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人群也就意謂著遠離文明,食次住行皆需靠自己打理,他是一個能夠四海?家的人,自然能安之若素,但上官如冰可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何時吃過這樣的苦呢?而她卻堅強的跟隨在他身旁,從不開口抱怨,這讓沙也天更加心疼。
捨不得讓她吃太多苦,他找了一處荒廢的農莊,打算讓她在這裡休息幾天,待她體力恢復後再繼續前進。不料事與願違,他們才落腳不到一天,便遭到所謂的「正義之士」包圍。
「哈哈!」帶頭的鄭明章得意的說:「沙也天,任憑你再怎麼狡猾,終究躲不過我們的搜索,這就是所謂的邪不勝正!我勸你還是及早束手就擒,莫要繼續執迷不悟,免得誤人誤己。」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沙也天眉頭緊皺的看著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為了不讓妻子再見血腥場面,他才刻意的避開他們,難不成他們以為他怕他們嗎?
「你問得好,告訴你,我們是來替天行道的,上回圍剿黑魔堡時,因一念之仁而放過了你,沒想到你惡性不改,竟然再次擄走上官小姐,掀起這場風波,我們不得不合力消除你這個魔頭。」
「對!待我們殺了你後,再一舉殲滅魔教,讓武林重獲和平。」站在鄭明章旁邊的男子,旁若無人的叫囂著。
沙也天不悅的瞇眼,「我早已脫離黑魔堡,有什麼事衝著我來,別傷及無辜。」
「黑魔堡做事一向殘暴,上樑不正則下樑歪,個個死有餘辜,何來無辜之有?只要心存仁義之士,皆心存消弭魔教之志。」
「沒錯。」鄭明章身後的人士,動作一致的點頭。
「哼!你們少在那裡滿口仁義道德,你們敢說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嗎?你們不曾因自己的前程而犧牲過別人嗎?」沙也天嘲諷的大笑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才不會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是嗎?」沙也天冷哼一聲,嘲諷道:「你們這麼急著殺我,是真的想替武林除害,還是為了讓自已揚名立萬?我想你們自己心裡有數吧。」
「住口!」心事被點破,鄭明章惱怒的大罵道:「你個魔頭,你不但殺人無數,還讓上官小姐因你而背上不貞、不孝、不仁、不義之名,你簡直是……」
「廢話少說,想要我的命,有本事就來取吧!」沙也天壓根不在乎他們,但上官如冰蒼白的臉色,令他心痛莫名,他只想盡速讓她遠離這一切。
「狂魔,你納命來吧!」所有的人提起劍,奮力的衝向他。
「既然你們苦苦相逼,莫怪我無情了。」沙也天將妻子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後,忍無可忍的大開殺戒,只見他掌風所及之處,莫不哀叫四起,?那間已是遍地哀鴻。
「不,不要。」眼見沙也天殺氣騰騰,上官如冰感到一陣驚慌,正想向前阻止,不料一名身受重傷的人,突然捉住她的裙擺,塞給她一封信。
「請你……趕緊收起……這封信,別讓……沙也……天知道了。」傷者說完話便斷氣了。
上官如冰將信放在懷中後,快步向前,大聲喊道:「也天,請你不要再造殺孽了好嗎?求求你放過他們。」
沙也天怕掌風誤傷妻子,立即停下攻勢,看見她一臉痛楚,當下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敵方,咬牙道「滾吧!立即滾離我的視線,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事者,別再苦苦相逼,否則我將不惜血洗武林,到時你們別怪我殘暴!」
見上官如冰一副快昏倒的模樣,沙也天立即摟著她的腰,柔聲道:「別再看了,我們走吧!」說完,飛快離開血腥的戰場。
***
「來,喝一點水,這樣你的身體會舒服些。」沙也天找到一處陰涼的地方讓她休息,並細心的以樹葉盛水讓她飲用。
「謝謝!」上官如冰臉色蒼白的道謝,方纔那一幕血腥慘狀,依然盤旋在她腦中不去。
他心痛的看著她蒼白的臉,愧疚的說:「對不起!我明知道你不喜歡殺戮的場面,卻依然無法克制自己的行為,讓你受驚了。」
「別再殺人了,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沙也天重歎了一聲,「天知道我有多麼不願在你眼前殺人,可是他們卻苦苦相逼,再開殺戒實在情非得已。」早已習慣用血解決一切的他,壓根不在乎乎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唯獨不忍心見她如此哀傷的神情。
「難道事情得這樣沒完沒了嗎?這就是我們未來的人生嗎?」上官如冰泫然欲泣的問。
「如果終止殺戮的代價是失去你,那我寧願死在戰場中。」沙也天粗暴的說著。
上官如冰無言的盯著他,儘管他說的是暴戾的氣話,但他握住她的手卻是那樣的輕柔,看她的眼光是這樣的溫柔,讓她的心更紊亂。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考驗我們?」她哀戚的問道。
沙也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帶著她來到一個乾淨的洞穴,將她安置在一個平整的石頭上,默默的生起火,然後交代道:「你坐在火旁取暖,我去幫你準備晚膳,你千萬別跑到洞外,以免發生危險。」
「嗯。」她茫茫然的點頭。
望著她茫然無措的神情,沙也天腳步沉重的走出山洞。
沙也天走後,上官如冰只是呆呆的坐在原處,任由心緒糾結成一團。思及方纔的血腥場面,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突然她想起懷中的信,迫不及待的取出信,發現是父親寫給她的,她雙手微顫的打開信。
吾女如冰:轉眼之間,你已經離家多日,你可知德馨園因你而再度陷入愁雲慘霧之中,你可知武林因你而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此時此刻,我不禁要問,你究竟在何方,所做何事?
所謂平地風雲起,誰料想得到德馨園會遭此浩劫呢?你母親因你之事而抑鬱寡歡,終至寢食俱廢,現已纏綿病榻,你的表哥為了你的安危鎮日奔波,業已心力交瘁,他內心所受的折磨,又豈是你所能想像??父雖未曾開口言及內心的苦痛,但所受之折磨又豈可小?,此痛絕非言語所能形容。唯一支持我的信念是,我相信你必然是在喪心病狂的邪魔威脅控制下與他一同離開,絕非心甘情願,是不是?可惜展現在我眼前的事實卻殘酷的告訴我,事實並非如此。
德馨園雖只是平庸商賈之家而非顯赫官宦世家,但亦是書香門第,?父不敢自詡德高望重、高風亮節,但亦是讀聖賢書之輩,捫心自問俯仰無愧於天地,處世更是光明磊落而不欺暗室,算得上無愧於祖先,怎奈教女不嚴,還是褻瀆了家族的名聲,你可知?父心中的痛嗎?
雖然你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是德馨園唯一的命脈,所以自幼我便竭盡所學,教導你仁德之事,望你能承襲德馨園的良好風範,豈料你竟以為人安危?由,苟合取容於狂魔,令父母無地自容,祖先也因而蒙羞,怎不令?父椎心泣血呢?
所謂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豈可?苟且偷安而承歡獻媚、曲意逢迎於世人所不容之惡魔?而你非但與他浪?天涯,更因而掀起一場又一場的風暴,叫?父將來以何容顏去見祖先呢??
期你能懸崖勒馬迷途知返,?父在你表哥的建議下,書下此信,並將這封信抄寫十幾份復本,分發於各路弟兄手中,希望任何一組人馬找到你的時候,都能把家人的期望讓你明白,望你不負眾人之望,合力誅滅狂魔,早日滌瑕蕩穢。?父不敢冀望你能光耀門楣,只希望你能無忝所生,切莫再執迷不悟,若依然記得?父的教誨,若你依然顧念父母的寸草春暉之恩,若你依然掛心病臥在床的慈母,那麼讓狂魔在這個月十五日的傍晚到斷腸崖吧!讓一切的紛擾在此終結,讓風波就此平息。望你莫再讓?父失望,否則?父只好以死向天下贖罪。
父筆上官如冰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地上,手中的信已皺成一團,一如她此刻的心。父親宇裡行間皆充滿失望與苦痛,無情的鞭笞著她脆弱的心,她傷心欲絕的啜泣著。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她突然悲憤大喊一聲,將信丟向火堆,肝腸寸斷的衝出山洞,茫無頭緒的往前跑,只想停止紊亂悲苦的思緒,最後因絆到樹根而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天啊!這種事為什麼要發生在我身上,為什麼?」她怎麼忍心要沙也天到斷腸崖送死,她怎麼做得到?
為什麼做不到?他是一個做惡多端的魔鬼,除去他只會?天下帶來和平與安寧,為什麼你做不到?她心裡頭有一個聲音質疑著。
他是我拜過堂的夫君啊!
你們的婚禮並沒有得到祝福,你是被逼下嫁的,不是嗎??
什麼你還是認定他是你的夫君,為什麼你不忍心傷害他?
因為……她找不到任何借口。
難道你已經迷失在他的深情之中了嗎?難道你已經沉淪在他的懷抱之中了嗎?
不,我沒有。
是嗎?那你為什麼這麼迷茫,你是在自欺還是欺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上官如冰迷茫的低語著。
雖然他是一個殘暴的惡魔,雖然他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血,可是他卻這麼溫柔的呵護著她,絲毫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面對這樣的深情,她真的能無動於衷嗎?可是在嚴謹教育下成長的她,又怎麼背棄自己的良知,對這樣的男人動心呢?這不但是敗壞門風之事,更是禮教世俗所不能容啊!她怎麼能這麼做呢?
明知道不能,可是她的心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流失,就像一顆被夾在石磨中的麥子,在禮教與情感的折磨下,遍體鱗傷而不知如何自處。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她只能倒臥在冰冷地上,任由冰冷與哀愁將她緊緊包圍。
***
沙也天再度回到洞穴,卻發現上官如冰已不見蹤影,當下慌亂的丟下手上的食物,四處找尋,當他看到倒臥在地面的上官如冰,他的心幾乎碎了。
他心痛的抱起她,連聲問道:「冰兒,你怎麼了?你有沒有受傷?」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兩個人要生長在不同的世界?為什麼在不同世界的我們要相逢,為什麼世界上要有這麼多的苦難??……什……?……」她哀戚的低語,隨即在他的懷中昏了過去。「冰兒!」沙也天心痛的喊一聲,很快的將她抱回洞穴中,檢查她的情況後,知道她只是憂傷過度才會昏厥過去,這才略微安心。
他心情沉重的抱著她坐在火堆旁,讓她安穩的躺在他懷中,望著她淚痕滿佈的嬌?,不禁心如刀割。
「對不起,冰兒,明知道自己的愛會讓你受苦,我卻無法克制自己的愛,讓我們兩個人陷入這般的田地,這一切我甘之如飴,唯一不捨的就是讓你受苦。」
他輕輕的撫弄著她的青絲,繼續說道:「生長在冰冷世界的我,從不懂什麼叫愛,可是卻在見到你的那一刻起,知道什麼叫愛。我的愛是極端與佔有的,我只知道我要你留在我身旁,除非我死,否則我是無法放開你了,如果結束我的生命,是讓你獲得快樂的唯一方法,那我欣然接受。」
「不,我不要,我不想你死,我真的不想你死……」上官如冰夢魘的輕語著。
「好好好,我知道。」他輕柔的搖著她的身體,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她喃喃的低語著,睡夢中的她,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哀愁。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父親會交代他別愛上不同世界的女人,他以為自己的力量足以改變一切,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癡人說夢話,他連最起碼的安定都沒辦法給她,又怎麼期望自己可以給她幸福呢?他該怎麼辦?
情到深處無怨尤,明知自己選的是一條不歸路,但現在的他已經回不了頭,目前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是給她幸福,雖然那並不容易,但他不可能放棄,只是該怎麼做呢?他的手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臉色凝重的思考著。
火堆旁的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打開信,看完信後,他終於知道自已該怎麼做了。
***
也許是打定主意在斷腸崖上畢其功於一役,所以武林人士搜捕沙也天的行動明顯鬆散了許多。沙也天捨不得讓上官如冰繼續受餐風露宿之苦,帶著她投宿於客棧中。
走進客棧的上房後,沙也天微笑的看著地,溫柔的說:「在野外過了這麼多天,我想你吃了不少苦,趁著今天投宿在客棧中,你早一點休息吧。」
也許是他柔情似水的笑容解放了上官如冰封閉的心,她突然捉著他的手,輕聲的問:「你愛我嗎?你真的愛我嗎?」
「你明知道的,不是嗎?」沙也天苦澀的一笑。因為愛她,他的世界因而改變,全然依附著她的而轉,若不是因為愛情,莫非是著了魔嗎?
「可是我想聽你親口說。」她固執的看著他。
她怪異的反應令沙也天不解的看她一眼,卻著迷在她那烏黑的眼眸之中,他深情的輕撫她的臉,嘶啞的說:「我愛你,永遠只愛你一個人,我對你的愛是那麼深,恐怕只有結束我的生命方能停止。」
上官如冰淚眼婆娑的投入他的懷抱,為了不讓自己有退縮的機會,她不經深思的衝口道:「如果你真的愛我,那麼讓我成為你的女人吧!讓我們成為真正的夫妻。」
「你……你是說……你願意成為我真正的妻子?」他驚訝的抬起她的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嗯。」她臉色酡紅的點頭。
「為什麼?」沙也天自然是又驚又喜,卻又忍不住疑惑的問著。
「因為我想知道屬於你的感覺。」她在他懷中呢喃著。
「你……你不後悔嗎?」雖然佔有她的慾望是那麼的強烈,但他寧願放棄這個機會,也不願見她事後懊悔。
「不,、永遠不會。」她肯定的搖頭,害羞的低語道:「除非你告訴我,你不再愛我了。」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我對你的愛也不可能消失,永遠別忘了這些話。」
「那你還等什麼呢?」她將臉埋在他的懷中,輕聲的說著。
「天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沙也天不需要更多的鼓勵,輕鬆的將她抱了起來,溫柔的輕放在床上,接著上床輕輕覆蓋在她身上,但他並不急著佔有她,只是萬般憐惜的瞅著她的嬌容,如獲至寶般的輕撫著她的手臂,無言的訴說著他的深情。
上官如冰幾乎融化在他的保情凝視中,她不自覺的微張櫻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任由意亂情迷的心跳,洩漏了她的無助與慌亂。
沙也天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接著開始用他的唇輕觸她,像是怕傷了她似的,愛憐的輕印在她的臉上、身上。
這個男人的確愛慘了她,上官如冰感動的緊擁著他。因為他的愛狂烈如風暴,他的愛撫卻有如冬陽,暖暖的輕拂她的軀體,他的眼神如著火般發光,但他的吻卻像蝶兒戲花般輕柔,彷彿她似琉璃化成般脆弱,而他怕傷害了她。
她眼神迷離的輕撫他的歷,這個純真的動作立即引爆他心中的火花,讓兩個人一同推入烈火中燃燒,熊熊慾火將他們緊緊的結合在一起,讓她終於成了他的女人。
激情過後──「你還好吧?我有沒有弄痛你?」沙也天溫柔的擦拭她臉上的汗水,萬般愛憐的問道。
「沒有。」她臉紅的搖頭。回想起方纔的熱情畫面,她的臉更紅了。
「第一次比較不舒適,以後就不會了。」沙也天嘶啞的說著。望著她紅艷的臉龐,他的氣息再度濃濁了起來。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沙也天的話令上官如冰的心從天堂墜入地獄,陷入一片苦痛之中。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上官如冰咬唇想了一下,強忍哀傷的露出微笑,開口問道:「你明天可以陪我到斷腸崖嗎?」
「為什麼突然想到那裡?」沙也天深深的望著她,像是想望入她的心底深處。
「因為我聽說那裡的夕陽很美,所以想和你一起去。」她轉頭不敢回視,怕他眼中的深情將她淹沒,也怕自己的眼神洩漏她心中的哀傷。
沙也天表情複雜的望著她,痛苦的緊閉雙眼,而後收起情緒,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說:「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告訴我,你會一直陪在我身旁嗎?」
「嗯,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旁,再也不離開。」上官如冰眼眶泛起水霧的承諾。
「好,那麼我們明天就到斷腸崖吧。」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淚水,語帶柔情道:「別哭,我捨不得看你落淚。」
他的話更引起她的淚水,她無助的喊著:「抱緊我,請你緊緊的抱緊我,永遠別放開我。」
上官如冰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她突然好想再一次感受成為他女人的感覺,於是抬頭看向他,夢幻的呢喃道:「再愛我一次好嗎?」
此刻的上官如冰,再也沒有世俗禮教的顧慮,她只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而她不要束縛了她一生的道德枷鎖佔據他們僅餘的時光。
沙也天又何嘗不想呢?只是他不想傷害她,於是強抑著需求道:「我也很想,可是不行,你會不舒服。」
「我不管,我不管……」她的頭不依的在他懷中蹭著。
「冰兒,你……」沙也天的話在她將紅唇印在他唇上的時候止住,理智也隨之煙消雲散,只剩濃烈的愛火。
***
身體的微微不適,令上官如冰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她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抱在懷中,思及他們之間的激情,她的臉頰不由得發燙,還好他尚在熟睡中,否則她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她悄悄的注視著他的睡容,沉睡中的他,看來如此輕鬆自在,誰能相信他竟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不容於世的狂魔呢?
愛上這樣一個男人,注定是悲劇一場,但她卻無怨無悔。
天長地久是每一對情人渴望的結局,卻是她不敢有的冀望,她知道今生今世,他們是注定無緣相守了。思及此,她不禁淚眼婆娑。回憶起他們相逢的時刻,以及後來的點點滴滴,所有的回憶皆化作一陣陣心痛。
她小心的從他懷中坐了起來,輕輕拿出一條手絹,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寫下──冉冉紅塵殘若夢,往事豈堪再回首。
千言萬語無從訴,萬般癡情皆成空。
今生相守已無期,莫若化?癡心魂。
幽幽飄蕩輪迴道,與君相約到來生。
望著血紅的字跡,她的心同樣滴著血。悄悄收起手絹後,再度看著愛人,哀痛欲絕的低語著:「也天,但願來世我們不必再遭遇這種折磨,終究能有情人成眷屬。」
「冰兒,你怎麼哭了?」沙也天驚醒過來,心痛的問著。
「別問我,什麼都別問,只要緊緊的抱住我。」她投入他的懷中痛哭失聲。
「好好好,我什麼都不問就是了。」他將她緊摟在懷中,心疼的呵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