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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永遠 第10章(2) 作者:天馬
    果然!他之前的猜測證實了。他沒看過她所說的作品,但也猜得到大致內容。他只奇怪那竟會使她產生那樣的偏見——認為外科醫生都是變態。

    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你看過《沉默的羔羊》三部曲嗎?」

    她不明白他這麼問用意何在,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微笑著說:「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僅是外科醫生,也是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也是心理醫生,你會不會認為我也和他一樣呢?你這樣的成年人怎麼還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醒醒吧,小姐!書中的情節和現實生活可是兩回事。」他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該做晚飯了。」他看了她一眼,又笑著說:「你總不會因此連我做的飯都不敢吃吧?」

    他不說還好,她一聽又忍不住反胃,衝到洗手間就吐了起來。她這麼大的反應倒真讓安適吃了一驚。現在看來那原因不但不可笑,反而有些可怕,她這不是偏見,而是心理障礙。他走過去,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關切地問:「胃還是不舒服嗎?」他知道她的胃病倒在其次,主要的是心理影響。

    她漱了漱口,轉頭看到他要扶她的手,不禁想到他的手曾握過手術刀……她又有種想吐的感覺,忙伸手摀住了嘴。他注意到她剛才的眼神和動作,試探地再去碰她,她避開了,他心中瞭然。

    「我知道你對我和我的職業存在心理障礙,那我們還是分開一段為好……」她震驚地望著他,他知道她是誤會了,便微笑著說,「我在美國的時候,你會每天想到我嗎?」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些,她不想承認,可她臉上的紅暈已經告訴他答案了。他又說:「所以,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看看你對我的思念能不能幫你克服你的心理障礙,順便在這段時間考慮一下我們的婚事。」

    明知道她對他存在心理障礙還說要結婚?而且這是今天他第二次提到這個話題了。她深感驚訝,不禁說:「你知道我沒有懷孕。」

    「這和我們結婚沒多大關係。」他笑了笑,說,「當然,也有關係。不過你現在還要唸書,等你畢業之後再要孩子也可以。」

    她都還沒說要嫁給他,他已經開始考慮孩子的問題了,聽他的口氣好像篤定她非他不嫁似的。她忍不住說:「我可沒說要嫁給你!」

    「我說過我從不和婚姻關係以外的女人上床,我和你上床就一定會娶你!」

    這是什麼時代的觀念?!而且他這種專制的語氣也讓她受不了。雖然很不想說,但她還是開了口:「你知道我又不是處女,你不用對我負責。」

    她所說的問題他並不在意,這話聽起來卻實在刺耳,她竟然以為他是為負責娶她?安適不禁動怒:「見鬼,現在誰還在乎這個!我和傑西卡結婚的時候,她女兒都三歲了!」

    「可你們還是離婚了!」

    一句話讓兩人陷入沉默。片刻之後,他恢復了平靜,開口問道:「你在意的是這個?」

    「才不是!」她急忙撇清。

    「那就好,你好好考慮一下。」他站起身來,表示談話到此為止。她還想說什麼,他卻連聲再見也沒說就走了。

    她從來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不禁愣住了。交往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不歡而散,居然還是為了婚事!

    接連幾天,安適果然連個電話也沒打,他是想讓雙方都冷靜地思考一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卻又不想主動打電話給他。

    這就好比「冷戰」,主動的一方等於認輸。她不想認輸,雖然知道這麼賭氣有點蠢。以前他在美國的時候,想他卻見不到他倒還可以忍受,現在他明明就在C市,卻要克制自己不去見他,隔海相望和咫尺天涯的感覺不可同日而語。每次想起他,她都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機或是電話,又都及時克制住自己。

    他不愧是個醫生,很懂得「對症下藥」。與對他的思念相比,她的心理障礙的確不算什麼。每次想起他,她想到的是他這個人和他對她的好,而不是他的職業以及由此引發的一連串不愉快的聯想。想見他的慾望日益強烈,她終於克制不住自己決定「投降」。看看日曆,還是等忙完手頭的工作,月底再去找他吧,這麼多天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到時給他一個驚喜。

    用不著等到月底,她的「驚喜」倒先來了。22日下班時,慕容剛走出寫字樓,一眼就看見他的車停在老地方,雙腳便不由自主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他像往常一樣開了車門等著她。

    前座上放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她不禁愣了一下。他微微一笑,說了句:「生日快樂!」

    她這才想起來,今天可不就是她的生日?

    這些天忙得暈頭轉向,她自己都不記得生日了,他倒沒忘。她不記得曾告訴過他自己的生日,他一定是從安逸那裡知道的。不知道他有沒有把那天的不快放在心上,又擔心他舊事重提,結婚的事她連想都沒想過。

    車開到了「歐陸風情」的門前,好久沒來這裡用餐,的確有點懷念。點菜之前,他要侍者先送上一個迷你的心型蛋糕,上面的「生日快樂」四個字圍繞著她的Q版頭像,顯然他為她的生日花了不少心思。

    從餐廳裡出來,上了車,他問要不要去家裡坐坐。這裡離他家不遠。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回到家裡,他才想起什麼似的,一掏衣兜,不禁微笑著說:「還好你來了,稍等一下。」

    他上樓去,很快又下來,手裡拿著一個紅絲絨面的首飾盒。

    她的心幾乎跳了出來。

    他遞給她,說:「你的生日禮物。」

    她不敢接,他笑著打開給她看。

    她不禁鬆了口氣,心中卻隱隱有些失望,不是戒指,而是一條挺別緻的項鏈,項鏈墜竟是蠶豆大小的一架飛機。這和蛋糕上她的Q版頭像一樣讓她覺得有趣,不禁笑著說了聲:「謝謝。」

    安適取出項鏈給她戴上,他的手指順勢撫了一下她頸間的肌膚。

    她顫抖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這架飛機挺好玩的。」

    他微微一笑,說:「我更喜歡它的機場。」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頸間裸露的肌膚上。她能感覺得到他目光灼熱的溫度。他們彼此凝視著,他終於克制不住自己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她顫抖了一下,沒有反抗。他的吻漸漸加深,雙手輕輕愛撫著她的後背。忽然,她猛地推開他,捂著嘴衝向洗手間。這猶如一桶冷水頓時澆熄了他的慾火。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他站起身來,說:「我送你回去。」

    她看他的神情有些異常,知道他誤會了,便笑著說:「你這兒有沒有胃藥?我的胃不太舒服,可能是因為剛才吃的牛排不太熟。」

    他皺了皺眉,說:「你的胃還沒有好嗎?那你怎麼敢吃七分熟的牛排?」

    她自知理虧,撒嬌似的說:「牛排要七分熟才好吃嘛!你這到底有沒有胃藥?」

    他忍耐地歎了口氣,說:「我拿給你。」這時,電話響了。他改口說:「我房間五斗櫃的第一個抽屜裡有個醫藥箱,你自己去找吧!」說完忙接起電話。

    他正接著電話,聽到她在樓上叫他,便匆匆掛上電話。回到房間裡一看,她攤開醫藥箱正等著他,指著其中一格,問:「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從中拿起一個手術刀片和一個鑷子,又從一個瓶子裡夾出一顆維生素C。他打開了床頭燈,在燈光下小心翼翼地刮去了維C藥片上的字,然後刻上「安定」兩個字——在一顆綠豆大小的藥片上刻字對一個外科醫生來說並不是件難事,而他專注認真的神情就像正在進行一床難度較大的手術。之後,他將這顆「做過整容手術」的藥片放到她手中,微笑著說:「長期服用安定對身體不好。」

    一瞬間她全明白了,心中激盪著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感動,顫聲問道:「全部嗎?」

    「除了第一次的。」

    這就是說從那之後直到昨天,每天一顆……她不敢計算,這一顆顆藥片中包含的愛意又怎能算得清?她的眼淚潸然而下,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安適輕撫著她,微笑著說:「嫁給我,好嗎?」

    一提到婚姻她就猶豫了,但也只在瞬間。

    安適並不是她設定的對象,但從未有人像他這樣愛她,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吧?她可以設定並選擇想要結婚的對象,也可以讓婚姻成立,可是那樣未必會有這般真摯的感情,她不想錯過他!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他深情地凝視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終於開口了:「你同意做婚前財產公證嗎?」這是她最在意的問題。

    他愣了一下,不禁失笑,「那樣吃虧的可是你啊!」

    「我一定要保持經濟上的獨立,萬一將來我們離……」

    安適懲罰似的狠狠吻了她一下,「你考慮得未免太長遠了!」

    她凜然一挑眉,「那你能保證愛我一輩子?」

    他看著她的眼睛,沉吟片刻,鄭重地說:「一輩子太長,我不敢承諾,但是我真的愛你。」

    她微微一笑,鄭重地點頭,說:「我答應你!」

    他欣喜地緊緊抱住她,許久,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愛情中「永遠」的承諾固然動聽,卻未必真實,而人的生命畢竟有限,即使能相親相愛,共度一生,最多不過百年,何談「永遠」?現實中本就沒有永遠不變的愛情,愛情最可貴的是無華真摯的情感,而不是美麗虛幻的諾言,所以愛就愛了,不必說什麼「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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