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獲得解放的井向雲舒暢的伸了伸懶腰,多日來的煩躁一掃而空,挪了挪身子探看睡得香甜的嬌美容顏,一抹滿足感油然而生。
她終於是他的人了。從小小的女娃等到婚婷綽約的出塵佳人,她可讓他等久了,以他小氣的性情,這筆陳年舊帳他會算很久,利息加本金要她償還一輩子。
春夜不梳頭,絲發披兩肩,明明被他蹂脯了一整夜,小嘴兒腫了,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猶在,但她憨睡的模樣,如瀑的黑髮自瑩潤肩頭披散而下,他一見身子居然又熱了,忍不住想再同她恩愛一番,要不是看她真累了,他鐵定不放過她。
若是此時有面鏡子,必能照出他臉上的傻氣笑容,他眼中的深情濃烈醉人,幾乎令人沉溺其中,愛憐地凝眸低望縈繞心間的牽絆,最愛的可人兒。
數不完多少濃情,數不清無盡寵愛,愛她似乎刻在了他骨子裡,他寧願沉醉一生,換她日日夜夜的陪伴。
「嗯……向雲哥哥別用頭髮撓我,我很睏,你一邊待著去……」陸清雅吃語著,好累,身子沉得不得了。
輕笑聲低如微風,近在耳畔「小懶蟲,該翻身曬曬太陽。」
「我不懶……銀子很多……客官來坐,我們有秋香春月……來,銀子……嗯,向雲哥哥,我賺了很多錢,不用依靠你來養……」她仍咕喀著,睡得很沉。
井向雲唇畔的笑意一凝,臉黑了一半。「陸清雅,你給我醒來,你真把我當成付錢來享受的恩客了嗎?」
「咦?地在搖……是地牛翻身……」美陣微微一掀,猶似在夢中的她尚未完全清醒,嬌憨地揉了揉搖著她雙肩的男子面頰,咯咯地嬌笑。「你長得好像向雲哥哥,怎麼進到我夢裡了?」
他無奈,好笑又好氣地重重吻她一記,吻得她快無法喘氣:「醒了沒?要不要我再好好的憐愛你一遍?」
「你……你怎麼在我房裡?」總算睜開眼了,她的眼神卻是團惑的,帶著茫然不解。
他喉頭一緊,笑得沙啞。「是在你床上。你還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的床……」像是這才真正醒來,她水陣越睜越圓,臉上的紅暈也益發鮮明。
「我不介意你放聲大叫,好讓人『捉姦在床』。」他氣定神閒地將手臂枕於腦後,神色情懶的說。
陸清雅的確很想尖叫,眼前的男人讓她慌了手腳,但也許驚恐過度,她反而喊不出聲音,喉嚨像被什麼鎖住似的,有點發疼、澀澀的,全身的力氣也好像一下子全沒了。
目光輕轉,一見他滿佈指痕、裸露的上身,她霎時完全無語,昨夜歷歷在現於腦海的情景一閃而過,令她的心漾過一抹輕顫。
似苦惱,又似鬆了口氣,她眉心輕盛,重生前的記憶和昨夜的重疊,雖是同一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她憂喜參半,心情難以言喻,不知如何面對他,一切比作夢還迷離。
「我要娶你,立刻。」他不能再等了,她的身子裡現在可能已有了他的孩子。
「嘎?」她一征,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小雅,我要娶你,讓你成為我的妻。」名副其實,不容他人再凱靚。
「二夫人肯點頭?」她嫁過他一次了,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敢再一腳踏入佈滿軟泥的沼澤裡嗎?
「她是她,我是我,你不用理會她。」娶妻是他自己的事,長輩的意見他才不管,婚事也不需大張旗鼓、勞師動眾。
送親隊伍綿延十里有何意思?吹吹打打的鑼鼓繞城一圈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人看,真正的相守靠的是細水長流,有心自能顯出情深意濃。
「你……你先穿上衣服再談……」她背過身,躲在錦被裡想先穿妥自個的貼身衣物。
「不穿,涼快得很。」他故意鬧她,她一穿上兜衣他便由背後解開它,讓她慌得手忙腳亂,羞惱不己。
「向雲哥哥……」她果然快哭了,盈盈美眸中有了水光。
「瞧,我正在上火怎麼穿?你先安撫安撫它吧。」他捉著她的柔夷就往自己伸下一覆,滾燙的熱度讓她羞得一縮手,臉兒也熱得快著火。
「下……下流。」她氣得用枕頭丟他。
他咧嘴低笑。「不下流怎能讓你快活?」想起她迷人的銷魂滋味,眉眼顧盼間流露出欲拒還迎的小女人風情,他胯下的「兄弟」又蠢蠢欲動了。
她雙頰啡紅,羞得快抬不起頭見人了。「再當野人曝露身體,婚事休提。」
「你這女人專掐我罩門,看我日後不連本帶利討回來才怪。」怕她真被惹惱不願嫁他,他只好下了床,拾起丟了一地的衣服穿上,才又回身坐上床邊。
他不怕重重險阻,就怕她不嫁,之前的休書已經夠羞辱人了,而今她又是一間青樓的當家,賺錢是她人生一大樂事,已不缺銀子的她哪還會想著嫁人。
想到她隨口說的夢話——她有銀子了,不需要依靠他。井向雲的心裡便很不是滋味,所以他要盡快把人娶進門,省得夜長夢多,跑了娘子結不成親。
「私鹽一事處理得如何?那些鹽官,潛官沒再找寐煩吧?」民不與官鬥,沒有勝算,打情罵俏完了,她想起正事的問。
他不屑地輕哼兩聲,「官字兩個口,上貪下污,塞些銀子就堵住了,沒人嫌錢少。」
「由你出面?」她訝問,此時的他可不宜高調行事,以免前功盡棄。
「不,是大哥。縣太爺是他老丈人,翁婿三杯黃酒下肚就一笑泯恩仇了。」他說得有點酸,口氣隱含一絲冷意。
「後悔了?本來是你的妻子卻成了別人的?」她挑眉睨著他。
他冷笑一聲,抱住衣服穿了一半的嬌人兒,在她頸上落下一吻。「十個她也不及你一撮頭髮,何來可惜?那個『本來』也要看我肯不肯娶才作數。」娶妻如羅雲瑤,他寧可出家當和尚。
她輕歎了口氣,眼神低垂。「她若是你的妻,就不會有後續的煩心事,老爺也犯不著在牢裡待了數日。」
「十月二十七日丑時,無月、星稀,船上抄出大批私鹽和北國走私品,潛官上船親驗,下令封船,井府一干親眾打入大牢候審。」他突地一字不漏的念出她當日所言。
她一驚,內心惶然。「你……你幹麼記得這麼清楚?我胡謅的。」
「雖然船隻不同,但整體出入不大,潛官徐錦春上船親驗。若非你預先告知我,被關的何止我爹一人,全家人都受累。」他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直視她。
「可是井府能逃過這次災厄的幕後功臣卻是你的嫂子,她的確功不可沒。」她知曉事情全賴羅雲瑤的斡旋才能有驚無險,平安地度過一劫。
「真的功不可沒嗎?」他神情輕蔑,語氣微露嘲諷。「你該問她從中撈了多少好處、與當官的爹合謀做了什麼,井府不是吃素的,由不得她予取予求。」
「她真的提出一半的分紅?」她不敢置信,都已經是井家媳婦了,心不向著夫家說不過去吧?
「那倒沒有。不過她要的是當家大權、掌管帳房,以後井府的每一筆收支和開銷都要由她過目,庫房的鑰匙也是她保管。」那女人的野心更大,想要井府的全部。
陸清雅驚訝地睜大眼。「她當家了?」
一件官司換來不可動搖的地位,羅雲瑤也算如意了,日後在井府一人獨大,所有人都得聽她的。
「那哪是她吃得下的大餅!別說我娘不允許,就連病榻中的大娘也趕來阻止,兩個斗了大半輩子的女人難得同時聯手給了她一陣排頭。」說到了這裡他笑了,薑是老的辣,論起心機和手段羅雲瑤遠不及兩位長輩。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沒落入她手中……」
「一點也不好,你打算幾時披嫁衣嫁我為妻?」別以為轉移話題他就會忘了這碼事。
她一征,神情侷促的說:「不急嘛,醉月樓的生意才剛上手,你也還沒取得二夫人的同意,這事得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
「你不想嫁我?」他擰眉娣向她,眼神凌厲。
不是不想,是還得考慮考慮。但這話她能說嗎?身體裡流著馬賊血液的他鐵定會擄了她直接上花轎,立即拜堂成親。「總要歡歡喜喜的,不能只圖自個痛快卻不管至親感受吧……」
井向雲揚起眉,似笑非笑。「小雅,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曉得尚未發生的事?之前沒問你,是等著你向我坦誠,你有秘密瞞著我,這可不太好。」
「我……我哪有秘密……」她倒抽了口氣,目光飄忽不敢看她。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逼供,你不說,咱們就慢慢磨。」他順勢摸向她腰腹,向上握住豐盈雪峰。
她霎時臉紅。「唉,你要幹什麼?」
「愛你。」他伸手拉開她的單衣,行樂要及時,巫山雲雨不待人。
她那點吃奶的力氣根本不及他,很快地,嬌啼聲又起,她被他愛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