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外表破舊不起眼的公寓。
頹圮剝落的牆角說明它半百的年紀,灰黑的牆面佈滿籐蔓……與其說這面籐蔓為這棟老舊建築增添了一點兒生氣,還不如說因為它們的存在,反而將這棟公寓襯得更加詭異。
沒有人知道,這不起眼的寓所裡,集結了世界各國靈能界的精英;更沒有人知道,這公寓剛剛經過了一場血腥浩劫……
賀爾斯抬腿踢了踢躺臥在腳邊的警衛人員,滿意地看著他在血泊裡斷了氣。
「多美啊!」賀爾斯忍不住發出驚歎,著迷地盯那一灘鮮血,「鮮血……上帝賜予我們最神聖的禮物!」
賀爾斯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沾鮮血,伸出舌仔細地舔著,讓紅艷的鮮血滋潤他乾涸的唇舌。賀爾斯閉上眼,享受著唇腔中的血腥滑膩……心滿意足!
變態!她暗自在心中啐罵,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將手掌放壓在門口的安檢儀器上。
「身份確認中……」機械式的聲音響起,她知道精密的儀品正在核對她的掌紋,不久,聲音又再響起,「請輸入成員個別密碼。」
她不耐煩地鍵入幾個數字,熟練而快速。
刷地一聲,門扉應聲而開,她從容地走了進去,滿意地審視著躺臥一地的死屍。
「這裡的人也都給殲滅了?」賀爾斯漫步踱進房裡。他剛毅俊逸的外表全被殘留在嘴角的血漬給破壞,由此可知,他不是正義化身的神癨\戰將,而是道道地地的嗜血阿修羅!
她淡淡哼了一聲,看了房內最後一眼,放心地轉身離去。行經門邊,不經意地再度望了門口枯槁的警衛一眼……果然,賀爾斯不吸乾鮮血是不會離開的,只不過,讓她訝異的是他吸血的速度一天快過一天。
她沿途踢開擋路的屍首,總算來到「研究室」的門口。她站在門前,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賀爾斯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雙臂環胸譏誚地冷笑:「這算什麼?怕了嗎?」
她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挺胸將手放在門邊的安檢儀器上,再度重複剛剛的動作;測掌紋、輸入密碼,然後打開門。稍有不同之處,她總共要通過三道門的測驗才能順利進入所謂的「研究室」;而每一道門都有近十位的警備人員——當然他們已經在不久前殉職了——如此戒備森嚴,更顯得這間「研究室」的重要!
想當然耳,賀爾斯又被門口的血泊給吸引……
她絲毫不將賀爾斯放在眼裡,獨自一人走進研究室內。她放眼巡視,所有人都已躺平死了。
算是她送他們的禮物吧!動手前,她曾經交代過,要一槍斃命!別折磨寓所裡的每個人、別讓他們嘗到恐懼的滋味,只要砰地一聲,將子彈貫穿他們的腦門,乾淨俐落的結束他們的生命——這算是她送他們的禮物吧!
她相信向來習慣被尊稱為「精英」的他們一定會感激她的,至少她替他們保留了自尊——大家都知道,人在面臨死亡前通常是醜態百出的。
再向研究室的一景一物投以最後的凝視,她轉身準備離去。
突然,身後響起一個幾乎讓人聽不到的細響。
她猛一轉身,俐落地拔出腰際的短槍,直指聲響來源處。
她繃緊所有神經,小心翼翼地輕移腳步;她左手托右掌,食指扣放在板機上,準備隨時射出致命的一擊!情勢僵滯著,滿地的屍首讓她辨不清究竟是誰還存活著。
該死的!她早該料到會有這種可能性,早該要求狙擊隊在事後替每個人補上一槍!她在心裡啐罵著。
心機深沉的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看誰耐力比較久……
二十分鐘過去,終於,她獲得了勝利。存活者以為自己已經逃過一劫,開始緩慢地動作。
她彎起嘴角淡笑,心中突然有種貓捉老鼠的快感。
會是誰呢?有這等榮幸得以死在她的槍下!
一個身著白色研究衫的身影緩緩站起來,慢慢轉過身,原本釋然的臉龐在對上一隻槍管的時候霎時刷白了。「竟……竟然是你……」
她嬌俏的臉龐上沒有任何波動,輕扣下板機,讓那名「精英」——一槍斃命!
「了不起!」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掌聲。
她沒回頭,只是放下手。
賀爾斯滿意地走上前,「我該對你改觀了。」他蹲在剛死去的婦人身邊,伸出長指沾起溫熱的鮮血滿足地舔舐著,「殺了一手撫養你長大的母親,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面無表情,轉過身,輕哼:「該走了。」
賀爾斯饒富興味地跟上,笑說:「你真的很聽話……組織沒看錯你,除了靈能者的身份外,你的確有做殺手的本錢。」
她瞥了賀爾斯一眼,絲毫不將他的俊逸臉龐放在眼底。「你這麼多話,難保哪一天我會動手殺了你!」
死人……只有死人才不會洩密!
寒雅煙獨自一人通過中正國際機場的安檢措施,沒有受到貴賓似的特別禮遇,也沒有往昔四、五名保安人員的近身護衛,就只有她一個人,這樣的情景,讓她驚惶不已。
寒雅煙傻愣愣地站在大廳的通道上,越想越害怕。這位置太顯眼了,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將她……逃,她得盡快逃開!任何時間、地點,她都可能會喪命。
逃跑的認知一旦確定,寒雅煙立刻舉步,埋頭疾走。但走沒幾步路,她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黑色西裝、黑色領帶,什麼都是黑的,除了他笑咧開的白牙齒……
「雅煙小姐,我們等您很久了。」黑衣人恭敬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微微鞠軀,而尾隨在他後面一字排開的眾黑衣人也立刻隨之敬禮。
「你們是誰?」寒雅煙險些壓抑不住尖叫的衝動。天!她……被逮住了嗎?!
顧不得高貴身份該有的優雅與自若,她驚恐地將手提背包遮擋在胸前,警戒地瞅視著面前的高大人群。
這一幕像極了蹩腳編劇寫出來的瞥腳劇情,就像堂堂國際機場正上演著黑道迎主的橋段一般,不但驚擾了大廳裡的平民百姓,也驚動了警員前來關切。
三位警員相偕來到他們面前,右手不約而同地架放在腰際的槍把上。「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為首的黑衣人盡量表現和善地笑了笑,他右手一掀黑色西裝。
警員立刻掏槍瞄準戒備,「別動!」
「放輕鬆,」黑衣人依舊笑著。右側西裝微微敞開,正好露出他佩掛在腰際的手槍及證件。「自己人。」
「自己人?!」三位警員頓時啞然失聲。「可、可是你看起來像是黑道份子……」
黑衣人還是保持著微笑,不過這回他潔白的牙齒明顯少露了很多。他重新扣上西裝,挺了挺雄厚的肩臂、瞥了瞥警員詫異的臉,點點頭說:「我記住你了。」
「隊長,署長打電話來。」身後的黑衣份子跨前一步。
黑衣人點頭,「告訴他,我們已經接到人了,現在立刻回去。」他側轉過身又露出傻笑,態度明顯地友善討好;而討好的對象,正是呆禁愣一旁的寒雅煙。「雅煙小姐,我們已經久候您多時,請上車。」
「去、去哪兒?」寒雅煙結結巴巴地開口。該死的!她恨死了自己一緊張就結結巴巴的毛病!終於記起自己尊貴的身份與應有的儀態,寒雅煙強迫自己收起怯懦和恐懼,盡量顯得高雅大方。
黑衣人此刻更是誇張地笑咧了嘴,露出的大白牙像五百燭光的電燈泡,照得寒雅煙幾乎睜不開眼。他開口說:「當然是警政署。我們受美國聯邦政府密托,負責保護您在台灣期間的安全!」
乍聽這番話,寒雅煙不愣了一、兩秒,旋即有一把火緩緩自她心底竄出,直竄腦門……這會兒的她可一點兒也不懦弱,「你是說,你們明明已經接到聯邦政府的密令,卻還是放任我一個人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公眾場所中?」
「寒雅煙小姐您說得真嚴重。」呵呵笑了幾聲,黑衣人決定略過這個話題,於是使用他引以為傲的大白牙,亮眩寒雅煙靈動流轉的雙眼!
果然被他的奸計得逞,寒雅煙幾乎承受不了那五百燭光的照射;在睜不開眼的情況下,又加上長途旅程的疲憊同時蜂擁而來……寒雅煙逐漸陷入昏睡。唯一感到不適的,便是那刺眼的五百燭光——黑衣人的那口白牙。
兩腳伸直跨放在警備隊隊長的辦公桌上,宋南真閒適地躺臥在牛皮椅裡,雙手環胸。
「別想要我為你接爛攤子。」船型一般的腳丫在檜木桌緣晃蕩著,俊逸不羈的欺人外表下,只有炯亮有神的雙眸透露出他的精明干煉!
宋南真擁有阿修羅一般的氣質、職業水準的狙擊身手,但他將這一切能力隱藏在狂放不羈的神態之下。
「別這樣嘛,南真。」警備隊長段曉晨討好地笑著,「我是真的有困難啊!你知道這次的行動是極為隱密的,上頭交代過務必保密,所以……」
「保密這工夫你們不是挺在行的?誰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都被你們給壓了下來。」宋南真閒散地交叉換腳,並開始抬腿拉筋。
「南真,我不是在跟你打哈哈!」段曉晨分明急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這來賓的身份特殊?她……」
「剛剛進門時已經說了。」
「那我有沒有跟你說她受到狙擊……」
「不用重複了。」
「那你知不知道才來台灣這兩天她就受到幾次不明攻擊?」
「十多次?」宋南真有點兒不耐煩了。段曉晨一整個早上,全在重複一些屁話!他仰起頭,剛毅的眉宇間開始聚集朵朵怒云:「你能不能換點兒別的說?」再扯下去他要走人了!
不耐煩地放下腳跟蹬足而起,宋南真果真說到做到;只見他瀟灑地伸指一勾,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立刻以圓滑而漂亮的弧度,垂掛在他堅實壯闊的肩背上。
段曉晨吸口氣,雙目緊閉、難掩痛苦:「那我有沒有跟你說,我弟弟昨天早上為了救她而不幸殉職了?」
砰地一聲,牛皮座椅霎時往後傾倒發出巨響。
宋南真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緊蹙著雙眉、抓住段曉晨的衣領:「有種給我再說一遍!」他盡量控制勃發的怒火,嘴角硬是擠出這簡短的幾個字。
段曉晨睜開雙眼,眼眸中帶著淚,「對方顯然想一槍斃命,不過我弟他及時閃過……子彈射偏了,但還是射中左胸……拖到今天早上……」他搖搖頭,不再開口。
宋南真的神色頓時陰鷙、雙眼瞇起、嘴角緊抿……此刻的他不再優閒,而是個全力待戰的阿修羅!
「他在哪裡?」他冷聲問。
「雅煙小姐嗎?她現在……」
砰地一聲,宋南真一拳打在桌面上,所有東西莫不上下震動。「誰管那婆娘,曉暮呢?」
「台大醫院的靈堂……那兒將是他人生的最後一站。」段曉晨終究忍不住心中悲慟哭倒在地,「自小和我相依為命的弟弟……走了,就這樣離開我了,連句交代的話也來不及說。」
宋南真鐵青著臉,不發一語地舉步往外走。
「南真,雅煙小姐……」
「晚上帶她來見我。」宋南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弟,別死啊……我好苦啊!我真的好苦啊……苦斃啦……」段曉晨緩緩爬起身,偷偷覷視遠去的身影。宋南真一跨出辦公室外,段曉晨立刻撥了個電話,「喂?曉暮?大魚上鉤了,快裝死啊!」
電話收了線,段曉晨扶起傾倒的椅子坐下。「好痛!這是哪牌子的人工淚液?搞得我眼睛痛死了!」
段曉晨忿忿地丟開手中的小瓶子,流了貨真價實的眼淚!
二十餘層樓高的建築物,宏偉地矗立在熱鬧的市中心,充滿現代感的帷幕外牆區隔了車潮與嘈雜,光可鑒人的反光玻璃映照出外頭的景色,卻將裡面的一切隱藏在神秘之後。
宋南真,全台首屈一指的保全公司負責人。不過卻沒有多少人認識他,因為他從來不露面,也從不參與公司的保全業務——他只負責策劃,不加入執行的行列。僅只是這樣,便已將他手下的保全事業推向最高峰,成為同業中的翹楚!
要讓他出動擔任保鏢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出得起天價,便請得動他!
不然,就是要使出下三濫的超級無恥大奸計,利用他的善心而得逞——就像段氏兄弟一樣。
「死一邊去,別在這兒礙眼!」宋南真是真的老羞成怒了,他伸腳踹踹一旁的段曉暮。
可能是笑太久了,段曉暮的俊臉有些扭曲:「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嚇你的,更……更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拆穿了!」
都是那個護士啦!要不是她面無血色、莫名其妙的「飄」進靈堂,嚇得他這「裝死之人」一個不慎翻落床下,這場精心策劃、動員警署精英參與的超級感人肺腑的好戲,也不會在上演不到五分鐘就下檔。
不過說真格的,那護士幽魂還裝得真像!硬是把一乾硬漢嚇得連滾帶爬,驚叫連連。
「噯,老實說,當你看到我滾下床時,一張嘴開得活像吞了個鴕鳥蛋似的……你究竟是怕誰啊?我,還是那個護士?」
「閉嘴!」南真這回不用踹,改用踢的,踢得段曉暮哀叫連連!
「回去告訴曉晨那壞胚子,下次再用這一招,我馬上讓你如願以償死得快活,順便送他上路給你陪葬!」
段曉暮壓根不以為意。他聳聳肩,看了看表:「他到了,你自己跟他說。」他哥沒別的長處,就是那口白牙和守時能夠拿出來誇讚。
果然,董事長室的門砰地一聲被開啟,「哈哈,聽說有人今天丟臉丟到台大醫院去了!」
聞言,宋南真的臉色再度鐵青。他收緊下顎,冷冷地開口:「我沒聽到拍門聲。」
龜毛!段曉晨暗啐一聲,撇頭示意一旁的弟弟。
「收到!」段曉暮踅向門邊,屈起食指:叩、叩兩聲……「閣下滿意否?」
宋南真氣氛一軟,窩回皮椅裡。這對雙胞胎兄弟真是變態的可以,一向以捉弄他為樂,以算計他為志業!「你們到底要幹嘛!」
段曉晨的頭再度一揚。
「又收到!」段曉暮從懷裡掏出資料遞到宋南真面前。「這是極高機密,看完後請自行燒燬。」沒辦法,台灣的科技還沒那麼高超,沒辦法像電影裡演的:磁片會在五秒鐘後自動銷毀。
「就這一張紙?!」南真差點兒沒揉爛它,更想忘了它的存在!
「哥,他瞧不起我們……」段曉暮好生委屈。
「沒關係,他一向瞧不起我們。」段曉晨舒適地坐進沙發裡,按下一個按鍵,幾秒鐘後門外響起幾聲中規中矩的敲門聲。
「進來!」宋南真支手掩住臉,壓根不想看走進來的人。他心中明白,進來的人一定是那個什麼鴨醃小姐!
寒雅煙踩著不確定的步伐走進房裡,她盡可能地不露出一絲膽怯。
這是哪兒啊?寒雅煙仰起俏臉瀏覽四周。整個房間雖然裝潢得很氣派,卻教她有種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對了,冷硬!這個房間給她一種冷硬、僵直的感覺,彷彿碰到任何一樣東西都會被它的稜角給扎傷!
由此觀察,這兒的主人,肯定是個不知變通、僵硬固執的老頭!
做了以上的結論,雅煙優雅地將視線調向一旁巨大沙發座上的段氏兄弟;點頭招呼後,她靈巧流轉的目光終於停駐在正中央的董事長辦公桌後,那個單手撐額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麼,寒雅煙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悸動,心跳加速得有如擂鼓。
一幕鮮明的影像宛如若電影片段般,瞬間閃過她的腦海——
那是她和面前這男子?!
他們一起躺臥在凌亂的床鋪上,而衣服散落一地。
寒雅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她看見他極其溫柔地撫過她身軀的每一寸,並用他溫熱的唇舌,緩緩向下、向下……最後流連在她濕熱滑膩的谷地,他的舌尖挑撥捻揉著她最脆弱細緻的核心,深深撩動她的情慾……她彷彿聽見自己銷魂難耐的嬌喘呻吟!
寒雅煙猛地後退一步,震撼地搖著頭,披肩的黑亮長髮順勢擺動,宛若一面閃亮的黑鏡。她無視自己瞬間緋紅的雙頰與急促的喘息,她瞪視著眼前這男子,嗔怒指責著,「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嗄?」宋南真錯愕的扶著下巴免得它掉下來。「我……」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儀容,「我有穿著衣服啊!」
這女的有病啊?!
直到段曉暮爆出大笑,寒雅煙才從腦海中的影像中驚醒。
糟了,她竟然又不分現實、幻影了!
段曉晨得意的揚起嘴角,悶不作聲。他就知道把這兩人湊在一起,肯定二十四小時都像放鞭炮一樣辟哩啪啦的熱鬧!
「曉暮,走了!」段曉晨站起身,拍拍屁股想走人。
「你給我站住!」宋南真恨得咬牙切齒,「瞧瞧你塞了什麼貨色給我?一個神經病?我這兒又不是精神病院!」第一次見面就敢誣賴他沒穿衣服,這鴨醃小姐若不是真有種,就是腦袋不清楚!
「別這樣,雅煙小姐又沒說錯。你這輩子沒穿衣服的時間比穿衣服的時間還要多!」段曉晨咧開嘴大笑,「有空看看你手裡的那張紙屑,它會告訴你答案的。那,雅煙小姐,您就安心的待在這兒吧,他會保護您的。」
才三兩下就走得半個不剩,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撫額沉思的宋南真和躊躇不安的寒雅煙。
「過來。」想要他保護她,至少得讓他記住她的長相。
「不要!」再也顧不得什麼高貴、優雅,寒雅煙驚喘一聲,連連往後退……這隻大色魔想對她做什麼?!
「你!」宋南真惱火得險些岔了氣。
「我……我想去洗手間!」寒雅煙一直後退,最後抵在房門上,她反手握住了門把,吞吐地說完,立刻回身奔出門外!
「幹嘛呀?」宋南真望著她纖細的背影逕自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她把他當成什麼啦?色慾薰心的色魔嗎?竟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宋南真按下內線鈕,沒好氣地交代:「何秘書,有一位鴨醃小姐出去了,你幫我看著她,無論如何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更別讓她走出這棟大樓!」
宋南真煩躁的攤平手中那張揉皺的「紙屑」,百無聊賴的看著。
「寒雅煙,年方二十三,原籍台灣,目前入美國籍。」
哼!中國人不當,跑去當洋鬼子!宋南真輕啐一聲,繼續往下讀。
「因其與生俱來的靈能被聯合國某組織招攬,貴為聯合國組織精英分子,她被授與多項榮譽勳章……」他漸漸挺直了腰,不敢置信:「日前此組織遭不明人士攻擊,所有精英全數被殲滅,寒雅煙靠其靈能僥倖逃過狙擊。」
媽呀!這是什麼呀?她到底有什麼「靈能」啊?宋南真真的眉頭糾結,視線落在最後一行字上。
「具有高準確性的預測能力,能精確地預見未來的影像,並在近期內實現。」
「……不會吧?」一向冷靜沉著的宋南真,這會兒竟也不由得感到詫異。
看不出來這鴨醃小姐個兒小小的,竟還藏有這等本事……不對啊,那關他什麼事?宋南真突然回想起她剛剛的模樣……不禁好奇,她究竟預見什麼了?竟然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