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州目光越過西門濤的身側,這才發現西門濤的身後原來還跟著一名少年,那名少年的穿著不似一般奴才,卻也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子弟,雖說長相是平凡了些,但那身雪潤肌膚可真是迷人哪!
即使是女人,他也沒見過誰的肌膚能像這少年一般晶瑩雪潤,閃著光澤,彷彿是世上最細膩、最柔薄、最剔透的絲緞,輕輕一吹就要破似地,光是遠遠看著,就能感受到那肌膚的彈性,難以想像實際觸摸起來,會是何等的極致享受……
啊,之前他怎麼就沒注意到,西門濤身邊竟有這樣的少年呢?
他身段纖瘦,似乎不及弱冠,這時候的少年身子骨兒不算最軟,卻也不會太硬,味道鮮嫩美妙,是最讓人垂涎欲滴的時候啊!
「西門城主,這少年……本官之前似乎沒見過。」混濁黑眸瞬間浮現一抹濃濁情慾,知州不由得停下腳步,目光飢渴地看著諸葛玥。
只要是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起了什麼樣的「性」致。
深邃黑眸掠過一抹寒銳,可俊美的臉龐上卻始終掛著笑意。
「是沒見過,他是石英最近挖掘出的人才,也是新任的帳房。」西門濤泰然自若地介紹著。
「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帳房,那可真是不簡單哪!」知州不禁往諸葛玥的身邊靠去,更加仔細地欣賞她的肌膚。「叫什麼名字?幾歲了?」他忍著不去觸摸她的身子,可眼底的貪婪邪念卻是怎樣也遮掩不住。
諸葛玥幾乎要懷疑,若不是礙於西門濤就在一旁,這個知州大人恐怕真會將她當作是一道美味的大餐,當場將她給吃了。
看來那晚壽宴上,她的猜測果然無誤,這知州大人恐怕真是那方面的人哪!雖然是男女通吃,但絕對是「重男輕女」。
「奴才孔明玥,正值弱冠。」她面不改色,就連語氣也是淡定無波,任由知州用令人作嘔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
啊,就連聲嗓也是這般輕雅,知州更驚艷了。
「孔明玥……」他咀嚼著她的名,目光始終離不開她美麗的肌膚。「果真是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哪!」
「不過是個尋常少年罷了。」西門濤故意插話,甚至將大掌搭到那單薄的肩膀上,將她拉近身側。「雖然長相不算出色,可能力卻相當卓越,若是肯努力幾年,將來應該是不可限量,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諸葛玥無法不意識到彼此距離有多近,更無法忽略他的大掌有多強勁厚實,只要他想,他絕對可以瞬間捏碎她的肩膀。
他危險得令人心驚!
自從石英到揚州後,這段期間她和他有太多獨處的機會,但卻未曾和他靠得這般接近。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她甚至能清楚感覺到,當他說話時,屬於他炙熱的氣息總會輕輕噴拂在她的發上,搔燙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即使她裝扮成男人,卻終究不是男人,和他相比照下,她瘦弱得幾乎令人歎息,莫怪眼前的知州大人會因為她而起了遐想。
「城主誇讚了。」她穩下心神,試著忽略他的存在。
「我可不是隨口誇讚,你的才能,有眼睛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西門濤勾起嘴角,看向一旁的石魁。「石總管,你說是不是?」
「城主說的是,孔帳房年輕有為,將來必定能受到女子們的青睞。」石魁無疑是個聰明的奴才,永遠明白該在什麼時機打破沉默,開口說出最適宜的話。
詳知內情的人都曉得知州大人性喜男色,尤愛膚白少年,城主之所以會在此事提及娶妻之事,無疑是在保護孔明玥,並暗示知州大人死了這條心。
「不過才弱冠之年,談娶妻未免言之過早。」知州悻悻然道,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澆了好幾桶冷水。
「女人,永遠不會放過好的人才。」西門濤加深笑意,有意無意地補充:「更別說我城裡女工們眼光向來精細,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總能一眼就辨別出來,這孔帳房將來怕是艷福不淺哪!」
「看來,西門城主是相當看重這孔帳房。」知州忍不住輕哼,多少也感受到西門濤護人的意思。
他的癖好雖不致於人盡皆知,但西門濤一定是曉得的,畢竟他們一商一官可是「合作」了好些年,多少都猜得出彼此的心思。
只是,他都已將意思表達得這麼清楚了,西門濤卻還是這樣吝嗇,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不過他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一世,他堂堂一個知州,只要是想要的,還怕弄不到手嗎?
西門濤再厲害,怕也風光不了多久了!
「只要是人才,我都相當看重。」西門濤唇邊始終帶著笑,卻是話中有話。「適才我聽知州大人說還有事要辦,既然如此,那就不浪費您的時間,我這就立刻送您出城。」
「西門城主就不必客氣了,我的馬車就在外頭等著呢!」知州也笑,笑意卻是未達眼底。
「是嗎?那我這就親自送知州大人出府。」
「麻煩西門城主了!」
兩人一來一往,表面看似和樂,可諸葛玥卻還是看出他們之間壓根兒就是暗潮洶湧,有如水火。
其實她也不難猜出那監工和衛兵統領,為何不喜歡這個慕州知州,所謂一世不容二神,一城當然也不容二主;可偏偏富甲一方的萬縷城就佔了慕州土地的一半。
那知州豈會放過這頭肥羊?
憑仗著州官這身份,這些年來那知州鐵定幹了不少壞事,順道也在西門濤身上撈了不少好處。
諸葛玥眼觀鼻,鼻觀心,始終跟在西門濤後頭,一同目送知州離去。
石魁也在行列中,直到送走了知州,他才揮退附近的門房,用彼此才聽得見的嗓音,向西門濤說出心中的想法。
「城主,知州大人似乎越來越不懂得分寸了。」
「他向來就不懂得什麼叫分寸,只是我倒是沒料到,他竟然連我身邊的人都想動。」西門濤冷冷勾笑,轉身看著始終保持沉默的孔明玥。
他倒是忘了知州特愛膚白少年,適才他真不該帶他一塊兒回府。
只是話說回來,那昏官的身邊有了像孔雀般美麗的婪童還不知足,竟然還妄想染指他身邊的鳳凰……
等等!平凡如他,他竟然用無價的鳳凰比喻他?
直到這念頭在腦中閃現,西門濤才發現,原來那平凡小臉在他的心中早已不再平凡,他獨特淡定的個性,以及無人能比的才能智慧,才是他眩目的光彩。
尤其當他微笑時,那獨特的雅韻風情,這比任何庸脂俗粉都要迷人百倍。
「那是不是該……」石魁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因為孔明玥就在一旁,沒將話講明。
不過西門濤卻還是聽得出他的意思。
「不,他還有可用之處。」他收斂心思,目光卻忍不住盯著沉默的孔明玥,直言不諱地說:「他雖是個無能貪官,卻很好掌控,若是讓朝廷換個知州過來,又要重新費上一番工夫調教,能不能掌控也還是個問題。」他故意將話挑明,而且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一樣。
「可知州大人他近來不是……」
石魁還想說些什麼,卻遭到西門濤制止。
「怎麼?」他玩味挑唇,沒錯過淡定小臉上瞬間閃過的錯愕。「我的話嚇到你了?」
一如他習慣逢場作戲,莫名的,他也經常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真正的他,也並非眼前這總是淡定沉默的孔明玥。
他既聰明又冷靜,絕對不如表面上簡單,讓他始終有股慾望想要狠狠看透他。
而如今這股慾望,似乎更加地強烈了。
「卑職沒有。」她還是搖頭,總是習慣隱藏心思,卻又不得不驚訝他所透露出的真相。
原來這些年來,他表面恭敬,極力奉承,全是裝出來的,事實上他壓根兒將那知州當作娃娃傀儡般地操弄在手?
「你是我的人。」他用目光緊鎖著她,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懾人的狂霸氣勢,讓人不敢小覷。「只要跟在我身邊,總有一天會知道所有的真相;不過你很聰明,有些事就算瞞著你不說,你也看得出來,如今知州對你有什麼念頭,我想你自己心中應該有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