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痛,很真實的感覺,告訴自己不是在作夢。
她把自己重重的倒向套房內那柔軟的床墊,耳邊響起她的手帕之交——陳玉琪的話——
曉雪,幸運之神眷顧了你,真令我既羨慕又嫉妒。
是的,她這次可以出國,要感謝的就是幸運之神,誰會料想到她只是買了一包爆米花,竟然可以中了頭獎,不僅有到夏比斯島的來回機票,而且,五天的住宿竟全免費。
她才花了二十幾塊錢耶!居然可以獲得這麼「好康」的「代志」,難怪玉琪會這麼說她。
本來她想把這麼棒的機會讓給她唯一的弟弟葉曉翔,可是,那間旅行社會卻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她只好親自來了。
只是臨上飛機前,曉翔卻說了一句無心的話,他說——
姊,希望幸運之種可以再次眷顧你,讓你可以在飯店的CASINO大贏特贏,這樣,我就可以娶白薇為妻了。
她知道這只是弟弟半開玩笑的話,但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再次獲得幸運之神的眷顧,這樣子,她就可以幫弟弟達成心願了。
白薇是個十分溫柔嫻淑的女孩子,她十分喜歡也希望白薇可以成為她的弟媳婦,可是,對白薇那對嗜錢如命的父母,她就不敢苟同了。
當她替曉翔到白家提親時,白氏夫婦竟然獅子大開口,要求一百萬的聘金、禮金盒三百盒,更要席開一百桌……
這些要求對於他們姐弟而言,根本是天方夜「談」。可想而,既然他們無法達成白氏夫婦的要求,白氏夫婦當然不會把女兒嫁給曉翔。
一想到弟弟的婚姻就會因「錢」的問題被延誤或被破壞(據她所知,白氏夫婦已開始為白薇尋找金龜婿),她就覺得對不起死去父母的期盼。
五年前,她母親因癌症而撒手人寰,母親臨終前,曾要她好好的照顧曉翔,而她也在母親面前許下承諾,一定讓曉翔先完成終身大事,自己才會考慮婚姻問題如今……唉!唉!唉!
她如何才能實現對母親的承諾呢?也許。真的該祈禱幸運之神再次眷顧。
☆☆☆
敢死的撿去吃——這是陳玉琪的口頭禪,也是每次她用來嘲弄葉曉雪的話。也許是生活背景的差異,陳玉琪的個性比葉曉雪大膽、勇敢多了,她因肩挑培育弟弟的重責大任,而行事小心、行為保守,沒想到,這卻成了好友嘲弄的目標。
她再度歎了口氣,打開自己簡單的行李箱。剛剛打聽過了,這間飯店附屬的賭場規模雖不大,但因常有飯店的貴賓時出,所以他們特別要求服裝不能太隨便,牛仔褲、運動衫皆不被接受。
對一向節儉的曉雪來說,一牛仔褲、運動衫都是她平常最常穿的,可是在出發前,旅行社會曾特別提過這一點,所以特地帶了幾件洋裝。
但是,當她打開旅行箱時,卻赫然發現裡面竟多了一個精美的紙袋,她好奇的打開它,一張卡片首先滑了出來——
姐,祝你有個愉快的假期
隨著卡片滑出來的,竟是一件剪裁簡單、款式高雅的小禮服。
一股暖流滑過了葉曉雪的心田,她知道,這件札解除一定是白薇親手縫製的,因為白薇的是服裝設計,而目前她正為一間新娘禮服店擔任禮服設計師。
有了這件禮服,她再也不必擔心自己的穿著太寒酸了。
白薇細膩的心思令她感動萬分,也讓她更加堅定心中的計劃——她要和命運之神賭一賭。
她知道自己可能會失敗,可是,這將是她幫助弟弟的唯一機會。
她換上白薇送給她的札服,她一直很喜歡綢緞布料的柔滑感,顯然白薇也明白,所以這件禮服便是以綢緞布料製成。令她再次為白薇的細心而感動莫名。
當她穿上這件禮服時,立刻就愛上了它的優雅線條一一一下僅襯托出她上身曲線以及適中的胸部,它的下擺列是緊貼著她的身體而下,強調出她狹小的腰身,以及很有女人味的臂部線條。
葉曉雪一向不喜歡在臉上塗上那些化學色彩,不過,由於是在美語補習班櫃檯當接待人員基於禮貌,她仍會徐一點口紅。
今晚也不例外,她塗上最喜歡的珊瑚色唇膏,然後把那頭烏亮麗的長髮鬆鬆的挽起,以配合她今晚時麾的衣著。
打點完畢後,她將自己帶來的錢放入皮包,然後雙後交握在胸前,再次誠心的向幸運之神禱告後,才走出房間。
☆☆☆
CASINO(賭場)——這幾個精緻的金色字體就高掛在門口的上方,即使葉曉雪有點忐忑不安,但一想到弟弟和白薇,她便毅然決然的舉步進入。
走進鋪有長長地毯的大廳裡,葉曉雪一度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因為裡面沒有嘈雜的聲音、沒有低沈的交談聲,也沒有賭徒們舉杯碰撞的鏗鏘聲,有的只是沉默,以及令人不安的暈暗燈光。
葉曉雪衝動地想轉身離去,卻被接待可前的兩個男人所吸引住。某種要命的自尊心告訴她不要放棄。而且,人們已注意到她。
她可以假裝找人呀!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她可以馬上離去,實在不必如此恐慌。
「請問你是本飯店的住客嗎?小姐。」招待員客氣的問。
「是的。」她回以流利的英文。她可以說得一口標準流利的英文,全拜她的工作所賜。雖然她只是個櫃檯接待人員,但由於補習班內有不少來自英,美的教師,在耳儒目染下,她的語文能力很自然的加強了。
那人也對她回以微笑。「祝你好運。」
「謝謝。」她很開心聽到這句話。是的,好運正是她目前最希望擁有的。
她緩步走上位於樓頂的賭場,一陣暖意湧上她的全身。這個賭場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大,裡面只有三張輪盤桌和兩張牌桌。
每一張桌子都吸引了一些人,所以也不太擁擠。
此時,並沒有人注意到她,而她也即明白為什麼沒有嘈雜聲了。因為,所有的人都專注於發出來的紙牌,或是轉動的輪盤上。
賭博顯然是一種既孤寂又緊張的活動,此刻,玩弄於手掌的紙牌或被放置、或被移動,成了他們之間最重要的語言。
葉曉雪感興趣又好奇地發現,賭桌周圍的每一張臉孔都是那麼的緊繃,令她的腎上線素也不由得逐漸上升。
位於她面前的一張輪盤桌,突然動了起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位又肥又壯的男人坐在高腳椅上轉過身來,然後滑下,留下一個頗吸引人的空位。
葉曉雪並不想立刻就上牌桌,可是,那個位子顯然可以提供她一個觀賞全景的位子,於是,她走下階梯,站到高腳椅後面。
主持賭局的人朝她微笑點頭,似乎在鼓勵她下注。她十分鎮定,想摸清玩法後再決定是否下注,所以她對著那人輕搖頭。
「小姐,來杯飲料吧!」走路優雅無聲的服務生端著托盤走近她。
托盤上,擺滿了各式飲料,有酒、果汁、可樂之類的。
葉曉雪役有拒絕,她也覺得有些口渴,所以向服務生點了杯果汁。然後打開皮包要付錢。
「免費招待的,小姐。」服務生平靜地告訴她:當他見到葉曉雪有些茫然的眼神後,馬上又謹慎的說:「賭場內的飲料,一律免費。」
「哦,謝謝你。」她向他道謝,並慶幸自己沒有太失態。
她喝著果汁覺得自己沒有玩牌卻受到招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向自己保證,她一定會玩的!但是,要很有把握後才玩。
當然,賭博一定有其風險。
葉曉雪一邊盤算,一邊察看個究竟,誰知這麼一看,就看了將近一個小時,她並以超強的記性記下每次輪盤轉動的結果。她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不論紅色或黑以,大約都在出現了三、四次之後才變顏色。但有時,它也會稍微持續得更久些。下過,賭博的最大精髓,就在它的不可預測本質,所以,她不敢貿然地循著這樣的模式來玩。
但她也明白一點,如果自己想孤注一擲。最好趁現在膽子還大的時候下去玩。
突然,緊張刺激的感覺令她心跳加快。她胸有成竹的走向換籌碼的櫃檯,然後把自己帶來的五千元美金換成籌碼。
兌換籌碼的櫃檯後面的那名男子,露出一副索然乏味的表情。葉曉雪十分好奇,每天晚上究竟有多少美元流過這個檯子。
當她拿起所有的籌碼,把它們塞人皮包內時,她發現自己的手竟忍不住有點發抖。她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胸口那陣慌亂的感覺平息後,才走回原處。
一身阿拉伯式的白袍子,在此時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就站在階梯的頂端處,冠著頭巾的頭頂上是一頂鑲金的頭環。
補習班曾經有一個來自沙烏地阿拉伯的學生,他告訴過她,這樣的頭環只有皇宮貴族才能戴的。
葉曉雪驚訝地注視他,他有一張斧鑿刀刻的臉、古銅色的皮膚、高聳的顴骨、挺直的鼻樑,他豐滿的嘴巴是性感的、不過,那分明的嘴唇曲線和強有力的下巴,絕對充滿陽剛味。
雖然她不能肯定他真正的身份,但,他身上散發出那股統御萬人與權威的氣派,令人印象深刻.
他有些傲慢,漫不經心的打量了四周.那模樣彷彿正在考慮,他要不要在這裡浪費他的時間。突然,他的視線落在葉曉雪的臉上,當四目相交之際,他那雙黑色深遂的眼睛,忽然散發出屬於魔鬼的光芒、這道光,使她震撼不已。
似乎看穿她心中的感覺.他的唇邊浮現一朵滿意的微笑。
葉曉雪被他看得直想移開視線,然而她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只會令他更得意洋洋,於是、她眼中允滿挑釁意味的回看著他。
然而體內的頑抗因子,使她更加瘋狂的做出些連她自己也無法想像的舉止——她輕輕搖擺著臀,朝著賭桌走過去,而那只黑色眸子也緊緊盯著她。此時葉曉雪全身的血液,彷彿被一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著,她向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卻也明白此刻自己的行為實在太瘋狂了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為了避開他的注視,她優雅地轉過身.背對著他,一屁股坐在輪盤桌旁邊的那張高腳椅上。雖然她不再注視那名男子,但她仍感覺到那雙黑眼睛,有如烈火一般的看著她,使她十身的每根神經更劇烈的振動著。
發牌者對她微笑,葉曉雪也回以嫣然一笑,令對方有點意外。他詢問的挑起眉,但是她搖搖頭,此刻的她,有此頭暈目眩,根本不適合下注。
輪盤轉動了。她右邊的一名男子輸完了他的籌碼,便離開了他的位子,走到桌旁的角落上坐下來。在他移動的時候,葉曉雪聽到背後傳來悉悉卒卒的聲音。
葉曉雪的一顆心幾乎跳出她的喉嚨,她知道後面的人是誰,在眼角餘光看見閃亮的白色袍子前,她就知道——是那名阿拉伯人。
他坐上她旁邊的空位,瞥了她一眼便令她全身有如觸電般,微微的酥癢著。
開始有人下注了,葉曉雪暗暗吸了口氣,數了一百元的籌碼,推到前頭,指定雙數。
一雙曬得黝黑的手伸出來收籌碼,靈巧的手指,很快的將桌面上的籌碼排放整齊。
而那名男子下了一千元的籌碼指定要奇數。
葉曉雪盯著自己的賭注,對於她是否能贏,她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也有些後悔自己太過草率,竟下了這麼大的籌碼。也許一百元美金對在賭場的人而言,只是一筆不起眼的數目,但是對她來說,卻是一筆不算少的金額。平時,她節儉得連新衣服都捨不得買,而今晚--她真的是瘋狂到了極點。
不過、一她告訴自己不能退縮,她要賭賭運氣。
葉曉雪很慶幸的發現自己的手很穩,不再發抖了。
發牌的人開始轉動輪盤了,在他喊出「請不要再下賭注」之前.許多人開始下注。
過了一會兒後,那個滾動的象牙制小球,終於安穩的停在輪盤上。
「十五。」黑色與奇數。
噢!她的一百元美金就這麼輸掉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錢被收走,而她身旁的人卻贏了。
只見他伸出那雙褐色的手,收回他贏來的錢,但;他卻仍留下原來的賭注。他左手中指上那枚刻有老鷹雙眼的金戒,似乎嘲弄地向她眨眨眼,更令她感到氣憤莫名。
那名男子彷彿不在乎下賭注於任何一個數字與方格,將手上的籌碼舉起,任意撒在桌面上標有數字的方格上。
發牌的人移動一下身體,然後對著那名阿拉伯人挑起一道眉毛,然後一邊把壓線的籌碼擺入格子內。
男人仍沒有說話。
葉曉雪有些羨慕,但心中的不滿更勝於羨慕。她明白、這些富有的王公貴族可以把錢當玩具一樣到處亂丟,也許這點小錢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可是,對許多人而言,這些錢可以是轉機,甚至可以救命。
唉!她這是在做什麼?其實,她何必對他的行為有所反應,畢竟有錢是他家的事,他可以做他愛做的事。
但在她心中,又響起另一個聲音一一這樣一個狂妄的男人,恐怕也不太好惹,要當心!
「三十三!」
天!又是黑色與奇數。
葉曉雪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著魔鬼般的運氣,因為他剛才任意撒下的籌碼、有一半以上是掉在這個數字上面,理所當然的。一堆又一堆的籌碼,又排列在他的面前。
仍和剛才一樣,他把原來的賭注又放在另一個黑色與奇數上。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把自己贏來的籌碼放到了葉曉雪面前。
他轉向她,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請用這些籌碼玩,也許它可以給你帶來賭博的勇氣」他的聲音十分低沉有磁性,更難得的是,他說了一口純英式的英語,只是他言語之間的挑戰意味,卻使得葉曉雪有些動怒。
她集中精神,鼓勵自己一番後,緩慢地仰起臉,面對著他。
他的臉距離她很近、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企圖,還有他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有這種眼睛的男人,會在必要的時候下手殺人,或者不擇手段達到目的。
她不是個遲鈍的年輕女子,她已經二十七歲了,懂得男人的心理,而這名男子看她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慄。
她知道這男人並非凡人,他是魔鬼,他赤裸裸的企圖,明白的告訴葉曉雪--他要她!
她試著撫平自己的心悸,以近乎冷漠的口吻拒絕「對不起,我的勇氣不需要靠別人的賜予。」
葉曉雪沒有等待他的反應,便打開皮包,取出一千美金的籌碼放在桌上,甚至模仿他剛才那種傲慢自大、毫不在意的模樣。
他沒有因她的拒絕而憤怒,反而發出低沈的笑聲,激得她脈搏不尋常的跳動著,但是,她強迫自己不准自亂陣腳,因為她不只要和運氣一博,也要和他——賭一賭。
男人仍鍾情他的黑色與奇數。
葉曉雪決定和他唱反調,她把一千籌碼全押上紅色與偶數。
「十二!」賓果!紅色與偶數。
她贏了,而他輸了。
當發牌人把男人的籌碼收回時,葉曉雪忍個住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然而男人卻沒有一點猶豫,把賭往加至雙倍,又押在黑色與奇數上。
黑色的回合結束了,他一定會輸的!葉曉雪十分有把握的想著。
根據平均數的規則,接下來一定又會是紅色的……但她也警告自己,賭博根本沒有規則。
不過,為了再次證明自己的勇氣。她把贏來的錢及原來的一千元美金全押在紅色上。
當輪盤開始轉動時,她的心跳速度已經超乎自己的想像。她緊盯著球轉動,這一刻,彷彿有一世紀那麼久,最後,球總算跑到邊線地區,她屏住呼吸——
「十七!」
老天!黑色與奇數!
葉曉雪錯愕的看著自己的錢被取走,黑色……奇數……她輸了!
兩千塊美金,天啊!她不只輸掉贏來的錢,連本錢也輸了。
她責怪自己的大意,更痛恨自己愚蠢的自尊心作祟……以及那個男人的挑釁,都是他!如果他沒有……不!她不能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是自己要與他爭口氣的,是她活該!
「你果然勇氣十足!大贏大輸,我喜歡這樣!」
葉曉雪的耳邊傳來溫柔、平靜的聲音、除隱含的挑釁意味外,還有。點讚許之意。
雖然葉曉雪仍為自己的損失而感到震驚,但是,她還是冷冷的回看著他,「你喜歡什麼不干我的事,遊戲結束了,先生。」
「結束了嗎?」他微笑著。
這是她見過最危險的微笑!而他那白得發亮的牙齒,似乎也在顯示他的信心,使得她招架不住。
「你尚未達到你來目的呢!」他竟然可以看穿她!
「你瞭解我多少?」她譏消的問。
「至少,我知道你想贏。」他十分肯定的說。
葉曉雪抬起諷刺的目光迎視他的。「來這兒的人都想贏,沒人想輸。」
「說的好,只是,有人輸得起,有人輸不起。」他慵懶的揚了下唇角。「而你是後者,不是嗎?」
「沒錯。」她不否認。
「那你就不該來此。」
他譏諷的證據令葉曉雪紅了臉。
「該不該來是我的事。」她氣急敗壞的反駁。這輩子,她沒見過比他更可惡的男人了。
「既然你遇見了我,你的事就我的事。」
他以為他是誰?天上的神嗎?
她不想再跟他抬槓下去,比竟他對她而言只是陌生的人。於是,她一手按著桌子,好讓自己下高腳椅,突然,一隻溫暖的有力的手蓋住了她的。
不知為何,她竟感覺到全身酥酥麻麻的,彷彿有股電流從他手掌心傳遞過來。
「對不起,我要走了。」好聲音濁重的說。
「在你尚未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你真的要走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獲得你要的——」
她急切的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我要幫你!」他的口氣如銅牆鐵壁般堅定,「告訴我,你想贏多少錢?」
好吧!既然他這麼狂妄自大,她就挫挫他的銳氣。
「不多」她微微一笑,「只是十萬美金。」
「嗯……是不多,但也不少。」他點點頭,「不過,對我而言,也不是困難的事。?
「我要走了——」她這才發現他的手一直抓住她的的,更可惡的是,他卻絲毫沒放開的打算。
「坐下。」忽然,他以一種無法抗拒的威證據命令她。
「不……」
「坐下!我保證今晚是我們的幸運夜,相信我。」他又展露魔鬼式的笑容。
「不……我……」面對他,她的聲音背叛了她,這個男人真令人害怕。
「先想一個數字,隨便一個。」他溫柔的命令。
「這太荒廖了——」
「告訴我號碼。」
「你瘋了!」
「也許,可是我喜歡。」他的眼神如同會射出魔咒般的看著她。
好,不怕死,想挑戰是嗎?葉曉雪知道不給這個男人一點教訓,他永遠也不知道「乖」字怎麼寫。
「三十二。」雖然他說過今晚是幸運夜,但好知道,不會是她的。
「就是它。」他的眸子變得明亮而冰冷,只見他隨手抓起一把令人咋舌的籌碼,然後銳利的看著桌子,彷彿他能用意志力指揮輪盤的轉動。
「不,別相信我……」這時,葉曉雪感到一陣恐慌,畢竟他手中握著的是一筆數目不小的籌碼,萬一輸了……
「別怕!」他給她一個寬心的眼神,然後氣定神閒的說:「如果三十二贏了。它會是紅色的,所以,我在紅色押——一萬五千元,另外五千元押十九到三十六的數字。」
當他冷靜的押下賭注時,葉曉雪的腦子迅速地算計著這些數字。
老天!他一共押下兩萬元,如果,真如她所說的是三十二,那麼,他將會贏回四萬五千元美元,外加賭本,將會得回六萬美元。
輪盤開始轉!那個像邪球在輪盤內跳動著,葉曉雪雙眸緊緊盯著身旁的男人,這實在太瘋狂了!他不可能贏的!
發牌人開始喊出:「請不要再下賭注了。」
葉曉雪發覺自己身上的血液不能控制的到處流竄,老天!她一定得阻止這場瘋狂的遊戲……就在此時,褐色的手再度覆上她冰冷的手,給了她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意。
球兒終於跌向它的最後命運,發牌人嘴邊露出一抹微笑。
「三十二。」
葉曉雪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這時,贏來的籌碼都推到那個數字上,沒多久,她面前就堆滿子大疊的籌碼。
她的喉嚨彷彿梗了一顆鴨蛋,令她發不出聲音。
「不!我不能要——」(笑笑掃校)
「你當然可以要,是你贏的,不是嗎?我早告訴過你,今晚是我們的幸運夜。」
葉曉雪深吸了口氣,原本慌亂的情緒已逐漸平穩,她以冷靜的目光迎視他。
「我不會要的,這不是我的錢,是你的!」
他聳聳肩。「收下吧!這是我的榮幸。」
「不,我不會收的。」她再將重申自己的堅持,「我根本不認識你……」
男人微微一笑,挑起一道眉,「現在不就認識了,而且,還是在賭局中認識的,我們是最佳拍檔。」
「剛才只是一場荒謬的遊戲,現在結束了。」
「不會結束的,要不要賭賭看?」
「這次你的機率是零,你一定會輸的!」
「我從來不輸,我只會贏!」他的眼睛出現一抹堅定的光芒。
「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誰?」她氣呼呼的模樣,和他冷靜無比的樣子成了強烈的反比。
男人的嘴角輕微地揚起,「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拿去吧!都是你的了。」
她不能接受!無功不受祿,而且,也沒有人會把這麼大一筆錢,送給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驀地、在葉曉雪腦中閃過她曾經看篇文章,據說擁有油田的阿拉伯富人喜歡四處游,讓人們獲得他想要的東西,收受的人卻也有所付出。
就算為了弟弟和白薇,她也不能接受這筆錢。
它可能意味著她得向他投降屈服,而他看她的樣子……令她不敢想下一步他要做什麼。
「我不會收的。」葉曉雪又重申一次自己的堅持,然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這男人太危險了!如果再跟他在一起久一點,她一定會迷失自己,跟著他做出一些自己絕對會後悔的瘋狂舉動來。
趁現在她還保有理智時,她一定要盡快逃離他!
葉曉雪一句話也沒說,迅速轉身,大步的逃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