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裡,孟如晴覺得四周環境十分清幽。她最喜歡推開窗戶欣賞遠處延伸的風景,那大片綠色的平緩地帶,被多是岩石砌成的矮牆劃分成大小不等的圈地,放牧著黑白相間的乳牛,或是成群成群的黑臉羊。
離這個小鎮不遠果然有個農場,可是來到這裡已經五天,她卻沒有機會和樊煜一起去抱抱那些可愛的黑臉羊。
原來拍攝一部電影是這樣辛苦的事!在這五天裡,她充分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一份工作會是輕鬆的。他幾乎沒日沒夜地工作著,除了擔任影片的男主角外,她還驚訝地發現,原來樊煜是導演!他不只要演一部電影,他還要拍一部電影,而且甚至連劇本都是他自己寫的!
一部他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蘊藏他所有的夢想和希望,到底會是一部怎樣的片子呢?他想表達的,想帶給大家的究竟是什麼?昨天,樊煜在短暫回來休息時,終於把他的劇本拿給她看。
他說在她無聊的時候,她可以拿來解悶,因為他根本沒時間陪她。他的臉上滿是疲憊,卻依舊幹勁十足。這個鬥志高昂的樊煜讓孟如晴感到驕傲,也更堅定了她絕不給他添任何麻煩的信念!
他只躺了一下,就再次和其他人一同起身去拍攝早晨的黎明,而孟如晴也無法再度入眠,她起身捧著劇本,然後看得熱淚盈眶,澎湃的心潮久久無法平靜。原來這就是樊煜的夢想,她捧在手心裡的不只是個劇本,是那樣沉甸甸的不凡夢想呀!
一群學生畢業旅行到了蘇格蘭,他們來到這個小鎮,在異國的土地上,逐漸發現生命的脆弱和剛強;在蘇格蘭的古老傳說裡,他們審視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並且在一連串的事故過後,依然懷有滿腔的熱情,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
樊煜的故事也同樣是個關於夢想的故事,無論是開始迷惘的男主角,還是對生命已經絕望的女主角,都在這片古老而飽受磨難的土地上,尋找到人生的意義和自己的夢想。
讀了一天一夜,此刻面對著窗外那美麗的風景,盂如晴露出了真誠的笑容。關上窗戶,她和平時一樣,在早晨八點的時候迎著明亮的陽光,走向他們今天的拍攝現場。
孟如晴剛走出旅館大門,手機就響了。
「喂,你好。」
「如晴嗎?」蒼老的聲音讓她全身一震。
「爺爺,你好。」她的聲音立刻變得有些顫抖,居然是爺爺!
「你們不在倫敦的飯店裡,到底去了哪裡?」老人平穩的聲音裡卻滿是質問的味道。
「我們……在蘇格蘭。」她最後決定不再撒謊。
「蘇格蘭?你和樊煜還在一起嗎?」樊剛的聲音立刻變得無比犀利和嚴肅,讓盂如晴不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在。」她趕緊回答。
「叫他聽電話。」
「可是……可是他現在出去了。」她捏緊了手機,手心裡開始冒出冷汗。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一下。「他關了手機,我沒辦法找到他。叫他十五分鐘內打電話給家裡。」
「爺爺,等一下……」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對方已經收了線。
孟如晴沉重地歎了口氣,她加快腳步。今天聽助理小姐說他們會在後面山上,那座被廢棄的古堡裡拍攝一場重頭戲,男女主角會在那裡遇到危險,並且表白。
那座古堡究竟在哪裡?她極目遠跳,依稀只能看見隱約的影子。從這裡走到那裡,起碼要半個小時以上吧?更別說還要爬上山去。她有些擔心起來,不過無論如何要先找到樊煜,如果他一直不回電話,爺爺會生氣的。
「樊太太,你要去哪裡?」就在她著急趕路時,片場的場務忽然從她身邊騎車經過。
「我要去找樊先生,有些急事。」她欣慰地看著對方。
「上來吧,我載你去。」年輕的場務熱心地說著。
「謝謝你。」孟如晴對他嫣然一笑。這幾天大家對她都挺客氣的,不因為她跟著樊煜前來而有什麼不高興。大概他們都知道她和樊煜是新婚吧?
場務把車停在山腳下,一條狹長小道蜿蜒而上,四周是一片片針葉林。
「這裡走上去會有點辛苦。」
「沒關係。」孟如晴愉快地回答。她到來的第一天就去小鎮上的商店裡買了輕便保暖的衣服和鞋子,所以爬山應該不成問題。
隨著小道而上,轉了好幾個彎,身邊清澈的小溪流瀉著,山上的空氣很好,日光也被擋在大樹後。
他們沿著山路往上,終於看見了那座城堡的廢墟上,有許多正在走動的人影和各種拍攝設備。
「你能幫我把樊煜叫過來嗎?」她遠遠就看見正在拍攝的劇組,遲疑了一會兒後,孟如晴決定還是把樊煜叫下來比較好。
「可是……」
「只要一下子。」她拱手拜託。
「好吧。」場務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她瞇起眼看著山頭上的城堡,焦急地等待著。幾分鐘後,樊煜大步向她走來。
「什麼事?」他的皮膚被太陽曬得一片黝黑,不過笑容依舊燦爛。
孟如晴吁出一口長氣,她還擔心樊煜會生氣她中途打斷他的拍攝。「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你一定是有急事才會來找我,是不是?」他已經越來越瞭解如晴,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她是個很細心、善解人意的女孩。
「是爺爺,他打電話來找你,我說你不在,他好像有些不高興。」
樊煜的臉上掠過無奈。「把電話給我。」
孟如晴把電話交到他手裡,自然叮囑著。「你別和爺爺吵架,他只是關心我們而已。」
「他這根本是查勤……」
「這幾天和家裡通話的都是我,讓他聽見你的聲音不也是好事嗎?」
「我知道。」樊煜看了看她笑得恬靜的表情,摟住了她的肩膀。
「一個人有沒有覺得寂寞?」
「不會。」他身上有著青草和肥皂的味道,清爽而迷人。孟如晴著迷地看著樊煜。「我每天都看你們拍戲,覺得既充實又有意義。」
「你應該看完劇本了……喜歡這部戲嗎?」他撥號碼的手驀地停下,眼眸裡閃過幾許熱烈的期待,他很想聽到她說喜歡的聲音。
孟如晴果然用力點頭,一抹羞澀掛在她臉上如朝霞般動人。
「我看劇本的時候都哭了。」
「小傻瓜,這樣也會哭。」他點點她的額頭,一臉滿意和寵溺地看著她。
她把頭壓得很低,心裡卻甜滋滋的。
樊煜再度看了她一眼,這才給家裡打了電話。他的口氣平和,很快就收了線。
「怎麼樣,爺爺說什麼了嗎?」孟如晴好怕爺爺會知道他們來蘇格蘭幹什麼。
「要我不准欺負你,還提醒我契約的事。」他邪氣一笑。
孟如晴立刻搗住自己發燙的雙頰。契約的事不就是孩子的事嗎?可是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她的眼裡又飄過些許落寞,她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樊煜每天都這麼忙,回到旅館休息的時間又那麼少……
「回去台北之前,我一定讓你成為真正的樊太太。」他在她耳邊低語,然後緊緊擁住她。
孟如晴安心地靠在他的胸前,享受著這短暫的親密時刻。
而後,樊煜又投入一整天忙碌的拍攝中。黃昏的時候,孟如晴打算一個人去山下走走。剛才一路走來,她曾經聽見過瀑布的聲音,那個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索一番。問清楚地點之後,她便獨自而去。
孟如晴繞過一座座山梁,忽然間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綠草茵茵的平原展現在面前。在山谷的盡頭,從青色的石崖上垂下了一條銀鏈,水花四濺。
遠遠望去,瀑布彷彿靜止了一般,優雅地伸展在山崖上。她向瀑布走去,一開始她只聽見細弱的水聲,漸漸地鼓噪起來,當她站在瀑布底下時,轟然巨響的聲音震動著孟如晴的耳膜。
她露出驚喜的笑容,這樣的場景真想讓樊煜也看看!今天晚上的時候,她一定要告訴他!瀑布飛濺起的水霧形成細雨,瀰漫在空氣裡,四周那些枯寂的群山都變得飛動起來。
孟如晴沿著一邊的山路下山,記得來時也曾經看過這條涓涓流淌的小溪,她蹲下身子,在清澈的溪水中玩了一會兒,又停下來欣賞著沿路的風景。
等到走到山下,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四周迅速暗了下來,早知道就應該折返回去,跟著劇組一起下山。咬著牙,她有些沮喪,可是自己當時以為時間還早,所以想獨自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也不想給樊煜添麻煩。
現在也沒什麼其他辦法,她只能趕緊加快步伐,希望可以盡快趕回去,不然可能會耽誤晚餐的時間。
可是越走,她就越覺得奇怪。自己居然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點。這個地方根本不是她當初跟著場務上山的地方!
孟如晴莫名緊張起來,一摸口袋,手機在剛才給了樊煜後就忘了拿回來,這可怎麼辦?在她眼前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原野和山林,四面的景物都很相似,又不見一個人影,自己根本無法判斷方向。
抬頭看了一眼正要下山的太陽,小鎮到底是在這裡的東面還是西面?她全身一陣發冷,害怕自己因此而迷路!
不,不,孟如睛,你必須鎮靜。只要沿著原路回去,就一定能找到——她不斷安慰著自己,開始往來時的路走去。
可是當她往回走時,暮色更加低沉起來,不一會兒,四周就已經漆黑一片,本來就很相似的景物,此刻更是分辨不出。
孟如晴茫然四顧,忽然有些害怕。她急忙向前跑了幾步,哪怕遇到一家人家,看見一點燈光也好!
她往來時的方向望去,高聳的山上,密林的深處彷彿有點點劇組的強烈燈光。
她向那個光源跑去,忽然間雙腳一擰,似乎絆到了某塊突起的岩石,整個人狠狠地摔在滿是石礫的堅硬地面上。
刺痛感從腳踝、手肘和膝蓋傳來。她揉著雙手,覺得自己的膝蓋挫過地面,可能受傷了,還有右腳的腳踝處也重重拐了一下。咬了咬牙,孟如晴硬是忍住奪眶的淚水,堅強地爬了起來。
不要害怕,孟如睛,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她站定身子,腳踝和膝蓋處又是一陣劇痛。現在不是擔心自己傷勢的時刻!咬著牙,她一瘸一拐地繼續前進,只要能碰上任何人,她就有救了……可是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前進,她發現自己的膝蓋發麻,每邁出一步都是那樣困難,還有右腳,似乎只能拖在地上才能行動!
她該怎麼辦?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和淚水,偏偏今夜又是個陰天,天空中一絲星光也沒有,更顯得漆黑和無助。她已經不能再繼續走下去了,身體的疲憊和心理的緊張,再加上傷口的劇痛……
孟如晴摸索著坐在一塊岩石上,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夜風從耳邊刮過,寒冷和恐懼同時向她洶湧而來,她顫抖著,不斷地啜泣著。
「樊煜,樊煜你在哪裡?」孟如晴情不自禁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在她最無助的此刻,她只能想起他。
就在孟如晴感到寒冷和絕望的時刻,前方忽然閃現一星半點的燈光,讓她渾身一震,希望立即燃起。她大叫了一聲:「請問有人嗎?」
一個帶著濃厚關坍的低沉聲音在她面前響起。「如晴?是你嗎?」樊煜的聲音急促、劇烈而擔憂。
孟如晴只覺眼前驀地一亮,她用手掩住了眼睛。
樊煜的手電簡對準她,不悅地繃緊臉上的線條,真的是如晴!她看起來一團糟,究竟出了什麼事?!
「樊煜,真的是你!」適應了手電簡的光,孟如晴立刻藉著燈光看清了來人!
瘋狂的淚水在她臉上肆無忌憚地奔流,他來了,她的樊煜終於來了,他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嗎?只要看見他,她就不再恐懼害怕!
樊煜跨大步向她走來,濃眉緊擰著,忍不住責備。「你一個人為什麼要獨自下山?不是說好和劇組一起回去的嗎?」他熱烈的目光審視著她,看見她全身上下滿是塵泥,清秀脫俗的臉上早巳佈滿淚水。
「沒事。」她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覺得既溫暖又安心,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頓時落了地。
「你……」他濃眉緊蹙。「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剛才跌了一跤,扭傷了腳。」話出口後,她立刻看見他嚴厲的表情,孟如晴驀地閉口。
「你受傷了?」他的聲音冰冷而含著怒氣。
「我,只是不小心……」她低下頭,沒來由的一絲罪惡感攫住她的心。「對不起。」
他瞇起雙眼,定定地審視了她幾秒,目光又望向她手扶著的腿上。「是右腳扭傷了?」
她緩緩點頭,目光依然下垂。孟如晴不太習慣這樣嚴厲的樊煜,剛才的恐懼和絕望雖然可怕,可是她更害怕樊煜會因此責怪她,給他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樊煜厚實的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吃驚地抬頭。「你……」驚訝的話還沒有出口,她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孟如晴趕緊抓住他的肩頭。
「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沒有回來時,有多緊張嗎?所有人現在都在這片山林裡尋找你!」他嚴厲地瞪著她,目光裡閃爍著熾熱的火焰,然後撥動手裡的電話,迅速和其他人聯絡。
孟如晴看著樊煜那忽然變得如此僵硬的下巴,知道自己真的給他惹了大麻煩!
她低聲啜泣,只能一再反覆說著「對不起」。
關了手機,樊煜望著她。「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看著她哭得像個淚人,又想到她的傷,他實在不忍心再繼續責怪她。「抱緊我的脖子,我趕緊帶你回旅館去清洗一下傷口。」
「是些小傷,真的不要緊……」
「小傷口?」他的口氣再度拔高。「你說過不會帶給我任何麻煩!」
孟如晴的心口猛然一緊。是呀,她現在帶給他麻煩了,他不會準備把她送回倫教吧?這個認知讓她極度恐慌,甚至比剛才,獨自一人迷路在這蘇格蘭的高地叢林裡還要恐慌!
她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襟,聲音哽咽。「我知道錯了,樊煜。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我向你保證,絕不離開旅館半步,你別把我送回倫敦,我不要離開你……」說著說著,晶瑩的淚珠又大顆大顆滾落。
他調整一下抱姿,微微歎氣。「誰說要把你送走了呢?」這個小丫頭,也太會胡思亂想了。他是很生氣,但是擔憂的成分居多,他也沒想過要把她送回倫敦,他已經習慣每天都看到她……
「你不送我回去?」她小小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熱烈的光彩。「真的嗎?」淚水還掛在眼角,那樣子楚楚可憐極了。
他撇撇嘴,開始大步向前走著。「真的。」
「樊煜,我真的很抱歉。我應該乖乖跟著你們一起回去,不該自己擅自……」
她低下頭去,咬緊發白的嘴唇。「總之我很抱歉。」
他低頭看了她低垂的臉頰,目光漸漸柔和下來。「這只是個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的口氣是不是太嚴厲了點?如晴已經受到那樣大的驚嚇,她已經害怕夠了。
「抱著我的脖子。」樊煜心思一轉,認真地摟緊她,加快步伐。
她立刻伸出雙手,摟住他脖子的同時,也吸進了他純然的男性氣息,那種混合了青草和汗水的強烈氣息,令她的臉色更紅,沒來由地一陣心神蕩漾。
樊煜果然是她的騎土,在她最危險的時候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身邊,解救她出困境!
她柔軟的手放在他的頸後,樊煜敏感地感覺到那種芬芳的柔軟。她身上有泥土的味道,是他熱愛著的這片大地的味道,還有她獨有的女性幽香,那種淡淡的,卻縈繞不去的香氣…….
他收緊雙手,身體卻越繃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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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就輕易流走,在這一個月裡,孟如晴經歷了許多事,她終於有機會抱到了可愛的黑臉羊,而且樊煜還陪在她的身邊。
樊煜真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整個劇組的人都喜愛他,願意聽他的指揮。雖然年輕,但在他開朗和不羈的笑容背後,也給人信任和威嚴感,讓人願意追隨他。
蘇格蘭已經進入冬季,這片土地似乎變得更加蕭索卻也更加地堅韌起來。今天他們拍完了最後一場戲,明天就即將離開這裡。不知為何,孟如晴心裡竟有了小小的不捨之情。
「在想什麼?」房門被樊煜推開,他溫暖的聲音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孟如晴笑容恬靜地回頭。「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地方,心裡有些捨不得。」
「喜歡這裡嗎?不覺得這裡很寒冷?」樊煜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蘇格蘭威士忌的味道,蘇格蘭的威士忌馳名全世界。
「是有些冷。」她關上窗戶。氣可是這裡也有寧靜、安逸還有堅強的生命力,多少年來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這樣和大自然搏鬥,並且永遠樂觀向上,對不對?」
「你說得對。」樊煜的笑容裡多了幾分驚喜,孟如晴的話和他心裡的感覺竟如此吻合。他走到她身邊,輕柔地從身後摟住她的腰。
「今天晚上我們不下去吃飯,待在房裡好不好?」
她的心裡驀地一顫,羞澀地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準備好了嗎?」他在她耳邊低語。
孟如晴閉上雙眼,安心地倚靠在他的胸前,聲音溫柔而如夢似幻。「我準備好了。」
他摟緊她,許久他們只是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存在,享受著夜的寧靜。
晚餐很豐盛,而且還特意為他們點上了蠟燭,收音機裡放出了蘇格蘭風笛的悠揚音樂,瓊音裊裊地迴響在他們耳邊。
一點加冰的威土忌對於盂如晴來說或許太過濃烈,可是這個晚上她想稍稍放縱一回,喝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她微醉地躺在樊煜懷裡,跟著音樂輕柔舞動時,她覺得這是人生裡最美好的一個夜晚。
樊煜一直在她的耳邊說著低沉而好聽的情話,每字每句都不太一樣,又似乎都能引起她靈魂為之感動顫抖。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情人,會讓人深深陷進他所編織的情網裡而無處脫身。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永恆的,任何人都無法拆散的……
孟如晴被溫柔地放在柔軟的床上,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撫過她的喉間,落在她的鎖骨上,樊煜來回撫摸著,勾起她身體一陣陣不知名的劇烈顫抖。
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除去,可是她絲毫也不覺得寒冷,壁爐裡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她可以聞到柴火和煤炭的味道,就像樊煜身上的味道一樣溫暖。
「親愛的,你真美。」樊煜俯在她的耳邊低語。「美得讓人目眩。」
她顫抖了一下,羞澀的眼對上他燃燒著慾望的雙眼,孟如晴自覺地伸出手去摟住了他,將他拉向自己。
樊煜一下子攫住她嬌艷欲滴的嫣唇,熱烈而無所顧忌地熱吻著。今夜,他要她成為真正的新娘,他已經忍耐了許久,就為了等待這個最適合的一刻,等待她完全接受他。
他小心地除去自己的上衣,小心地抱緊她。將她的酥胸,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隔著她的內衣,他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慄。
樊煜的唇離開了她的唇,改而進攻她臉上每一寸柔嫩的肌膚,從額頭到眼窩,從鼻尖到臉頰,再到耳垂,他密密吻著,不放過每一寸。
孟如晴一直緊閉著雙眼,他的吻讓她覺得溫馨,那不是充滿慾望的吻,而是充滿憐惜和忍耐。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伸到自己身後,解開了內衣的搭扣,她的睫毛眨了一下,胸口處驀地一驚讓她略微顫抖。
樊煜的大手掠過她的乳尖,那樣輕柔和小心翼翼。一陣酥麻的顫慄隨著他的撫摸掠過全身,他的手彷彿帶有魔力,將她推往一個不知名的世界——一個她似乎等待已久的世界。
孟如晴白玉般柔軟的乳房漸漸硬挺起來,樊煜的吻也沿著頸項而下,一路吻到那最敏感的蓓蕾上。他用牙齒輕觸她的乳尖,引來她陣陣痙攣。
孟如晴咬牙,身體裡彷彿有股熱量正要爆發,因為他的觸摸,也因為他的吻。
「放輕鬆,寶貝。」樊煜的聲音低沉而性感,帶著一種忍耐著的力量向如晴襲來。他的手愛撫著她的身體,而嘴唇卻依然在親吻她的乳房,他溫潤的舌掠過她粉色的嬌嫩蓓蕾,孟如晴終於細細地呻吟起來。
「啊……啊……」隨著他舌尖的動作,她輕柔地呻吟著,讓靈魂跟著他在一起飛翔。
樊煜的手伸進她的底褲裡,小心地挑撥著她最隱密的地帶。他用食指略略挑開蜜洞,感覺到她一陣又一陣地顫抖。孟如晴下意識地夾緊雙腿,莫名的驚慌竄過她胸口。
樊煜抬起頭來,看見她有些驚慌無措的臉。他很少碰處女,可是這一次完全不同一這是他的妻!
他的嘴角帶著微笑,雙眼有力地望著她。「別怕,親愛的,我不會傷害你。」
孟如晴羞紅著臉點點頭,緩緩放鬆雙腿。樊煜的食指忽然間伸了進去,她愕然地張大眼,那種被侵入的感覺無法形容,只覺得小腹處有股熱流正在漸漸上升,她渴望著什麼,卻又無法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樊煜從慢到快地抽動著食指,額頭上開始沁出汗水。如晴如此濕潤和溫暖,讓他很想立刻就深深埋人她的體內,可是他還不能,他還要讓她更適應他的存在,即使她已經如此沉醉。
樊煜另一隻手依然握著她堅挺的乳房,輕柔地揉捏著。他的妻是如此純真,他的每一次移動都會引起她全身的痙攣。一股衝動掠過他全身,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忍耐了。
拉下她的底褲,他看著如晴羞澀低垂的雙眼,親吻著她。「準備好了嗎?」
孟如晴立即望向他如海般深沉的雙眼,默默點頭的同時,也再一次深深顫抖。
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她所一直期待的,那種渴望著的事……
下一刻,樊煜深入她的體內,撕扯般的疼痛傳來,她咬緊了牙。
「叫出來。」他全身緊繃著,強迫自己停在她的體內。
「啊……」孟如晴不再壓抑地發出呻吟,伸手抱住他結實強壯的背部,他如此有力,而她如此脆弱,男與女的區別原來竟是這樣巨大,又是如此需要彼此。
他吻著她顫抖的嘴,吞人了她所有細細的呻吟,然後開始移動,有力的,毫不保留地衝刺著。
盂如晴只是用力攀住他的身體,和他一起飛翔,直人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