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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大家「閨」秀 第二章 作者:依依
    「哇!這裡真不錯。」錢靜如趴在馬車窗上,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似乎對窗外的景色非常滿意。

    小語跟著望出去,微微地蹙了眉,不錯?「二小姐,看來看去,不就一些荒山野嶺,哪裡比得上城裡的便利?」

    要她來講,她是喜歡湖光山色,但是這裡……省省吧!她寧願留在城裡。嗚嗚……為什麼她就要這麼命苦的跟著二小姐來這裡「修行」呢?

    「就是荒山野嶺才棒啊!」錢靜如嘻嘻一笑,既是荒山野嶺,就代表原始、自由,自由是很難能可貴的!

    「是喔∼∼我可以理解您的想法。」只不過苦的是他們這些可憐人而已。

    「小語姊姊,咱們已經走了十天了,柳家書院有這麼遠嗎?」

    「如果這幾天我們沒有到處尋找亂跑的您,沒有忙著收拾您惹的麻煩的話,按照預定的速度,咱們應該在八天前就抵達了。」小語抱怨地說。

    「那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抵達呢?」錢靜如吐吐舌,當作沒聽到小語的抱怨。

    「我也是第一次來,怎麼會知道!」小語白了主子一眼。

    「那就去問問那個知道正常的話八天前就能抵達的那個人吧!」錢靜如還是笑。

    「小姐問那個做什麼?」小語警戒的問。

    「不過是問一下而已咩!」錢靜如聳聳肩,真是的,她真的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小語姊姊幹嘛一副防賊的樣子防著她啊?真奇怪。

    小語盯著她,良久才輕輕一歎。「我去問,不過小姐,我可把話說在前頭,您不可以再給我惹麻煩了,知道嗎?」

    「小語姊姊,我以為這一路上,我已經很乖了。」錢靜如好無辜,她不記得自己有惹任何麻煩啊!

    「是喔!八天前那件事是誰的錯?」小語斜睨著她。

    「咦?那件事要怪我嗎?」錢靜如訝問。

    「不怪小姐要怪誰?」小語翻了一個白眼。

    「那怎能怪我呢?我不過是到河邊清洗自己,不小心掉了一件衣裳,因為我不會泅水,所以就沒下河去撿回來;後來發現一頭小狐狸,追著它到林子裡噍瞧罷了,我怎麼知道一回來,就見到三個車伕全都在河裡泅水比賽,你也在岸邊加油吶喊,雖然我覺得天氣已經有些涼,不適合泅水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斷你們的玩興,只好乖乖的在一旁等,我還等了你們好一會兒,所以耽誤行程應該怪你們才對啊!」

    「小姐!」小語翻了一個白眼。「他們不是泅水比賽,我也沒有在岸邊為他們加油吶喊,我們是以為您掉進河裡了,所以他們下水尋您,而我則在岸邊指揮!」

    「是這樣嗎?可我看你們好高興的樣子。」錢靜如笑了笑。

    「那是看見小姐平安無事,所以很高興!」

    「哦∼∼原來是這樣啊!」錢靜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歸咎原因,也是你們自己胡亂臆測,所以耽誤了的時間不應該怪在我頭上,對吧?」這樣怪她,真的很無辜耶!

    「我們只看見一截衣裳在水面上載浮載沉,四周又找不到小姐的人,當然會以為小姐落水了,小姐您不會泅水我也是知道的,不下水救人,難不成還站在岸上參觀嗎?!」小語覺得好哀怨喔!她是習慣了,可是就可憐了那三個車伕。「算了,不說這件事,那前天的事又怎麼說?」

    「前天的事?」錢靜如偏頭細想,前天發生什麼事呢?

    啊∼∼她想到了,可是……「小語姊姊,你是指我撞見殺人現場的事?還是闖進上匪窩的事?」

    四周像突然靜止了般,小語愣愣的眨眨眼,她家小姐剛剛說了什麼?殺人現場?!

    「你說什麼?!」小語驀地尖聲驚喊,嚇到了馬匹,引發一陣混亂。

    「你們沒事吧?!」車伕好不容易控制住馬匹,朝車廂內喊。

    「沒……沒事,抱歉。」小語穩住身子,驚惶未定,也不知道是因為馬匹失控她們差點翻車所致,還是為了之前聽聞的駭人消息。

    「沒事就好,下次不要再突然尖叫了。」

    「對不起,不會了。」小語對自己的不經嚇有點生氣,伺候二小姐這麼多年了,應該早已養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膽量了才對,不過是撞見殺人現場嘛!有什麼大不了……嗚嗚……殺人耶!

    「小語姊姊,我都不知道你的聲音可以這麼大聲耶!」錢靜如驚歎。

    「二小姐,現在不是調侃我的時候!」小語的頭好痛。

    「我是真的很驚訝啊!」錢靜如一臉無辜。

    「二小姐!說清楚一點,您剛剛說什麼殺人現場是怎麼回事?!」小語壓低聲音,嚴肅地瞪著錢靜如,瞧二小姐仍然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輕匆模樣,她就覺得老天爺給她的考驗未免太過嚴苛了!

    這種事非同小可,怎能如此輕忽?!

    「就是前天我去小解的時候,瞧見了樹林裡有一個男人壓在一個美麗的婦人身上,沒多久男人就站起來穿褲子,接著就一刀刺進美婦人的胸口,我是嚇了一跳啦!結果不小心踩了樹枝,被那男人聽見,那男人就追了過來,然後我就跑給他追了,再然後就不小心跑進了土匪窩啊,你不知道嗎?」

    「我……」張大嘴想要大吼,可及時想到方才受驚的馬匹,她又趕緊壓低聲立曰。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只知道小姐去方便一下,結果就失蹤了一日一夜,害得我們找得焦頭爛額,急得不得了,深怕您遭遇了什麼不測,幸好那些『善心大發』的土匪毫無條件的把您送回來,否則我都要以為自己要以死謝罪了!」當那個土匪頭兒親自送二小姐回來的時候,他們簡直是傻眼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人平安就好,他們也不敢多問,趕緊走人了。

    而現在,二小姐竟然說她之所以不小心跑進土匪窩,是因為撞見了殺人現場,被那個兇手發現,遭到追殺!

    天啊!地啊!什麼不好撞見,竟然撞見兇殺案!而且從她家二小姐的描述,還是……先姦後殺,天啊!就算撞鬼也比這個好啊!

    「小語姊姊,你怎麼臉色發白?身體不舒服嗎?」錢靜如關心地問。

    「我不舒服?我當然不舒服!我真希望我快死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解脫了!」小語蒙著臉大喊。

    誰啊!誰來殺了她吧!

    那個兇手呢?那個兇手……「二小姐,那個兇手有看見您嗎?有嗎?」糟了,如果二小姐被看見,會不會被滅口啊?

    「當然是看見啦!要不然他怎麼會追過來呢?」錢靜如同情的瞄了小語一眼,當她真病了,所以腦袋不清楚,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也許這兩天,那個殺人兇手一直跟在她們後面,伺機殺人滅口!她們搞不好會在睡夢中被殺掉!

    哦∼∼她真的好想死啊!

    這下可好,老天如了她的願,她很快就要被殺了……嗚嗚……

    「什麼完了?」

    「我的二小姐啊!您說那個殺人兇手看見您了,他為了怕被揭發,一定會找上我們滅口的!也許他就在後面跟蹤我們,這下死定了……」

    「放心好了,他沒看見我的臉,不知道我是誰啦!」錢靜如揮揮手笑道:「而且他也沒追上我,怎麼可能在後面跟蹤我們呢?你想太多了啦!」

    「嗄?」小語傻眼,「可是小姐您剛剛明明說他看見您了。」

    「他是看見我了,可是沒看見我的臉。」

    「二小姐,您一定要這樣嚇我才高興嗎?」小語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有點怨懟。

    「我哪有嚇你?」錢靜如無辜的眨眨眼。

    小語張著嘴,想抗議,卻轉而歎了一口長長的氣。「算了、算了,我認了,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這輩子才會不幸成為您的婢女。」無力啊!可是這全是命。

    哀歎之餘,小語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對啊!二小姐,咱們得去報官才對啊!」殺人耶!

    「這種地方哪來的官可以報啊?只好等到了柳家書院再說了,所以我才問你什麼時候能到啊?」錢靜如聳聳肩,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要報官。

    「說……說得也對。」小語抱著頭,心中哀號著,想到柳家可能會有的臉色,她就覺得前途堪慮,未來還不知道得在柳家書院待多久呢!結果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麻煩!

    嗚嗚……老爺、夫人,您們在家裡興高采烈的慶祝,為什麼放小語一個人跟在二小姐身邊受災受難呢?嗚嗚嗚……嗚嗚……

    「啊!小語姊姊,前面是不是就是柳家書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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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書院位於一座山上,書院的大門在山腰處,算是山門,進入山門後,還得走上將近半個時辰,才能抵達主屋。

    打從八天前,錢家小姐應該抵達的日子開始,柳宇翔就命人在山頭眺望等著,好不容易今天守山門的人終於回報,看見三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駛向山上,他才前來山門等待。

    沒想到先是觀賞到那列馬車兵荒馬亂的意外,那聲嚇人的尖叫,連遠在這個山頭的他都能隱隱聽到。

    馬車總算抵達山門,柳宇翔站在山門口,心中期待地等著他的小娘子錢靜如,當馬車跳下一個小身影時,他漾出一抹微笑。

    雖然她嬌小的身形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十五歲了,但他很肯定她就是錢靜如。

    「你們晚了。」柳宇翔笑容親切、態度溫和,溫文儒雅的風采以及俊秀的外貌,瞬間就擄獲了小語的心。

    「你是誰啊?」錢靜如仰頭望著他,好奇的問。

    他比大哥還要高耶!害她為了看他,仰得脖子差點扭到。

    她忘了他?柳宇翔心頭一抽,這小東西競把他給忘了!

    「二小姐!」小語輕斥,扯了扯錢靜如的衣裳。

    「幹嘛?」錢靜如疑惑地問。

    「不可以沒有禮貌!」小語低聲的說。

    「我哪有沒禮貌?我只不過問他是誰而已啊!」錢靜如覺得莫名其妙,小語姊姊是怎麼回事?一張臉紅撲撲的,發燒啦?

    「我是柳宇翔,是柳家書院的長子。」柳宇翔微笑地自我介紹,彎下腰望著錢靜如,近看她,那圓潤紅嫩的臉蛋上五官分明,依然有小時候的影子,看起來非常可愛。「你一定就是靜如妹妹了!」

    「拜託,叫我靜如就行了,別加上個妹妹,感覺有點反胃。」錢靜如抖了抖身子,對這個稱呼不太能適應。

    「二小姐!」小語差點仰天長歎。

    「你一定就是小語姑娘了。」柳宇翔對錢靜如的態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直起腰,轉向小語。

    「小語是二小姐的婢女,見過柳公子。」小語臉又紅了,微微一福,柔柔低語。「我家二小姐的性子就是這樣,大公子請勿見怪。」

    「我哪有怎樣……」錢靜如在一旁無辜的嘀咕著,可沒人理會她。

    「沒關係,靜如妹妹性情坦率、爽直不做作,現今這種率真的性情已經很少見了。」這當然是修飾過的好聽話,真正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喂!我說了別叫我靜如妹妹的……」錢靜如雙手擦腰,對自己「強烈的意願」受到忽視覺得很不快。

    「你們長途跋涉了多日,肯定很累,我們已經準備好臥房,你們可以先休息,至於行李……」柳宇翔望著那三大馬車,「恐怕只能留下部分必需用品,其他的就請原車運回吧!」這是一個下馬威,他不否認。

    誰知錢靜如一聽,終於露出下車後的第一個笑容,開心極了。「太好了,小語姊姊,你也聽到了,這下就無話可說了吧?我就說嘛!帶那麼多東西做什麼?我只要兩件替換的衣裳就成了,你和娘就不聽,整理了那麼多綾羅綢緞、金釵步搖、首飾絲巾等等沒用的東西,甚至連藥材補品也全備齊了,也不想想那些東西我在家都很少用了,到這裡來就更不可能用到啦!趕緊把那些累贅給運回去吧!」

    柳宇翔心裡微微失笑,倒沒想到自己的下馬威竟在無意間幫了小東西一個忙了,這算是他的失策嗎?呵……

    「可是……柳公子,那些東西都是我家夫人堅持要帶的必需用品,那是要讓我家二小姐成為一個端莊賢淑的閨女所必須有的外在配備,運回去……妥當嗎?這兒的課程用不到那些東西嗎?」小語為難的問。

    至於那些藥材補品,小語沒敢說那是要給柳家的成員補身體的,深怕他們禁不住她家二小姐的折騰哪!

    柳宇翔望著為難的小語,再低頭望著一臉期待的錢靜如,他考慮著是要順了小東西的、心呢?或者是……

    也罷,就先順她一次,為將來鋪路吧!「課程著重內在的改變勝於外在,不過若有需要什麼,這兒也都不缺,就把那些東西運回去吧!」

    「聽到了吧!聽到了吧?」錢靜如得意極了,太好了,她決定拉他當夥伴了。

    「靜如妹妹,這兒就交給他們去處理,你如果還不累,我先帶你到處參觀一下,如何?」柳宇翔微笑地徵求錢靜如的同意。

    「好啊!我一點都不累,就先參觀參觀吧!」這會兒他的「靜如妹妹」聽起來也不再那麼倒胃口了。

    呵,小東西還是這般好懂,柳宇翔忍不住在心裡失笑。

    「小語姑娘,這兒就麻煩你發落了,進山門之後請走左方的便道,那兒是馬車專用的,走道盡頭自然會有僕人為你們帶路。」柳宇翔禮貌周到的打聲招呼,交代清楚之後才帶著活蹦亂跳的錢靜如踏進山門。

    「完了,柳公子看起來那麼好欺負,肯定會被二小姐給吃得死死的,這下受害者又要多一個了。」目送他們的背影,小語擔憂的低哺,為柳豐翔的未來憂心忡忡。

    不過……轉頭望向三輛馬車,她還是先擔心自己吧!車上的東西不趕緊整理好,讓該留的留、該運回的運回,接下來的日子可沒辦法接續。

    唉!她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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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門裡,小徑旁的樹後,柳氏夫妻藏匿其中,偷窺那顆燙手山芋。

    夫妻倆低聲交談著,目送著漸漸遠去,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

    「那個就是靜如?秀馨的小女兒?!」宋淑婷驚訝極了。

    「應該是。」

    「都十五歲了,身段還是像個小孩子,性情好像是直了點,言行舉止好像也隨便了些,難怪秀馨他們會想把她送到這裡來。」宋淑婷保守的說。

    「嗯,是隨性了些,不過我覺得她挺可愛的,不像信中所說的那麼可怕嘛!」柳冠合撫著鬍子沉吟著。

    「會不會秀馨他們太大驚小怪了?」宋淑婷其實也這麼覺得。

    「很有可能,想想他們的個性,在他們眼中,只要超出一點規範,都有可能看成天大地大的事,當初得知你要開班授課,專門指導黃花閨女們,秀馨也大驚小怪的說什麼咱們違背常理、驚世駭俗的,不是嗎?」

    「的確,咱們這空前的『創舉』,是讓他們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所以在我看來呢!那丫頭可能只是活潑了一點、率真了一點,不至於像信中所言那般瘋狂才對。」

    「爹、娘,你們別忘了九年前慘痛的教訓!」柳子翔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背後響起,嚇了他們一跳。

    「子翔,你在這兒做什麼?不是叫你留在書院裡的嗎?」柳冠合低斥。

    「爹,我也想瞧瞧那野……我是說,我也想看看錢靜如,本來是想和大哥一起『迎接』她的,不過瞧見你們躲在這兒,就跟著你們了。」這就是所謂的言教不如身教,一句話堵死柳冠合到口的斥責。

    「子翔,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瞧見丈夫吃癟,宋淑婷出聲轉移話題。

    「意思就是,請爹、娘謹記九年前的恐怖回憶,不要因為這短短的一瞥就妄下定論,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錢世伯他們會這麼慎重其事的『警告』我們,事情只有可能更嚴重,不可能更好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懷疑爹、娘是不是書讀太多,脫離現實了?

    「子翔,我說過多少次,看人不可以有先人為主的觀念,這樣會讓我們的眼睛看不見事實,更何況有些事情就算是親眼所見也未必是事實。」柳冠合嚴肅地告誡。

    「對啊!時間已經過了九年,世侄女也許有改變了。」宋淑婷也贊同丈夫說的話。「至少剛剛看起來,她真的還好啊!」

    柳子翔差點當著爹娘的面翻白眼了,不過幸好他忍了下來。「我知道了,爹。」

    他不想告訴他們,等「眼見為憑」的時候就太遲了,因為他已經可以預見那種「太遲了」的結局了。

    「好了,咱們趕緊回書院去吧,讓生徒們久等不好。」最近自修的時間多了,既然心已經放下大半,就趕緊回歸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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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宇翔領著錢靜如走了一圈,大概介紹了一下「住宅區」的地理位置之後,帶著她回到「霞關」。

    「書院的生徒都住在主屋最東側的『動學院』,至於我娘負責的養成班,上課住宿都在最西側的『鳳棲院』,因為『鳳棲院』已經沒有空房間,所以你和小語姑娘就住在『霞關』。」

    「住在『霞關』?」錢靜如紅唇疑惑的微張,如果剛剛他的介紹她沒記錯,「霞關」似乎是他住的院落。

    她是不在意,但是她卻知道像他們這種人應該很忌諱男女之別的,怎麼會安排她和他住在同一個院落呢?

    「霞關除了我的臥寢和書房之外,還有兩間空房,正好可以給你們主僕倆使用,還有暫時由我負責你的教育,所以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

    「你負責?什麼意思?」錢靜如上下打量著他。

    她是來學習怎麼當個端莊賢淑的姑娘的——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會去學習,不過由他來教導……沒搞錯吧?他是男人耶!由一個男人來教她這個姑娘家怎麼當個「稱職」的姑娘家?

    柳宇翔只是微笑,沒有對她多做解釋,領著她走到宅院後方,那兒有一婉蜒而上的階梯,看起來……直入雲霄。

    「這階梯名叫『登天梯』,總共三千八百八十八階,書院就在上頭。」柳宇翔站在階梯的底端,為錢靜如簡單的介紹。

    「你們每天上書院,都要爬這階梯?」錢靜如訝問,這些書生們有那種體力嗎?

    「一開始的確很少有人能爬完全程,不過為了進書院,大家都很努力,後來天天練,也就慢慢習慣了,我爹一直最強調的就是讀書下忘健身,沒有好的身體,讀再多的書也沒用。」柳宇翔微笑。

    「爬這些,我沒問題。」她對自己的體力有絕對的信心。

    「我相信,不過你毋須爬這些階梯。」柳宇翔淡笑。轉身又領著她離開。

    「為什麼?」跟在柳宇翔身後,錢靜如三步一回頭的望向那些階梯,有挑戰的渴望。

    柳宇翔笑望著她「依依難捨」的模樣,伸手將她拉離那個地方。「因為我確信你的體力已經很不錯,毋須再加強,現在需要加強的是你的言行舉止。」

    「我的言行舉止有哪裡不對了?」錢靜如哼了哼,微惱地停下了腳步,甩開他的手,一旋身,瞧見了一棵看起來不錯爬的樹,二話不說的直接攀爬而上。

    手一被甩開,柳宇翔便回過身來了,他也不出聲阻止她的行為,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她那令人讚歎的俐落身手。

    若科舉有爬樹這個項目,榜首肯定非她莫屬。

    「嘿!這上面風景真不錯,原來我們在這麼高的地方啊!雲都在我們下面耶!」從這兒可以望見遠處繚繞在山與山之間的雲彩,真的很美。

    「你要不要上來參觀參觀?」錢靜如對著下頭的柳宇翔喊道,相見之後頭一次這麼「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嘻嘻,這感覺真好,難怪他老是要這麼看著她。

    「不了。」柳宇翔微笑拒絕。

    錢靜如挑了根粗干坐下,欣賞了好一會兒風景,習慣性的晃著兩條腿,晃著、晃著,還掉了一隻繡花鞋下來,她也沒在意,可是漸漸的,她心頭的疑惑愈滾愈大,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狐疑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你沒有話要說嗎?」

    柳宇翔眼底閃過一抹光芒,仍然笑著。「說什麼?」彎身幫她撿起繡花鞋,拂去鞋面上的灰塵。

    「喂!你剛剛明明說我的言行舉止有問題,怎麼看見我爬樹卻一聲不吭的?」

    柳宇翔揚眉,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原來你知道端莊的姑娘家是不會去爬樹的。」

    「我當然知道!」錢靜如撇撇唇,她又不是真的小娃兒,什麼都不懂,更何況每次她一爬樹,每個人都對著她大驚小怪的喊,她就算真是個小娃兒也知道啦!

    只是……她就是喜歡啊!

    「也就是說,你是明知故犯羅?」柳宇翔點頭,狀似恍然大悟。

    「那又如何?你要長篇大論的告誡我大道理了嗎?」

    柳宇翔聳聳肩,笑得溫和無害。「我相信那些大道理你一定聽過很多了,我何必再重複一次。」

    錢靜如微愣,疑惑地盯著他,可他卻擺著一張笑臉,除了溫和,沒有別的。「為什麼?」

    「因為說了你也聽不進去,我又何須白費唇舌?」

    他的言行讓她更迷惑了,他不僅沒有斥責她的不是,也沒打算說道理……

    不過她隨即聳聳肩,讓糊塗的腦袋休息。「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不過我想咱們兩個可以相安無事的相處在一起。」

    「你能這麼覺得真是再好不過了。」柳宇翔微笑,上前抬高手幫她把鞋穿上。「為了感謝你的大方,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既可以爬樹,又不會被你爹、娘,或任何人說教的方法,如何?」

    錢靜如很驚訝。「真的?什麼辦法?」

    「其實很簡單,你不要故意當著他們的面爬樹就行了。」柳宇翔微笑地說。

    錢靜如表情有些訝異,眼底閃過一絲心虛,這個柳宇翔是一眼就看透她?還是巧合?

    「想爬的時候哪還會想到那麼多啊?」她聳聳肩,才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哦∼∼好吧!有時候其實是故意的啦!可是大部分時候是真的沒想到那麼多。

    「呵,說得也是,有時候興致一來,確實不會考慮那麼多。」柳宇翔只是微笑點頭,沒有再多發表意見。

    這又讓錢靜如更意外了,低頭望著他,這個柳宇翔好奇怪,不僅對她的行為沒有大驚小怪,還點頭附和?

    這個人……好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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