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轉過頭,臉上露出幾分驚喜和不安。
「妃妃,你怎麼回來了?」
王子妃氣不打一處來的跺了跺腳,「媽,我不是告訴過你,別總趁我不在,去垃圾堆檢道些破爛。你的心臟不好,醫生嚴重警告你不能吃苦受累,為什麼每次跟你講你都不聽,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氣死才甘心?」
這個身材瘦弱,背有些佝僂的中年女子名叫陳三妹,正是王子妃一心一意孝敬的母親。
見女兒嚇嘴生氣,陳三妹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安慰道:「妃妃,你不要生氣,我只是一個人閒在家裡太無聊,而且我最近的身體狀況感覺還不錯,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媽,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去上班,天天在家裡守著你。」
陳三妹見女兒如此倔強,便點頭妥協,「好好好,媽向你保證,明天開始,再也不出來撿破爛了好不好?」
被老媽好一頓哄,王子妃這才露出笑容,牽著機車,陪老媽一步步走回她們溫暖的小窩。
回到家後,為了讓母親開心,她將閻少賞賜的那張十萬塊支票遞給母親過目。
陳三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一筆金額的支票,當場有些傻眼,急忙問寶貝女兒,老闆為什麼要開支票給她。
王子妃急忙解釋,自己在酒店建了功,解決了客人之間的糾紛,老闆見她表現良好,又為酒店挽回了損失,這才開了一張十萬塊的支票給予獎勵。
至於她冒險跳海撿絲巾一事,則是隻字未提。
如果被老媽知道她居然在這麼冷的天氣下縱身跳海,這十萬塊對老媽來說,肯定就如同一塊燙手山芋,碰都不會碰一下。
果然,陳三妹聽了她編造出來的借口,非常欣慰女兒居然能有這樣的本事。
吃完晚飯,王子妃不厭其煩地叮囑老媽要按時吃藥,還仔細檢查老媽隨身的口袋裡是否還放著救心丹。
陳三妹的心臟在很多年前就變得非常差,當年為了保住性命,醫生建議做冠狀動脈搭橋手術,但龐大的手術費用幾乎讓相依為命的兩母女揭不開鍋。
而且就算做了手術,以陳三妹虛弱的身體狀況,每年至少要入院兩到三次,注射一種擴充血管、營養心肌的點滴才能穩定病情,正因為如此,王子妃對賺錢才有著狂熱。
她永遠都忘不了,年幼時的自己正在學校上課,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通知她馬上去醫院,因為老媽在打工的時候突然昏倒,在送去醫院的途中還差點丟了性命。
當時的她只有十二歲,她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等著母親動手術,看著進進出出的醫護人員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形容當時的感受,也許手術室大門推開的那一刻,她就會被醫生宣佈,從此以後,這世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那一刻,她彷徨、無助、茫然、害怕……鋪天蓋地的恐懼幾乎將她淹滅。
她曾暗暗向佛祖發誓,如果上天可以讓老媽順利活下來,她願意減壽、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願意每天吃齋念佛,感謝上蒼對她的垂愛。
也許是她的誠意感動了上天,也許老媽命不該絕,總之在她十二歲那年之後,兩母女便成為彼此的寄托,相互扶持著彼此,一路走到了今天。
「妃妃,這一千塊錢你拿著,過幾天你休息,和曉潔一起去商場給自己添幾套新衣服。媽今天在家裡給你收拾衣櫃的時候發現,你已經好多年都沒給自己買過衣服了。女孩子的青春一共就是那幾年,錯過了這個大好年華,等年紀大了,就算你想打扮自己都沒機會了。」
陳三妹知道女兒在外面拚命賺錢全是為了自己,她不忍心活潑好動的女兒因為自己這副破敗的身子而委屈了自己,如果可以,她萬萬不願意成為女兒生命中最大的負擔。
王子妃沒好氣地將那一千塊錢推了回去,皺著眉頭道:「媽,我哪裡需要買什麼新衣服,我們酒店一年四季發給我們穿的制服我穿都穿不完,比起外面商場賣的那些奇形怪狀的衣服,我倒覺得酒店的制服樣式更好看。」
陳三妹被她這話氣得哭笑不得。她知道女兒這麼說,根本是在安慰自己。
有一個這樣懂事的女兒,讓她十分欣慰,可就是因為女兒太懂事了,才讓她感到揪心和難過。
忍不住摸摸女兒的個頭,燈光下,她看著自己辛苦帶大的女兒。女兒生就了一張嬌美清麗的容顏,這樣一個難得的貼心寶貝,本該被父母呵護在手心中茁壯成長的,可她的寶貝,從小就吃盡苦頭,幹盡粗活,幾乎沒享過一天的福。
「妃妃,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在外面有遇到合適的男孩子,記得帶回來給媽看。」
王子妃笑道:「這是一個好男人已經絕種的年代,而且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尋求幸福的女孩,是世間最傻最笨的女孩。」
「可是媽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親眼看著你成家生子……」
「媽,你還年輕,幹麼說這種話啦。我可是發誓要在老媽你的身邊陪你過一輩子呢。」
見老媽還想繼續勸說,她急忙打斷了,隨便轉到了別的話題敷衍了過去。
隔天一早,王子妃起床的時候覺得頭有些暈,身子有些無力,如果她沒猜錯,之所以會這樣,肯定和昨天貿然跳海有關。
估計她是凍著了,最近天氣陰冷,氣溫低,雖然她在海水裡泡的時間並不長,受了低溫,對身體其實沒什麼好處。
為了避免影響工作,她吃了兩片感冒藥便騎著機車急匆匆去酒店上班了。踏進酒店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出名了。
昨天她在阿波羅號上為了十萬塊的獎賞,奮不顧身跳進冰冷的大海一事,已經成為整個皇朝國際酒店的笑話。
沒錯,就是笑話!
在那些旁觀者的眼中,她的行為只說明了一件事,就是她試圖用這種拙劣的方法來吸引閻太子的注意。
第一個對她發出恥笑的,便是一直都看她不順眼的賈曼麗,見她來上班了,便在更衣室對她冷嘲熱諷,醜話說盡。
大清早陶曉潔就被主管叫走,所以賈曼麗此刻是放開膽子痛斥王子妃昨天的行徑。
什麼不要臉、狐狸精、壞心眼之類的污言穢語她幾乎是張口就來。
慢吞吞換完衣服的王子妃,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她的謾罵。
直到她抬腳向更衣室外走去的時候,才漫不經心地對賈曼麗道:「如果你覺得我昨天的行為是在勾引新來的少東,那麼我倒想問問你,昨天閻少當眾宣佈,誰能將他掉落的絲巾從海上撿回來就能獲得十萬塊獎賞時,你為什麼不跳下去?」
「我……」
「這件事至少說明,我比你有這份勇氣,那些膽小如鼠的人,是沒資格在這裡叫囂的。」
說完,不理會賈曼麗氣得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的面孔,她揚著下巴,自信滿滿地上工去了。
刺耳的煞車聲在市郊的公路上驟然響起。
一輛價值不菲的火紅色藍寶堅尼跑車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事故,以十分狼狽的姿態被迫停靠在路邊。
坐在駕駛座上的閻烈在車內嘗試了一會重新發動,最後很是懊惱的斷定,這輛他花了近三千萬人民幣購買的限量版藍寶堅尼,在他開了不到三個月的情況下,給他鬧罷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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