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慕少槿有那麼不長眼嗎?萬中挑一挑個爛柿子,讓風流成性的他搞亂她平靜的生活。
過盡千帆皆不是,她絕對不肯委屈自己成為他闌珊燈火下的伊人,除非她得了失憶症把自己忘了,否則天崩地裂也改變不了她的意志。
打小到大她確實讓他背了不少黑鍋,可是不能怪她沒為他辯解,斷章取義的大人是沒有是非可言,先扁了再說,管他是不是有冤屈。
但他也不該因為這原故而改弦易轍的報復,大言不慚的說要成全她的暗戀情事,不至於讓她抱憾終身後悔不曾向他表白。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他去找扁過他的人算帳,全賴在她頭上太不公平了。
當時年紀小,有怪勿怪嘛!小家子氣的斤斤計較,哥哥妹妹哪能湊成一對,他玩女人玩過頭了,癡癡傻傻的犯糊塗。
走在紅磚道的慕少槿抄小路進入校園,她一向不愛炫耀驚人的家世,因此沒幾人知道她是跨國財團驚虹企業總裁的獨生女,僅知她有個哥哥任職聯泗集團,位居總裁之職。
平常她和一般大學生無異的搭公車上下課,只是她身後隨時有幾位身手了得的保鑣保護著,隱身暗處不叫人發覺。
一開始她很排斥這種處處受限的感覺,久而久之倒也習慣了,反正他們只是遠遠跟著不影響她的學校生活,多層保護也好安家人的心,別當她是易碎的水晶得用絲絨捧著,鎖在玻璃櫃中以免染上塵囂。
將近一個星期沒到實驗室報到,先前的研究進度不知是否照計劃進行到完成階段﹔她真想瞧瞧老教授是不是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少了幾條魚尾紋。
若再加上她手中的e元素,人類活到百歲仍擁有年輕健康的身體將不成問題,只要基因密碼符合DNA的複製功能。
目前的成果僅作參考,尚未真正實驗在人體,要在千萬人當中找到一位不排斥的實驗體不簡單,要能適應在各種體質中的基因還得再取樣改良,不算太完美。
「咦!門怎麼沒關,老人家的毛病又犯了不成。」裡頭的培養皿和資料可比儀器珍貴多了。
實驗室一共有五把鑰匙,兩位教授和一位助教各擁有一把,而她和另一位協助生化研究的同學擁有剩下兩把,旁人未經允許不得進入。
通常例假日只有住校的老教授會待在實驗室繼續研究,其它人不是回家便是有約會,因此她才判定老教授沒將門鎖好。
她算是偷溜出來的,趁著變態牢頭不注意時由二樓攀繩梯開溜,一個人瘋就夠了,沒必要算她一份,風流鬼的話不值得信任。
哼!暗戀。
作他的春秋大頭夢,他暗戀她還差不多。
「啊!這麼亂,是誰打破了杯皿、測試儀器,為什麼不收一收……」
滿目狼籍的實驗室椅倒桌斜,紙片凌亂,滿地實驗用的化學液體黏稠微干,彷彿二次大戰重現,逃難時太匆忙來不及整理。
怔了一下的慕少槿小心翼翼的跨過地上的障礙物,避開五顏六色的化學物,因為重新組合的新元素尚未測試,有毒與否仍是未知數。
她在一堆數據圖表當中尋找重要資料,打開計算機叫出上了十道密碼的方程式,心微寬的發現未被剽竊成功。
「慕──慕同學……」
微弱的聲音由第三實驗室內傳來,她將程序拷貝收入磁盤之中,關上計算機朝另一端「攀山越嶺」而去。
半掩的門同樣未上鎖,她神色緊繃的猶豫了老半天,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撞,以免失了勇氣掉頭離去,棄呼救者於不顧。
但是她沖得太快忘了開燈,沒發現距離門板不到十公分的地上躺了一具人型障礙物,猛地重心不穩絆了一下,滿有份量的身子像玩疊疊樂似的疊上悶哼一聲的骨頭。
「角……角滕教授?!」她摸到一把鬍子。
唔!好像是尼龍繩。
「妳……妳──妳還不起來,想壓死我老人家呀!」他都七十有一了,不比年輕時的體力。
「喔!」慕少槿訕笑的扶扶眼鏡,隨即打開照明用的小燈。
「教授,你在練習逃生術嗎?」
他沒好氣的一瞟。「妳一天不損我老人家很痛苦呀!沒瞧見我被人捆著嗎?」
沒人會把自己綁得像肉粽睡在冰冷地面。
「教授,人家是關心你吶!我怕你一個人玩得太開心不想有人打擾。」踢開灑了半瓶的汞粉,她用美工刀劃開他手腳上的繩索。
角滕教授全名角滕勝,英日混血的日本人,五官偏向西方十分立體,髮色微黃並不黑,猛一看會以為也是歐美國家的人民。
但是他來台四十餘年鮮少回日本,娶了位道地的台灣老婆落地生根,台語說得比國語溜,中文的發音比日文正確。
由於兩夫婦膝下無子,因此將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少了長輩的嚴厲多了一絲風趣,沒有任何架子的和學生打成一片,和樂得像一家人。
「嗯哼!妳逃課也蹺得太凶了吧!自己說有多久沒到實驗室了?」人老了,手腳不靈活。
老眼吃痛的瞇起,角滕勝揉散腕間的淤痕讓血液順流,甩甩髮麻的腳才在她的攙扶下起身。
「人家請假了嘛,可是我沒荒廢課業的完成了e元素的配方。」算是勤勉向上的好學生。
「完成了?」這麼快,他預估至少得花上三到六個月的時問。
「天才是寂寞的。」慕少槿臭屁的揚揚鼻翼,一副她也不想太聰明的模樣。
因為會遭嫉妒。
「帶來了嗎?」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步履蹣跚的扶著牆找了張椅子坐下。
「嗯!我先帶十西西來和生長激素調配看看。」看能不能兼容。「教授,你欠人錢嗎?」
角滕勝一吹鬍子地瞪她。「我看來是欠債不還的人嗎?」
「嗯!很像……」呃,口誤,更正。「不然呢?你老婆偷漢子被你逮個正著,你一怒之下拿王水追殺,結果反制於人?」
所以才會搞得一團亂。
「妳這丫頭不能挑點正經的話呀!老是口沒遮攔的亂說一通。」換了其它教授早當了她,哪容她胡說八道。
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們夫婦可恩愛得很,豈是她能挑撥離間。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來鬧事嗎?」實驗室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馬福林和化學藥品。
沒人會想搶吧!他們只是大學附屬的實驗室而非金融機構,搶了馬福林也沒用,除非用來泡屍體。
歎了一口氣,角滕勝苦笑的指著空無一物的格架。「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說我們發明長生不老的藥能延年益壽,所以招來眼紅的煞星上門。」
「全拿走了?」不會吧!這麼長。
「妳自個瞧瞧還有沒有遺漏的,我這把老骨頭快散了,沒法子幫妳找。」人家到了他這把年紀早享清福去,誰像他飽受驚嚇地讓後生小輩折騰。
一大清早一如往常的先到公園散散步,喂喂鴨子,悠閒的和老伴談起身後事,笑著要找塊風水好的墓地同葬,誰也不許先離開誰,同生共死再結來世情。
誰知他剛和老伴分手想去市場買條鮮魚煮味噌湯,一輛土黃色的廂型車在身邊停住,二話不說的將他拉上車直駛向實驗室。
當時他又急又慌地怕老伴擔心,想和對方講道理卻反遭捆綁,死老鼠味的臭布硬往他嘴裡塞。
他一個大學教授領的是死薪水不致得罪人,因此他第一直覺的想到實驗室內的成果。
可是是誰洩漏了消息呢?
誰會讓自己的研究付之一炬?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透,實驗室的榮譽重於一切,出賣合作成員等於自斷生路,有效的生長激素仍有許多瑕疵尚需改進,穩定度係數只有三。
以一到十來區分,三是指不穩定中的變量,隨時有可能產生基因突變,必須升級到五才能用在人的身上,否則會對人體產生不確定的傷害。
共同研究的小組成員都知道實驗階段剛突破四,要到達五的級數還有一段距離,沒人願意在未見成效前毀了它,除非加了e元素刺激它的快速晉級。
他有點憂心愛徒的安危,見她平安他才安下一顆心,歹徒沒朝她下手真是萬幸。
「教授,你想會是誰起了私心夥同外人奪走我們的研究成果?」一瓶也沒留下,搜得有夠徹底。
幸好她改良過的配方仍存在自家計算機中,穩定係數達到七,重調配的成品不亞於失去的第一代成品。
甚至更適合使用於人體不產生抗體,具備養顏美容的功能,長期使用會使人更年輕,大約減個十歲左右。
「別問我,到了我這年紀不想懷疑人性,除了妳以外我誰也不相信。」意思是擁有鑰匙的其它三人都有嫌疑。
「截授……」心有點沉,慕少槿笑得十分無奈。
利之所趨,人性沉侖。
誰還能值得信任呢!
「角滕教授,我發現越橘籐裡的葉肉細胞有生長激素具備的催化……啊!怎麼回事,遭小偷了。」
嫌疑犯一號陽子小姐尖叫地絆倒在地,一抹綠色的腐葉汁黏在鼻頭上,看來非常滑稽可笑。
冬日陽子,二十三歲,中日混血的小胖妹,體重直逼七十公斤,但生長期已經停止,號稱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是連矮子樂一併算起去。
開朗熱情沒什麼心機,笑口常開略顯迷糊,十次戀愛有十一次被騙,多出的那次是暗戀失敗反而被人拐走一筆私房錢,目前的職業是薪少事多的助教。
不過她的交友狀況不怎麼單純,多次和網友發生性關係並有金錢往來,看似無憂卻有三次自殺未遂的紀錄,性伴侶複雜得連她都搞不清楚幾時和哪個男人上床。
其實她的自卑心很重,一心期盼生長激素和e元素的成功,能順利讓她減重並抽高身子,基因密碼的改變等於重整一個人的外貌,使其更完美。
「角……角滕教授,你額頭在流血耶!你都不會痛嗎?」好可怕呀!血都變黑了。
他已經麻木了,畢竟他遇襲快五個小時了。「陽子,妳怎麼來了?妳不是和網友約好了在三光百貨碰面?」
「甭提了,我被放鴿子,大概是我的身材把人嚇跑了吧!」冬日陽子自嘲的一笑扶正椅子,順手收拾桌上的凌亂。「不過我們的實驗室是被誰破壞了?我還打算趁著假日提升生長激素的級數呢!」
看來是沒指望了。
「誰曉得,我還盼著有個人來為我指點迷津呢!」角滕勝半是試探的觀察她的神色是否有異。
不知是她隱藏心情的本事一流或是真不知情,愁眉不展的大罵政府無能。「早知道就別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裡,這下子我們的研究成果不就全泡湯了。」
亂成這樣還能做什麼,那些昂貴的器材和取之不易的樣品全完了,她懷疑學校還肯不肯撥經費補充新器材。
「不至於,我還有備檔。」大腦是最佳的內存,無法消磁。
「慕同學──」不贊同的瞇起眼,角滕勝不希望慕少槿拿自己當餌。
喜出望外的冬日陽子高興地抱住她猛親。「慕同學妳太可愛了,妳是世界的救星,字宙偉人,我愛死妳了。」
「唔!助……助教,妳千萬別愛上我,我呼吸困難。」她抱得太緊了。
「呵……抱歉,抱歉,我太興奮了,一時忘了妳不喜歡熊式擁抱。」冬日陽子自以為幽默的眨眨眼。
熊式擁抱,說得真貼切,好壯的一頭熊。「沒關係,我能瞭解妳的心情,沒人希望自己的成果毀於一旦。」
「沒錯,沒錯,我的心差點死了一次,像失戀一般難受。」幾乎是世界末日的到來。
角滕勝和慕少槿相視一笑,苦中作樂的同情她的樂觀,失戀像喝茶的人哪會考慮到後果,奪走生長激素的人勢必會有下一波的動作。
不穩定的成品需要專業人士的輔佐,而最適宜的人選非原始成員不可,無法找他人代替完成。
只是下一個是誰沒人可預知。
危險,迫在眉梢。
※※※
「啊!小心。」
一輛急駛而過的NSX本田性能跑車如入無人之地的闖越紅燈,差點撞上剛要過馬路的慕少槿,一陣拉力由後方出現,及時解救她於虎口之下。
古人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這下欠恩欠大了,以身相報都難報萬分之一。
人在受到驚嚇之際會有片刻的失神,慕少槿也不例外的怔忡三秒之久,不明白剛才發生在眼前的事,從小到大的生平如走馬燈般快速晃過,畫面清晰的如昨日事。
她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不斷出現在生命中,不曾離開的扣緊她。
只是她一回頭看到的並非記憶中的那人,而是嫌疑犯二號,號稱T大第一帥哥的原煥文,生物系最受歡迎的教授。
「馬路如虎口沒聽過嗎?妳在思索什麼人生大道理忘了注意左右來車,別把幸運之神給甩了。」幸好遇上他。
避開他取笑的擰鼻舉動,慕少槿拉開兩人的距離退出他的懷抱。「謝謝原教授的提點,下次我會小心謹慎。」
不是他人品不正引發她的厭惡,以一般人的眼光來看,他品性端正,為人謙恭,待人處世圓滑有禮,不失為一個翩翩君子,是許多女性心目中的偶像、丈夫人選。
但她不喜歡他眼底的熾烈,像蒼蠅見到屎似地目不轉睛,巴不得一口將她吞入肚,不留痕跡的獨佔她的全部。
她還沒有盲目到看不見他的企圖。
全校師生都在謠傳T大第一帥哥正在追求化學系的怪胎,說她冷冰冰的怎麼配得起如完人一般的教授,毀譽各半的賭她會不會陷入他張開的情網中。
多事者的張揚讓她很難做人,明明她醉心於生化領域無意涉及情愛,偏偏謠言無止息的跡象越傳越烈,讓她幾乎寸步難行的受人注目,背上標著某人專屬的符號困擾著她。
圍繞在她身邊出色的男人實在太多,光是她兩位哥哥就夠讓一群自以為白馬的蛤蟆汗顏了,更別提俊美無儔的段家三兄弟。
遺傳基因是非常重要的,它影響著人的外貌和一生,所以吸引著她浸淫其中。
別人眼中的帥哥在她看來不過是父母的基因優良罷了,後天養成的性格只是自我約束的強弱,沒什麼值得她關注,在未來的幾年人是可以改變的,美醜將不再是一道分水嶺,人人有權接受別人的讚美。
「何必過於見外,在課堂外妳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叫我一聲原大哥。」他欣賞她的冷靜自持,從容不迫,宛如一尊智能女神不受外力影響地專注在研究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禮不可廢,我的家教很嚴。」才怪,她是懶得搭理他。
她的哥哥還不算多嗎?她才不自找麻煩地應付有心追求她的男人,一個人比較自由,愛上哪就上哪不用向人交代。
只是一想起「追求」二字她不免想到另一個無賴的傢伙,頂著哥哥的光環行猥瑣的事,她還沒找他算帳呢!
原煥文一笑,「那是老一代過時的想法,身為e世代的妳不該盲從,我所認識的慕少槿是個主觀性強的女孩。」不然也不會獨排眾議的加入實驗室工作。
第一次見到她是繫上的演講比賽,她侃侃而談的神情如同一位驕傲的母親正在介紹她的孩子,容光煥發地將枯燥的化學元素形容成動人的小精靈,變化萬千地讓人猜不透下一步會變成什麼。
他永遠也忘不了她眼中的熱情,即使鼻樑上架著厚重鏡片,仍掩不住她由內而外散發的光華。
她是一塊瑰寶,曠世難尋的上等美工,錯過她他將會終身遺憾。
「老一輩的想法也有他的道理在,小輩的不好違抗。」慕少槿不著痕跡地將書由左手換到右手,錯開他欲牽她過馬路的手。
有點沮喪的原煥文不屈不撓地揚起燦爛笑容陪她通馬路。「妳要去哪裡?我送妳。」
「不用了,原教授,待會有人會來接我。」她故意編了個借口希望他識趣的走開。
難得有一天清閒日,她才不會知會任何人壞她獨行的遊興,感覺有一輩子沒這麼自由過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七天。
突然轉性的段家老二不知瘋完了沒,她真不想有個人時時刻刻的跟在身後,如影隨形的嘰嘰喳喳,說什麼他們才是天定良緣的青梅竹馬,要她別再含蓄了,放膽去愛他個天昏地暗。
真是夠了,一堆瘋話,害她差點被他洗腦,瘋成一團的任他上下其手。
要不是她定力夠早就失身了。
「那我陪妳一起等吧!女孩子別落單了比較好。」原煥文打定主意要和她耗到底。
「這……不太好,我男朋友會誤會的。」好吧!暫時借風流鬼的身份一用,反正他也不敢介意。
「妳有男朋友?」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浮現的是懷疑。
不是沒有,而是不要,她的人緣沒那麼差。慕少槿故意話鋒一轉,「原教授,你知不知道實驗室遭人破壞了?」
「什麼?!」他的震驚並非裝出來的,難以置信的失去自制力。
「角滕教授還受傷了,一些實驗器材毀損得不堪使用。」她沒留下來善後,不善家事的她只會越幫越忙。
「要不要緊?有沒有到醫院檢查?」原煥文十分關心的詢問。
「傷勢不算嚴重,不過我們辛苦研發的生長激素被搶走了。」是你嗎?原教授?
「該死的,這些人渣……」居然想不勞而獲的奪取別人的成就。「啊!抱歉,我說了粗話。」
他太激動了,氣憤成果成為他人的戰利品。
「沒關係,反正生長激素的係數不夠穩定,他們搶了也沒用,少了我的e元素起不了什麼作用。」她以為他會露出興奮之光,像角滕教授和陽子小姐一樣。
但她料錯了。
「立刻報警請警方全天候保護,歹徒一定會朝妳下手,妳絕對不能隨便透露e元素的存在,不然妳會有危險。」他的關切溢於言表。
「你是怕e元素會被搶?」攸關長生之道,人人求之若渴。
原煥文一臉嚴厲的握住她的手。「不,我要妳平安。」
「可是你不覺得e元素更重要嗎?它會改變人類的歷史。」沒人不想得到它。
「就算妳把e元素毀了也無所謂,我在乎的是妳的安危,沒什麼比妳更重要。」他誠懇的令人動容。
難道不是他?
困惑不已的慕少槿分辨不出真偽,生有傲人的智商卻無用武之地,她能迅速的分析出物質中的化學成份,可是關於人性卻一籌莫展。
為什麼他能誓言旦旦的視名利為無物,面不改色的只要她安好而不要e元素?是她丟出的餌不夠香甜嗎?引不起他的興趣。
霧裡迷宮中走不出來,她沒發覺此刻手正被人緊緊握著,狀似親暱地引起某人的妒火。
「嗯哼!你也握得太久了吧!別人的妹妹別亂碰。」小心手爛掉。
膽子未免太大了,敢碰他的小槿兒。
「你是……」失去柔嫩的觸覺,原煥文頓感一陣空虛。
落入一具溫暖霸氣的胸膛,慕少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這叫孽緣。
「霆哥哥,沒去約會呀!」不會是專程來逮她吧?
「女朋友都快跟人跑了,我還約什麼會。」段立霆笑得童叟無欺似,懲罰的手繞到前頭一勒令人氣惱的她的脖子。
她故意裝不懂地以手隔開他的輕勒。「你這麼瀟灑帥氣,怎麼有人捨得移心別愛,讓你獨守烏龜房呢?」
「這要問妳咯,我親愛的妹妹兼女明友,妳居然狠心的拋棄我。」害他找不到女朋友約會。
他可是冒著必死的情神踩上她家的地雷區,可是她竟然跑了,獨留他面對幾張不懷好意的笑臉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一句話會深陷阿鼻地獄。
「呃!霆哥哥的藥還沒吃呀,你的病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又來了,他怎麼老愛把手擺在令人臉紅的位置。
讓她動彈不得地怕人家發覺兩人的曖昧舉止多麼丟人現眼。
「對,就等著嘗妳這口良藥。」有便宜不佔枉為風流。
頭一俯,段立霆吻上微噘的小嘴,無視他人的錯愕輕托她圓峰搓揉,不要臉的召告此女為他所有,閒雜人等別覬覦,沒你們的份。
她是他的,從頭到腳全歸他管轄,識相的人快滾開。
「呃!慕同學,他就是妳男朋友呀?」有競爭才顯得她的珍貴,他不會因此退縮。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慕少槿根本無法回答原煥文,紅腫的嘴正忙著呼吸。
她沒見過那麼卑鄙的人,居然吸光了她的空氣。
「我們家妹妹害羞得說不出話來,你瞧她臉紅得多可愛,愛我愛得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無人能及。
她是缺氧好不好?誰會愛他愛得茶不思飯不想,吃牛排喝香檳不成嗎?
「雖然她看起來沒什麼肉,可是在床上挺熱情的,活像野貓精力十足,讓我捨不得放她下床。」當然,以上純屬想像。
慕少槿瞪大眼,「霆哥哥你……」這個無事生非的惡棍。
段立霆帥氣的吻住送到嘴邊的香唇,攔腰一抱走向他停在一旁的蓮花跑車。
「不好意思,我們要去開房間,你慢慢和你的小福特作伴。」
揚長而去的車囂讓原煥文灰頭土臉,十分不解他為何知道停放在蓮花跑車旁邊的福特為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