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張琪此時正怯怯不安地巡視這個冷調卻又異常優雅的辦公室,不懂闕言突然找她來有什麼用意。
「闕言……呃,總裁,今天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今早她在打電話問完夏晴有關展平集團的後續情況後,剛掛下電話不久,隨即就接到他的來電,要她來這裡「談談」。
談談?!
蔚張琪才不相信這個呼風喚雨的男人找她會有什麼好談的,一定是夏晴還沒跟他攤牌,叫她別拖拖拉拉就不聽,要是闕言真的娶了洛氏企業的千金楚嫣,或毀了展平集團……那一切不就白搭了?!
難怪今早問夏晴,闕言對她專程自日本趕回來有什麼反應?夏晴吞吞吐吐大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闕言將視線從桌上的文件調至眼前的人,冷淡的眸光對準她,「你就別客套,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呃……還是不要好了。」眼前這個男子既神秘又令人不解,當年他與夏晴的婚姻關係破裂,自己也算是關鍵人物之一,不知夏晴是不是已經告訴他所有的來龍去脈了?
「無所謂。」闕言放鬆地將背往後一靠。「咖啡都涼了,你不喝嗎?」
「我……不習慣喝咖啡。」蔚張琪不安地囁嚅道。
該死!今早夏晴怎沒對她說闕言會找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看她現在緊張得像什麼樣?!
「是嗎?我以為你挺習慣找夏晴一同喝咖啡聊是非?」他倒是挺優雅地端起咖啡啜飲,絲毫未將對方的無措放在眼內。
「怎……怎麼會?」蔚張琪瞬間有如被針刺中要害,除了乾笑幾聲,完全做不出反應。「是夏晴說的?」
「你認為呢?你怕她告訴我什麼事?」闕言冷靜的臉色瞬間閃過氣悶,那女人就是悶聲不響的,才令他心浮氣躁。
好幾天,他早上起床只見桌上擺放著香味四溢的早餐,卻不見她的人影;等他晚上回到家,入眼的就是她疲累地沉睡大床。夏晴平常睡眠就極淺,所以他根本狠不下心叫醒她。
她究竟在做什麼,竟把自己搞得那麼累?!而她原本一心牽掛的展平集團現在倒是安心放任他處理,這女人還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以為他接納了她,就會放過曾經傷害自己的人?!
「沒什麼啊,你……我什麼都不知道!」死了,胡言亂語!蔚張琪懊惱地抬頭,深吸了口氣,試探地問:「你們兩個和好如初了?」她不忘求證近來傳得滿天飛的流言。
「你說呢?」闕言並不直接回答。商業圈就這麼小,好事壞事傳得特別快。
蔚張琪當然聽說了他們倆的事,闕言本身就是發光體,而夏晴以前妻的身份再回到已有未婚妻的他身邊,這樣複雜的三角關係,好事者當然會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地渲染一番啦!
「我是聽說你已經跟夏晴……住在一起?」她盡量挑選好聽的字眼,要知道社交圈風風雨雨之所以可怕,就在於它用言語傷人於無形。
「似乎是這樣沒錯。」他答。
蔚張琪實在看不出他那沒有表情的表情到底代表什麼意思。「你對夏晴是真心的嗎?」
「答案……你們當初把夏晴求回台灣,不就已經設想過了?」
「是這樣沒錯,但是——」蔚張琪看著他,「夏晴真的很愛你,雖然她曾傷透了心,可是她對你的心永遠不可能改變的,而我也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夏晴回到身邊,報復只是你的借口罷了!」
「很有趣的說法。」闕言冷笑。「這世上沒有任何事不會改變。」
世事會變,人心亦會變,脆弱的情愛有什麼特權能免除於外?
「我知道你很不以為然,但是……你真的錯了!」她急急辯解道。
「是哪!我是錯了,為了一個愚蠢的諾言,付出了五年的時間來彌補!」冷靜的神色橫生怒意,闕言手中的咖啡杯砰然重放。
蔚張琪嚇了一大跳,即便她見多識廣,面對這樣「威脅性」十足的後輩,也無法克制內心的害怕,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瞞騙下去了。
「對……對不起……你沒錯,錯的人是我們。」
「你說什麼?」闕言瞇起眼,因中年女人臉上的羞慚而大皺其眉,「把話說清楚!」
「我……我說就是了!」她微胖的身子往後退坐一大步,就怕等會兒真相大白後他會宰了自己。以闕言目前的怒火,她絕對相信很有可能。
深吸一口氣,她緩緩地開口,「你也知道,當年公司裡的流言傳得很不堪。」
「沒有好事者的推波助瀾,這世界會平靜很多。」他陰鬱地反諷道,「繼續說下去。」
蔚張琪歎氣,「那時公司因你多方的整頓,造成人事上許多動盪,你伯父蔚忠為了保全大家既得的利益,所以要我們去放出風聲,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夏晴被利用了,蔚忠要她簽下授權書……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可憐的夏晴就是這麼傻,從來不為自己著想,只到現在依然一樣單純,為了展平集團一再犧牲,不像她伯父蔚忠,一點擔當也沒有。
「原來……」闕言聽完了蔚張琪的話,不但沒有他料想的勃然大怒,反而用著一種悲傷的口吻喃喃自語:「既然這樣,為何她不問,難不成她不相信我?」
「不——」蔚張琪趕緊反駁,「讓她願意離開你身邊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們的挑撥,是因為她不想成為你幸福的絆腳石,別忘了你與她的婚約是建立在什麼關係上——」
「夏晴認為我會跟她結婚是因為那個約定?!」闕言不敢置信地怒吼。
蔚張琪瑟縮了一下,「你又沒說不是……當時你和楚嫣的緋聞傳得可熱了!」「而你們用這個可笑的理由作文章……該死的!」他站起身,怒不可遏,「你們怎能這樣對她?!」闕言氣極地大罵。
傻瓜!笨蛋!他若不願,就算用一百、一千個約定都綁不住他!這個蠢女人……闕言憶起那日她的淚容。
我……真傷你那樣深嗎……難道再沒有什麼會讓你懸念不忘?
「她早知道這一切真相了?」而她竟然隱忍著沒對他說,任由他憎恨誤解?
簡直拿她沒轍!
「你——」看來闕言仍然對夏晴無法忘情,光瞧他一講到夏晴,沉穩的感覺消失了,換上對愛人的牽掛,看到這種情形,蔚張琪欣慰地紅了眼眶。「還好,我還以為這個錯誤永遠都彌補不了。」
「你以為我能原諒你們?」闕言仍難忍不平。分離的五年,兩顆傷痕纍纍的心不是幾句話就能撫平的。
「我知道,但是我今天會來,只是想把自己虧欠而該做的事做個了結。」在此刻,蔚張琪是真誠的。
「哼!」闕言什麼話都聽不下去,他實在無法相信兩人竟因為一個誤會而白白浪費五年的時間!
「闕言,你有辦法可以在短短五年內東山再起,創造出這一片燦爛成果,辛苦用心大家有目共睹,但是——」
「你想說什麼?」闕言看出她欲言又止。
「我想告訴你的是——」蔚張琪憂心仲仲,「有些事不像表面這麼簡單,你大伯父……因為你近來收購展平的股票造成股價下跌,欠下了大筆債務,黑白兩道都在找他,你們……要小心點,我太瞭解他的性格,你現在這麼風光,我怕他會對你們不利,尤其是單純又無防人之心的夏晴。」
蔚忠這個老傢伙,五年前他已得到想要的東西,現在又想做什麼?
「這事你告訴過夏晴了?」闕言的臉色更沉更暗。狗急跳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是借由蔚張琪的口中說出,危機的感覺更迫切、真實。
尤其夏晴近來常一整天不見人影,自己卻無法掌握她的行蹤。
蔚張琪搖頭。「我已經害夏晴那麼久了,怎麼還能用這種事去煩她?告訴你是希望你要好好的保護她,夏晴是個好女孩,她真的很愛你。」她站起身,語重心長地說完,轉身離去。
愛?
她還是愛他的嗎?在他毫不留情地羞辱她之後,她……還肯愛他嗎?
荒蕪淒冷的心像是雨後落下甘霖,破碎五年的情感突然間在胸口洶湧起來……闕言再也坐不住,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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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滿意地環視即將完工的別墅,原本冷調無人氣的空間在工匠們幾日來辛苦趕工下,很快有了該具備的雛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它交給封揚了。
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出自於她的夢想,有屬於男人的起居空間,亦有女人的秘密天地,更有溫馨的家居生活……一切是這麼令她滿意,所以她更想看看這別墅主人的表情。
或許那男人一點也不喜歡呢!蔚夏晴吐了吐舌,這期間從未見過傳說中的男主人,或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別墅早已煥然一新,失去了原有的思念悲調了。
「今天辛苦你們了。」她朝收工的師父們說道。
「別這樣說啦,是你比較辛苦,每天都來這兒幫忙。」忠厚老實的老師父以親切的台語回道。
夏晴十分喜歡這個人情味十足的老伯,刻苦耐勞又樂天負責,這樣的人在現今社會太少了。「沒啦!反正我在家沒事做,來這裡幫忙也好。」
「不用陪男朋友喔?」有人出聲調侃。
「呃……」冷漠傲然的輪廓浮現腦海,「他……他很忙,沒時間啦!」她粉嫩的臉龐滿是通紅,尷尬地笑了笑。
男朋友?
該如何去定義兩人的關係,她也分不清了。搖了搖頭欲站起身,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腳軟無力。
「小心!」身旁的師父快手將她扶住。「我看你最近身體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謝謝……」她朝老伯感激一笑。
怪了!近來經常這樣,突然一陣暈眩,讓她幾乎站不住腳,而且常常頭腦昏昏沉沉想睡覺。
一定是這幾天為了趕工,常冒著大雨跑來別墅監工,唉!看來她的身體真不濟,才淋了點雨就生病,頭昏想睡覺也就罷了,有時還想吐,她該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
夏晴向師父們揮別,將別墅大門鎖上,轉身時望了望灰茫茫的天色。
這幾天早晨她總比闕言早出門,晚上等門等到最後卻是自己睡著,由他抱自己回房。兩人已經好幾日沒有說上一句話,今天她一定要好好準備一頓美味的晚餐,等待他歸來,因為——
好想好想他啊!
自己真是不爭氣,從年少至今,對他的迷戀沒有稍減,反而隨著日子一天天加深,縱使他令她傷透了心。
「唉!該怎麼辦才好呀?」
自飯店搬回他家之後,她感覺他的態度微微地改變了,對她不再惡言相向,反而總以一種難以看清的複雜眼神盯著她,那雙眸中彷彿有著千言萬語。
她當然不會認為自己能左右他的情緒,只是當他偶爾用著孤寂的眸光望著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就會微微地發疼、酸澀。
曾經,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擁抱他,而今卻只能遠遠望著,什麼也不能做地撇過臉,假裝自己沒看見,因為那溫暖的懷抱已不屬於她。
在五年分分合合的日子裡,她讓自己學會凡事無法強求的道理,唯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當楚嫣回來的那一日,便是她灑脫離去的時候。
她以為自己可以的,只是這幾天的思念氾濫,好像比預期中要難多了……唉!不想了!蔚夏晴加快自己的腳步,希望在闕言回家之前趕回。
天色愈來愈灰暗,不知何時,烏雲遍佈了整片天空,沒一會兒竟落下頃盆大雨。
「討厭!」蔚夏晴嘟起嘴,脫下外套稍微遮蔽。
雨滴入她的眼,模糊了視線,她感覺到自己的衣裙盡濕,渾身打哆嗦,原本就昏沉的腦袋現在就像是裝了千斤錘一般,完全無法思考。
天色灰濛濛一片,雨落至屋頂,再沿著屋簷滴答滴答地落下,一場大雨阻擋她的腳步,她立於捷運站外,像趕著回家的旅人,既心急卻又無計可施。
為什麼下雨嘛!她好想早點回家、好想早點看到他……
闕言一定回家了吧?他會不會發現自己不在家呢?他會不會如她一般地想念呢……
她想,大概不可能吧,他早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沒多久,接駁公車接走了一群客人,原本因下雨而人聲鼎沸的捷運站裡頓時變得冷清……在這一刻,她竟也覺得心很冷。
孤獨地站在雨中,望著人來人往的傘花和計程車,感覺自己像被世界遺棄了,她是一個人的,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深切的體認這個事買。
「夏晴。」
是誰在叫她?
蔚夏晴循聲回頭,一抹高大的身影佔據她的所有視線。她無法做出反應,只是呆愣地任由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全部的心思只集中於數步之遠的他。
是自己昏頭了嗎?蔚夏晴傻氣地想,唯有在夢中才能憶念的愛戀目光怎會出現在現實的他臉上?
闕言撐傘朝她走來,雨很大,打在他筆挺的襯衫上,形成一塊塊濕透的雨花,他無視幾近濕透的衣褲,只在乎眼前抖顫得像是風中落葉的女人。
「夏晴……」
她對上他擔憂的眼,凝眸相望,涼涼的水意在臉龐泛流,分不清是雨,或是淚?
「你怎麼來了?」
雨傘將兩人包覆在一個親密的空間內,闕言微笑不語。
她輕歎了一聲,偎進他的懷裡。「我可以自作多情地想,你是來接我的嗎?」
「我渾身濕透。」他俊眉一皺,但沒有推開她。
「可是我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抗內心的渴望,夏晴放心地將全身重量靠向他。「請別再推開我了,好嗎?」
頭好昏、好昏,整個人好像快要失去知覺了……不過沒關係,她知道闕言不會再丟下自己,那就好,這樣就好……
闕言凝望懷中緊閉眸子的人兒,歉意與疼惜盈滿胸懷。
「傻瓜,要能推開的話,你我就不會白白浪費五年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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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吹過,風暴漸漸遠離。
闕言坐在床沿,一夜未合眼地照顧夏晴整晚,他凝視的眸子未顯疲累,反倒像是永遠也看不夠似的,戀戀不捨,移不開目光。
他真該死!
為何他就是沒發現整件事的古怪?未曾細想當年以他為重心的夏晴為何會在一夜之間選擇分手,而任由一個小小的誤解將兩人硬生生地拆離!
假如他再多思考一下,就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合理處,兩人也就不會……老天!他還冷酷地對夏晴做出那些所謂報復的混蛋事!
銀亮的鑽戒垂在她胸口,有如提醒著他的印記,夏晴仍是深愛他的吧?
握在闕言手裡的柔荑動了動,蔚夏晴彷彿感覺到有道溫暖的目光,慢慢地甦醒過來。「闕……闕言?」
闕言終於回過神,「你醒了?覺得如何?」他急問。
「我?我怎麼了?」夏晴莫名其妙地問。對了,自己不是在捷運站等雨停,後來他來了……
「你昏倒了。」門邊走進一位挺拔俊美的男子,淡漠神情裡閃動揶揄意味,「一下飛機就被人傳喚過來看病,你們兩個倒是很會利用我嘛!」
「你既然那麼有本事,貢獻一下你的專業,不會有損你冷血無情的美名的。」闕言諷刺道。
「封揚?!」夏晴驚呼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闕言對於夏晴話語中透露出熟稔而大皺其眉,「你們認識?」
「在日本曾見過一面。」封揚朝她眨眨眼,傳遞兩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呃……夏晴只有乾笑的份。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闕言瞇起眼,摟住夏晴腰部的手暗暗使了力,宣告主權。
「今天我好像不是很受歡迎哪!」封揚薄唇勾了勾,微笑地接收闕言的冷臉。
「除了你那身好醫術可貢獻外,你幾乎一無是處了。」闕言毫不留情地諷刺道,那張笑臉真是無時無刻不令人感到刺眼!
「好友,你這麼說我真難過,好歹我醫好了你的『屍心病』不是嗎?」封揚笑開,連冷漠的線條都放柔了。
「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夏晴撐起身,半坐在床上。「封揚,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啊?」
「你忘了我該來驗收『成果』嗎?」言簡意賅,卻也足夠造成十分的效果。
「啊,對了,就是那棟別墅——」夏晴倏地摀住嘴,糟!看她笨的,說了什麼呀!
「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別墅?」闕言微笑地提出問題,「別墅?聽起來像是個不錯的話題,有人願意告訴我嗎?」
她小心翼翼地抬高眼瞥著那個笑得很「善良」的男人,「呃,闕言……闕言你……做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啊?」
「啊,原來夏晴還沒說?」封揚的表情顯得十分驚訝及抱歉,「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蕩到了冰點,不過夏晴沒說也是對的,因為那是我與她的秘密,我千交代萬交代就是要她不許說,就算再『親密』的人也不能,是不是,夏晴?」
「是……」一道冷光自身邊傳來,夏晴猛然自封揚的勾人魅笑中回神,「呃,不是!不是!封揚,你別害我了,哪有什麼秘密嘛!」拜託,她是病人耶,能這麼嚇嗎?
「闕言,你一定要相信我,並沒有什麼秘密——」
「嗯哼。」闕言點點頭不置可否。無妨,反正要從夏晴口中套出話也不是那麼難,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夏晴最近很容易疲倦、嗜睡,胃口好像也不是很好,封揚,你順便檢查一下她的身體。」
「你……」夏晴呆愣了一下,闕言注意到她這幾天身體不適?
她以為……以為他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原來……
闕一直在乎她的。夏晴彎起豐潤的唇,微微地笑著。
封揚對夏晴眼中難以磨滅的迷戀感到驚訝,沉溺在愛河中的男女都如此無可救藥?
只消一個眼神、一句話語,所有曾經受過的傷都能如過眼雲煙?
可笑的情愛,他慶幸自己冷情,無福消受。
「不用檢查,這樣的症狀至少還得持續八個多月。」封揚丟下一句,不意外眼前聰明的好友及夏晴頓時成了傻瓜。
「你是說——」夏晴舌頭短了一截。不會吧?
「你懷孕了,一個多月。」
「難怪……」她還以為自己感冒或吃壞肚子哩!
難怪?
闕言臉色陰晴不定。笨女人,早就知道身體不適,卻隱忍不說,要不是他注意到她不尋常的生理反應,還由她繼續任性下去?
該好好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完全不照顧自己的身體!
「夏晴,我是很想說恭喜,不過,我認為你得先安撫闕言,他的臉色似乎很不好喔!」封揚很好心地提醒。
「沒錯,我開始期待你會用什麼方式來安撫我了,親愛的夏晴——」闕言冷冷地笑著。
「我先走了。」封揚腳跟一轉,很認分地趕緊離開戰場。
這個時候,他還是別留在這兒殺風景,好好找間餐廳飽餐一頓,才是人生最上等的享受;至於愛情……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