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江湖恩怨,快意恩仇 >> 塵風裡作者:風闌 | 收藏本站
塵風裡 page 12 作者:風闌
    「嚴大哥,你想想,如果真如她說見到刑大哥的鬼魂,又怎會不知道兇手是誰?她故意編出一個神秘刺客,一套失傳的劍法,就是不說出真兇,讓我們無從查起。事實上她是要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然後殺了你,而這個時候,取得你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相信你沒有殺刑大哥,這個世上,知道你沒有殺刑大哥的,除了你,就只有那個兇手!」

    巫塵微無意識地撫著下頜,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懷疑,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準備瑛這趟渾水。

    「我相信她。」嚴砜自始至終都是很平靜,連帶說出這句話,也看不出波瀾。那種相信,似乎透著堅定。巫塵微心底,湧過一種暖意。

    「嚴大哥!」絕美的嬌唇激動得微微顫抖,倉若水不信地看著他。

    「如果我信錯,就讓她殺了我好了。」嚴砜說這話時,有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灑脫。

    巫塵微唇角,閃過一抹輕笑,炫目至極。

    倉若水吸了口氣,終於平復先前的激動,水眸卻蒙上一層霧氣,「嚴大哥,你會後悔的。」

    然後霧氣凝成淚滴,隨著她溫雅的轉身滑落,消失在廊橋盡頭。

    巫塵微看著她輕步離去,走到嚴砜身側,一柄短刃逼向他喉間。

    「你幹什麼!妖女!你真要殺莊主?把刀放下!」綠水在一旁急呼。

    嚴砜靜靜望著她,卻不去看那利刃,眼中仍是從容。

    巫塵微笑道:「原本,我打算捉出兇手就離開,現在,可能有點變化。」

    收回短刀,她看向綠水,緩緩走過去,淡笑並不退卻,指腹詭異地輕輕撫著刀刃,「這柄短刃,是我宿在山野削柴用的,用來殺你們莊主,恐怕上面的缺齒不夠刺進他的皮肉。」

    綠水有些傻了,見鬼似的看著她詭異的笑。

    嚴砜聞言,眉頭有些糾結,什麼叫不夠刺進他的皮肉?是想說她刀鈍還是他皮厚?聽她習以為常的語氣,她似乎常宿在山野,竟沒被狼叼走,真是奇跡。

    這時青山走過來,稟道:「莊主,馬備好了,另外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擱在馬鞍上。」

    嚴砜點了點頭,走到巫塵微身後,「這柄刀你以後用不著了,走吧。」

    巫塵微回過身,前一句有點深奧,後一句她還是聽懂了,「好,走吧。」結果還是把短刃收入袖內。

    出了莊門,巫塵微牽過馬,忽然說:「其實,刑玥並沒有證據你不是兇手。」

    嚴砜頓了頓,望著她的背,「你說什麼?」

    她轉過身,重複道:「我說,就算我不事先認識刑玥,我也會相信你不是兇手。」

    他再次怔住,他不會知道,這句話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知道,即使全天下都不相信他,他只要她相信他就足夠。

    巫塵微踏緊馬蹬,翻身蹭上,信手揚鞭,衣袂飛舞,竟如乘風。

    那天去刑玥的墓地,並未料到會在那裡遇到嚴砜,若不是聽到他自諷的話,也不會知道他竟就是嚴砜。原本,刑玥認定兇手不是嚴砜,巫塵微只覺得他是不願接受真相感情用事,兇手是蒙面人,他怎知那蒙面人不會恰巧就是嚴砜?他說他中毒,也是在烯燼山莊中的毒,怎知與嚴砜毫無關係?於是巫塵微一點也不想摻和此事。

    然而看到他的那一刻,竟能感到他心中的痛。嚴砜,是第一個讓她懂得心疼的男人。那一刻,她相信了他。於是,她說:也許,我會相信你。

    第六章承恩初試

    忍受了整個寒冬的草樹,終於冒出新芽,空氣中濕漉漉地飄來泥土清香,藍天白雲下,風依舊微涼,馬蹄踏著塵土,奔騰在山路之上。

    「沒想到騎馬還挺好玩的。」銀鈴般的笑聲洒然傾瀉,留給身後的輕風飄散,迴盪不休。嚴砜緊隨其後,似乎為之感染,馬鞭輕快。

    什麼叫沒想到騎馬還挺好玩的?嚴砜聞言,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她已經很久沒有策鞭,馬卻越跑越快。趕馬追上她,臉色並不好看,「你之前沒騎過馬?」

    「有啊,上次從墓地回烯燼山莊,不是和你一起騎過?而且平常也經常看到別人騎。」她努力夾住馬腹,以免被這越來越刺激的速度拋下去。

    該死的!她根本沒騎過馬!

    「快停下!」嚴砜幾乎是用吼的,「天哪。」嚴砜不覺背脊發寒,「快停下!」

    「停?怎麼停?」馬兒被她夾痛,跑得更賣力,她終於有些緊張,「它自己不會停嗎?我和它無法溝通,你快叫它停啊!」

    「天哪。」敗給她。

    「不要夾馬腹。」他疾呼。

    「不夾住就被它摔下去了。」她開始懷疑他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心疼她騎的馬。

    「你夾痛它,它只會把你摔得更痛!」他沒好氣地吼道,「該死!拉住韁繩!」

    「韁繩?哪根是韁繩?這根嗎?」她拉住手中的韁繩,但用力過猛,駿馬發出嘶鳴,前肢騰空亂蹬,極力甩開主人的束縛,巫塵微毫無招架地被甩出去。

    「小心!」嚴砜隨即躍離馬背,在半空中將她穩穩接住,旋身落地。看著懷中微慌失措的巫塵微,鬆了口氣。

    「還有什麼是你從未試過的,你最好一次告訴我。」他無奈歎氣。沒有喝過酒,卻喝醉了才告訴他是第一次喝;沒有騎過馬,又在摔下馬時告訴他從未騎過。總是讓他措手不及。

    她的雙臂自然至極地垂掛在他的頸上,如此貼近的感受到他胸膛強勁的跳動,他呼出的氣息,他緊張的懊惱的樣子,讓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湖流竄,暖暖的,很甜蜜。

    「還有什麼是從未試過?」她喃喃重複,偏頭思索。

    他點頭,「一次告訴我,免得猝不及防。」看她的樣子,似乎還很多。

    她輕輕一笑,忽然仰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跳開去,看著愣怔中的嚴砜,輕咬嬌唇,說:「親吻,之前也從未試過。」

    唇上稍縱即逝的柔軟,輕易撼動了心弦,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她究竟知不知道,這貌似不經意的溫柔,或許會讓人貪戀一世?

    「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不是隨便找人試得。」他語氣嚴厲,不容置疑。他必須要她保證,她不會心血來潮又和別的男人嘗試。例如戈鶼,那麼他絕不會任她輕鬆退開,甚至讓她嘗試更深切。也許戈鶼有一詞真的用對了:對手。

    從她第一次在墓地出現,他就該有所覺悟,這個女人,已經在心上烙下了什麼。

    巫塵微含笑地眨了眨眸,「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倉若水?」

    什麼跟什麼?「這跟若水有什麼關係?」他蹙眉,盯著她事不關己般的笑靨。

    「那麼你在介懷什麼?我們兩個,一個未娶,一個未嫁,都不吃虧。除非你和倉若水已約定終身,你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和若水約定終身,並要成親的那個,是刑玥。」他提醒,「如果刑玥沒死,我現在,應該稱她一聲嫂子。」也許從一開始,對倉若水更多的是一種驚艷和憐惜,於是當她選擇嫁給刑玥,他能那樣坦然祝福。直到眼前這個女人出現,那一刻,他才發現,心底有一根弦,原來從未撼動。他想要牢牢抓住她,不能讓給任何人。

    「但今天早晨,我看倉若水看你的眼神,卻是含情脈脈,可不像嫂子看叔叔的神情。」她轉身走到那匹受驚的馬身邊,輕撫它滑順的鬃毛,它應該不會摔下她兩次吧。

    「今天早晨?我還以為,你光是看上官忻臾的花容月貌就夠了。」他輕諷,還有戈鶼,雖然她似乎沒有給他好臉色,但他勢在必得的輕狂卻很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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