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自從那一天招來父親憤怒的一掌後,她就將自己關在閣樓中,不想再多麼自己辯駁,反正清者自清,若他們硬是要替她安上不安分的罪名,她又能如何呢?
臉上的痛楚早已消失,但烙印在心頭的傷害卻濃得化不去,無端惹來橫禍一場,該怪頑皮的風嗎?還是惹禍的蝴蝶?
或者這是她命定的劫數?想起那張狂妄的臉,她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如冰。」申友菘心痛的看著表妹蒼白的臉色。
上官如冰驚訝的抬頭一望,隨即冷然的看向他處。她與表哥是青梅竹馬,表哥一向寵愛、憐惜她,可是那一天表哥非但沒有幫她說話,反而當著父親的面質疑她的行為,讓她脆弱的心遭受到雙重的傷害。
「為什麼不理我?」他關心的問著。
上官如冰依然低頭沉默不語。
「你在生我的氣嗎?」申友菘眉頭緊鎖的問。該生氣的人是他不是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遭到狂魔的覬覦,任誰都會不舒服,更何況他始終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何事,心中的疙瘩一直無法消除。
「為什麼生我的氣?我做了什麼嗎?」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那一天的事了,她還想怎麼樣呢?
「你不是一直懷疑我跟沙也天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還來找我做什麼,又要我說什麼呢?」上官如冰委屈的說。想起他那一天的反應,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我並沒有質疑你的行為,那天我是一時心急,才會出口追問原由,因而害你受到姨父的責打,我的心裡也不好受。但我只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樣難道錯了嗎?」
她悲哀的一笑,「如果你相信我,就不會懷疑我的行為,若是你不相信我,多說又有何益呢?」
「如冰,你別這樣,我真的只是──」申友菘的話被匆匆趕來的婢女打斷。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完了……」
月兒氣喘吁吁的跑向他們,語無倫次的喊著。
上官如冰連忙站了起來,月兒臉上的表情令她不安的皺起眉頭,此時此刻她是再也禁不起任何的風暴了。
「你先別急,慢慢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申友菘沉著的說。
「狂魔……帶來大批的人馬,要來搶走小姐。」
「什麼?!」上官如冰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還好申友菘及時扶了她一把,但她很快掙開他的手。
申友菘無暇理會她的情緒反應,只是憂怒的問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老爺派了所有的壯丁出來應戰,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已經死了好多人,整個德馨園簡直成了人間煉獄,好可怕哦!」
「這個魔頭欺人太甚!」申友菘氣憤的怒?一聲,接著交代道:「如冰,你馬上回房,留在裡面別出來,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讓沙也天帶走你。」說完,他快步往外走去。
上官如冰抬頭望著蒼茫的天際,悲涼的一笑後,腳步沉重的跟在申友菘的身後。
「小姐,你不能出去。」月兒趕緊捉住她的手,勸阻道:「老爺特地要我來告訴小姐,請小姐一定要留在房中。剛才表少爺也是這麼交代,小姐還是趕緊回房吧!」
「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豈能什麼都不管。」上官如冰狂亂的喊著。
「可是老爺不要你出去,小姐若不聽話,只怕又要惹惱老爺。」月兒為難的看著她。
上官如冰淒楚一笑,「萬般風波皆因我而起,我怎能怯懦退縮?相較於今日的風暴,爹的怒火又算什麼呢?」
「小姐,你等我。」見小姐如此堅持,月兒只能一臉擔憂的跟在她身後。
月兒果然沒有誇張,德馨園此刻果然有若人間煉獄,不但屍體遍佈,園中的草木更有多處沾染上觸目驚心的鮮血。
「天啊!」向來有若溫室之花的上官如冰,幾時見過如此慘不忍睹的血腥場面,一陣頭暈目眩,幾乎昏倒在血泊中。
月兒及時扶住她,「小姐,你還是別去吧!外面比這裡更可怕,小姐會受不了的。」
「不,我一定要去。」上官如冰咬緊牙關,強忍著不適的往外走。
***
沙也天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帶著精銳的部下來到德馨園,在雙方沒有任何交集的談判後,一場無可避免的殺戮於馬展開。沙也天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怒火下,因為以血解決問題,對他而言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為了得到如冰,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不會退縮。
德馨園的家丁根本不是黑魔堡人馬的對手,不到片刻已經是死傷無數。
「我並不想兵戎相見,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勸你還是交出你女兒,免得更多人慘死在黑魔堡手上。」沙也天再一次對上官學文提出他的要求。
「不,我絕不可能將女兒交到你這個衣冠禽獸手上,就算是犧牲我的生命,我也不會這麼做。」上官學文雙眼滿佈血絲,憤恨的說道。
沙也天眼睛不悅的瞇著,冷冷的說:「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挑釁我的耐性,你還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是如冰的父親,否則我早已將你碎屍萬段。」
「住口!不要直呼我女兒的閨名,你不配。」只有在言詞上能佔上風的上官學文,憤怒的咆哮著。
這個老頭果然像糞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沙也天握著劍的手指泛白,努力的壓抑住怒火後,才開口
道:「我不想多費唇舌,你別一意孤行、自掘墳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交出你的女兒,第二個則是待我血洗德馨園後,再帶走她,總之,今天我一定要帶走她。」
「你這還不叫血洗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你而送掉性命嗎?」氣急敗壞而來的申友菘怒不可遏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還活著,不是嗎?」沙也天毫不在乎的說。
「你果然是個嗜血的惡魔,我絕不可能讓如冰的幸福喪送在你手中。」
「就憑你,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你又有什麼能耐?」沙也天嘲諷的看著他。
「她是我的未婚妻,想帶走她當然得先問問我,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會阻止你。」
「未婚妻?!」沙也天眼睛冒火的看著他,「原來你就是她的未婚夫。」他忽然有種想將眼前人挫骨揚灰的慾望。
「對!如冰是我的未婚妻,你別想用你的髒手碰她,我絕不會讓你這麼做。」申友菘一副想吃了他的模樣。
沙也天狂妄的大笑幾聲,冷冷的說:「我是要定她了,想保住她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這個惡魔。」申友菘奮力的衝向前,一心只想除去沙也天臉上的得意笑容。
衝動行事乃兵家之大忌,加上申友菘的武功遠不及沙也天,幾招過後,申友菘便居於下風,而沙也天似乎不急著取他的命,只是陪他玩耍著。
申友菘當然知道沙也天玩什麼把戲,無奈他技不如人,只能由著他戲耍,惱羞成怒的他,益發氣憤的大喊:「你絕對得不到我表妹,因為她愛的人是我!永遠是我!」
「是嗎?」申友菘的話顯然惹惱了沙也天,他的出手不再有所保留,眼看申友菘就要死在他的掌下──「住手!」及時趕到的上官如冰,心驚膽戰的大喊著。
「你終於出現了。」沙也天及時收回掌,臉上的殺氣因她的出現而轉?溫柔。每多見她一次,她就比他記憶中更美上幾百倍。
「你造的孽還不夠嗎?快放開我表哥,我不許你傷害他。」
上官如冰對申友菘的關懷,令沙也天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瞇眼看著她,再看看申友菘,殺氣再度浮現在他臉上。
「你快放開他呀!」她心急的喊著。
此刻沙也天恨不得一掌擊碎申友菘,但為了顧全大局,他只是咬緊牙根的說:「不殺他也行,只要你答應跟我一起離開,我馬上放開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苦苦相逼?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的人?到底?
了什麼?」她臉色蒼白的問道。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正式上門提親,是尊重你的家人,既然他們不識好歹,那我也用不著顧慮太多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父親逼我的,既然我依循正常管道得不到你,只好用強硬的手段,反正這輩子我是要定你了。」
「你胡說!我不是你的女人,從來都不是。」上官如冰狂亂的喊著。
「過去不是,但從你跌落在我懷中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今生是,來生是,生生世世都是。」
「為什麼……」上官如冰踉蹌的倒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喊著,「你我不過一面之緣,?何你竟要如此偏執?」
她蒼白脆弱的臉色令沙也天心疼不已,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他態度強硬的說:「你怎麼說都行,反正這輩子我是要定你了,你若不願見更多的人?你而亡,你若不願你的表哥死在你面前,那就跟我走,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
「我……我……」她心亂如麻的看著他。
「不!你不能跟他走。」申友菘虛弱的吼著。
「閉嘴!」沙也天憤怒的瞪著他,對於自己的情敵,他可沒有絲毫的仁慈,殘酷的加重了幾分力道,申友菘當下痛暈了過去。
「表哥!」見申友菘猶如一顆緊握在敵人手中的雞蛋,隨時可能粉碎,她當下亂了分寸,驚喊著:「你別這樣,不要傷害他。」
「不希望他受到傷害就快一點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沙也天微笑的看著她,因為他知道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眼見沙也天放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女兒,上官學文不由得怒?
道:「無恥之徒,不准你這樣看我女兒。」
沙也天壓根懶得理會他的辱?,只是癡癡的望著心儀之人。
上官學文轉頭惱怒的斥責女兒道:「你出來做什麼?我不是要你留在房裡嗎?你快給我進去。」
上官如冰悲傷的看著滿地的死傷者,再看看昏迷不醒的申友菘,然後轉頭看著父親,傷痛的問:「難道爹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表哥?我而死,難道爹要我躲在裡面,等著德馨園毀在狂魔手中?我只是想阻止殺戮呀!」
「不必了,這與你無關,你給我回房去。」上官學文不悅的回答。
「明明是因我而引起的風波,爹卻說與我無關,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嗎?」「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麼?你想公然忤逆爹嗎?」
「不是女兒想忤逆爹,女兒只是不忍心讓別人?我犧牲性命。」
「這些事爹會處理,你快回房。」
「爹,我雖然只是一名弱女子,可是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上官如冰傷心欲絕的說。
「你……你真的連爹的話都不聽了嗎?」
「不是不聽,而是現在不能聽,倘若犧牲我一個人能救大家,我豈可苟且偷安呢?請爹原諒女兒的不孝。」接著她轉頭看向沙也天,冷冷的說:「請你放開我表哥,立刻要你的手下退出德馨園,並保證不再傷害他們。」
「這是你的條件嗎?如果我依了你,你便心甘情願跟我走嗎?」
上官如冰強迫自已點頭,「對!我會跟你走,但絕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迫於無奈。」
「哈哈,說得好,就依你的吧。」她的表現令沙也天讚賞的大笑幾聲,轉頭看著屬下,命令道「立刻將所有人撤出德馨園。」
「走吧。」他把申友菘往上官學文方向一推,向前一躍,將上官如冰擁入懷中。
「站住,我不准你跟他走,我不准你敗壞德馨園的門風。」
上官如冰悲哀的回眸一顧,哽咽道:「爹請放心,女兒雖只是一介女子,但總也讀過聖賢書,我絕不會玷污德馨園的門風,即便代價是我的生命。」
她的話讓沙也天的眉頭深鎖,「我不准你輕賤自己的生命,你若敢自盡,我必定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把整個天地打翻了,也要找出你,你別想離開我。」
「恐怕天堂不是你能到得了的聖地。」她冷聲嘲諷著。
他輕輕牽動嘴角,「若真是這樣,那麼我以自己的鮮血起誓,必當血染大地,讓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樣承受痛苦與哀傷。」
「你……」上官如冰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再也不想多說什麼。
「你真的就這樣跟他走嗎?」上官學文沉痛的看著女兒。
「請爹原諒女兒的不孝,為了不讓更多人傷亡,女兒只能做這樣的抉擇,請爹好好保重身體,並好好照顧娘。」
「不,你不能跟這個魔頭走,你不能……」
「廢話少說。」沙也天冷冷的看著上官學文,「我不會讓冰兒沒名沒分的跟著我,待一切準備就緒後,我會派人來通知你婚禮的時間。」其實萬事早已俱備,只要如冰點頭,他們隨時可以拜堂。
「我不可能去參加。」上官學文斷然道。
「派人來通知是禮貌與尊重,至於參加與否就悉聽尊便了。」說完,沙也天便摟著淚如雨下的上官如冰飛躍而去。
***
千萬別靠近堡主,否則恐怕會下場淒慘!
黑魔堡中的人相互走告著,向來安靜的書房,此時更顯得一片死寂。
沙也天獨自站在窗旁,雙唇不悅的緊抿著,危險的風暴在他眼中醞釀著,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和善的人,現在的情緒更是在沸點上,而這一切始之於上官如冰。
自從他將上官如冰帶回黑魔堡後,他便竭盡所能的取悅她,但她卻絲毫不領情,他送她的新衣服她根本不屑一顧,珍貴稀有的珠寶打動不了她的心,溫柔的輕聲細語對她而言,有若耳旁繞之不去的蚊蠅般領人,總之,她冷淡的拒絕了他所能給她的一切。
他重歎了一口氣,看來他是碰到生命中的剋星了。他幾時曾對人如此低聲下氣,奈何人家根本不領情,他的脾氣一向火爆,現在遇到這樣的事,心情自然是加倍惡劣。
他可以忍受她對他的冷淡,只要她永遠留在他身旁,任何考驗他都能接受,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感動於他的真情繼而接受,但他不能忍受她傷害自己的身體,偏偏那個小冤家踏著了他的痛處,竟以絕食來表示她的怒氣,讓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脾氣自然好不起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他知道她不可能乖乖用餐,於是決定親自走一趟,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要她乖乖用晚膳。
***
自從隨沙也天來到黑魔堡後,上官如冰便將自己囚禁在陌生的牢籠之中,不哭不笑、不吃不睡,只是木然的呆望著前方。
金喜與玉奴焦慮的在她身旁打轉──她們是沙也天特地派來服侍她的貼身婢女──眼見主子依舊不肯進食,兩個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我求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吧!」玉奴苦苦的哀求著。堡主特別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顧小姐,若她的身體出了任何問題,那麼她們兩個人也別想好過。
「是呀!小姐,你什麼也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了,求你吃一些東西好不好?這些東西都是堡主特地請人準備的,你吃看看吧。」金喜同樣一臉憂心的勸著。
「我真的不餓,你們別管我。」上官如冰意興闌珊的搖頭。平白遭受這樣的變故,叫她如何能釋懷呢?
金喜繼續勸道:「小姐,你別這麼傷心難過,其實堡主對你很好,不但為了你將魔窟洞天重新佈置,還親手?你挑選許多名貴的服飾,以前堡主對他的女人根本不可能這麼好,而且──」
「夠了,你少說一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然在未來堡主夫人面前談堡主以前的女人。
玉奴瞪了金喜一眼,制止她的話後,才又轉頭看向上官如冰,開口勸道:「堡主一直很擔心小姐的身體,特別交代我們一定要好好服侍你,請小姐多少吃一點吧。」
「不,我真的不想吃,你們把東西拿下去吧。」她固執的搖頭。
「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聽話。」悄悄站在房門口的沙也天,見狀不禁不悅的走進房內。
「堡主。」金喜與玉奴顫抖的行禮。
「滾!」沙也天不悅的咆哮一聲。
「是。」玉奴與金喜神色倉皇的退下去,嚇得只差沒用爬的。
「你一定要對她們這麼凶嗎?你知不知道她們有多怕你?」
上官如冰眉頭保鎖的瞪了他一眼。
「你都可以考慮到她們的感受,為什麼不想想我的呢?你知道你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我有多心疼嗎?」
他當然不是在吃她們的醋,他只是不開心她傷害自己的身體。儘管心裡的酸意濃得化不去,他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是在吃下人的醋。
她沉默的低下頭,拒絕回答問題。
沙也天輕輕抬起她的臉,看著她消瘦的模樣,不禁心疼的問道:「為什麼不吃飯?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
上官如冰壓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頑固的將臉轉到另一個方向,就是不看向他。
從沒有人敢如此忤逆他,他用拇指與食指固定住她的臉,將他的臉貼近她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跟你說話的時候看著我。」
上官如冰叛逆的看了他一眼,依然固執的將眼珠轉到他處。
沙也天不由得重重歎了一口氣,看來他是碰到敵手了,她的頑固絕對不亞於他,而且一點也不怕他──這點他倒是不介意。
「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不吃東西?」
儘管她一臉叛逆,他唯一想做的事依然是吻她,只是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會引來什麼樣的反效果,只好努力壓抑自己的渴望,那可不是一種愉快的經驗,他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換成別人見到他這樣的神情,只怕早已手腳發軟,可惜她顯然一點也不受影響。
「我不想吃,你別來煩我。」面對他不悅的神情,她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生氣的掙脫他的手。
她的勇氣讓沙也天讚賞的一笑,他以自己也感到驚訝的耐心與她談條件,「好,我可以不煩你,但你得吃完晚餐。」
對於他的包容,上官如冰一點也不煩情,不但拒絕與他交換條件,更打定主意不跟他說話。
沙也天緊抿著嘴,不悅的哼聲道:「好,你可以不吃,但你每少吃一餐,我就殺掉一個服侍你的婢女,全殺光之後,再買進一批新的,你少吃幾餐我就殺幾個人,咱們看誰比較狠。」
他終於成功的粉碎上官如冰冷然的面具,她震驚的看著他,打破沉默的喊著:「你不可以隨便殺人!」
沙也天冷嘲道:「為什麼不能?在別人眼中,我不就是一個嘗血的惡魔嗎?又何必要故作仁慈呢?我說過,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你真的會這麼做?」她驚慌失措的問著。
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好好的驕寵她,但他不能在這時心軟,因為他知道唯有用強硬手段才能令她乖乖用餐,於是他狠下心腸的說:「如果你夠瞭解我,就會知道我從不虛張聲勢,若你還是不相信的話,不妨拭目以待,但我保證答案絕不是你所願見到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泫然欲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何不放過他。
「因為我捨不得看你消瘦憔悴。」沙也天心疼的輕輕抬起她的臉,溫柔的說:「留你在我的身旁,不是為了讓你受苦,而是要好好的寵愛你。」
「我不要你寵愛。」他的溫柔令她不知如何應對,若能選擇,她寧可面對他的怒火。
「恐怕由不得你了,好了,乖一點,快點用餐吧,還是要我餵你?」他溫柔的輕撫她的臉。
他發現她怕的竟是他的溫柔,在啼笑皆非之餘,他試驗的投以加倍的溫柔,而她果然顯得手足無措。
「我自己會吃。」她臉紅的嚷著。
沙也天滿意的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不會再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上官如冰像是著魔似的看著他的背影,白己應該痛恨他,?
什麼卻因他的輕撫而失神?難道她真的是一個輕浮的女子嗎?
狂亂的心,紊亂的思緒,攪得她心亂如麻。
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她不禁淚眼汪汪的看著眼前的飯菜,她知道他不是虛言恫喝,她不能眼睜睜見別人為她犧牲。
她終於妥協的拿起碗筷,麻木的將飯菜送進嘴中,如嚼臘般的咀嚼著。
一名婢女快步走進來,「小姐,你等一下再吃,這些飯菜涼了,堡主要我替你換上熱的。」
「不必了,反正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差別。」上官如冰和著淚水將食物往肚裡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