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不、不會吧!?
應時君的雙眼瞪得很大,不敢置信這個無賴居然又趁其不備,公然強吻她第二次!
有了先前的經驗,這回她倒有了該有的反應——
一個張口,她的貝齒毫不猶疑,狠狠地、用力地咬上那邪佞的薄唇往後拉扯,直至一絲血腥味兒和入唾液之中,方才鬆了嘴,嘲他咧嘴一笑,挑釁地問:「痛嗎?」痛死活該!
面對她挑釁的問語,封毅塵僅是緩緩探出舌尖,神情邪魅而輕佻地舔去血絲,然後用一雙炯亮有神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盈滿高傲之情的水眸。
驀地,他眼中迸射出一道深不可測的眸光。
「你……」這男人是有病嗎?讓人狠狠地咬了一口還流了血,竟然沒啥反應?
不過話說回來,她倒寧願他出口罵罵她,總好過他現在這副詭譎而邪魅的樣子,那會讓人感到陰沉沉,毛骨悚然呀!
冷不防的,一股懼意自腳底一路直竄腦門,應時君打了個冷顫,未加思索地皺起五官,朝他擺了個鬼臉,然後拔腿就跑。
盯著落荒而逃的倩影,他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今晚對應時君而言,是苦澀、難熬的一晚。
擺脫掉幾名向她猛烈搭訕的男子,她走到偏僻的角落裡左右張望著。
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她的同時,應時君迅速地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這襲超低胸、超暴露的禮服。
她沒想到蕭雪會幫她準備這種穿了等於沒穿的性感禮服,因為它該露的露了,不該露的也露了,露得讓她很沒安全感、很彆扭,渾身不自在。
起初蕭雪送她這件禮服時,她也想拒絕,可是出身平民的她又買不起一件像樣的禮服,加上大夥兒都說這件禮服很適合她,所以在半推半就之下,她也就接受了。
可是一整晚下來,男人一個個地纏著她,使她不禁後悔接受這件禮服,更懊惱穿著它來參加這場喜宴。
氣歸氣,總是得挨到喜宴結束吧,唉——
拉好禮服後,應時君這才再度走入會場;她看見好友也就是今晚的女主角蕭雪和其准夫婿白文生,兩人正甜蜜而親暱地走向她。
外型亮麗的蕭雪穿著一襲耀眼的寶藍色性感禮服,其斜肩設計雖顯俐落,卻也不失高雅,使得原本就很漂亮的她,看起來更是艷麗無比。
而臉上始終保持著俊朗笑容的準新郎,其一襲合身剪裁的銀灰色西服包裹著他英挺的身形,將其男性魅力展露無遺,讓人覺得這對新婚夫婦真是完美又登對。
「文生,我就說君君穿上這件禮服一定很好看;瞧,她美呆了,這下子你總該認同我的眼光吧?」蕭雪稱讚她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教人不易查覺的妒意。
弄巧成拙,可惡!
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長相清秀,身材看似纖瘦柔弱的應時君,穿上她刻意挑選的緊身低胸小禮服後,竟會是這麼的好看,更是隱藏不住玲瓏有致的曲線。
而且,平日總是以素顏見人的應時君不僅天生麗質,有著人人欣羨的好膚質,上了淡妝後更是甜美,還為她增添了一股女性的魅力;她因此也吸引了不少驚艷的目光,硬生生地搶走了蕭雪這主角不少的風采。
氣死人了!
不過平心而論,真要比起美色嘛,雖然稍作打扮的應時君在上了妝後更顯亮麗動人,但天生就是男人注目焦點的蕭雪,絕對有自信自己還是會場上最美的女人,絕對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
呵呵——
想著想著,蕭雪美艷的臉龐上迅速閃過一抹勝利笑容,然後小鳥依人地偎進老公壯碩的胸膛裡,神情也更顯得嬌羞。
但有誰能得知,在其美艷的外貌下,其實隱藏著壞心腸呢?
「的確很美。」白文生露出俊朗的笑容,略帶歉容地說:「君君,我真的很高興你願意來參加我和雪兒的婚禮,謝謝你。」
他之所以對她抱有歉意,是源自於他在不知不覺中傷了應時君。
話說大四時,由於他和應時君是同個社團的朋友,且因兩人興趣和個性雷同,所以特別有話聊,久而久之便常常一起出去玩;而蕭雪是應時君最好的同班同學,期間也曾和他們一起出去玩過。
當然,白文生不是傻瓜,更不是笨蛋,一路走來當然發覺應時君看他的目光特別柔和,對他也有著某種程度的愛戀。
唉——感情這事很難說得準的。
他對應時君素來只有兄妹之情;而對蕭雪,她的美麗、活潑,卻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令他慢慢地、偷偷地產生了愛意。
畢業之後,為了前程,他隻身一人赴日本進修,恰巧蕭雪也回日本探親;集天時、地利、人和之種種因素,他竟意外地和蕭雪交往,相知相愛了。
也因此,在他和蕭雪終於決定攜手共進禮堂時,他就知道這樣的結果或多或少會帶給應時君傷害。
唉——
雖然他並不想傷害像應時君這樣善良純真的好女孩,可是與其讓她繼續抱著希望,倒不如趁早讓她死心,讓她轉移目標去尋找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呀!
聽到暗戀許久的人以兄長般的口吻稱讚著她,應時君內心的苦澀猶如利刃劃過般地難受。
「白大哥,你太誇張了。」紅唇勾起一抹淺笑,應時君欣羨的目光在好友那凹凸有致的曲線上流轉著。「今晚最美的人當然是雪兒了。」
新婚的他們相視一笑,由衷地接受應時君的讚美。
「來!」舉起酒杯,心中泛著苦澀滋味兒的應時君仍維持應有的風度。「我祝白大哥和雪兒,百年好合、幸福快樂。」
「承蒙你開這金口,我們會很幸福、很幸福的。」漾著幸福笑容,白文生一口乾了杯中的酒,神情儘是萬般的甜蜜。
「文生,阿姨和姨丈來了,我們快點過去招呼招呼啦。」說著說著,蕭雪便急忙摟著老公,迎向剛進會場的一對老夫妻。
「君君,玩得盡興點喔!」讓老婆摟著離開的白文生回頭說著。
「會的。」她笑著回答。
盡興?
心中若有痛,如何盡興?
看著白文生和蕭雪遠去的背影,不可否認的,郎才女貌的他們真的很登對;而應時君也看得出來,對蕭雪百依百順的白文生,真的是很愛、很愛蕭雪。
罷了,是該讓這段無疾而終的暗戀隨風而逝了。
當然,敬悼苦澀暗戀最好的方法,不外乎是——
喝酒!
拿起一旁擺放在桌上的酒,心情苦悶的應時君一杯接著一杯,顧不得後果,只想痛快地大醉一場。
慢慢的,幾杯黃湯下肚,酒入愁腸的她開始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昏、有點重,焦距也開始模糊了。
她知道她已經醉了,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一個旋身,她想向白文生和蕭雪打聲招呼再走,卻看見不遠處的他們正忙著招呼賓客,根本無暇分身,於是她便直接轉身要走出會場。
「小心!」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頓時響起。
在出口轉角處,步履蹣跚的她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人,所以下意識地退了幾步,目光迷濛地迎向來者。
哇,好高、好俊的男人喔!
嗯?
這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也有點陌生,帶笑的神情更是和白大哥一樣的迷人。
「嗯——白、白大……哥。」
「小心!」見她步履蹣跚,男人又出聲提醒她。
或許她是真的醉了,眼前男人的體貼教她不禁微微一笑。
拉起裙擺,她緩緩走向前,雙眼迷濛地望著他,然後一反羞澀地吐露出潛藏已久的愛意:「白大哥,我喜歡你!」
話聲剛落,她人也往前倒了下去,倒進那一雙健碩的臂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