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很不好,我覺得我的心和魂都被掏空了,現在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天冷天熱、吃飽睡暖,也不想知道這世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是一直一直不停地在晃動,就像是為了證明我還活著而蠕動的蟲子般地游移著。
「小姐,要不要吃早餐?」張嫂問我。
我沒回答,也不想去猜我是交了什麼好運,竟然把沐均趕走了,卻沒人對我生氣。我只是在家裡轉著轉著,就好像是一個支點不平衡的陀螺,走得東倒西歪。
然而,我是騙不了自己的,等到我醒來,發現我竟然站在園子裡,看著天空的雲掉眼淚。我還是忘不掉的,絕對忘不掉的,我知道……因為我的愛是那麼強烈的存在,只怕這一輩子都消除不了。然而,我又能如何?我能放下我的身段和自尊去委曲求全嗎?不,我做不到,我寧可死也做不到。
我願意讓痛苦充滿我的靈魂,讓相思沒了頂,但我絕不妥協!絕不!
可這也代表了我終要傷心一輩子,永遠永遠的傷心……
我想著,一陣男人的聲音打斷我。「希晨,你還好嗎?」
是李佑新。我急忙揮去了臉上的淚痕。「有事嗎?」
「這幾天,你很不好,大家都很難過。」
我不好,大家難過就有用嗎?再說我又沒有要別人跟著我難過,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不高興地瞇著眼,討厭我的園子裡有不速之客,真的很討厭。「這世上的男人不只左沐麴一個,還有我啊,希晨,為什麼……」
我回頭。
「你說夠了沒?」我冷冷地看他,是,這世界上的男人是不只左沐麴一個,可是我就愛那一個,雖然他又壞又爛又沒良心,可是我就是瞎了眼,就愛那一個,這些關他李佑新什麼事?
「希晨……」李佑新呆了,「我不懂,為什麼你從來不肯回頭看看我呢?我對你也是很癡情,也是很愛你啊,我……」
「住嘴!我不想聽。」我毫不留情的回絕。我愛的我都能把他趕走了,何況是我不要的?我才不要浪費時間讓他鬼吠。
我轉身,李佑新竟扯住了我的手。「希晨,給我一個機會吧!」
我用力的甩掉他的髒手。「去找沈秀楠吧!別再來煩我了。」我快步走著,不給他任何造次的機會。
待我進了屋裡,我開始在想,我真的要振作了,現在竟然連這種野狗都以為他能夠有機可趁,我實在太沒用了!說得也是,我要加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裡。
我知道自己還沒醒,可是我的腦袋卻昏昏沉沉的好難受。我又生病了嗎?不會吧,我這麼虛弱嗎!這樣的我怎麼行!我不是說過了,要當個獨立自主的人嗎?我想著,忽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這裡難道是醫院嗎?,
因為曾經在醫院裡待了好長一段時間,對於這個味道,我當然記得很清楚。可是,我為什麼又到醫院來了?我病得這麼重嗎?我想著,耳畔傳來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聲音——
我聽見爺爺的吼叫,張嫂和沈秀楠的哭聲,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
我知道沐麴也來了。
我清清楚楚的聽見他對我說:「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做這樣的事,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你身上呢?」
末了,他還抱了我一下,他那溫柔的吻依舊,我好不容易拼湊起的心再次碎了!疼得我無法承受,讓我無法呼吸,我覺得自己就要無法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了,沒有人在我的身邊,我察覺到枕畔的濕意,知道那不是夢……我看了看四周,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我看到了一張友善的臉。
「希晨,原來你已經醒了。」
「羅姐!」我笑了,能再看到她,我是夏心高興。
「小丫頭,你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要想不開,吃
安眠藥自殺呢?「羅冰拍拍我的腦袋。」你不知道,當我發現病人竟是你的時候……「
我不能動了,發不出聲來。我自殺?吃安眠藥?怎麼可能呢?我這輩子都還沒買過安眠藥呢!我哪來的安眠藥吃?
可是根據羅姐的說法,我是把安眠藥摻到房間的柳橙汁裡喝下的,檢查出來的結果也是這樣……是嗎?柳橙汁?我喝的柳橙汁裡有足以致命的安眠藥?
我想著,定下心來仔仔細細的想了又想,一層又一層的抽絲剝繭之下,我忽然發現自己有多愚蠢!我竟然會忘了我是怎麼發生車禍的。再仔細想想,那次會被沐麴救,恐怕也是人為的……
我早就知道有人要害我了,剪掉的煞車線,掉下的盆栽,再加上現在的果汁……我瞇起了眼。
我竟然會這麼大意!就因為這些日子來,沐麴總是在我身邊,所以那人才沒機會下手的吧?現在沐麴走了,我又是一個人了,所以他又盯上了我。
好極了,真是好極了!我已經好久沒這麼有精神了。我在心裡暗笑那人的迂,我一定要讓他後悔這次沒能殺掉我,因為他將會知道我要怎麼對付他。我思忖著,羅冰又開口:
「怎麼了?希晨?你又在想什麼了?」
我搖搖頭。我不能說,因為我不能讓羅姐也變成那變態的目標,當然我也不能讓爺爺和張嫂知道,況且,這麼好玩的遊戲,我才不要別人插手。
「你要振作起來,好嗎?」
我微笑。「我會的。」不然還能怎麼辦?
間諜遊戲真的很好玩,雖然我的心還是好痛,可是我的腦袋還能用。因此,我仔細想過了,能夠在我家自由進出下毒、丟盆栽和剪煞車線的,除了我家的人外應該沒有別人了吧?誰會想害我呢?
爺爺?不可能,他雖然常常對我大吼大叫,可是骨子裡他還是疼我的。更何況有些意外發生時他人還在國外。
張嫂?當然也不會,再怎麼氣我將沐麴趕走也是她的另一個心肝寶貝。
所以只剩下其他的人了。
在這些人裡,有人就是兇手。然而,經過我每日每日的觀察,總覺得人人都很可疑,都有動機。怎麼說?因為每個人我都得罪過,而且如果我不在了,對他們而言只有好,沒有壞。所以只要一有機會,我合成為別人想要下手的目標,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然,基於我惡毒的天性,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判他們每個人都有罪,不管他們有沒有做那些事,我就是看不順眼,行了吧?
可是,就是不行。我想著,我好像不是當偵探的料耶?如果沐在的話,也許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吧?想著,我的眼睜大了,到現在我還想他做什麼?我都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再想他念他有什麼用?
粱希晨啊梁希晨,醒一醒好吧?就算你的愛收不回好了,也別這麼沒志氣,讓人看笑話好嗎?
想著,我就覺得煩。我想也許我該上街去,至少,我不用跟可能是兇手的人共處一室。這樣的話,我可能會想到好辦法吧?
走在二月底的陽光下,已經有點熱的感覺了。
因為現在是上班的時刻,所以,街上根本就沒多少人。我喜歡這種感覺,很好,不用跟別人擠,心情也好些了。尤其當我坐在咖啡店裡,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外頭緩緩移動的行人和車輛時,我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愜意……在這種時刻裡,能夠在街上行走的人大多是跟我一樣,出來閒晃的吧?
所以,即使心情不同,但是選擇卻是相同的。
我想著,攪動的杯裡,白色的奶精在黑色的咖啡裡形成了漩渦……在圓形的交纏下融合在一起。我舉杯輕啜,一面看著外頭的廣告看板,看著上頭的電影人物……我瞧見了熟悉的影子,夏琳又推出新片了。
好快喔!才一個多月,新電影又推出了,而且還是女主角……我雖然不甘心,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是厲害。
我披上外衣走出了咖啡店,雖然天氣有點熱,但是我不想把衣服拿在手上。我只是走著,不知道要去哪裡,沒打算往哪個方向,也沒留意自己位在何方,總之,讓我的腳去煩吧!去操勞吧!隨便它帶我到什麼地方……
這樣打算的我走得迷迷茫茫,在這個城市叢林早,我找不到想安歇的地方。我繼續走著,直到越來越近的引擎聲將我驚醒,我才發現自己的身後竟有著一輛大車朝我直直駛來。
擋風玻璃上的反光讓我看不見司機的模樣,可是我知道我危險了!那個人為什麼要在這種窄巷道內開這麼快呢?我更是不……難道,我被盯上了!是那個人吧?可是是誰呢?那輛車不是家裡任何一個人的,難不成他已經對我起了戒心,所以才故意開別人的車子來嗎?可惡,我還以為外頭比較安全呢,沒想到我竟然會失算……我忽然有些氣,為什麼我不開車出來呢?就為了不想要找停車位的麻煩嗎?如果我開車了,
至少我可以跟他對撞,也不用跑得這麼喘吧?
想著,那引擎聲更是明顯了,我就這麼倒霉嗎?不!我不信。我咬牙,可是我已經無力跑下去了,就在腿軟的當口,我重重絆了一跤……
我閉上了眼,渾身發痛的感覺讓我的心臟暫時麻痺,我可以聽到自己拚命的喘氣聲,還有……
「你還好吧?」
我錯愕地看著他。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他還沒回洛杉磯嗎?有那麼一秒,我很想撲進他溫暖的懷裡,但是我不會讓自己這麼做。一切都過去了,我不要讓自己再變成呆子。
彷彿看穿我的疑惑,沐麴輕道:「我出來交圖好看到你在街上閒晃。」
是嗎?原來如此,他看到了我在街上閒晃啊
我獨自起身,故意不理他伸出來想扶我起身的手。我看著前方,那車子已經遠了,我錯失了抓住那兇手的機會,可是我保住了一條小命。
我努力地找了好多事來想,可是,我低垂的眼睫卻只看得到他的皮鞋。我的心怦怦地跳著,只怕沐麴一接近就要聽見,然而,我就是動也不能動地站在原地。
不該是這樣的,我告訴自己。在這種情形下,我好像該說聲謝謝,然後快點離開,可是我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我的眼波在流轉,手肘和膝蓋卻在喊疼!我想為了保住我的小命,我大概受了一點皮肉傷,如果我就這樣回家了,所有人肯定會大驚小怪。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去哪裡,也許我該去找家醫院診所什麼的,還是旅館也好……反正先包紮一下,再買件衣服,這樣應該可以瞞得過去吧?我想著,正打算離開,沐麴開口:
「去我住的地方吧。你這樣回家,爺爺會擔心的。」
我試著微笑,他還是這麼懂我,但是,我只能搖頭。加速了離開的腳步,因為我不想再和沐麴牽扯不清,可是沐麴更快,他幾步就追上我,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就算你氣我好了,也沒必要把自己賠進來。就讓我幫你一次,你不會有什麼損失的。」
「放我下來!」我叫著。怎麼可能沒有損失?我從來就沒對他斷了念,現在又到他家去,萬一發生了什麼,我又該如何自處?我的原則、我的自尊,又該放到哪裡去?想著,路上那寥寥可數的行人對我張望蟹,我討厭他們那種目光。我才不是什麼好戲,有什麼好看?
沐麴沒說話,他只是快快地將我帶向他的車,將我塞進了車裡。
「我不要!」我喊著,想打開車門。
沐麴坐定位,輕道:「別逞強了,現在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安全,也許他還在附近。」
我呆了,他也發現了嗎?
「為什麼……」
「我很清楚,你絕不會自殺的。放心好了,我不是你想的那麼無恥。」
我早就知道他是這世上最懂我的人,不是嗎?雖然是個背叛者,但事實就是事實。因此,我閉上了眼,不想再反抗了。
在到沐麴家前,他先帶我去醫院打了一針破傷風,再把傷口包紮好。
沐麴的家不比爺爺的差,距離他工作的市區也比較近,我曾聽張嫂說過,他是家裡的獨子,現在父母都住在美國。所以,我真是弄不懂他,要是我才不要住在別人家當客人,在自己家裡多自在啊!可是,他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真是個呆瓜。
我想著,當沐麴把我抱進房裡的時候,我聽見他家的傭人叫道:「少爺,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要上班嗎?咦!希晨小姐也在……」他竟然認得我?以前的我常來嗎?
「李叔!我沒事,希晨摔跤了,不想讓左爺爺擔心,我是帶她回來換衣服的。」
我看了沐麴一眼,真是厲害啊!連說謊話都這麼流利,這種人怎麼可能是老實人?我想著,沐麴已經帶我上了樓。
他將我帶進了某一間房裡,這房很大,就跟他在我家的那間差不多,可是感覺很陽剛,很硬,讓我覺得這才是男人的房間。
他將我放在一張椅子上,自己進入內室裡東找西找。我打量著觸目所及的一切,忽然發現有個架上滿滿是照片……我忍著腳痛走上前,照片裡的主角讓我的心我的眼亮了!
雖然記不得了,可是我知道那兩個孩子就是我還有沐麴……就像沐麴說的一樣,我們似乎很小就認識了。
「這衣服給你穿。」沐從房裡出來。
我回頭,忍著腳痛走向他,但他更快的朝我走來,將衣服放在我手裡。
我看著手裡的衣服,這傢伙應該沒有扮女癖吧?那麼是前人所留下來的嗎?想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從我的喉頭冒了出來,我忍不住嘲諷:「看來你這裡還真齊全。」
沐麴低語:「那是你上回來住時穿的。」
我有種被將了一軍的感覺,是喔!他當然可以這麼說,因為我的確跟他有過曾經,但我又怎麼知道是真是假?謊話人人會說,各有巧妙不同,反正只要能騙人不就好了嗎?我凝眉,沐麴朝著門口走出去。
「換好叫一聲吧,我送你回家。」
我聽見他合上門的聲音,不甘不願的換著衣服。
他給我找了件很合身的裙子,讓我在走路時減少了磨到傷口的機會。
但是我還是不想相信他的話,就說是我討人厭吧!沒辦法,我就是那樣。
然後,出乎我意料外的,這傢伙竟然什麼也沒做就送我回家了。我還以為他會對我做些什麼無恥的事呢,但是就是沒有,除了抱我的時間外,他連手指也沒碰我一根。我有點不敢相信,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會有點失落!我責備自己,我還沒這麼爛吧?我已經不能控制我的心了,連我的身體也控制不了嗎?我怎麼會讓自己墜落到這步田地?
想著,沐麴的車已經開到我家門口。
「你真的要回來嗎?對你來說,這裡很危險的。」我當然知道,可是不住在這裡,我要住到哪裡去?沐麴家嗎?免談!再說,我還沒抓到害我的人呢!我又怎麼能罷休?
「我知道你不會住到我那裡,我幫你準備個地方好嗎?」他又問。
怎麼能再欠他?明明都已經是沒關係的人了,我想著,雙手禁不住握拳。再說,要斷就斷得千乾淨淨才是我的作風啊!如果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不能留下來,那我就無法說服自己活下去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本來就該這樣。「我們只是陌生人而已。無論發生了什麼,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開門下車,忍著腳痛跑進了屋裡,絲毫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張嫂向我迎來,我看到她奇異的目光,那裡頭有著期待、不解和驚喜的目光,就像是在問我:為什麼會讓沐麴開車送我回來,還有我和他會不會合好之類的話……
「小姐……」張嫂開口。
我歎氣了。傻張嫂,我是那樣隨便的人嗎?我自顧自的衝上了樓,不理會她的任何詢問。即便我的心是痛的,可是我不會讓自己做出那種事來。
雖然手上、腳上都有傷口,可是要我不洗澡不碰水,乾脆叫我去跳河。
我將繃帶、藥布整個拆了下來,忍著痛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剛洗好澡,處理好傷口,才收起急救箱門上竟傳出了輕啄聲。
「希晨,我是秀楠,能不能和你聊一聊?」
我斂起眉,思索著要不要開門。我想過了,要抓犯人不容易,我該採取個個擊破,一對一的方式才行因此,如果沈秀楠就是我要找的壞蛋的話,我有多少勝算在她把我殺掉以前把她撂倒?就算沒能把她撂倒我有沒有可能逃出這間屋子?雖然先前沈秀楠都是-副柔弱的模樣,可是我畢竟認識她不久,很難知道她有多少實力;再說,以我現在的情況,若真出了事還是以逃跑為第一優先吧!
看了下地上換下的繃帶藥布,我不能讓她知道我的現狀,所以我快快的將那些東西丟到了浴室的馬桶裡沖掉,然後才出聲道:
「請等一下。」我決定開門,因為我討厭什麼都不做。
開了門,沈秀楠怯怯地走了進來。我把門合上,準備來個大拷問。我注意到她手中什麼也沒拿,好極了,我鬆了一口氣。
她在我的小沙發坐下。
「有事嗎?」我笑著開口。
「我……我……我是來看你的。」
「是嗎?」我皺眉,她看出我的傷了嗎?
「嗯……因為我擔心你……」
擔心個鬼,誰知道她安什麼心啊?這種關心我才不需要。
「希晨……」沈秀楠終於抬起頭,那張臉是那麼紅。「我想……我想……」
又來了,又是這種慢吞吞拖死人的語調,害我滿懷鬥志的心涼了泰半。我沒好氣地道:「你想怎麼樣呢?為什麼你老是這樣要說不說的?莫非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還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聞言,沈秀楠呆了。「你都知道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會想起來的……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在說什麼啊?什麼叫我都知道了?有什麼是我該知道別人卻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嗎?我順著她的話尾道:「是啊!我是想起來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我一面說著,一面注視著門口。如果她抓狂發瘋,我也好有逃跑的準備。
然而,沈秀楠卻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對不起,希晨,真的對不起!我早就跟姐姐說這是不可以的,可是你知道,我敵不過姐姐啊」
我當然知道她敵不過那潑婦,可是就因為敵不過就想殺了我,卻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這不是理由,不對的事就是不對,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每回看見你就好愧疚……」
難怪她總是臉紅了,因為那是心虛。哼!像這種角色也學人家做壞事,嘖!不自量力。
「希晨,我錯了,你原諒我吧!過去的一切都是我不對,我不該害左少爺的,請你原諒我好嗎?」
這跟沐麴有什麼關係?我迷糊了。但我還是找了句話接口:「這種事是說原諒就能原諒的嗎?」
沈秀楠嚶嚶的哭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後悔了,我是真心的,我知道我不該找記者去發那種假新聞,可是……可是我……」
假新聞?我的心冷了,那是假的,是這對姐妹在搞鬼!老天,我咬牙,忍著氣道:「既然都做了,為什麼來道歉?這不是正合你的意嗎?」
「不是這樣的,希晨……你知道嗎?當我發現你在門外偷聽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你會跟我們翻臉……
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很高興你能夠即時發現去追左少爺,但是我怎麼知道你會發生車禍呢……再加上這一次你自殺,我才明白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拆散你和左少爺的。可是,姐姐說如果不這麼做,志泱就沒機會了啊。「
自殺?車禍?我閉上了眼。我知道她不是我要找的人,可是她比那人還可惡!我道:「如果你真的後悔,為什麼又來第二次?」我想起沐麴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就好像現在才上演的歷歷在目。難怪,她會提議要幫我算命,難怪卓志泱會在那一刻開電視,想來都是套好的吧?
「那不是我的意思,我求過姐姐了,可是姐姐她不聽……」「出去!出去!」我用力的把她推出門。
我聽見她在門外喊:「求求你,別生氣,希晨……」
我怎麼能不生氣?怎麼能?雖然我知道她絕不是兇手,可是,她卻毀了我的幸福。就為了她和她姐姐的私心,我一次又一次的把沐麴從我生命裡推了出去。
第一次,我可以說我是愛得太深;第二次,我又該如何自圓其說?想起我曾經對沐麴說過的話,對他做過的事,就算沐麴真能原諒我,可我能原諒自己嗎?沐鞠求過我的,他要我相信他,可是我是怎麼回答的,我是怎麼樣的把他的真心一次又一次踐踏在腳底下?我的愛是深,但恨更沉,永遠永遠都在傷人……這樣的我有什麼臉面要求沐麴要我?
我想起爺爺的話,他說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因為我的眼睛老是混沌看不清!原來那不是氣話,那是真話,那竟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