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慈,快收工了沒?我帶妳去一個地方。」李思奇神采奕奕顯得很開心。
「學長,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靖慈很抱歉地看著他。
李思奇不但天天到她家樓下等,還跟著她來工地,她真想頒一個風雨無阻獎給他。幸好她堅持不再讓項亞鵬接送,否則這兩個男人碰了面一定又會煩得她頭痛。
「推掉推掉!今晚這攤妳一定要到。」李思奇非常有自信,這次一定可以約到她。
「喔?」
「今天是我爸五十大壽,他知道我在追妳,開心得合不攏嘴,還直嚷著今天一定要我帶妳回家,否則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靖慈為難地愁下了臉。
當她還在念大學時,和李思奇的父親李永年有過數面之緣,李伯伯在她父親過世時熱心地一手包辦父親後事,對他們梁家有恩,今天是他的五十大壽,她不得不去。
「……好吧。」
上了車,李思奇問道:「怎麼最近沒看見亞鵬來找妳?他放棄妳了嗎?我就知道這個花花公子追妳只是一時興起的。」他自問自答地說道。
「學長,其實我和項亞鵬正在交往--」她決定實話實說。
吱--李思奇狠狠地踩下煞車。
「妳喜歡上他了?」他斯文的臉氣得有些扭曲,不甘心地緊握著方向盤。
靖慈輕輕地點頭。「對不起。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沒關係,只要妳一天沒嫁人,我就還有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鎮定地發動車子。
其實今晚帶靖慈出席壽宴還有一個目的,他希望今晚對梁家有恩的父親能對她施壓,讓她與他交往。本來他也不想這麼小人、這麼沒用,還要利用父親,但事實很明顯,靖慈完全不給他機會,如果不這麼做,他真怕就算偷設計圖的計劃成功,他也得不到她。
「學長……」靖慈好無奈。
「走吧!」他繼續踩了油門。
李永年是個很低調的人,今晚的壽宴只請了親朋好友,商場上的朋友一個也沒有宴請,純屬家庭聚餐。
靖慈被帶到屋內,餐廳裡面一群三姑六婆圍著大圓桌熱烈地八卦著。
李思奇突然摟住她的肩,大聲地宣佈道:「各位叔伯阿姨,她是我的女朋友--梁靖慈!」
他的話一說完,那群三姑六婆立刻圍上來,妳一言我一語地纏著她問祖宗十八代。
靖慈沒料到李思奇會來這麼一招,根本無法開口反駁,只好掛著笑容應對。
「靖慈,妳來了?我都好幾年沒見到妳了。」李永年這位大家長一出現,三姑六婆立刻閃一邊,解了靖慈的圍。「來,讓我看看妳。」
靖慈鬆了一口氣,她感激地走向李永年。
「李伯伯。」
「怎麼這麼久沒見到妳?思奇不提,我都快忘記妳了。以後要常來,知道嗎?」李永年和藹地笑著,像位慈祥的父親。
李永年不像李思奇,他的個性很認真、很執著,是個很負責任的人,可是兒子卻仗著祖上庇蔭,到處花天酒地。
靖慈笑笑沒有多說。
「上菜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說完,李永年又拉著靖慈道︰「來,坐我旁邊,我們好邊吃邊聊。」
靖慈很難拒絕,只好坐下,可是一餐飯吃下來,她簡直如坐針氈。李永年不斷地問她和李思奇交往的事情,她的無法回答,被那群三姑六婆解釋成害羞,還起哄著要李思奇快點把她娶進門,李思奇連聲答應。
她這才發現,原來李思奇根本就是故意這麼做的,但她可不會成全他的如意算盤!所以她決定沉默以對,他們說什麼她都左耳進右耳出。
她無聊地頻頻看著手錶,八點半了……
自從被李思奇「硬邀」來他家,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打電話給項亞鵬,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是不是還在等著她?等不到她,他怎麼沒打手機給她呢?
靖慈握著手機,根本沒注意到手機在這裡沒辦法收訊。
「吃完飯我們去唱KTV怎麼樣?好久沒上KTV唱歌了,在家裡唱,一點氣氛都沒有……」
三姑六婆中的一員突然轉了話題,大家也開始順著話題熱烈討論起來,靖慈自此解脫。
「學長,我想回去了。」她小聲地說道。
「大家正在興頭上,再等等吧!」
靖慈不悅地說道:「我晚上本來還有事,是你打亂我的行程,現在又不讓我先走--」
李思奇不想讓父親聽到他們爭吵,連忙拉著靖慈出去。
「我要回去。」靖慈非常堅持。
「不行!」他拉住她,一向和善的臉色全變了。
「你這是做什麼?」
「梁靖慈,妳ㄍㄧㄥ什麼?妳就這麼難追嗎?妳以為妳是誰啊!少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誰都知道妳是因為勾引項亞鵬才得到這次的競標!」始終得不到她的李思奇,不再尊重她,口出傷人之語。
「李思奇,你太過分了!今晚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我想我們連朋友也沒必要做了。」像他這樣不懂得尊重的人,她實在不屑再與之為伍。
「梁靖慈!」李思奇拉住她。
「放開我!」她沒有掙扎,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有一瞬間,李思奇被她的眼神嚇到,他鬆了手,靖慈頭也不回地立刻離開。
這一幕鬧劇全讓財經線狗仔拍下來了,只是剛才情緒激動的兩個人完全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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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紛亂的一夜,靖慈此刻只想窩在項亞鵬身邊,無奈他的電話一直無法打通,她跑到項尚建設,希望他還在加班,可是公司警衛說他下午五點就離開了。
靖慈一個人在街上亂晃,她不知道項亞鵬的家在哪,也不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此時她才發現,她對他的事情瞭解太少。
在街上晃了兩個多小時,她不斷幻想著此時項亞鵬正盲目地開車在路上找她,最後,就像英勇的王子找到迷路的公主,嚇壞了的公主撲進王子的懷裡,然後許下終身……
可是大半夜了,她幻想中的浪漫劇情並沒有上演,不但什麼也沒等到,還被毛毛雨沾了一身濕,於是她只好回家,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
甫進門,迎接她的不是叔叔,而是一臉怒氣的項亞鵬。
「咦?你怎麼會在我家?我叔叔呢?」靖慈驚訝地眨眨眼,怕是自己太想他而產生的幻覺。
「妳叔叔出去找妳,他讓我在家裡等妳。」他繃著聲音,怒火積在胸腔就快炸開了。
他找了她一整夜,梁寶余看他放心不下,於是讓他在家裡等著,接著又出門去找,正當他按捺不住準備報警找人時,她就回來了。
天!她在街上盲目找了他好久好久,沒想到他卻在她家裡等著她?靖慈開心得紅了眼眶,一把撲進他的懷裡。
「別以為妳投懷送抱,我就會原諒妳放我鴿子。」其實在見到靖慈全身濕答答地回來,他什麼火全都消失了。
「那這樣呢?」靖慈踮著腳尖吻了他。看著他,她發現自己真的好愛好愛他喔。
「沒交代今晚為什麼無故鬧失蹤,別想我會放過妳!」他努力維持怒氣,但他發現,在她不純熟的親吻下他根本無法思考,更遑論怒氣。
「亞鵬,我有說過我愛你嗎……」她無視他的怒氣,雙眸溫柔。
「沒有!再說一次!」項亞鵬屏著呼吸,兩眼因期待而發光,抱著她的雙手也不自覺地發起抖來,所有怒氣早在瞬間蒸發。
「我愛你……」她附在他耳邊,說得好輕好輕……
項亞鵬好激動,他沒想到只是短短三個字,竟能令他心臟狂跳。
他狂吻住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放開這麼可愛的小女人。
他狂熱的吻,吻得她好痛,可是感覺卻也是這麼的直接鮮明,她的心就像被他烙了痕跡,那專屬的烙印,讓她這輩子再也離不開他了。
她沈醉在他的吻裡、在他的柔情裡,現在的她被幸福緊緊圍繞,如此真實,不再是幻覺……
倚偎著他,她的人生從此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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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陽光灑進屋內,昨夜的細雨陰霾似乎已經過去了。
靖慈在項亞鵬的臂彎裡醒來,一張開眼就對上一雙無比柔情的深潭,她眨眨眼,剛剛睡醒,腦袋有些渾沌,她似乎還無法反應自己為什麼會在他懷裡。
「早!」項亞鵬側起身,愉悅地向懷裡的美人打著招呼。
「啊--」靖慈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立刻尖叫,但又立刻捂著嘴。「叔叔--」
「現在才考慮到叔叔在不在家,會不會太晚了一點?」項亞鵬笑著點點她的鼻頭,不明白為什麼她剛睡醒的樣子可以這麼可愛、這麼誘人,害他又蠢蠢欲動了。
有別於項亞鵬的老神在在,靖慈可是擔心死了。
糟糕!她昨晚怎麼會這麼大膽,又這麼不顧一切?完全沒考慮到這個家裡還有叔叔在。他們家的房間只是木板隔間,昨晚項亞鵬和她又是那麼地熱情……
喔!她要怎麼面對叔叔呀?好丟臉喔!她掩住臉,好想找一個洞把自己埋了。
「放心啦,妳叔叔昨晚是等妳睡了之後才回到家的。」昨晚梁寶余找靖慈找到凌晨兩點多才回家,讓他完全感受到一位叔叔疼愛侄女的心情。
「什麼!他找我找得這麼晚……」靖慈好慚愧。
「看妳以後還敢不敢無故鬧失蹤!」
「我又不是故意的,昨晚--」
她才要解釋,就聽到梁寶余在門外喊著。「靖慈,吃早餐了。」
「喔,好……」靖慈嚇了一跳,立刻躲進棉被裡,虛弱地答了聲,一張臉紅透了,而在一旁的項亞鵬還像看戲似的笑著,她捂著他的嘴,氣不過地捏了一下他的大腿。
項亞鵬痛得猛眨著眼,果然女人不可以得罪,無論她再怎麼迷人。
聽到應答聲後,梁寶余又道:「工作室裡有一堆掛號信,等一下妳去工地之前先繞過去看一看,我出去了。」
昨晚,其實梁寶余一點就回家了,只是看到靖慈的機車停在樓下,項亞鵬的車子也還沒離開,想說讓他們小兩口聊聊,於是他轉身去附近找還沒睡的老棋友泡茶、下五子棋。
兩點多回到家,看見項亞鵬的車還在,進了家門客廳又沒人,他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於是他很識相地躡手躡腳回房,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地。
也好啦,項亞鵬是個不錯的青年,如果他們彼此相愛,這樁喜事就趁早辦一辦。
聽到大門喀啦一聲,靖慈立刻起床穿好衣服,把項亞鵬的衣服全塞在他懷裡,急急趕人--
「你快回去啦!」她還要想怎麼跟叔叔解釋呢!
「梁靖慈,妳想過河拆橋嗎?」項亞鵬很受傷地睨著她。「我就知道妳根本不想對我負責,那妳還……」他演起被遺棄的可憐男人。
靖慈愣了一下,這--什麼跟什麼嘛!
「別搞笑了,快回去啦!」靖慈推著他走出房間。
「妳在擔心妳叔叔嗎?」項亞鵬反抱住一臉擔心的她。「別擔心,妳叔叔由我去向他解釋。」
「真的?」
「我怎麼可能讓一個愛我的女人,在感情的戰場上孤軍奮戰?」
靖慈放下心地偎著他。「項亞鵬,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妳昨天說過無數次了,不過我不介意再多聽幾次。」每次聽都一樣能令他心情激盪。
「那你呢?愛不愛我?」她難得撒嬌地問著。
「如果不愛妳,就不會每天緊張兮兮的追著妳跑了。傻丫頭!」他啄了下她的唇。
低頭的瞬間,他的眼角餘光瞥到桌上有兩份早餐。
「咦?妳叔叔有買我的早餐耶!哈!這下什麼都不用解釋了。」項亞鵬開心地拿起三明治,開始大快朵頤。
靖慈又臉紅了,心裡又羞又感動,沒想到叔叔這麼體諒她的心情,沒讓她太尷尬。
「妳叔叔真貼心,買早餐還不忘買報紙。」
項亞鵬邊吃邊翻閱著,可是卻忽然變了臉色,愉悅的氣氛瞬間凝結。
「這是怎麼回事?」項亞鵬把報紙遞給靖慈。
靖慈不解地看向報紙,報上的斗大標題,和一幀跟李思奇拉扯的彩色照片,差點奪去她的呼吸--
神秘女子夜會商界年輕鉅子,情話纏綿
「這是怎麼回事?」靖慈不敢相信地叫道,她現在總算見識到報社記者瞎掰的功力了。
「妳怎麼會跟李思奇在一起,還被跟拍?妳昨晚到底去哪裡了?」項亞鵬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被心愛女人隱瞞的感覺令他感到很痛心。
「昨天晚上李思奇說他父親五十大壽,我不好拒絕,只好去了……」靖慈簡單地對他說明。
聽完,項亞鵬感到很生氣。「妳昨天明明和我有約會,還答應跟李思奇走,一通電話也沒給我,是不是李思奇在妳心裡比我重要?」他氣得口不擇言。
「項亞鵬,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對你的感情如何,你最清楚。」靖慈委屈地紅了眼眶。
「現在我不知道了……」看到她的淚,他知道自己的確說了重話,想道歉,但在這種情形下他實在拉不下臉。
「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談了,項先生,請您離開吧。」靖慈忍住淚,痛心地下逐客令。
她好生氣,她愛的男人怎麼可以不瞭解她!
項亞鵬發現自己真是多說多錯。「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試著解釋。
「不必說了。請--」靖慈冷著臉,心卻痛得不得了。
「妳--」被下逐客令的項亞鵬,脾氣又被激起。
他看著她別開的臉,憤而扭頭走人,但出門後,生氣歸生氣,他還是理性地思考起如何處理善後--
先不管靖慈重不重視他、信不信任他,這則新聞他一定要壓下來,他絕不能讓他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
站在陽台,看著項亞鵬開車離去的靖慈哭得好傷心。
這個她愛的男人,給她快樂但也帶給她痛心。
明明他用言語傷害了她,害她傷心、難過,可是她還是無法不愛他,是不是戀愛中的女人都這麼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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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塗詩韻也看到報紙了,她的嘴角露出冷笑。
梁靖慈和李思奇?哼!想必此時項亞鵬一定醋火狂燒,不管事實為何,驕傲的他不可能接受這件事!
接下來還有好戲呢!她得意地笑了。
於是,她把盜拷來的設計圖光盤以梁靖慈的名義寄給了固泰建設,再打了通電話給李思奇,請他配合把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