞。「如果你不承認那是你的道歉,那很抱歉,你的忙我幫不上。」他保持優雅的笑容,一派心平氣和,努力讓自己忘卻雙腿之間,仍有個不安分的傢伙,破天荒的干擾著他。
「你、你……」她氣得全身發抖,伸手指著他,水蔥般的指尖,差點要戳上那張俊臉。腦中閃過無數個畫面,是她將他吊在半空中,拿條皮鞭狠狠的鞭打他,繼而拿了桶水,潑在他總是帶著笑的臉上,讓他看起來不再迷人,反倒狼狽至極,哀求著她放過他……一想及此,易希姮的臉色慢慢的和緩了。
是的!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悵,她先記在心上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散發濃濃的殺氣,過沒多久又轉為得意,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的事,凌懷搖了搖頭,有預感她腦中的事,十之八九跟他有關。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幫忙?」她緩下性子問道。聰明的她在官茜儀的提點之後,知道耍脾氣已經沒有用,她的確需要凌懷的幫忙。
「我需要得到一個令我滿意的道歉。」他從容自在的看了她一眼。原本,他打算讓她低聲下氣的求他,向他保證以後發表會的事,一定不會出手干預,只會負責她本身的設計工作,順從他一向不喜受人插手的工作習慣。不過現在,他有個更好的方法。他站起身,朝著她走了過去。
出於直覺地,易希姮全身的寒毛全直豎起來,鼓起所有的勇氣,才能讓自己站在原地,沒有奪門而出。她從來不知道,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可以讓她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他緩慢的移步到她的面前,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將她圍在大型的辦公桌與他的胸膛中間。強烈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讓易希姮胸口一窒,幾乎難以呼吸,她本能的感到心慌,卻不願意就此低頭。
見到她勇敢的模樣,凌懷簡直要替她鼓掌了,瞧這雙眸子裡流露出的驚慌,這纖瘦的身子卻硬是不退卻。
他伸出雙臂,沒有觸及她的身體,卻支在辦公桌上,輕易的困住她,屬於成年男人的氣息體溫,頓時侵襲她所有感官,逼出她體內另一種不屬於憤怒的赧紅,看來煞是動人。
「你……你想做什麼?」她開口,意外發現自己竟然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楚,無助的眸光盯著被自己關上的辦公室大門,她無奈的咬住紅唇,瞧她置自己於何種境地。
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他的唇浮上勾人的淺笑。「我算是能理解你來道歉的誠意,不但賞我吃了冰淇淋,還擔心別人打擾。」
「我……」她急欲辯解。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只要你想跟我獨處,我交代秘書一聲,根本不會有人闖入,破壞我們兩個的甜蜜……」他故意曲解她的動作。
薄唇呼出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撩撥她,她雖然生氣,卻還有另一股不明的煩躁,讓她的雙膝有些使不上力。
「凌懷……」為了不看到他總是帶有笑意的黑眸,她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盯著他的薄唇,試著在最快的時間,把話說完。
「我願意道歉。」她氣息有些不順,這麼靠近的距離,似乎都能感覺出他身上所輻射出的熱能,她覺得一陣燥熱。
「我說過,你得用雙倍的誠意來道歉,要不然我不能接受。」凌懷得寸進尺的說道。
被她盯住的薄唇,在說話仍帶著笑意,但黑眸裡卻閃過一道光,眼中情慾的火苗正燃燒著,方才勉強得到控制的生理反應,又開始張狂起來。
她不是生來絕艷的那種女人,靈秀中帶著一點傲氣,在舉手投足間卻有著動人之處,就是能在無心間勾起他的情慾。
「什麼雙倍的誠意?」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易希姮並沒有太多思考的能力,只能直覺的順著他的語意問著,一向被氣得發亮的眸子揉進一抹迷濛,像是不明白為何她會突然覺得全身無力。
凌懷將身子靠得更近,想看清她眸中的情緒,無奈她直盯著他的唇,總讓他不能如願。他伸出手,輕握住她的下顎,讓她微微的揚起下巴,迷濛的眼神對上他的。
「這就是,所謂的雙倍誠意……」他的聲音低啞,灼熱的氣息,徐徐的吹拂在她的臉上,在她逐漸變得清明的水眸裡,意識到她隱約覺得不對勁的眸光,知道事不宜遲。
他們兩人……靠的太近了吧?!「你這該死的……」當這一個念頭才閃過易希姮的腦中,她只來得及將雙手貼上他的胸膛,力都還使不上,那炙熱的薄唇準確地找到她,覆蓋上柔嫩的紅唇。
他、他、他……他竟然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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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的咒罵陡然中斷,紅嫩的唇瓣,被霸道的男性薄唇緊緊封緘,剩餘的字句,連同她芬芳的喘息,全被吞入他的口中。
易希姮僵直不動,眼兒瞪得圓圓的,被這惡劣的手段嚇到了。這不是她的初吻,她不需太大的驚慌,只是他熱燙的唇舌勾纏著嫩嫩的舌尖,格外放肆,與她曾經歷過的吻並不相同,像是要狂妄的奪走她的呼吸,不讓她喘息。
他的雙手也不安分,緊緊攬抱纖細的腰,將她抵在辦公桌上,黝黑的大掌則揉握著女性的豐盈,把連串的火焰揉進她的身子裡,撩撥某種陌生的、未曾理解的情慾。
一個吻,激烈的撩撥起他翻騰的情感,凌懷只覺下腹一緊,奇異的衝動流竄在血液中,盯上她仍瞠大的眸子,看樣子一點兒也不融入在這個吻裡,他的眼裡滲入一抹不解。
他怎麼……這麼輕易的就被她影響?一個簡單的、惡意撩撥的吻,讓他嘗到她口中的芬芳,讓他自以為傲的自制力崩潰,一點兒也不想停止。
而她竟然還冷靜的……連眼睛都未曾閉上?!
「閉上眼。」凌懷不悅的說著,不明白心裡為何會突然湧起一股怒氣,但是那雙眼睛裡的光芒,可跟怒氣扯不上半點關係,灼熱得幾乎要把她燙傷。
他抵著她的額,似乎正等待她閉上眼,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的唇瓣,讓她又開始感覺有些酥麻的,被他的熱烈的目光瞧得心中小鹿亂撞。
他身上傳來的力量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感到陌生,她禁不住輕輕顫抖,察覺到掌心下的肌膚似乎變得更加炙熱,燙得有如一塊烙鐵,溫暖著她的軀體……
轟!她倏然的清醒了。她竟然被他擁在懷裡,還被他莫名其妙的給吻了,而他的手……正停在她未曾有男人碰過的柔軟肌膚?
冷靜揉著怒氣,竄進她的反應神經裡,她毫不客氣的抬起右腿,猛地往上一踹,朝著他正因情慾而繃緊的慾望撞去……
絲毫沒有防備的凌懷,被這突來的強烈撞擊而中傷,往後跌跌撞撞了幾步,好不容易倚著牆壁,才沒倒下身去。
這女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
「你這混蛋!只會吃女人豆腐,活該你絕子絕孫。」易希姮對著他大吼,看著他臉色乍白,可以想見剛才那一下會有多痛,不過……這是他應得的教訓!
她不管什麼秋季發表會了,就算這一次辦不成,她還有下一次,她不要再繼續跟這男人糾纏下去了!她急忙的跑向大門,正當她握住門把時,還來不及拉開門,她整個人又被他壓回門板上。
「等一下……」凌懷艱難的發聲。
「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喊救命了!」她又急又慌,急於擺脫這只色狼。
「別再動手動腳,我就救你的秋季發表會。」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一想到她只要衝出這個門,他就別想再見到她一面,他的疼痛就顯得沒那麼嚴重了。
他說出的話,讓易希姮一下子忘了掙扎,但隨即想到他剛才的作為,她可不敢太相信他。
「你別想動我的腦筋,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她可不是那種會犧牲自己的女人。
「我又不是不想娶妻生子,我不會再動你了!」他咬著牙,在她的耳邊吼著。
這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在此時此刻,只得暫時忍住才行。
「真的?」她終於冷靜下來,以為是自己的「強烈抵抗」得到他的認同,嚇得他不敢再惹她了。
「是真的!」他肯定的點頭,一點兒也不覺得愧疚。
「你願意幫我?」她再一次確定。
「是!」他將她抵制在門板上,這一次不敢用身子壓住她,一方面是怕自己又控制不住的吻她,一方面是怕她待會又來次無影腳,那他的命根子鐵定保不住。
她的理智與現實正努力拔河,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半晌之後,她決定豁出去了。「好,就再信你一次。」她抱著必勝的決心,不信自己鬥不過這個賴皮鬼。
得到她的首肯,凌懷該是可以鬆開她,但是她芬芳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他竟有些捨不得了。
「還不放開我?」她揚聲問道,眸中有著警告。
凌懷瞇上了眼,在心裡告訴自己,不馴服這隻小野貓,他就不姓凌!
從他的辦公室回來,易希姮的臉上總是帶著一抹不明所以的紅潤,臉上的熱度持續不退,像是發高燒一樣。
一想起讓她至今仍舊頭昏昏的始作俑者,她的紅唇噘了起來,在她俐落的外表上添了一抹嬌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把將發上的發東扯下,讓自己能舒適的躺進椅子裡。
易希姮不得不承認,凌懷的人脈與他處理事情的態度,不是她比得上的。
不過才幾通電話,他就把她怎麼也搞不定的事情處理好了,他還拍著胸脯保證,發表會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會圓滿成功。
她不認同的聳了聳肩。連她都不敢說的這麼有把握,他倒是自以為了不起。她悻悻然的從他辦公室離開,把原因歸咎為看不慣他的自傲,而不是他炙熱的眸光讓她手足無措。
唇上的紅腫早巳退去,但是仍能憶起他的唇烙上她時,那股說不出的酥麻。
她並不如表面上看來的無動於衷,她只是嚇壞了。在獨處的現在,那些感覺像是全回來了,他舔吮著她柔嫩的紅唇,細細的輕咬她的嘴角,熱燙的舌溜入她口中,對她施以最煽情的誘惑……
天啊!她臉上的熱度再一次上升,要不是突然回過神來,怕是被他吃干抹淨,她還跟個傻子一樣的由著他吃豆腐。
這天殺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官茜儀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他不跟女人有牽扯,對女人沒興趣……
一想起他過分灼熱的目光,像是想當場就把她給吃了,哪還有別人形容的那般冷漠。
小手撫著發燙的雙頰,想降低一些溫度,雙腿不文雅的翹到了牆壁上,合宜的長窄裙沒滑落太多,只是露出一載修長的小腿,無趣的在牆壁上晃呀晃的。
她有些六神無主,摸不清自己那飛快的心跳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個可惡又可恨的男人,卻在想起他的時候雙頰發燙,連呼吸都不正常。
在她陷入沉思時,凌懷已走進她的工作室裡。
他剛從滕立宇的辦公室離開,確定接下滕立宇大樓預售案的公關部分,這早在他的計畫之中。他打算將秋季發表會與大樓預售案,這兩個不相關的產品,以全新的方式做廣告,創下另一個話題。
滕立宇這多年好友,一向相信他的能力,自然不會有太多意見,只除了……破天荒的要求他,說是會場的花卉,必須由一個叫夏雪的女人提供。
滕立宇是個多情種,這些事他已經看得太多,他也懶得置喙,只不過易希姮這方面,問題可能就大了。
一想到此,他就直接往她的工作室走來,並不是為了與她溝通,他一向都自行決定該做的工作,他只是來……看看她頰上的紅雲退了嗎?
微微探出頭,他推開只是輕合上的門,絲毫沒驚擾到正在沉思中的易希姮,黝暗的黑眸中,在注視她時,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奇異光亮。
柔順的黑髮披散在椅背上,隨著她的擺動在空氣中飄揚,讓人想忍不住觸摸,看是否與眼睛所見一般柔滑。
視線向上移到她「掛」在牆壁上的雙腿,他微微的扯出淡笑。
這驕傲的小妮子,也有這麼傭懶,這麼小女人的時候?他的眸中有著讚賞。
她有著一雙他所見過最迷人的小腿,均勻而修長,纖瘦的腳踝足以勾住每個男人的目光,不知道當這一雙迷人的腿,纏住男人的腰時,會有多麼銷魂……
他搖了搖頭,卻驅不走滿腦子的春色。他心想,他要是在這個時候闖進去,免不了又是跟她一陣唇槍舌戰,她鐵定會認定他是個色狼,不但在她的唇上偷去香吻,還倚在門邊窺看她傭懶的誘人模樣……
雖然他真的這樣做了,但他可是無心,要是真被她冠上個色狼的封號,他可十分不值。
最後在她的背影上流連了一下,凌懷決定暫時離開。
就在他消失在門邊的那一刻,易希姮像是有感應的突然轉過身。
「奇怪……」看著被推開露出些微縫隙的門板,希姮面露疑惑。為何剛才會突然全身湧現一種奇異的感覺,有一種被盯住的錯覺,像是小動物即將被猛獸所擄護時的心慌,更像是……凌懷今天盯著她看時的那種無措。
那充滿佔有慾的眼光,像是正昭告著他對她無言的企圖。
天啊!她倉皇的搖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在發表會之後,絕對要跟凌懷保持距離,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只可惜,在遇到凌懷之後,她做的打算……一直都不如她想像中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