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真!」錢多多拎著一串粽子風風火火地闖進書房,「今天是端午,你怎麼還在忙呀?」
寧楚真環臂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雖然改了婦人的裝扮,可仍然是一副少女的模樣,連性子也絲毫沒變。
「你拿這個來做什麼?」他指著桌上放在一堆賬本中間的粽子。
「當然是拿來吃的。」她興高采烈,「我偷偷找了個地方,浸了血煮的粽子……你嘗嘗嘛。」
「好。」寧楚真無奈地點頭,可是,他們真的能吃這種東西嗎?
錢多多抱住他的脖子,「我還和呂嫂學了做血腸哦,哪天我試著做給你吃好不好?我吃過一次她做的,很好吃的。」
寧楚真輕笑,獎賞似的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我的娘子真能幹!」
「你才能幹呢。」錢多多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抓起一本賬本在他面前晃,「你不覺得我們的牧場發展得太大了嗎?」她沒想到他的生意頭腦竟然這麼好。
「不好嗎?」寧楚真疑惑。
「牧場開得越大,結識的人就越多,尤其現在中原都有商家跑來跟我們合作——你不會是想讓所有人都認識你吧……過了幾年或者幾十年,我們不被發現怪異才有鬼。」
「我一時沒想這麼多。」寧楚真輕呼口氣,他一時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忘了最初的計劃,「看來,該是逐步淡出的時候了。」
「相公啊……」
寧楚真右眼一跳,經驗告訴他,她喚他的聲音這麼甜,一定有所圖。
「娘子。」他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我聽楊大哥說,他的煙袋不見了。」
「呃?」
「張大姐的荷包。」
「……」
「老何藏起來看的禁書、劉小弟的馬鞭、令狐婆婆的痰盂……」
「我只是,手癢嘛。」
「手癢?」
「相公。」她撒嬌地搖他。
「請說,娘子。」
「人血真的很好喝哦。」
「你——什麼時候開始喝人血的?!」他怎麼不知道?難道最近真的是太忙著生意,忽略了她嗎?
錢多多傻笑,「前幾天劉小弟的手臂不小心劃出血的時候,我舔了一小口……呵呵,比雞血好喝多了。」
寧楚真頭痛,「難怪最近他看你的時候臉總是紅紅的。」
「哦?」有嗎?她怎麼沒注意到?
「以後記著離他遠一些,你已經是嫁了人的婦人了。」寧楚真有些吃醋。
「其實,我是想說,相公啊……我們重出江湖好不好,你知道有些壞人非常壞,殺了他們反而會救好多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們,」錢多多清清喉嚨,「去教訓教訓他們。就算不殺了他們,我們也可以吸他們的血啊——」
其實,不殺人也可以吸血的嘛。
「相公,我們在這兒住了也有五年了,出去走一走唄。」
她一邊商量一邊學著巧兒姐教她誘惑男人的方法挑逗他。果然,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相公。」她忽然停下來,推開他,「答應我嗎?」
寧楚真深呼吸,鳳眸緊緊盯著她,目光令她一陣心慌。
「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考慮。」
「我答應,別說一個,十個我都答應。」錢多多眉開眼笑,只是,唉,他越來越奸了,不如以前好騙。
「以後,手癢的時候也不准偷拿別人的東西。」
「那,手癢了要怎麼辦?」她苦惱。
「撓牆。」
「……」
在她呆呆望著他的時候,他微微一笑,嘴唇又已經貼了過來。
夜,床帷垂下。
「相公,我愛死你了,雖然你不像以前,變得很奸,可是,我真的愛死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相公。」
寧楚真失笑,他不過是答應她重出江湖,她至於拍馬屁拍成這個樣子嗎?
「愛死我,怕是比較困難。」誰讓他是不死之身?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錢多多嘟唇,「我總是說我愛你,可你一次都沒回我。」
「那種話不一定要說出口。」
「說出口我才知道你有多愛我呀,永遠都是我一個人在說,我會覺得很吃虧!」
「那就不要說了,你不說我也知道。」
自大狂!錢多多瞪他,手臂從他身上收回。
「這樣就生氣了?」寧楚真笑了,「有些事放在心裡才最重要,我將你放在我心裡,你說我愛不愛你?」
錢多多臉色稍緩。
「我會讓你幸福,不會讓你後悔自己的選擇。」現在的他,有足夠保護她的力量。
「所以,我愛你。」他說。
「……其實,也不是一定要你說出口啦。我知道你的心。」
「好,那就當我沒說吧。」
「不要!」錢多多笑鬧著咬一口他的手臂,留下淺淺的牙齒印,「你已經說了,我會記得你說過這句話,記一輩子——我們漫長生命的一輩子。」
即使以後他再也不說,她還是知道,他的心裡有她。這便足夠。
「我很幸福,寧楚真。」
「我也是。」
夜話,仍在繼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