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是二十年的三層樓洋房,定期油漆和維修,裡裡外外維護的很好。
老式的花園洋房地坪頗大,以前庭園造景和花圃的地方,在梁家人陸續購車後,在十年前改為車庫,現在停著梁家的三部車,原本的雙開雕花鐵門也改為自動鐵卷門,方便車子出入,另外再裝一道進出的小門。
晶釉一直把姊姊拉到樓上去,姊妹倆的房間在二樓。
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她父母的主臥房,二樓分別是她、盼釉和她們小姑姑的房間,浴室獨立在三間睡房外,三個人共享,三樓則是她大哥的獨享空間,頂樓還有她小姑姑別出心裁弄的空中花園。
「姊!你不要發昏!你太單純了,每天接觸小朋友,所以才會被他迷住,他不單純,我敢跟你打包票,他絕對不單純,不信你上網搜尋他的名字,保證跳出三十個以上的部落格,每個版主都會說喝了他的愛情迷湯……」
見姊姊一副好氣又好笑的反應,晶釉更不高興了,她慷慨激昂的繼續說道:「你不懂嗎?盼釉,那種男人是只可以沉醉,不可以委身,他會讓你傷心傷肝傷胃,你懂不懂?他看起來就一副不會呵護人的樣子,眼神太冷酷了。」
盼釉哭笑不得。「他不是那種人。」
晶釉把尉衡當什麼了?愛情浪子?說的好像他專騙女人心似的。
「他離過婚,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晶釉激動的握著拳頭。「不一定他還有個六歲大的兒子,你嫁給他,就要準備當後母!」
「可能還會有個難纏的前妻。」一個聲音冒出來。
「對對!有個難纏的前妻!」晶釉馬上附和,說得太好了,她怎麼沒想到呢?
差點給「落溝」了,那個傢伙的所有缺點,一個也不能放過!
「他沒有離過婚,是我搞錯了。」盼釉笑了。「如果你是在意這一點的話,那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沒離過婚?」她一怔。
「還沒離婚的男人更糟。」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
「對啊!沒離婚更糟!」晶釉又振振有詞了起來。「他怎麼可以還沒離婚就來勾引你,太惡劣了!」
「你是故意的嗎,晶釉?」盼釉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妹妹。「我的意思是,他沒有離婚,因為他還沒結過婚,他沒有婚姻紀錄,一切都是他侄子開的玩笑,他說可以給我看戶籍謄本,所以我沒必要懷疑他了吧?」
「那還等什麼?趕快嫁給他。」藏鏡人說。
「咦?」晶釉終於發現不對勁了,是誰在跟她唱反調?跟她意見相同時還沒感覺,一旦跟她意見相左就刺耳了。
「是我啦。」梁海兒披頭散髮的從床上擁被坐了起來,猛打呵欠,白了晶釉一眼。
「你這丫頭真是遲鈍,哪天房裡藏了男人,你大概三年才會發現。」
「小姑姑……」晶釉愕然的瞪著房裡的不速之客。「你在這裡做什麼?」
梁海兒聳聳肩。「無聊,來找你打發時間,沒想到你不在,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睡著之後有點冷,不知不覺就躲進了你這又香又軟的羽絨被裡……那不重要啦。」
她大刺刺的揮揮手,看著盼釉,精神全來了,一個開心的微笑躍上她唇角。
「我都聽到了,你戀愛啦,丫頭,是度假村那個男人對吧?哇,你們真是相配!」
盼釉微微一笑。「謝謝你,小姑姑,我們才剛開始而已……」
「不要胡說了,小姑姑,那個男人配不上盼釉啦!」晶釉一臉嫌惡。「相信我,他就是那種會讓女人流淚的男人!」
「你這丫頭!」梁海兒看著她,把頭搖個不停。「你啊,從小就保護欲過盛,人家是姊姊保護妹妹,你是當自己家長一樣的保護盼釉,盼釉不煩,我看的都煩死啦!」
「哪有?哪有?我……只是比較關心盼釉罷了。」晶釉囁嚅的嘟著嘴,氣焰一下子消失了。
「最好是沒有啦!」梁海兒秀眉一揚,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是誰,國中時,籃球隊長追到家裡來找盼釉,結果我們家二小姐居然去廚房拿菜刀出來『保護姊姊』,嚇得帥氣隊長從此不敢再看盼釉一眼。」
「那個、因為他……流里流氣的……」兇手絞著手指頭,聲音更小了。盼釉在一邊微笑,不必她出手,她知道小姑姑對付妹妹最有一套。
「是哦。」拉長音,梁海兒眼睛還是看著天花板。「身為陽光美少男一員的陽光籃球隊長,長得跟現在的棒棒堂有得拚,他最好是有流里流氣。」
「他一直在打盼釉主意啊!」想到這點,晶釉分貝又高了起來。
「對啊,人家是打盼釉主意,關你什麼事?」她挑挑秀眉。「以前我跟大哥、大嫂還以為你是嫉妒盼釉很多男生喜歡她,結果發現不是那樣,你啊,適可而止,不要太超過了,每個想追盼釉的男人,你都有意見,簡直比你媽還像家長,你想一直保護盼釉到什麼時候?盼釉結婚了,你要當陪嫁丫鬟嗎?」
「可是小姑姑,這次不一樣,那個男人真的不適合盼釉。」晶釉擠到梁海兒旁邊唱反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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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知道晶釉是為她好,但,她愛上他了啊,當感情來臨的時候,連她自己也無法控制這份突然闖入她平靜心扉的感情,又怎麼可能為了她的反對就踩煞車呢?
她也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之內,自己的生活會起這麼大的變化。
尉衡完全入侵了她的世界,他使她雀躍,使她覺醒,使她的生活不再只是家裡與學校,使她晚上想到的不再只有隔天的課程。
他讓她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女人,一個會期盼著看到他的女人,一個見到他會心跳加速的女人,一個每晚都必須與他通過電話才能入睡的女人。
日子瘋狂而甜蜜,她已經無藥可救,徹底的淪陷了。
她常想著,一定是命中注定她會遇到尉衡,所以加恩的父母才會離婚,由他代理監護人,就此走入她的生命……
他們會有結果嗎?會結婚組成一個家庭嗎?他們的孩子會長得像誰?
她希望生個又可愛又調皮的男孩,長得當然要像尉衡一樣帥嘍,而尉衡他一定是想要女兒吧?因為,男人都有個女兒夢,就像她爸爸,重女輕男,只疼她和晶釉,把她大哥完全晾一邊去,男丁在梁家可是非常沒地位的,只有女兒是寶,以後尉衡大概也會如此待他們的女兒吧?
想到他跟女兒玩的情形,她笑意更濃。
「在想什麼?」
聽到男友的聲音,盼釉」立即抬起蠔首,她看到他定定的俯視著她,眼眸炯炯發光。
她露出甜蜜的微笑,眼眸綻放著光彩。
他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她怎麼都沒聽到?
「專訪成功嗎?」她問。
「記者問的問題都大同小異,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他對這個話題顯然不太感興趣。
盼釉見他沒坐下,知道他不想繼續待在這個他天天都要來的地盤,便識趣地把書放進包包裡起身。「叫我過來等你,要去哪裡嗎?」她水眸晶亮地啾著他微笑,調侃道:「還是專程要讓我看你受訪的風采?」
「我沒那麼自戀。」他總算逸出低低的笑聲,摟住她纖巧的肩,在她耳畔說道:「今天你要見兩個很重要的人。」
「哦?什麼人?」此刻,她的心情還是很輕鬆的。
他淡淡扯了下唇角。「我的父母。」
這下盼釉可緊張了,下意識扯扯自己的衣服。「可是,我沒好好打扮……我頭髮太長了,應該修一修,還要化個妝,這雙平底鞋也不對勁,要換一雙低跟的比較正式,還有,我……」
繞著她的肩,他順手輕捲起她一繒髮絲湊到鼻尖嗅聞,這個親密的姿勢將她扣得更近。「你不必緊張,我父母是要見我的女朋友,不是要見梁老師,你的樣子很好,他們會喜歡你。」
她就在他玩弄她髮絲時動彈不得,他的唇只離她一寸,這使她有點分心……好吧,是心猿意馬,思緒深深被他干擾著,不過,她的內心仍強烈的不安。
「我……還是回家換件衣服比較好。」她總算完整的說出自己的意思。
「不。」他堅決道:「我要他們看你最自然的樣子。」
盼釉蹙著秀眉。「可是,第一次拜訪你父母,難道你不希望我穿得漂亮一點,給他們一個好印象?」
他的雙唇一抿,表情漠然。「你已經夠漂亮了。」
她不會明白的,對他那勢利的父親而言,她的平凡背景一定會令他很不滿意,所以就算她穿金戴銀的出現也一樣。
不過,他昨晚已經與他父親以「打成一片」的暴力方式取得共識,她在他家,將會得到准媳婦的待遇。
「尉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她不確定的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神情過份冷漠,好像在討論的不是她的服裝問題,而是別的。
「沒有。」他矢口否認。
他不要她受到傷害,老頭的嘴很毒,她什麼都不必知道,他會保護她。
「好吧,如果你堅持我不必特別打扮,那就聽你的。」她妥協了,揚起柔唇問道:「不過總要買個伴手禮去吧,買花好不好?」她母親喜歡收到客人送的花,不知道他母親喜歡花嗎?不管如何,一束漂亮的花總是賞心悅目的。
「好,就買花。」
買什麼都一樣,因為老頭都不會看在眼裡,那老傢伙跟加恩一樣,都是一等一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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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釉並非沒見過世面,但置身尉家豪宅的客廳,她仍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和尉衡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
從她進門到現在,眼睛所見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昂貴精緻的,品味她就不敢恭維了,不過看起來都價值連城,連花園也一樣,絕不是她家那種小巧的花圃,而是定期有園丁照顧的花園,園裡花木扶疏,甚至還有露天咖啡座,令她歎為觀止。
如果不知道這是他家,她會以為進來參觀要收門票。坐在古銅金的歐式沙發裡,幫傭送來茶點,她心裡模糊的想,這麼大的房子,家裡人要碰上一面,大概要走很久。還是她家溫馨,都是母親一手佈置的,雖然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住起來卻很舒服。
「梁小姐,尉衡說,你是加恩的老師?」尉榮打量著兒子的結婚對象,心裡有一百萬個不滿意。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沒半點貴氣,她能陪尉衡出席應酬場合嗎?她懂上流社會的社交禮儀嗎?
對於尉家的少奶奶她適任與否,他打了個很大的問號。
「伯父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盼釉微微一笑,初進尉家門的緊張感過去,她低柔而清晰地說:「加恩跟同學比起來比較成熟、內向,我跟尉衡說過了,希望加恩能跟母親定期見面,這樣對他比較好。」
尉衡的父親是個……怎麼說呢?這麼說好了,一個看起來不太親切的長輩,他的眼神太銳利,目光太挑剔,但願是她想太多。不過,尉衡的母親就好多了,一個美麗優雅的婦人,她微笑著,表達了善意和歡迎之意。
「你!你說什麼?」尉榮嘴角立即抽措起來。
「加恩還小,這個年紀的小朋友,最需要母愛了。」
「你!你!給我住口!」尉榮大發雷霆,她算什麼啊,竟敢跑來這裡跟他作對?
盼釉嚇到了,不知所措的看向男友。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尉衡煩躁的揉揉額角,看著父親,不耐煩的說:「昨天我們不是已經取得共識了,您現在又是在做什麼?盼釉她什麼都不知道。」
尉榮振振有詞、慷慨激昂的在空中揮舞著雙手。「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能說那女人的事!她是存心來氣我的!」
盼釉更莫名其妙了,哪個女人的事?她怎麼會存心來氣尉衡的父親呢?有錢人都這麼不講理啊?
「總之,這個女人一臉平凡,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跟我們家不配到了極點,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哼,可真會打如意算盤!」
她臉色一陣蒼白。尉衡父親的這一席話,雖然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卻是句句說給她聽的,她還不至於那麼笨,聽不出來。
她當然不會默默接受這番污辱,她有很好的雙親,他們用心教養她,她不要自己被人冤枉。
「伯父,我不知道尉家究竟有多有錢,不過我可以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高攀什麼,在教到加恩之前,我沒聽過尉普光電集團,因為尉普光電並非台灣知名企業,對於加恩的關心,我是出於真心,如果得罪了您,請您多包涵,您可能不太想看到我,我告辭了。」
客氣嚴肅的說完,她站了起來,對尉家的女主人點點頭。「謝謝您的招待,再見了,伯母。」
尉衡凝著俊臉,從頭到尾他都不發一語,不過最後他也站了起來走出去。
說的好!她看似柔弱,卻有強韌的一面,想到老頭聽到她那句「尉普光電並非台灣知名企業」時抽搐的眼角,他就開懷的想笑。
屋裡,尉榮驚嚇的看著妻子。「她……那丫頭,她是在嗆我們家不夠有錢嗎?」
饒韻樺欣賞著自己美美的指甲,淡睨丈夫一眼。「知道就好。」
他不爽的暴跳。「氣死我了!那丫頭是哪來的自信敢說那種大不敬的話?她知不知道她在跟誰講話啊?我耶,我尉榮耶,五屆的工商代表理事耶!去他的,以後不准讓她進來!」
「懶得跟你說。」饒韻樺站了起來,走進餐廳。「林嬸,客人已經走了,簡單給我煮碗湯麵就好。」
「我、我呢?」尉榮呆在廳裡。沒人理他,怎麼會這樣?
「搞砸場面的人還吃什麼飯?你再死性不改,以後沒人收屍。」
他驚駭的跳了起來。
收、收屍?干、幹麼講這個,他又還沒死……而且他很有錢耶,非常非常有錢,握有尉普集團五成的股份,像他這種大富豪,怎麼會沒人收屍?他不相信。
「不相信你就等著看。」妻子的聲音從餐廳那頭飄出來,他又嚇了一跳,驀然,心裡一片涼……他,真的很難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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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宅車庫裡,盼釉小臉嚴肅的上了副駕駛座。
雖然鏗鏘有力的對尉衡父親說了那一番話,但她此刻的心情卻波濤洶湧,從沒有一刻感到這麼無力。
「對不起,讓你受屈辱了。」尉衡發動車子,駛出車道,兩扇大門自動打開。
她把眼光從車窗外的雲端收回來,落在他俊挺的側顏,幽幽地說:「你應該先告訴我,你有一個看高不看低的父親。」
早上她還那麼甜蜜,滿心歡欣的沉浸在愛人與被愛的喜悅裡,可是現在,才短短幾個小時就風雲變色了。
原來不是只有晶釉反對他們,他父親的反對更強烈啊!好笑的是,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一個討長輩喜歡的晚輩,沒想到在尉衡父親眼中竟是一無可取。
「問題是——」他握住了她的手。「我從來不認為你是『低』,對我來說,你就是我要的。」
她看著他,輕歎一聲。「可以告訴我,加恩的父母為什麼離婚嗎?也是因為你父親不喜歡加恩的母親嗎?」
從他父親的話裡,她感受到了他對加恩母親的敵意,真怕自己會步上加恩母親的後塵,一開始就不被接受,後來被迫離婚。
「不是那樣。」他避重就輕地說:「我向你保證,加恩的父母離異跟我父親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有他們的問題。」
「真的嗎?」她眼眸裡含著隱隱憂愁。「希望你沒有騙我,我不想婚後才發現,你父親對你的影響力足以左右你的婚姻。」
他笑了。「相信我,他沒有那種影響力,事實上,我爸在我們家一點影響力都沒有,他只是脾氣不好,喜歡發飄逞老人家的威風罷了。」
「我想我得相信你,誰叫我要自找苦吃呢?」她搖搖頭,有感而發。「你,就像晶釉說的,是碰不得的男人,偏偏我還要沾惹,注定要吃苦頭。」
「你妹妹真的那樣說我?」他覺得好笑。「我為什麼碰不得?我有毒?」
盼釉揚起了長睫。「晶釉說你是禍水,禍水男,專門挑惹女人心。」
「什麼?禍水男?」他難得笑出聲來,沒人這樣形容過他。「告訴你妹妹,我會當做是讚美。」
「最好是讚美。」她學她小姑姑的語氣。
這個男人,已經讓她放不開了,明知道他父親不認同她,她卻義無反顧,他,早已佔據了她的心……
她的語氣令他笑了,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柔黃。「謝謝你沒有打退堂鼓,沒被嚇跑。」
「或許這就是情到深處無怨尤吧……」身為女人,為愛而活,這也是天經地義的,她呢喃著,「你父親是你父親,我!並不想離開你身邊,我知道失去了你,我會很痛苦。」
還有什麼比心愛女人的情話更動聽?尉衡內心的情潮洶湧而至,他此生從來沒有愛人的經驗,直到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有堂堂大男人會為情死、為愛生……
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來,他猛然打了方向燈,也不管後方來車多火大,猛對他閃大燈,他迅速把車往路邊靠。
「怎麼了?忘了拿什麼東西嗎?」盼釉還不知道自己的癡心一片已經感動了尉家鐵男子,看他危險的變換車道,她只感到很驚險。
「什麼都沒忘。」停好車,尉衡的心跳猛烈,他深切的看著她美好的眉、眼、鼻,獰然將她拉進懷裡。
「尉衡……」她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生意動,被他鎖在雙臂的一方小天地內,緊緊圈著她的那雙強健手臂令她心跳劇烈。
他獨享著她迷離的美眸與酷紅的雙頰,濃重的吻終於覆上她的唇。
盼釉嚶嚀一聲,瞬間完全陷入他的氣息和陽剛的體魄中。
車裡瀰漫著甜膩的情思,半晌之後,他才吻夠了,放開她的唇。她慢慢張開眼,靠在心愛男人的肩上,情深無限。他摟著她,汲取著她幽幽的髮香,溫熱的唇落到了她雪白耳畔——「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