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聚集了愈來愈多好奇的民眾圍觀,大伙紛紛談論著葛天順與上官騫之間的種種是非──
「真的嗎?那葛天順願意將老婆借人一用?」
「哎喲,真是世風日下啊!竟然有人這麼明著搶人家的老婆?」
「唉!這都該怪那個無用的男人,連老婆都能賣了,還有什麼賣不成的?」
「不、不、不,要我說,是那個女的不夠貞節,要是我夫婿這麼做的話,我寧可一頭去撞死算了!」
「你懂個屁啊!就算你想倒貼人家,人家都還看不上眼哩。你可要搞清楚,人家是堂堂的天鷹堡堡主,要是能被他看上,將來別說是穿綢戴玉了,就算開口要一座皇宮,他也可以二話不說地蓋給你,你瞧過西湖那座畫舫沒有,瞧瞧人家那個氣勢,這葛家算哪根蔥啊,我要是葛夫人,就算是天鷹堡堡主半夜召見,我用爬的也給他爬過去!」
話罷,眾人笑成了一團,其間的鄙夷之色昭然若揭。
方芷靈自房門口由小霜攙扶著走出來,每踏出一步,心便沉重一分。
她沒想到上官騫居然會大搖大擺地上門來要人,這般情景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她真是愈來愈不瞭解他,愈來愈怨恨他了。
「等等!」葛老太夫人由後趕來,方芷靈在近大門時停下腳步,回頭。
葛老太夫人站定在方芷靈面前,鋒利的眼神直射向緩緩抬起頭來的她。
「你當真要去赴宴?你究竟還有沒有將葛家放在眼裡!」她的枴杖用力往地上一敲,驚得芷靈與小霜都震退了一步。
「奶奶,我……」
「好了,什麼也不用說了!」老太夫人斥喝道:「我葛家在商場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再怎麼不濟,也犯不著『賣妻』!」
「奶奶,您何必說得這麼難聽,這不是什麼賣妻啊,我只不過是以葛夫人的身份去協商罷了,我絕不會做出任何愧對葛家的事情,您要相信我啊!」
「哼,相信你?好,要我相信你可以,你馬上出去回絕他,叫他們馬上滾!」葛老太夫人凌厲的目光掃視過她,一手指向屋外的馬車。
方芷靈默然無語。
「你怎麼不去聽聽現在外邊的人是怎麼說的?我葛家究竟還要不要在杭州立足啊?!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難道你非要將葛家給毀了不成?」葛老太夫人一怒之下,把話說得難聽極了。
「奶奶!」方芷靈委屈地大喊。
「老太夫人,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就連小霜都聽不下去了。
她也不想想,這三年來小姐是怎麼替葛家賣命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說起話來竟然這麼尖酸刻薄?
葛老太夫人一抬眼,直指著方芷靈道:「怎麼,難不成是我冤枉了你?要不是你常出去招蜂引蝶,人家怎麼會指名道姓地要你?!」
她目光如利箭地射向方芷靈,彷彿要將她實於死地般。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分明是沒將天順瞧在眼裡了!好,就算天順拿你沒轍,葛家還有我這個老太婆在,我絕不放任你這般囂張!」說著,葛老太夫人便舉起枴杖朝方芷靈身上一陣亂打。
「不!」方芷靈眼眸驚駭地睜大,尖叫出聲,她萬萬也想不到老太夫人竟然會打她。
「啊!」方芷靈不由自主地撲跌在地,劇痛由背部蔓延開來,她試圖撐起身子,但尖銳的刺痛卻令她動彈不得。
「小姐!」小霜衝過去護衛著方芷靈,背部也遭受波及。「唉呦、唉呦,你這個瘋老太婆,還不快點住手!」
然而,棍棒仍毫不留情地繼續揮打而下。
「小霜,別亂說話!」方芷靈又趴過去護住小霜,頭上、肩上、背上全都挨了打。
「奶奶,您住手啊!您真的誤會我了……」她感覺到背部一片濕濡,刺痛感也正在侵襲她的意識,她抬頭求饒,卻只瞧見粗大的棍棒又揮了下來。
「啊!」一股絕望的恐懼冷冷地爬上方芷靈的背脊,她彷彿看見了老太夫人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噙著森冷的笑,朦朧中方芷靈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痛的知覺慢慢隱去,浮現眼前的竟是三年前在梅家莊大廳裡頭,那張俊逸的男性臉龐,那深情款款的注視,那欲言又止的情愫……
她笑了,一朵幸福的笑容緩緩地浮上唇角,與四周圍觀人群臉上的驚駭神情有如天壤之別。
「老太夫人,您先住手啊,事情不是像您想的那樣,您聽聽少夫人怎麼說吧!」隨後趕到的王福也加入了求饒的陣容。
但葛老太夫人哪肯住手,她是愈打愈來勁了,再加上圍觀民眾窸窣的議論聲,她根本就認定了方芷靈真把葛家的臉給丟盡了,這下她是非將她打死不可,否則葛家的顏面要往哪兒擺?
倏地,一把鋒利的劍擋住葛老太夫人落到一半的枴杖。
「住手!我家堡主要的人,誰膽敢動她?」一位面容凶霸,身形異常高大粗壯的漢子,怒瞪著眼前受到過度驚嚇的老太婆。
葛老太夫人在高大惡漢的面前,氣勢一下子便消失殆盡。「你、你……你是誰?!」她顫抖著嗓音問。
「天鷹堡左護衛。」
大漢瞧也不瞧老太夫人一眼,使了個眼色,讓其他二人將早已昏迷過去的方芷靈及小霜帶上馬車。
「人我帶走了,有事到天鷹堡去說。」
撂下話後,漢子便頭也不回地邁步向前,驅開好奇圍觀的名眾,馬車「駕」一聲,揚塵而去。
☆
身子像被烈火焚燒似的灼熱不已,那灼痛感是如此的強烈,使方芷靈抽噎不斷。
「奶奶,不,別打啊,我不是,我沒有……哦,我有、我該死,奶奶,我對不起葛家……不,我沒有,您別胡亂冠我罪名……」她反反覆覆地夢吃著,語氣中除了焦急外,更有許多令人不勝歉疚的無奈之感。
咿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原本正在為方芷靈上藥的兩位女婢,看見來人均退了一步並趕緊福禮。
「堡主。」女婢們恭謹地喚道。
上官騫走近床沿,命令道:「全退下。」
「可是這位姑娘身上的傷還沒上完藥……」
「我來。」上官騫簡短地說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臉色蒼白的方芷靈身上。
「是。」婢女們福了福身,退出去掩上了房門。
上官騫的兩道濃眉,因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兒而攢緊。
「靈兒……」他輕喚,語氣中除了不捨外,還隱含著濃濃的悲緒。
他伸出手,以指尖輕觸方芷靈脖子上的紅腫傷痕,見她因疼痛而下意識地微微瑟縮,他緊蹙眉頭,明顯的狂怒則表現在青筋暴突的額上。
「這筆帳,我上官騫一定會為你討回!」他狂怒地起誓,指尖卻異常的輕柔。
而後,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讓她虛軟的身子倚在他的胸膛,雙手輕柔地為她褪下衣衫,以及貼身的兜兒,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極至的溫柔,深怕觸痛她的傷口。
健壯的男性與她女性柔軟的身子緊緊貼合,一股屬於純男性的悸動不由自主地自身下傳來,他蹙起眉本想避開瑰麗的視線,驀地,一塊眼熟的玉珮出現他眼前。
它就懸掛在她的胸前,翠綠的飛鷹與雪白的肌膚相襯,看來格外地青翠,他拿起它細看,而後緊握。
她帶著?原來她一直將它帶在身上,那麼她並不是完全忘了他?
上官騫深邃的黑瞳佈滿了柔情,在這樣的感動下,再見到雪白肌膚上,一條條刺目的紅痕,心又是一陣(缺頁)
她被老太夫人打了,但她沒死,竟然還來到他這兒,這又是怎麼回事?
混亂,除了混亂還是混亂……
突然,方芷靈感覺到上官騫注視著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她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緩緩低下頭……
「啊──」才一低下頭,她便大聲的驚呼。
她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被褪至腰際,她驚慌地想要拉起衣裳遮身,卻讓他一手擋下。
「別急,你背上的傷還沒上完藥。」他柔情地睨著她,深黝的眸光似在對她施行催眠術。
她的美艷更勝三年前,靈動的美眸依舊,再加上眉宇間淡淡的愁緒,更為她的美麗添加一抹神秘色彩,她是愈來愈惹人心動了!
她失神了好一會,就這樣沉醉在他深情的眸光中,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
「為何我每回見到你,你總是這樣遍體鱗傷的?」他撫著她細柔的肩膀,繼而低頭輕啄她的脖頸,「你讓我好心痛,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出現了波動,是一種處在興奮與痛苦狀態的波動。
方芷靈耳畔嗡嗡地響著,雙眸只能鎖在他身上。
他的話勾起了她三年前的回憶,自他救起她免於炸藥攻擊的那一剎那,一直到梅家莊的相許……
他靠在她耳邊吹著灼熱的氣息,呼息一路而下掃過她敏感的頸間,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豐盈,引來她身子最原始的回應。
方芷靈突然驚醒過來,猛地推開他。
「你別碰我!」她啞著嗓音喊,又羞又憤地縮起身子往牆角退去。胸口鼓動的厲害,像是一團火在那兒燒著。
他慢條斯理地收回手,黑眸依舊炯炯地注視著她,然後視線順其自然地往下,瞧見她柔軟的豐盈,像是在召喚著他進一步的觸摸。
「不碰你,我又怎麼為你上藥?」他唇角微彎,注視著她的黑瞳有絲嘲意。「再說你這身子,我早在三年前就看過了,你現在才來羞怯,是否為時已晚?」他故意提醒她三年前的梅家莊之夜。
「你……」方芷靈氣結,一陣惱意湧上,她不加思索地開口:「我不需要你為我上藥,就算我會因此喪命,我依然不想求救於你;三年前的事情在我心中早已灰飛煙滅,不再留下任何記憶,請你以後不要再提起,再說,我已是葛家人,生死乃由葛家決定,就算是要上藥也該由我夫婿親為,你這外人憑什麼代勞?」說著,她拉起兜兒蓋住前胸。
她字字句句咄咄逼人,簡直是非把他給惹怒不可。
上官騫冷寒的黑瞳直視著她,臉上線條因憤怒而更加嚴峻。
「你的夫婿?誰?」他嘲諷地逼近她,「你指的是那個無用的男人?那個為了貪圖榮華不惜出賣妻子的窩囊漢?你好準的眼光啊,竟然挑上了這種男人!」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當初明明是他先失信於她,怎可將所有過錯全推到她頭上?!
她狠狠瞪住他,並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握緊身側的拳頭,硬是不讓滿含屈辱的淚水滑下。
她的倔強如同三年前一般震動了他的心緒,他冷冽的眸中閃過一道幽黯的光焰,峻冷的臉龐直逼向她,視線纏住她的,手壓在她的肩上。
他的動作牽動了她背上的傷,她蹙眉忍下痛呼。
上官騫看在眼裡疼在心底,原本嚴峻的臉部線條竟意外地柔和了下來。
「靈兒,三年了,你的性子怎麼也不見轉變?依然是這麼地倔強。」
他一再地提起三年前,就像是拿把刀不斷地痛挖她的心口般,非得把她整顆心都給掏出來不可。
「三年、三年,你不斷地提醒我三年前,究竟還有什麼意義?難道你不明白,三年的歲月,對一個女子來說是相當漫長的,就算我當初真與你有個什麼情愫,也早在這三年內完全地消磨光了;更何況當初我們根本沒什麼,更甭提什麼了不得的真情了,你這癡心漢做得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她一味地推拒著他的示愛,心卻早已被自己打碎而痛徹心肺。
他眼底的溫度遽降,倏地,在她來不及防備時,攫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她攬向他發疼的胸口。
「你快放開我!」方芷靈的小手撐在他寬廣的胸膛上,心急著要拉開與他如此不合乎禮儀的近距離,可這動作卻使得好不容易才拉上來的兜兒又落了下來。
「不放!」摟住她的腰,上官騫輕鬆地以單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並不客氣地解開她腰間的繫帶,讓她更為赤裸地展現在他眼前。
他會讓她習慣他的注視、他的撫摸,他更要消除這三年來她另一個記憶,此後他不准她再提起那人的名字,不准她的記憶中有另一個男人的存在,她只能屬於他!
他用力摟住她,任激情與妒忌主宰神智,綿密的吻落在她的耳畔、頸際……逐漸往下移。
「你不可以對我這樣!」羞憤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顧不得赤身裸體的羞澀,她惱恨地推拒他,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他濁重地呼吸著,眼底慾望熾烈。
「你是我要的女人,你必須習慣我的擁抱!放心,我很快就會洗去你身體上的記憶,很快的,你就會完全成為我的女人……」
他的聲音含著某種詭謎的情調,而這樣霸道的宣誓聽在方芷靈耳裡,更令她備覺羞辱。
「不,你不能這麼做!」她哭喊,「就算你再怎麼瞧不起我,也不能將我當妓女對待,你這般羞辱我,何不乾脆拿把刀把我殺了痛快!」
晶瑩的淚水撲簌簌地滾落在他胸膛,再度喚回上宮騫心底深處的柔情。
他凝視著她精緻的五官、惹人心憐的淚水,種種矛盾的情緒在心底翻騰。
他抬起她的下頷,鎖住她盈滿淚水的美眸。
「你說,我怎麼捨得殺你?瞧,你依然如三年前般令我動情,令我不忍心,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他瘖啞地說著,不斷地輕撫她的臉龐。
在他熾熱的凝視下,方芷靈的心猛烈地跳著,眼眸中除了他再無其他。
他暖烘烘的喘息隨著低語呼出,造成一股詭異的勾心騷動,直擊她內心深處,讓她的思緒在剎那間空白。
「不可以這個樣子,不行……」不知道是在對他說抑或是對自己說,方芷靈只能這麼輕喃著。
四目依然緊鎖,情咒的魔法於瞬間解放,方芷靈再也止不住滿腹的思念與委屈,一個撲身,哭倒在上官騫懷中。
心疼漲溢在他的心間,他低下頭靠近她,手指穿梭過她的髮絲。
「靈兒,為什麼不等我?你知道我有多怨你、多恨你嗎?」說著,他突然捧起她的臉,猛地覆住她的唇,激烈而狂野。
他撬開她柔軟冰涼的唇,惡意地將舌探入她的口中,奪取她的甜蜜,汲取她的馥郁甜美,像是要掠奪她這三年來中斷的記憶般,他靈活的舌不斷地挑動她的柔軟,索求她的臣服與接納。
長久的思念與無奈的怨恨爆發成火熱的慾望,慾望來得如此強烈,像一把烈火焚燒著他,握在她腰間的手再度施力,似要將她揉入因想要她而發疼的身軀,他的唇舌則在逗弄她的芳唇之後,更沿著她頸項向下探索。
迷離渾沌的思緒,將方芷靈帶入另一層不曾碰觸的感官世界,她完全失了心神,全然陶醉在他布下的情網當中,彷彿是在寬廣似無邊際的西湖上漂流了許久的舟,迷失了方向,而在不斷地尋尋覓覓後,終於安全的靠岸了……
她的雙手癱軟地垂掛在他肩上,虛弱的身子不堪負荷地任由他柔情地呵疼,抑不住唇邊的呻吟,也管不住那奔流出眼眸的淚水。
他吻下她頰上的淚,將它含入口中。
「靈兒,我的靈兒,你為什麼哭?」他的長指輕劃著她瓜子型的臉龐,心憐又心痛地凝視著她。
「我們不該這個樣子的,我根本就不該見你!」話雖如此,但她的雙手卻仍緊緊地攬在他的頸間,毫無放鬆之意。
「天底下只有我上官騫不要、不想之事,卻無不該之辭,我想見你,我要你,這就是事實,更何況你本就該屬於我!」他狂傲地言道。
方芷靈一怔,放開了手,想推開他,「不!錯了,我不該屬於你,不能屬於你,我已經嫁人了,是葛家的少夫人,我來,是為了葛家事業而來,並不是為了取悅你而來。你快點兒放開我,我們不能再鑄成大錯了!」
上官騫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盯著她的黑瞳簡直就像兩座快要爆發的火山般,倏地,他抓住她的雙手輕輕一扯,讓她幾乎貼著他的胸膛。
他的黑瞳緊鎖著她的,神情突然犀冷了起來。「葛家的少夫人?」他的語氣也同樣的犀冷,令她不寒而慄。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縮,他充滿仇恨與憤怒的眼神令她懼怕,她用力地想掙開他的鉗制,掙開他在她身上所撒下的天羅地網。
上官騫卻不容她掙脫,他定定地凝視著她混合懼怕、激動和受傷的眼眸,在一個狂怒下他差點就傷了她,若不是他及時住手,恐怕就真的要鑄成大錯了!
「你放我走吧!」她泣聲求著,懊悔著根本就不該答應他這次的見面。
不該相見的,她應該只要好好的把他鎖在心底就好,像這般的相見,除了造成兩人更多的傷痛外,根本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上官騫要她的濃烈慾望還在,只是他現在有了不同的心思。
她現在一口認定她是葛少夫人,若依她這般的剛烈性子,以強索的手段只怕會逼她走上絕路,而這是他最不樂見的事。
他不只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他要她全心全意地屬於他,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強索的……
「為什麼要如此的執迷不悟?葛家並不善待你,你何苦如此執著?」他的眼中閃過痛苦與憐惜。
她偏過頭,不敢再正面迎視他,深怕他看出她心底的傷痛。「你誤會了,葛家從未虧待過我。」她悲切地道。
眼底閃過一道難解的光芒,只見他突地傾身,左掌重壓住她背脊的傷口處,似要戳破她的謊言。
火辣辣的痛楚如雷殛般貫穿她的心肺,方芷靈一聲痛呼,身子軟倒了下去,他則快速地扶住她,讓她倚靠在他身上。
「你……」方芷靈勉力抬起頭來看他,痛楚明顯地寫在臉上。
「若葛家從未虧待過你,那你身上這傷又該如何解釋?」他熾熱的眸光與她含淚的目光交會。「何苦,你這又是何苦?」
她一口氣哽在胸口,疼痛難當。
「苦不苦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她含怨地睇著他,「既然三年前我們錯過了,那麼就讓它錯到底吧……如果、如果你還曾經對我有過那麼一丁點的感情,那就放了我。」
她屏息著,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上官騫不語,大手一攬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半晌後,他做了重大的承諾。
「好,我現在答應放了你,但絕不代表永遠。」他的手指逐一撫過她的眉、她水盈盈的眼,「等你的傷養好,我就會讓你回去,不過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人膽敢欺侮你,而你也得答應我,由現在起絕不能再讓葛天順碰你,行嗎?」他要求。
她點頭。
這有何難?天順根本就不曾碰過她。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這只是短暫的告別,他對自己如此說著。
很快的,他就會讓她再度回到他懷中,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