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他的臉丟大、丟到地中海、丟到法國來了!
嗚嗚,豹子好可憐呢,那個記者不但不答應將他的臉打上馬賽克,還錄下他說話的樣子;更過份的是跑去翻閱訪客名單,將他王頂天三個大字給打上去,這……這教他以後怎麼頂天立地做人啊!
他以前打架輸了,以為從此往後便要低著腦袋走路,夾著尾巴做人,可是他直到今天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真實感受。他不敢將頭抬起來,走小碎步,因為剛剛SNS有現場轉播,他害怕被認出采,被人指指點點。可是好幾個狗仔隊打定主意要跟著他,教他不引人注目也難。
他想要去找藍玉蟾,想要搞清楚她究竟生氣什麼。他可不是專為了惹她生氣才來到這裡,可是巴黎這麼大,不知道她住在哪裡,教他怎麼去找?
然而聖經說得好:上帝關上一扇門,必會為你重開一扇窗!就在他彷徨無依、徘徊街頭之時,其中一個一路跟著他的狗仔車隊,適時地趨向前來問他,是不是想要去找露娜·藍?
他點點頭,但表示並不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自己又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該往何處去。狗仔隊便好心地提議要讓他搭順風車。
「這樣好嗎?」他心裡有那麼一點徘徊、一絲疑惑。
「沒問題,我們正好知道露娜·藍的公寓在哪裡,反正是順路,載你一程何妨?」
露娜·藍自十八歲出道以來,那神秘又冷漠的美麗外表很快地便令她紅透半邊天,可是這樣的超級名模,竟從未傳過任何爆炸性的徘聞?這是前所未有的狀況呀!現在這麼有新聞價值的男主角,竟乖乖地坐進他們的車子,當了甕中之鱉,豈不令人感到振奮?
豹子半信半疑地坐在車子裡,心下惶惶,覺得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怪。世上有這種緋聞男主角,搭狗仔隊的車去找女主角的,實在沒有幾個人了。
「你能不能作一下自我介紹?」狗仔隊不放過任何探聽消息的機會,等他一坐進車裡,就開始訪問他。
「為什麼我要自我介紹?」他很警覺地問。
狗仔隊當然不會說觀眾有知的權利,要他回答自己的隱私來滿足大眾想要八卦的心態。於是便轉個話題,狗仔隊套話是很有技巧地——
「我們知道你叫王頂天,剛剛的SNS現場已經打出來了,你就是露娜·藍的男朋友吧?」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他立即否認。他雖然發覺到自己似乎喜歡上蟾蜍了,可是還沒有獲得充份的證實。他應該還要牽一次她的小手,再親一次她的小嘴,看看自己有沒有搞錯。
「她為什麼打你兩巴掌?」記者不在乎他承不承認,反正只要有一分的真實,他就有辦法編出十分精采的內幕。
「我也不知道。」豹子也很納悶。他已經受到人家說的初戀不會成功的詛咒了,想說第二個說不定才是他真正心之所愛、一生的伴侶,誰知道她聽了,一點兒也不高興?
「你在她打你之前說了什麼話或做出什麼舉動嗎?」記者循循善誘。
「我只是說她是我第二名的選擇而已啊。」
記者的腦袋轟地一聲,差點沒腦充血,他連忙用筆記下。
「你的意思是說你腳踏兩……或多條船?」
「我才不會!」豹子用力反駁他。但記者置若罔聞,腦海中已經編織出花心男腳踏多條船的愛情倫理大悲劇。
「除了露娜·藍,你還知道哪些有名的女人?」記者很保守地用「知道」這樣的字眼。
「有名的女人?妮可·基幔算不算?」她最近好像很紅?打開電視都在播她的片子,還得到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算、算!」記者很快地記下來,還一邊喃喃自語:「年紀雖然差了不少歲,不過她最近好像挺喜歡幼齒的男人?」筆隨意走,速度十分之快。「王頂天先生,我可以知道你幾歲嗎?」
「我二十四歲。」但抽煙,也喝酒,不多就是。
「請問你在哪裡高就?」
「我在牧場工作。」豹子很少遇見像這樣,對他說話如此尊敬的人,而且他還搭人家的便車,總算有同車之誼,所以對方問什麼,如果不覺得奇怪的,也就老實回答。
「原來是牧場主人。」記者記下。
「我還不算主人啦,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要將牧場賣給我。」
「她?」
「就是玉蟾嘛!」
「露娜·藍?」
「露娜·藍。」他點點頭。「她才是牧場真正的主人。」
「你是說……你們同居?」記者立刻振筆疾書。
「她住在大屋子,我住在樹上,怎麼能算同居?」
「你是說……她一吵架就從房間將你趕到樹上?」
「我怎麼會跟她吵架?從來都只有她打我罵我,我是不敢回嘴或是還手的。」
「她打你罵你?這是家庭暴力!」筆停也不停。
「不算家庭暴力啦,我又沒去驗過傷。」
「她打你還將你囚禁在屋於裡不讓你去驗傷?」
「你說的都不對啦。」豹子覺得這人的思想怎麼這麼怪異?他講的跟他說的都太一樣。
「那她有沒有強暴過你?」鐵定是家暴!想不到可以知道這樣聳動的內幕,他已經想好報紙的標題了——「月神的清冷面具下,家暴的美麗與哀愁」一副標題則是——「名模露娜·藍對腳踏多條船的負心情郎之性虐血淚史」!他心下已經譜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保證賺人熱淚,報紙狂賣。
「沒有。」豹子搖頭,想起那一夜,又說:「只有一天她將我推倒在草地上,強吻我,我沒有被強暴的感覺,反而覺得很舒服。」
「嗄?」記者真是既羨慕又忌妒,簡直無法再問他,以免妒到吐血。不知道這一個看起來不夠俊美、充滿了野性的男人,如何能夠得到月神的垂青?傳說中的月神,應該要喜愛美少年才是呀!
在到達藍玉蟾住的高級公寓之前,狗仔記者又問他還知道哪些有名的女人後才讓他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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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巍峨的華廈旁,由一樓往上看,雖然沒有細數,但肯定絕對超過五十層,讓他仰著脖子都酸了,還無法看到頂樓,當然他的距離太近是一大原因。
「她住在這麼氣派的地方呀?」記者告訴他,露娜·藍就住在這棟大廈第三十八層,獨自一層。他向來最不喜歡待在這種高樓大廈裡面,感覺所有的活動都被限制住,有很大的壓迫感。
他看見守門人,穿戴著深藍色鑲金邊的制服跟帽子,他走向前正打算詢問,對方已經先用法語問他有什麼事。他表示聽不懂法語,只是很強調地用英文說他要找人。
「露娜·藍!」這名字不陌生吧?
門房聽懂了他要找的人,也知道他的目的,但很無奈地表示愛莫能助。守衛以為豹子是熱情的秀迷,追星追到此處來。這所公寓,門禁十分森嚴,即使他放他進去,沒有磁卡,他也進不了電梯。
「我是露娜·藍的朋友,我從非洲來,我要見她。」豹子很努力地跟門房溝通。
「即使你從非洲來,我也不能隨便放你進去,很抱歉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請你不要為難我。」門房也很盡職。
「你打電話問她,電話!」豹子吼,一邊做出電話的手勢。語言不通的人溝通起來很累,他長途跋涉,肚子早就餓得不得了,要不是惦記著蟾……玉蟾,他早就先去吃個一頓飽。
門房被他瞬間爆發的氣勢嚇到,很膽小地立刻拿起電話筒,撥了第三十八層的分機號碼,在一陣簡短的應答之後,門房掛下電話,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露娜小姐允許你上樓,可是她要你爬樓梯上去。」
「什麼?」
「爬樓梯。」門房一絲不苟地打開太平門,做出「請」的姿勢。「有沒有搞錯啊?她知不知道我有懼高症?」
「爬樓梯。」門房不理會他的抱怨,重複露娜小姐的指令。身為一個氣派大廈的門房,他怎麼不會講英語?但他是法國人,法語是世界上最美妙動聽的語言,他才不要輕易說別種語言。
「爬就爬……」他很氣餒,三十八層對英勇無比的豹子而言根本不構成威脅,可是對一隻飢腸轆轆的豹子?
他一邊爬,一邊抱怨,那女人存心刁難他,要他爬這麼多層樓梯,他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他專程由非洲來看她,就算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啊,她為什麼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大概過了一刻鐘吧?他應該爬到十五層了,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在三十層了吧?最後的八層樓,幾乎用掉他一盞茶的光陰。
他很虛弱地敲著她的門,幾乎是哀求著:「大小姐,我拜託你開門,賞我一口飯吃吧!」
門依然很刁難地超過十分鐘不打開,他差一點跟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一樣哭倒比薩斜塔,只不過人家是哭奉,他是哭餓。門終於大發慈悲地打開時,他已經像被太陽蒸融的霜淇淋一樣,變成一攤黏膩的水趴在她的門口。
「給你三秒鐘滾進來。」
「收到。」他很迅速確實地滾進她的家門。大小姐的成功表,三秒是唯一個記數單位,再多她就沒耐心了。
「你給我乖乖地待在原地,不准拿你的小賊眼兒東張西望,不准你沒洗的腳丫子踏上我白色的羊毛地毯,還有給我慢慢地呼吸,多吸口我家的空氣,就讓你少吃一塊披薩。」
哇,有披薩耶!他的肚子戰鼓聲起,唾液部隊就位,全身感覺細胞集中火力,前線備戰到她桌上熱騰騰、香噴噴的超大型海鮮披薩!雖然她不准他英俊的眼睛亂瞄,他還是眼尖地注意到,披薩的旁邊,還有炸雞腿、烤雞翅跟意大利千層面,還有冰、冰、涼、涼……擋不住的可口可樂!
他渴死了!三兩下脫掉他的鞋子、襪子,不顧她的警告,踩過比雪還要白的地毯,立即撲向擺滿食物的矮方桌。
「等一下!」她喊。
他才不管,肚子餓的人比皇帝還要偉大!」立刻一手雞腿、一手可樂,咕嚕咕嚕海灌一口先再說。
「我說等一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她將他手上的雞腿打掉,還把可樂搶走。
兩手一空,他很不諒解地看著她。
「我剛才不是叫你呼吸不要那麼急促?呼吸這麼急還猛灌可樂,你不要命了?」
「大小姐,我爬了三十八樓耶,是人的話呼吸哪有不急促的?」他很大聲地抗議。「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討厭人家對我大小聲?」「我肚子餓了,不能控制我的一切行為。」換句話說,他現在是處於野獸狀態,聽不懂人話。
「主人沒有說吃飯,可以吃飯嗎?」沒有規矩,需要再教育。
「我是人不是野獸,我想吃飯就吃飯,想喝水就喝水。」他很得意地告訴她,神氣萬分地坐在地毯上,拿起披薩就吃,拿起可樂就喝,他現在不是人也不是野獸,是土匪!
她氣得想揍他,拳頭舉起來,落在他頭上卻是極輕的,變成一種撫摸,她憐惜地說:「頭髮這麼長了也不剪,像野人一樣。」
他的頭髮很黑,看起來好似很硬,摸起來卻意外的柔軟,像動物的皮毛,像她記憶之中,熟悉的豹子的毛。
「好好吃的披薩喔!原來你趁我爬樓梯的時候叫外賣,想要給我一個驚喜,對不對?」他滿嘴食物,鼓著雙頰含糊地問她。
「不對。」她笑著看他吃東西。桌上的食物是她親手做的,她很會做菜,也有興趣學,她想是遺傳,她媽咪在世的時候,是一個好廚子。
「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做的?」
「為什麼不?」
「你連燒開水也不會!」他叫。她在牧場的時候,連倒一杯水都懶,要他伺候東來伺候西的,簡直就是寄生蟲一尾。
「是不要,不是不會,差一個字,意思就差很多了。」
「原來你是懶惰!」他指控她。
「有僕人的主人幹嘛親自動手?」
「你只有蘿拉嬤嬤,怎麼會有僕人?」不記得她有貼身女侍耶?
「我有你啊!」
「我?」他很怪異地指著自己。「我?」
「你!」她也指著他,笑得好開心。「我、的、僕、人。」
「蝦米!」他叫。「我一直以為我是牧場管理人?」
他以前打架輸了只好當人家的部下、聽人家的命令,可現在他做了什麼竟變成人家的僕人?比部下還要慘、還要卑賤!他怎麼會是這般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
他還來不及悲歎就見她膩了上來,坐在他的腿上,用手圈住他的頸項,整個身子窩進他的懷裡,把他當成一張椅子。
令他著迷的橄欖花香氣,不斷地湧進他的鼻腔,令他根本無法思考。
他沉睡中的懵懂情思,彷彿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的某個部位,彷彿也一起甦醒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心臟像要跳出來一樣。他是怎麼,變得這樣奇怪?
「豹子,你是處男嗎?」她在他耳朵旁邊吐氣,還舔了他的耳垂。他必須用盡最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身子不打顫。這感受既怪異又舒服,本能地想要抗拒,卻更想要臣服,臣服在她水一般的溫柔、花一般的嬌艷、火一般的灼熱,這無邊無際的綺麗遐思,宛若在夢境之中。
這男人不是他!這可恥的男人不是他!徒勞地在心中想要自救,他不想溺斃呀!這海呀、這洋呀,這藍色月亮裡深不可測的海洋,威脅著要將他溺斃,他卻沒有本絲一毫抵抗的能力,這一陷入,怕是再也身不由己,無法回頭了!
「才不是。」他內心的掙扎,讓他回答即使只有三個字,也顯得很困難。「那你第一次的對象是誰?」她忌妒地問,很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他竟然這麼不純潔?
「痛!」
「你不說還讓你更痛。」
「……莫……非厄斯……」Morpheus,他很小聲地講。也許她不知道,知道了便要笑他。
「你說什麼?」她嘻嘻笑地再度埋進他的懷裡。「莫非厄斯是夢神,又不是人。」
「好啦,我是處男啦,可以了吧?」他低嚷,臉都紅了。他的第一次早就獻給夢神了有什麼好笑?哪一個男孩子不是這樣?「豹子是很專情的,豹子一生只可以有一個伴侶,豹子只能跟未來的伴侶交配!」
她很溫柔地看他:「我不是笑你,我是高興,是喜歡的。豹子,我之前問過你,你沒有回答,我想再問你一次,你喜不喜歡我?」他看著她,覺得她此刻真的好美,美到無論她問什麼,他都無法不回答她。
「我想瞭解,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心裡頭在想什麼?那一夜你嘴唇的觸感,我也想要再確認一次。我說過豹子一生只有一個命定的對象,如果不喜歡你,就無法像現在這樣抱著你、跟你親近;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喜歡上我。」
「豹子,你好可愛、好可愛喔!」她抱著他的頭猛親,就是不碰他的嘴。
他知道她在戲弄自己,自己卻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他在發現之前,就已經太喜歡她了!
他不是瞎子,不會看不見她有多麼美麗;他也不是聖人,不可能不會心動,只好時時警惕著,不要發生這樣的事。可是,他能怎麼樣?
他早已經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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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做的好事!」她把一份早報丟到他的身上。
睡得迷糊的他,雙手一撲,想要來個溫香暖玉抱滿懷,誰知撲了一個空,床邊涼涼的,令他覺得好空虛。
「玉蟾?你醒啦?」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就是他一生的伴侶,他以後要改口叫她玉蟾,還是甜心或寶貝,總之不能再叫蟾蜍就是了。
他純潔的少男心已經給她俘虜住了!
可是他的甜心,起床氣不小呢,肯定有低血壓!看她一臉的不滿,難道是慾求不滿?一定是他不夠努力,這一點失誤他立刻可以彌補。
「寶貝,趕快過來,我來彌補你!」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補你的頭啦!」她敲他的頭。
「你幹嘛打把你變成女人的我?」他好無辜喔。
「打你就打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她臉一紅,覺得他不是普通的白癡,是白目!
「你為什麼一早就在生氣?」他問她。
「你為什麼要做讓我生氣的事?」她反問他。
「我讓你生氣什麼事?」他不解耶,唯一有可能讓她生氣的,就是他昨夜的表現今她不滿意,這是很傷男人自尊心的事,他實在很有誠意彌補,她卻不願意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
「給我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報紙上的每一個字!」
原來是報紙惹到她了,早說嘛!
他走下床,光溜溜地像剛出生的嬰兒。她是模特兒,根本不在乎被看見裸體,可是也沒有辦法像他這般不知羞,光著屁股,晃過來、晃過去的。真要說起來,他是畜牲嘛,不穿衣服好像也挺正常的。
「喂,你先把衣服穿起來。」她命令他。就算是畜牲,也該有家教,她家的豹子,要穿衣服的。
「把我變成男人的你在害羞什麼呀!」他很得意地走來走去,對於暴露自己似乎很自得其樂。
「再多說一句廢話,你看我怎麼揍你!」她威脅他,但似乎不太管用,也許是太常捧他,他已經彈性疲乏了。
「只要你不要一次揍我超過十下就好了。」還會回嘴,還自己決定次數?真讓人氣到無力。
他不想惹她生氣,豹子是很聽老婆的話的,豹子只能有一個老婆,惹唯一的老婆生氣,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這樣自找麻煩的事他不會做。於是他乖乖地穿上衣服,拿起報紙,一字一字地看下去。
這是一份英文報,頭版就是他被揍的畫面,現在看起來,比較不那麼令他感到羞愧了。中國人說「驚某大丈夫」,意思是說大丈夫頂天立地,怕老婆沒有什麼大不了,既然沒有什麼大不了,他也就沒有無顏面對天下百畜跟非洲父老的顧忌了。
再仔細一看,內容大抵寫著知名模特兒露娜·藍因不滿同居男友腳踏多條船,將之囚禁起來,凌虐和強暴他的過程,橋段之豐富,簡直可以拍一部現代奇情虐待史。
還把他昨天所有說過的女星名字,像粽子一樣串到他的身上,把他說得活似個花心大蘿蔔。天知道,他才純情呢,純得就像他的牛的乳一樣白,白得發亮;像佛祖的刺一樣金光閃閃,是最頂級的刺(處)男,比刺鳥還珍貴,當上「世界名畜」實之無愧。
「那個記者的想像力怎麼這麼強?」好會編故事,連他看了報中的自己,都忍不住一掬同情之淚。原來他這麼可憐都沒有自覺?
「這不是想像力強就可以一語交代的事!誰教你胡亂說話,我的形象都教你給毀掉了!」
「我哪有亂說話?我說的話既保守又有分寸,我才不是大嘴巴的人!你等一下……」他找到他的外套,翻著口袋,掏出一張名片,然後拿起電話,看著名片,不太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
藍玉蟾湊過去看。是狗仔隊記者的名片?他打電話過去想幹什麼?是要去找對方理論嗎?都登在報紙上了,理論又有什麼用?她可不想因此跟媒體記者對簿公堂,造成更大的笑話。
「喂?我要找狗仔先生。啊!你就是喔,我告訴你,你昨天問我的話,已經產生了變數,你一定不敢相信,才只有一個晚上,就產生如此大的奇跡,我們已經把對方由少男少女變為成人——」原來他是要去糾正昨天對方問他是不是玉蟾的男朋友的事。「你怎麼把電話切掉哪?」這樣很沒有禮貌耶。
她很用力地捶他揍他踢他,一直到自己無力為止。「你要死啦!這種事可以到處說嗎?」
「我又沒有到處說,只有——」她打他二十三下,好不憐香惜玉。
「只有告訴狗仔隊記者一個人是嗎?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她可以想像大衛氣到口吐白沫的模樣。
「玉蟾,你不要這麼生氣嘛,我好冷喔。」他抱住她撒嬌。「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好寂寞。」
「你以為撒嬌就沒事啦?」她敲了一下他的頭,沒什麼好氣。
他卻知道她沒有那麼生氣了,因為她愈打他愈少下,表示氣愈來愈少。李娃兒對他說過,如果心裡充滿著愛一個人的心,就不會寂寞,一定能夠得到幸福的。
「玉蟾,我好想要幸福喔!」他再接再厲撒嬌。一隻撒嬌的大貓,簡直可愛到不行。「變成大人的感覺真的好幸福。」他的暗示夠明顯有力了吧?
「那你怎麼不問我幸不幸福呢?」
「你幸福嗎?」
「我姓藍,不姓福!」
「我姓王,不姓福,老婆不跟我甜蜜蜜不幸福。」他也很高興地接話,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玉蟾,我要讓你幸福,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啦,我一定會令你感到十分幸福,我保證做的比昨晚好!」
「我不要。」她很殘忍地拒絕他,和衣躺在床上,將棉被捲起來,翻過身像一隻蝦子。「我只要睡覺不要幸福,你不要隨便碰我,不然我把你打得像豬頭一樣,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
他抱住她,很任性地說:「我要跟你甜蜜蜜!」
豹子是一種很任性的動物,想要吃飯就吃飯,想要嘿咻就嘿咻,如果母豹不同意,就死賴著她,死也不離開她,死纏爛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如果不相信豹子有這種習性的人,請去看Discovery,看看發情的公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