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解除婚約。」鍾佳鴛拿起了桌上的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說道。
「解除婚約?」這點可令褚政陽感興趣了。
每個人一聽到蒼狼門這三個字,便會聯想到榮華富貴。雖然他從沒有在報章雜誌上露過臉,但由於身份的關係,女人雖然不知道他的長相,但還是對他趨之若騖。
而鍾佳鴛的話,深深的引起他的興趣了。
她為什麼想解決婚約?難道是想以退為進嗎?
如果她真的是打算利用這樣來抬高自己的身價,那她就是最愚蠢的女人了!
「是啊!」
「你為什麼想解除婚約?」褚政陽問道。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我又不是沒人要!」鍾佳鴛不停的抱怨著。
「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鍾佳鴛用力的搖著頭。
「女人莫不希望登上門主夫人這個位置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拿喬是不是?」鍾佳鴛氣呼呼的說道,她最痛恨別人曲解她的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
「哼!別以為你們門主有什麼了不起,老娘我才不稀罕!」
她生氣的時候,什麼用辭都不管了,很粗魯的話就會自動的脫口而出。
「那你是真的不願意了?既然不願意的話,那又為什麼要答應?」
「拜託,他們根本沒問過我的意見好不好?我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可以想像嗎?這是我的終身大事耶,但我卻是在人家帖子都印好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名字被印在上頭,若是你的話,你不氣嗎?」
一定是因為她太美了,所以才會被人給盯上。
褚政陽點點頭,原來鍾佳鴛和他一樣!
他還以為是她死命的纏著鍾雄,要鍾雄引薦,進而讓她的名字刊在女方那一欄的。
看來,他錯了!
「也許你可以考慮看看,蒼狼門門主夫人的地位人人稱羨。」
「我不要!萬一我嫁給他之後,他若有什麼病,不小心傳染給我,甚至興趣是玩一些SM的遊戲的話,那我不就慘了嗎?
「我今年才二十四歲,正是含苞待放的一朵嬌艷的玫瑰,我才不想還沒有走到最美麗的時候,就彫謝了!」
看來,這個白癡女人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艷玫瑰?!這是用來形容她的嗎?
別的女人他還相信,但她--真的是太糟蹋這個名詞了。
「我們門主沒病,也沒那個嗜好。」褚政陽說道。
他真的不懂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一下子說他得病、一下子又說他有性虐待的傾向,她怎麼能用這麼多莫須有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真是令他不解。
「你又知道了!」她又啜了一口茶,「人家關起門來做的事,你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主子在『黑皮』的時候,你都站在一旁觀摩學習,所以他有沒有病、有沒有那種嗜好,你全知道。」
「你強辭奪理。」褚政陽緊緊皺著眉,活了三十年,從未遇到如此不講理又潑辣的女人。
「我只是說出事實罷了。」鍾佳鴛笑笑的說道。「你們門主到底何時會回來?該不會我住在這裡的這段期間,都見不到他吧?」
「不一定,不過你拒婚的說辭一定不會被接受的,你若是真心想退婚的話,建議你找個比較好的說辭,而且你真的想見他嗎?」
「當然了,我要大聲說我、要、退、婚。」
「你就慢慢等到他出現為止。」
「是嗎?」
「我大概可以知道為何你沒有男友了。一般的女人就算沒有外在美,也會有內在美;而你是全都沒有,放心!我想我們門主是看不上你的。」
他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喂,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沒人要是不是?」鍾佳鴛瞪著他。
真是個討厭鬼!難怪人家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差不多。」
又是那種令人討厭的「毛毛」笑容,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撕爛他的嘴。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有男朋友的話,就可以退婚了,是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事情也許簡單多了。人家不是常說:君子不奪人所愛嗎?如果那個姓褚的是個君子的話,那她就不用那麼勉強的嫁給他了。
唉!這一切的一切只能怪她太美麗了。
果然……美麗也是一種過錯。
「是的。」這個女人剛才不是還說她沒有男朋友嗎?
「好吧!那我有男朋友。」
看他長得還不錯,最起碼還「像個人」……好啦!決定了,她吃虧一點,就選他當男朋友好了。
「誰?」褚政陽隨口問道。
「你!」
「我?」
「沒錯,就是你了。」鍾佳鴛笑得賊賊的,「我決定賴定你了,如果有男朋友就不用嫁給那個褚政陽的話,那你忍著點!」她拍了拍褚政陽的肩膀,「等我成功退婚之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損失的。」
她在利用他?
這個白癡的女人竟然打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來了,有趣!也許他可以看看她要怎麼利用他!
*****
「喂!女人,聽說你要嫁給你們那個什麼門主是嗎?」鍾佳鴛的好友郭馥霖問道。
這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天知道郭馥霖得到這個消息時,足足笑趴在床上三十來分鐘……
別人結婚不稀奇,重點是--鍾佳鴛要結婚了。
這個佳鴛一向信誓旦旦的說,要嫁也要等四十來歲才嫁,沒想到才眨個眼而已,她就四十歲了,嘖嘖……可真是「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啊!
「哪有?那只是可能而已!」鍾佳鴛拍了拍郭馥霖的肩膀,「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衰的人嗎?」
「是很像!」郭馥霖十分不給面子的爆笑出聲,「你這個人天生注定就是衰到底,還記得以前我們兩個去逛街的時候嗎?那裡就是有一根電線桿,而你可以這麼走著走著就撞上去,這還不叫衰嗎?」
「你這樣還算是朋友嗎?拿幾百年前的事情來糗我!」鍾佳鴛不悅的踹了郭馥霖一腿。
「就因為是朋友才會這樣咩,別人我才懶得糗她咧,而且本小姐所說的話是真言耶,一字千金你不知道嗎?」郭馥霖揉揉被踹的屁股說道。
「你說的是廢言啦!」她揮了揮手。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廢人了?」就是廢人說的話才會是廢言,不是嗎?
太可惡了,竟然暗指她是個廢人,人家她好歹對社會還是有一點貢獻!
「對了!你是真要嫁給褚政陽嗎?」郭馥霖再次問道。
「才不呢!我現在在想辦法甩掉這樁莫名其妙的婚事。」鍾佳鴛搖了搖頭,腿蹺到了桌上,看起來頹廢極了。
「喂,女人!這張桌子是我新買的耶,你竟然這麼的凌虐它?!」郭馥霖十分不捨的說道。「這張桌子可不便宜耶,快將你的腿給拿開!」
「我又沒有凌虐它,只是拿來墊腳而已嘛。」鍾佳鴛辯解。
「是嗎?哼!不過說真格的,我也不想你這麼早嫁,我還沒開始存紅包錢,最近手頭又比較緊,如果你現在要嫁人的話,紅包就得拿少一點。」
「啐……我都說沒有要嫁人了,你嘮嘮叨叨的說一堆做什麼啦!你可不可以關心一下你朋友啊?」。
果然……郭馥霖真的是酒肉朋友。
「我沒有嗎?我一直很關心你的動向--」她真的覺得冤枉極了。
「快啦!幫我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可以不用嫁給褚政陽,我一想到要嫁給褚政陽,就一個頭兩個大,而且我今天是偷偷的跑出來,想與你商量對策的,那裡的門禁很森嚴。」鍾佳鴛說道。「你聽到這些多少要有點感動吧,我可是突破重圍才能來見到你呢!」
「是嗎?唷唷……好感動喔!對了,你看過褚政陽嗎?」
「沒有!」鍾佳鴛搖了搖頭。
「奇怪,你們不是同住一個屋簷下嗎?怎麼會沒見過褚政陽?」郭馥霖十分的懷疑。
「就是沒見過咩!」
「好啦,你就嫁了嘛,也許他是個要死不活的臭老頭,一興奮起來,說不定就得了『馬上風』,一下子就嗝屁了,那你就變成富婆了。聽說你們門主資產不是有上億嗎?哎呀……日子忍一忍就過去了,他若真的鳴屁了,你的春天就要來臨了啊,這投資報酬率之高是任何投機行業都比不上的。」
不過這個是很不保險的,若是對方老當益壯,那她就得為她的好朋友哭泣了。
「才不要,別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死愛錢。」鍾佳鴛對郭馥霖扮了個大鬼臉。
「謝謝喔!我就是鐵母雞,怎麼樣?咬我啊!」郭馥霖吐了吐舌頭,「說真格的,你有什麼對策?」
「對策?」鍾佳鴛想了下,「我是沒什麼對策,不過我找了個男朋友。」
「找了男朋友?哇哈哈哈……」郭馥霖爆笑出聲,「你會有男朋友?天!我真該為那個可憐的男人哭泣……」她不停的搖了搖頭。「你這種男人婆會有人想要嗎?」
「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用力的瞪著她,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偉大的鍾佳鴛小姐,可以告訴我那個可憐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嗎?竟然可以忍受你這樣的荼毒與摧毀。」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鍾佳鴛搖了搖頭。
「哇咧,你不會是想男人想瘋了吧?隨便在路上找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就將人家給扛到Hotel給做了吧?」
「去!我才沒有,請別這麼看得起我好嗎?」鍾佳鴛用力的瞪著郭馥霖。「你以為這麼瘦小的我,可以輕易的將男人扛到Hotel嗎?」
「人不是在情急之下,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嗎?不是有個新聞,說在國外有人家裡頭發生火警,結果那個人竟然可以把冰箱從十多樓般下來。這種應該與狗急跳牆沒什麼兩樣吧?!
「吱,不過那個男人似乎是褚政陽的跟班吧?長得還不錯,像個人!」
「既然還像個人不就好了嗎?」郭馥霖聳聳肩,最起碼不像鬼那麼嚇人。
「但是……」
「你很想退婚,對吧?」
「廖言!」鍾佳鴛啐了郭馥霖一聲。
「告訴你一個辦法,你就爬上那個男人的床,一般男人怎麼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與別的男人有染呢?」郭馥霖說道。
「爬……爬上他的床……」鍾佳鴛開始結巴了起來,「我……我為什麼要爬上他的床?」
「笨女人!十分鐘的痛苦總比十幾、二十年的虐待來的好吧?」
「是沒錯!」鍾佳鴛點了點頭。「但是你怎麼能確定他只有十分鐘的力呢?」她好奇的問道。
「這個我們就別討論了,你就忍一下,給他『坐』上去不就得了?」郭馥霖拿起了桌上的茶,啜了一口。「管他幾分鐘,總比浪費了你一輩子好吧?」她笑道。
「這……這真的沒問題嗎?」
「是啊!而且我想一般男人是不會拒絕的,主動送上門的,豈有不要的道理!怎麼樣?考慮看看!」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鍾佳鴛十分遲疑,畢竟她可是個「淑女」耶,叫她做這種事,未免太.....那個了吧!
「沒了!」郭馥霖揮了揮手。「你自己考慮看看好了。」
*****
回家到了自己的房間,郭馥霖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腦中徘徊不去。
該死的!她到底該不該照做啊?
這麼做真的好嗎?萬一她照做了,而褚政陽惱羞成怒,反而要對付她全家的話,那她要怎麼辦?
「該死的!」鍾佳鴛不停的咒罵著。還是逃跑算了?她腦中又升起了一個念頭。
但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說不定現在她周圍都有人在監視呢!那她到底要怎麼辦?
真的好煩惱啊……
就算要誘惑那名褚政陽的走狗,她又要怎麼誘惑?難不成全身脫光光的躺在床上,嘴巴中喊著:「快啊……快來吧……」
有反應是還好,但是萬一他沒有反應呢?那她不是糗大了嗎?
雖然好友說的沒有錯,有女人主動送上門,男人豈有不碰的道理,但是她怎麼看他都像是對門主「死忠派」的,所以他很有可能不會碰她。
煩躁的甩甩頭,她下了床,然後找到了管家。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她現在必須去找一些事情來娛樂自己,否則她真的會煩躁到讓自己崩潰。
「小姐,你所謂的好玩是指什麼?」管家不解的問道。
「當然就是一些有趣的地方,或者是好玩的東西了。」
「嗯……小姐,你除了溫室花園不能去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去。」管家想了一下便說道。
溫室不能去?
鍾佳鴛緊皺著眉,「為什麼不能去?」她好奇的問道。
「這……其實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少門主有交代,那裡不可以讓人進去的,甚至連我也不能進去。」
怎麼這麼奇怪?不過,越說不能進去,她就越想去,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她看著管家的表情,她怎麼覺得她的樣子應該是知道,只是不想吐露實情,也許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好!我會記得的。」鍾佳鴛點點頭,打算趁沒人之時,再去那個溫室看看,看裡頭到底埋藏了些什麼東西,抑或是種了什麼名草名花。
「那就好。」
*****
「女兒,你怎麼有空回來?不用留在那裡和門主培養感情嗎?」鍾雄看著走入屋內的鍾佳鴛問道。
「在那裡無聊咩……」鍾佳鴛回到家,坐在沙發上蹺起了二郎腿。
「為什麼無聊?」鍾雄好奇的問道。
「我根本就找不到那個褚政陽,你要叫我和他培養什麼感情?笑死人了!」鍾佳鴛揮了揮手,難不成要叫她對空氣培養感情嗎?
「你找不到門主?」鍾雄皺著眉問道。
「是啊,就是找不到人啊!搬進去一個多禮拜了,我連褚政陽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過。」
「不過我聽說他這陣子都在他私人別墅啊,根本就沒有出門。」
「怎麼可能?我從頭到尾,就只看到一個留著長頭髮的人妖,四處亂走動而已。」
其實稱那名酷哥叫人妖是過分了一點,但是他那過腰的長髮……唉!她忍不住的歎息,真的是人妖啊--一個在人間魅惑人心的妖孽。
「留長頭髮?」
「是啊!長得雖然酷,但是總是給人一種邪魅的感覺。」她點頭說道。
「你有沒有對他說出什麼不敬的話?」鍾雄連忙說道。
「沒有啊!老爸,你做什麼這麼緊張?」鍾佳鴛不解的問道。
「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當然不知道。」鍾佳鴛搖頭。
「他就是門主。」
「怎麼可能?」鍾佳鴛不相信的說道。
「真的。」鍾雄重重的點著頭。
「整個蒼狼門上下這麼多人,就只有褚政陽一個人留長頭髮而已嗎?」
這不可能吧!難不成他們還有規定髮型,一線成員留西瓜頭、二線留飛機頭、三線得光頭?!
「當然不。」
「不然你怎麼可以這麼肯定,對方一定就是褚政陽呢?」
她還是不相信他就是褚政陽,要是他是褚政陽的話,他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啊……
「這是直覺。」
「老爸,只有女人才擁有直覺好不好?一個男人別和人說什麼直覺了,這可是會惹人發笑的。」她皺了皺鼻子,不屑的說道,根本就不相信她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褚政陽。
「女兒啊,我只是照著你的形容告訴你,對方有可能是誰而已,你的反應不用這麼大。」
「不可能。」她還是不相信。「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他是褚政陽。」
「為什麼?」
他真的搞不懂為何女兒這麼固執,明明就告訴她,她遇到的那個人就是新門主了,她還不相信。
「沒有為什麼,這是女人的直覺。」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我當然也沒話說,你可別到最後才相信他真的是褚政陽。」
「呸,他若是褚政陽,我跪在地上向你磕頭。」
「我等著。」他幾乎可以預見她這個自尊心奇高的女兒,跪在他面前,向他磕頭的模樣子。
「我要在家裡住幾天。」鍾佳鴛開口說道,不想回那間毫無人氣的房子。
「不行。」他二話不說便拒絕了。
「為什麼不行?」她揚高了聲音,「這裡是我家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住幾天啊?」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三個月期限未到,不准你回家住。」
鍾佳鴛咬緊了下唇,哀怨的看著她父親,沒想到自己竟然連住在家裡頭的權利都沒有了,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為什麼她的人生會從彩色一下子全變成黑白的呢?
她好恨、好恨啊……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個姓褚的,要不是他的話,她會這麼可憐嗎?
要是讓她遇見他,她一定會狠狠揍他二十拳以消心頭之恨!
拿起了自己的包包,她再度開了口:「真的不能住在家裡?我給你三十秒的時間讓你考慮。」
「不行。」鍾雄還是十分的堅持,「快回去吧!」
「老爸,你都不怕自己的女兒被人白吃,然後別人又不負責,我變成殘花敗柳哭著回來嗎?」
聽到鍾佳鴛的話,鍾雄忍不住大笑了幾聲,「你被人白吃?!」
「當然了!一般父親不都會煩惱自己的女兒住在男方那裡,要是不小心被人給怎麼了的話.....」
「這一點我挺放心的,因為我比較擔心你對人家怎麼了。」
「啐--」再談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她氣沖沖的轉身離開這個沒有半點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