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雷勾動了地火,
視線的交接。
燃起愛情的熱焰,
瞬間焚燒了一切,
甚至連一絲理智也不剩。
秦樂凡提著吸塵器從二姊秦樂心的房間走出來,來到客廳,看了一眼牆上時鐘,用手背抹去額上的汗水。
稍微喘了一口氣後,秦樂凡重新拉出吸塵器的電線,剛要接上插座時,便聽見大門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是大姊提前回來了嗎?她暗忖著,走到玄關,發現進門的是二姊秦樂心。
「二姊,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她還記得早上出門前,秦樂心開開心心地告訴大家今晚不用等她。
秦樂心板著臉,用力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同說:「那又怎樣?」她穿過玄關,一骨碌地坐在沙發上。
看著秦樂心赤腳踏入客廳,秦樂凡搖搖頭撿起散在地上的高跟鞋,整齊地放入鞋櫃裹,然後提著秦樂心的室內拖鞋回到客廳。
瞥見秦樂心扔在沙發上的皮包,隨手摘下的耳環則放在沙發旁的矮櫃上,秦樂凡不禁歎口氣,暗自記著要幫她把東西歸回原位,免得改天她需要時又嚷著找不著。
秦樂凡彎身將拖鞋放在秦樂心的腳前,「你不是說那個什麼科技公司的陳經理……還是林經理的,很喜歡你……」
秦樂心撥撥頭髮,將細緻的雙腳套進拖鞋裹,挑高柳眉,媚笑的問:「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喜歡我嗎?」
「呃」──秦樂凡怔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秦樂心並不在乎妹妹有沒有適時的哄哄她,畢竟她還沒有脆弱、虛榮到這種地步。她繼續道:「如果有的話,鐵定是那些人沒眼光。」
「對、對、對!」秦樂凡急忙點頭表示贊同。
說起來,秦樂心算是奏家三姊妹中最漂亮的一個,平常是一間貿易公司的職員,閒暇之餘也擔任平面及走秀的模特兒工作。
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她每次的告白都會被拒絕,而個性夠堅強的她,索性卯起來猛告白,只不過,每次告白的對象都不一樣就是了。
秦樂心起身到廚房倒了一杯冰開水後出來,靠躺在沙發上,「你知道我跟那傢伙告白後,他跟我說了什麼嗎?」
「什麼?」秦樂凡好奇的問。
「他說:對不起,我不喜歡走路會搖屁股的女生……」秦樂心壓低聲音,模仿那個男人的口吻說。
「好過分喔!」秦樂凡不禁蹙緊了眉頭。
她不懂,為什麼每次二姊告白的對象,都會說這種傷人的話呢?若照二姊所說的,他們應該都是事業有成,成熟穩重的好男人,不是嗎?
「就是說呀!你也覺得他很過分對不對?哼!真是莫名其妙,我走起路來屁股會搖,難道是我的錯嗎?」秦樂心翻了翻白眼,不悅地說。
「他那樣說之後,你有沒有再說些什麼?」秦樂凡忍不住追問。
秦樂心放下茶杯,眉尾一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我先甩他兩巴掌,罵他王八蛋、臭豬頭,再狠狠地踹他一腳」──
「不會吧……」秦樂凡不敢置信地張大嘴驚呼。
「然後在心裹頭詛咒他的命根子會爛掉!」秦樂心仍逕自說著。
「二姊!」人家不過是拒絕跟她交往而已,就得遭到這麼殘忍的報應嗎?
秦樂心雙肩一垮,咕噥著,「如果我當時候反應得過來的話,我會那麼做。」
「二姊……」秦樂凡同情地輕喚著。
「管他的!天底下的男人又不只他一個。」秦樂心強自振作的站起身,單腳踩到茶几上,仰著頭,舉起右手大喊:「我就不信這輩子會沒有人愛我愛到死!」
秦樂心盯著天花板數秒後,低下頭,信誓旦旦的說:「不管!我今年一定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沒錯,在那之前,先來洗個美容澡、睡個美容覺。」
說完,秦樂心便走著台步,扭著屁股回自己的房間,途中舉步跨過吸塵器時,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喚道:「小妹!」
「什麼事?」秦樂凡認命的應聲。
「我的房間掃乾淨了沒?」
「掃乾淨是掃乾淨了……」秦樂凡有些遲疑地說。
「很好。」秦樂心勾勾小指頭,招來還是個專科生的秦樂凡,愛憐的捏捏她的臉頰,「我沒有看男人的眼光,可當初選妹妹的眼光倒是不錯。」
秦樂凡撫著臉頰,小聲地哀求著,「二姊,你不要現在就進去啦!」
秦樂凡心裹不斷的嘀咕著,什麼她是她選的?當她還在媽媽的肚子裡時,她就能指定要怎樣的小寶寶來當她的妹妹嗎?她這個二姊呀!外表長得非常優雅美麗,偏偏有一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嘴。
秦樂凡挑高眉問:「為什麼不能進我自己的房間?難不成……你藏了個男人在裡面?」
「怎麼可能!」
二姊也未免太會想像了吧!還是這表示她希望有個男人躲在她的房間?
「臉紅了。」秦樂心閒著沒事,便逗起小妹來。「人家說現在的小孩子都不簡單,老實說,你心裡在想什麼?」
「才沒有呢!」人家又不是她,心裡才不會淨想些有的沒有的呢!
「竟敢不招?」
秦樂心學起武俠招式,一把扳過奏樂凡的身子,以手臂輕輕制住她的脖子,「再給你三秒鐘坦白從寬的機會。」
「沒有就是沒有嘛!只是人家好不容易才整理乾淨,你進去不到五分鐘一定又會把房間弄得很亂!」
「誰說的!我再怎麼厲害,也得要十分鐘才能再弄亂你這位專業人士整理好的房間。」秦樂心一邊揉著小妹的頭,一邊反駁。
「二姊!」秦樂凡無奈地抗議著。心想:像她二姊這種人,可真是清潔員的天敵!
「少囉唆!告訴你,千萬不要惹惱失戀的人喔!你又不是不知道失戀的人惱起來像什麼。」秦樂凡雙手叉腰,恐嚇著說。
「像什麼?」秦樂凡眨著大眼問。
「像神經病呀!笨!」逗了逗小妹,讓秦樂心的額上沁出了些許汗水,她用手煽煽風,直呼:「熱死了。」然後當場拉起裙擺脫下絲襪。
「二姊!大姊說過好幾次了,你不要在客廳裡脫絲襪,等進房間後再脫啦!」秦樂凡忍不住拉著秦樂心的手阻止她。
秦樂心根本不理會她,仍是脫下絲襪往客廳一扔,「客廳和房間不也都是我家?不能在家裡脫,難不成得在外頭脫?」
「二姊!你這樣會弄亂客廳的啦!」難道二姊不曉得就是因為她太過不拘小節,才會老是有難聽的傳聞纏身嗎?
「住嘴!這世上若沒有我這種人的話,你哪還有飯吃?還是你嫌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太累了?那就辦退學吧!讀那麼多書沒什麼用的。」
秦樂心瞅著向來性情溫和、絕不會頂嘴的小妹,「不說話?依然打定主意要自己打工賺錢存學費?那好,自己想做的事自己去完成,別麻煩到你兩個老姊,要知道,我們活得可比你辛苦多了!」
「我知道。」秦樂凡點點頭,噘著小嘴說。
「知道還不認真打掃?只要能應付好我製造的髒亂,還有什麼樣的房子你會沒辦法整理?」秦樂心捏捏秦樂凡的小臉說。
「說的也是。」
秦樂凡微笑順從地開啟吸塵器,開始清潔客廳地板。
秦樂心叉腰看著小妹纖細的身影,心裡覺得很納悶,傳播媒體不是常說現在的小孩子多麼刁鑽古怪嗎?怎麼她家裡的這個竟乖成這樣,要她往東她絕不會往西?
「喂!你這個樣子不會被人欺負嗎?」
聞言,秦樂凡只是微顫了一下,沒讓秦樂心發覺。
「沒。」她簡短的回答。
「這就怪了,難道你周圍的人就屬我是變態?」秦樂心指著自己的鼻子反省了起來。
秦樂凡忍不住噗嚇一笑,回頭說:「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秦樂凡嘿嘿兩聲,沒頭沒腦的說:「也許男人愛的是你這種乖乖牌。」
不太妙,秦樂心突然有這黃毛丫頭會先找到守護者的預感!她歎了一口氣,自顧自的說:「罷了,反正我管不著你,只能奉勸你防護措施要做好,因為大姊絕不會允許你穿著孕婦裝上學的。」
「二姊!」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我要睡覺,做事輕聲點,別吵到我。」秦樂心似乎玩夠了,拋下最後一句話便轉身進房。
叫人輕聲點,她自己關門是用甩的!秦樂凡在她背後頑皮地做了個鬼臉,然後繼續未完的清潔工作。
在多年前,秦家的家境稱得上富裕,住的是半山腰的大別墅,出門有司機接送,不過,當女主人身染絕症後,偌大的房子內便鮮少再聽到開心的笑聲了。
深愛著妻子的男主人,不惜捨棄一切也要挽回妻子的性命;然而,在耗盡所有財產後,奇跡依然沒有發生。
愛妻死後,秦家的男主人一直無法再振作起來,出現危機的事業也未能做適時的處理,最後甚至以惡性倒閉的結局收場,使得女孩們的生活陷入困境,且不久之後,男主人困思妻過度,精神不集中而遭遇重大車禍身亡。
秦樂凡曾埋怨過父親,然而,隨著年紀的增長,她逐漸懂事,不禁詫異一個男人怎能愛一個女人愛得那麼烈、那麼濃,愛得丟了心、失了魂,一切一切只為心上的那個她……
目前十八歲的她尚未談過任何戀愛,甚至連心動的感覺也不曾有過,而兩位早已成年的姊姊,情路上也未見順遂。秦樂凡想,除非她們能遇見像父親那般深情的男子,否則,她們應該不會輕易陷入情感的泥涿中……
下課鐘聲拉回秦樂凡的思緒,美麗的英文老師簡短地綜合今日課程的重點後,便宣告:「好了,自由下課吧…」
知道同學們接下來已經沒有課,難免心情浮動,所以,美麗的英文老師並沒有耽擱太久,便瀟灑地走出教室。
幾個視老師為偶像的學生捧著課本追出去,想藉著問問題和老師多講幾句話。
在一團混亂中,衛生股長則大聲地叮嚀大家別忘了要掃地。
秦樂凡將椅子搬到桌上,走到教室後頭拿掃帚。這時候,有些同學已經開始動手打掃,也有一些同學無視衛生股長的叮嚀,拎著書包要走人。
「喂!大家都在掃地,你們這樣走掉好意思嗎?」衛生股長忍不住出聲指責。
已走到門口的幾個人回過頭,理直氣壯的說:「教室就這麼大,少我們幾個會死啊?」
「就是說嘛!而且,有我們勤奮的小凡同學在就夠了,不是嗎?」說著,還不屑地瞪了低頭認真掃地的秦樂凡一眼。
「你們……不應該把事情都推給別人……」衛生股長的話回得有些氣弱。
「我們是在幫你耶!」
那群不合群的女同學走上前,勾緊衛生股長的肩膀,「獎學金已經被成績比你差的人拿走了,我們可不希望連你的婀娜答也被比你拙的人搶走喔!」
衛生股長紅了臉,囁嚅著說:「辛……辛學長才不是……我的……」
「你再繼續在這兒口吃下去,小心落得什麼都沒有的下場!」
「別忘了有些人最會『惦惦吃三碗公飯』的!」
放開無措的衛生股長,那幾個人又大搖大擺的談笑離開。
把一切都聽進耳裡的秦樂凡,還是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她想起昨天二姊問她在別地方有沒有被欺負……這樣子算有嗎?
原本秦樂凡在班上只是個非常不起眼的人,容貌不算特別出色、成績平平、也不多話,直到導師瞭解她的家庭狀況,將獎學金頒發給她;以及學校某個風頭很健的男孩直言對她有興趣後,她頓時成了某些女同學的眼中釘。
秦樂凡沒想過要引人注目,所以,對於那些人的敵視及諷剌,她一律保持沉默,心想,總有一天,那些人會發覺她對他們根本不造成任何威脅。
好不容易安靜點的教室又響起了一些故作神秘的交談聲,秦樂凡感覺到大家在對她指指點點,尤其是身後有一道視線盯得她背脊直發涼。
她回過頭,只見那個公認又高又帥又迷人的四年級學長,正站在走廊上凝望著她。
秦樂凡垂下眼,沒有任何表情,然後背對著教室門口,表達出拒絕的意思。
「跩什麼跩呀!」
秦樂凡聽到有人這麼說,不禁暗暗苦笑,她的拒絕被稱為驕傲,那麼,一旦她接受追求,她們又會怎麼說?
秦樂凡忍不住覺得,十八歲……真有些惱人。
其實,秦樂凡家中的情況已經改善許多。在父親死後,家裡欠了一大筆債,當時還在大學就讀的大姊毅然輟學負擔家計,債主們感受到大姊的誠意,便決定放寬還貸期限。
二姊高職畢業後也未再升學,兩人齊力還清債務,直到在年前買下現在住的新公寓,才又背了幾百萬貸款在身上。
比起兩個姊姊,秦樂凡算是輕鬆許多。
由於年紀小很多,能幫忙的只是家務整理,原本選擇專科就讀,即代表沒有再進修的打算,不過升上三年級後,她重新思考未來方向,發覺自己還想再多念一點書。
她將這樣的想法告訴姊姊,她們當然不會反對,不過,二姊也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她必須為她自己的事情負責,不能依賴姊姊來完成她的夢想;而秦樂凡也希望自己不再是姊姊們的負擔,於是便開始打工存取學費。
一般速食店之類的工作太花時間,收入也不夠多;其他較專業的工作,她的能力尚嫌不足,後來透過二姊托人介紹,她才得以進入一家清潔公司工作。
這家清潔公司主要承接商業辦公大樓的清潔工作,另外也接受許多高收入者定期打掃住家的委託,公司依秦樂凡的時間,安排她每週單獨負責兩家住戶,週六、週日則隨隊外出。
週四下午秦樂凡沒有課,她中午便到公司簽到,拿了制服口罩及客戶家中鑰匙就上工去了。
她在一點半準時抵達客戶家中,她只知道住戶姓季,由屋內簡單高雅的擺設來看,應該是個有錢的單身漢。
因為公司經常告誡清潔員必須具備道德觀,且不得有太強的好奇心,又挑明一旦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絕對站在客戶那邊,不會維護手腳有不乾淨之嫌的職員;所以,秦樂凡做起事來格外小心,不碰她不該碰的東西,以免惹麻煩上身。
在浴室穿戴好繡有清潔公司名稱的工作服,秦樂凡還沒開始幹活,便已冒汗。曾有個同事告訴她毋需包得這麼緊,既悶熱又不好活動。
不過,為了怕被人看見她年輕的臉,她一向還是依規定戴好頭市及口罩。畢竟大多的客戶並不會樂於將家中全部的清潔工作交給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女學生,關於這點,老闆也特別叮嚀過她。
秦樂凡拿起干抹布及不傷原木傢俱的清潔劑,才猛然想起今天要洗主臥室的床單,因此,她放下手上的東西,回過頭,卻被站在她身後的一名男子嚇了一大跳!
怎……怎麼會有人在呢?
對方也很詫異她怎會闖入他家,不過,或許是高燒燒昏了頭,使他看著入侵者的雙眼顯得不夠凌厲,質問的嗓音也嚇不了人。
「你……是誰?」
男子頎長的身子看似站得很穩,其實,他一直覺得頭很昏,地板在搖。
「我……是清潔公司派來的……」
秦樂凡在心中暗忖,今天真的是星期四嗎?為什麼屋主在家?看他一襲睡袍加上有些凌亂的發,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應該是屋主沒錯。
男子花了一些時間才消化她的話,他試著瞇起眼瞧她,卻只依稀看到一個臃腫的人影。
「打掃的歐巴桑?」他虛弱地問。
「對對對……」秦樂凡不住的點頭。
「哦!」他出聲表示理解,陡地感覺整個後腦勺又麻又痛,讓他難過的蹙起眉頭。
「那個……」秦樂凡靜靜的打量他的眉眼,暗想,如果他梳洗乾淨、換上正式的服裝,應該會是個很好看的男人,而且是二姊喜歡的那一種。
「你……」他一開口,立即有一陣耳鳴朝他龔來,眼前的景象也更為模糊
「你還好吧?」秦樂凡察覺他的不對勁,擔心地問。
「你打掃你的吧!」勉強擠出這幾個字,他轉過身想回房,但才向前踏出一,他頎長的身子就重重的一搖。
「你沒事吧?」
秦樂凡上前想扶住他,但身形小他一大截的她,根本支持不住他的重量,不禁往後踉蹌了兩三步,靠在牆上。
「唔……」他因身體的不適而發出呻吟,渾厚的聲音莫名地勾動了她的心弦。
她摸摸他發燙的額頭和臉頰,眼瞳閃過一道波光,收回手時,指尖還輕輕滑過他的下顎。
秦樂凡抓起他的一隻手繞過自己的肩膀,試著支撐起他。或許是軀體的接觸使他的高熱傳到她身上,令她的心跳開始不規則地跳了起來。
在她的記憶中,還不曾與父親之外的男子靠得這樣近。
「哎喲!」她低呼一聲,因為才走了一步便又倒向牆,她索性攙著他蹲下身去。看來,憑她一個人是沒辦法送他回房間的。
「你看過醫生了沒?」她低頭問他,想喚回他的意識。
見他沒有反應,於是她輕拍他臉頰,揉揉他的太陽穴,他緊蹙的眉宇竟因此而稍稍舒展。
「這樣能讓你舒服些嗎?」她問,按摩的勁道自額側擴展至他的頭皮。
「嗯……」
他放鬆地將頭枕至她肩上,鼻尖擦過她頸項,令她渾身起了一陣戰慄。
「喂!你不能睡在這兒呀!」
他清俊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又令她的心跳差點漏跳一拍。
當她搖晃他的身子要叫醒他時,他掛在她肩上的手,竟有意無意地左搖右晃的摩擦到她的前胸,雖然隔著衣服,但她仍神經質地立刻甩開他。
被她這麼一周,他整個人便軟趴趴地倒臥在冰冷的地板上。
「對不起……」秦樂凡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該理他嗎?他病了,應該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舉止,但是……
就在此時,硬邦邦的地板讓他醒了過來,但眼神仍然是茫然的。
「我扶你回房。」秦樂凡的同情心大起,決定要幫助他。
「謝……」雖然有秦樂凡攙扶著,但他盡量靠自己的力量移動,好不容易抵達臥室,已經費了兩人不少力氣。
秦樂凡解下口罩,微喘著氣,見他往後倒向床,不禁鷘呼出聲。
「啊!床單……」她今天本想幫他洗床單的,看這樣子是沒有辦法了。
男子倒在床上後,便沒有再睜開眼睛,見他臉上冒出一些汗水,當秦樂凡抽了一張面紙折成四方型要幫他擦汗時,視線卻被他前襟睡袍下的厚實胸膛吸引住了。
她咽口唾沫,甩了甩頭暗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竟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的胸膛而口乾舌燥!
將他臉上的汗水拭去,秦樂凡並沒有立刻收回手,反而呆愣失神地望著他好看的睡容,半晌後,平靜的心跳又加速地躍動起來。她嚇了一大跳──暗叫糟糕,她竟享受起呵護一個成年男子的感覺。
她縮回手,但那男子卻像捨不得似的,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貼上他熱燙的臉頰。
半昏迷中,他仍清楚的察覺到掌中的手骨相當纖細,不禁納悶,除了打掃的歐巴桑之外,還有別的女子在場嗎?他想睜開眼,但暈眩的感覺卻讓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渾沌起來。
他又蹙眉了……秦樂凡忍不住輕撫他的眉心,就見他歎口氣,放開她的手,舒服地舒展開眉心。
「請問……」她猜想,他應該聽得見她說話。「你看過醫生了嗎?」
她看看左右床櫃,沒見到醫院的藥包,但她想起曾在客廳的木櫃裡看過一個醫藥箱,於是轉身打算離開。
「不……」那男子不安的低語了一聲,手在半空中撲了個空。
秦樂凡在門前停下腳步,他……他是不希望她離開他的床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