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了我的心,
讓我徹夜難眠,
無法睡去,
所以,
只好努力找尋你的蹤跡,
找回我的心。
冠磊與南宮濤翻過高高的圍牆,熟稔地避開幾個有守衛及警示器的地方,以如同鬼魅的速度竄進屋內。
「哇塞!這到底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別提那些密密麻麻的監視器和警示器了,媽的,躲得我累死了!」
閃避得有點煩的南宮濤不禁「出口成髒」。
冠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如果你想打退堂鼓,現在折回去還來得及。」
「折回去?開玩笑!」南宮濤沒好氣地嚷嚷著,「我都還沒干到架咧!怎麼能就這樣回去?」
打死他都不會做出這種滅自己威風的行逕!
冠磊不耐煩的擰起劍眉。
「你的話還真多,我們遲早會因為你的多話而行跡敗露!」
「啊哈∼∼老兄,你真是一語成讖耶!我們好像真的露出狐狸尾巴嘍!」
話才剛完,兩名守衛便發現有人入侵,他們還來不及掏出手槍,手槍就被兩人的長腿給踢落,緊接著手刀一揚,往守衛的後頸部一砍,守衛馬上就不省人事了。
「嘖嘖嘖……這樣就掛啦?真是一點也不過癮!」
小小地活動了一下筋骨後,南宮濤還連連地抱怨對手不夠強,甚至不爽的用腳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傢伙。
「喂喂喂,你們裝死啊?給我起來再打一次!」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怪胎呢?
「我希望你在遇見宙斯、波賽頓或是黑帝斯時,還能活蹦亂跳地說這句話。」冠磊冷聲道。
南宮濤頗有同感地點點頭,「嗯!我還真希望能跟那幾個大魔頭交手呢!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三頭六臂,老是打敗這些蝦兵蟹將、小嘍嘍的,真是枉費了我的好身手,一點也不好玩。」
冠磊懶得理他,逕自往樓上走去。
怎料上了樓一轉彎,便看見一架監視器正對著他們,緊接著,警鈴就尖銳的響了起來。
「這下子躲不掉了。」冠磊沒想到這裡居然也裝了監視器。
「那就盡情的鬧個天翻地覆吧!」
南宮濤跳了起來,先踏上扶手,再踏著牆壁好借力使力,把吊在天花板上的監視器給抓下來摔了個四分五裂。
「別玩了,快走!」冠磊喊道。
冠磊朝著最盡頭的房間奔去,但是,一群人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一場近身的肉搏戰於焉展開。
十幾個人對兩個人,看起來像是沒什麼勝算,但是,遇見救兄心切的冠磊和好戰分子南宮濤,開戰不到五分鐘,情勢便一面倒,而且還不時聽見南宮濤的大嗓門。
「一拳就倒了,這樣也配叫殺手嗎?喂……那麼的來這裡打啊!站在那裡看什麼看啊?」
他一臉不屑的又說:「呿!你們這些老外個子那麼高,怎麼打起架來軟趴趴的?咦∼∼這是中國的少林拳嘛!你打起來為什麼不倫不類的?」
他一邊打一邊「指導」來人的動作,「手抬高一點!不對……那一招不是那樣的,應該是這樣啦!」他一記迴旋踢,就把那個倒楣的殺手踢到一旁去吐血。
「學起來了沒?回去練一練,下次再來找我報仇,聽到沒有?」
南宮濤真是太雞婆、太窮極無聊了,連敵手姿勢不對他都要糾正!
冠磊長到那麼大,第一次看見南宮濤這種怪人!
「喂!小子。」冠磊突然喚道。
南宮濤一面打,一面回頭看他。「幹嘛?你可不要叫我閉嘴喔!反正場面都已經一團混……」
「你還滿有兩下子的嘛!」冠磊打斷他的話。
「哈!你終於見識到本少爺的本事了吧?」南宮濤咧嘴笑道:「你也不賴啊!幹起架來也是又狠又準的,才不像崩雲,揍人的樣子還像個貴公子,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打架就打架,還注意什麼氣質嘛!對吧?」
說完,他又緊張兮兮的說:「不過,你可別告訴他我說過這些話喔!否則他會用那雙冷眼瞪我,我最受不了他那招了。」
「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多嗎?」才誇他一句,馬上就得意忘形了起來。
「哪會?我已經很忍耐了耶!」南宮濤哀怨的抗議。
打了快十分鐘,總算把十幾個人打得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南宮濤看了看表,猛地翻了個白眼。
「平均一個打不到一分鐘……算了,勉強還可以啦!上次那個什麼組織的,十五個人我四分鐘就打完了,這一ㄊㄨㄚ已經算滿有水準的了。」
他環視著周圍,不知死活的放話道:「喂!還有沒有人可以爬起來繼續打的?你們怎麼這麼『肉腳』啊?本少爺還沒玩到盡興耶!」
「少嘍嗦,快走!」
冠磊拖著南宮濤直奔走廊盡頭,用力的捶著房門,「冠臣、冠臣!把門打開…」
「冠磊?」之前一聽見騷動聲,冠臣就醒了,他隔著門喚道。
「是我!快開門。」冠磊心急的回應。
「還有我!我是南宮濤啦!」他高興的湊上一腳。
「小濤?你也來了?」冠臣不禁笑了起來。
「先把門打開,冠臣。」冠磊對著門吼道。
「門被反鎖了,我從裡面打不開。」
「那簡單!冠臣,你先避開。」
話落,南宮濤就退了約莫三公尺遠,然後以超級帥氣的姿勢一舉踹破房門,並像奧運體操選手一樣輕巧地落地,同時大喊著,「姿勢10.0,得分10.0!」
「真是辛苦你了。」冠臣對著南宮濤笑道。
一個超級美麗的人兒向他道謝,令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哪裡哪裡!別跟我客氣。」
「你沒事吧?宙斯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冠磊著急的問,仔細審視著他全身上下。
「我沒事,磊。」他微微一笑,好讓冠磊可以放心。
看見冠磊飛越半個地球只為了前來營救他,他的心裡是很感動的。
冠磊緊緊地抓著他,像是害怕他隨時會再度消失一般。
「幸好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看見冠磊瘦了一大圈的模樣,冠臣可以想見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找尋他。「對了,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這一次是南宮濤代為回答。
「用衛星定位系統,連續搜尋了二十四個小時。」
「他們為什麼要抓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冠磊怎麼也無法明白其中的原委。
「對不起,打岔一下。」南宮濤插了進來道:「你們最好邊走邊聊,因為麻煩來了。」
冠臣與冠磊同時回頭,果然看見追兵已經趕到。
南宮濤迅速抽出纏在腰間的特製皮繩,一邊綁在窗框上,一邊拋到一樓去。「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你自己小心。」冠臣輕柔地叮嚀著。
「我知道。」他笑著回答。有冠臣在等他,他哪能出事啊?
冠磊護著冠臣順著皮繩滑下,隨即趕去和其他三人會合。
追兵很快地來到,這次來的可就黑帝斯親自訓練的高級殺手了。
對了幾招,南宮濤不禁露出笑意。
「哦!程度不錯嘛!」
南宮濤的好戰之心完全被激起,立刻發揮了百分之百的戰鬥力,打得不亦樂乎。」
當希勒瓦趕到時,看見的就是冠臣被帶走的景象。
「冠臣!」他怒喊著,並馬上下令,「把冠臣追回來,但不許傷了他,要活捉!」
「是!」所有的殺手全放棄與南宮濤的纏鬥,抓住皮繩就要追去。
「你們要追,還得問你爺爺我答不答應呢!」
南宮濤長腿一抬,就踢開了靠近窗口的殺手,同時抽出藏在靴子中的匕首,俐落地割斷了皮繩。
失去了最快捷的道路,另外改道必然會拖延些許時間。
希勒瓦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南宮濤,「你是笑面羅剎南宮濤?」
南宮濤嘻嘻笑著,「好眼力!你就那個世界敗類宙斯吧?」
「為什麼要阻撓我?」希勒瓦危險的瞇起眼問。
「冠臣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南宮濤擺開架式,知道宙斯已經被他惹火了。「敢動他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希勒瓦冷笑了一下,如一道光影般疾掠過南宮濤的眼前,毫不猶豫的縱身從二樓的窗子躍了出去!
「該死!」南宮濤探出腦袋,正好看見希勒瓦一個空翻落地,迅速朝冠臣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沒想到他根本不浪費時間跟他打,真是狡滑!
另一邊,等待著南宮濤歸隊的五個人頻頻張望著。
「急死人了,小濤怎麼不快點出來?」北堂千雪著急地說道。
從聯合國總部調來的直升機已經來接應了,南宮濤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我看……先上直升機再說吧!」西本樽月果斷地道。
「可是……」北堂千雪還是不放心。
「放心,那傢伙是只打不死的蟑螂。」
北堂千雪只好點點頭,於是,一行人便先行上了直升機。
「冠臣!」一聲怒吼驀地傳了過來,令每個人都愣了一下。
冠臣回過頭,看見希勒瓦已追了過來。
「希勒瓦……」他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熊熊怒火。
「如果你今天離開這裡,我一定會讓你見識到我的報復手段!」
冠臣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卻阻止不了他那足以穿透靈魂的呼喊。
「他就是宙斯嗎?」冠磊的聲音冷得猶如自地獄來的索命閻羅。
冠臣不語,算是默認了。
「下次再讓我遇見他,綁架你的這筆帳我絕對會連本帶利的向他討回來!」
「啊!我看見小濤了,他在二樓。」北堂千雪突然叫道。
東方崩雲低斥,「那個笨蛋,大樓再過三十秒就要引爆了。」
「把直升機開過去。」西本樽月對著駕駛命令道。
「好的。」
性能優越的改良式直升機迅速地起飛,往南宮濤的所在位置飛去,平穩的停留在窗邊。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救我的。」南宮濤非常得意的笑道。
「快點!大樓要垮了。」北堂千雪心急的嚷道。
「哎喲∼∼那你應該早點說嘛!難不成你要害我被炸成稀巴爛呀?」南宮濤趕快爬了上去,口中還不忘碎碎唸。
西本樽月拉住南宮濤,助他上了直升機之後,不禁歎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抬槓,真是服了你了!」
「我看他就算被炸成肉醬,那張嘴巴還是一樣會說個不停。」北堂千雪沒好氣地道。
「好了,走吧!」東方崩雲說。
直升機火速離開了現場,雖然距離越來越遠,螺旋槳的聲音很嘈雜,但冠臣似乎能清楚地聽見希勒瓦如惡魔般的宣告──
「背叛我可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冠臣!」
轟隆一聲,炸彈引爆,整座宙斯紐約分部頓時被夷為平地。
冠臣險色一白,身軀重重的晃了一下。
他們炸了大樓?那麼希勒瓦呢?他是否安全的躲過?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冠磊擔心的皺起眉頭看著俊美無儔的冠臣,「你的臉色很蒼白!」
「我沒事。」他搖搖頭,閉起眼,遮去他所有不願洩漏的心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好,你好好休息。」
冠磊拍拍他的肩,不再說話,主動提供了肩膀供他倚靠歇息。
直升機在紐約聯合國大廈的頂樓停妥後,他們立刻轉搭聯合國提供的客機直飛台灣。
一段綁架風波,至此告一個段落。
然而,天幕的一角風雲詭譎,彷彿預告著,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平安返台後,冠磊強迫冠臣必須在家休養一個禮拜。
「醫院又不是你開的,放在那裡也不會倒,你不必急著去上班,好好在家裡休息一陣子。」冠磊專制地道。
冠臣笑著搖搖頭。
「我已經沒事了,磊。」
他當然知道冠磊是關心他,但是,他已經一個月無故曠職,實在不該再請假了。
「你真的沒事嗎?」冠磊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洞悉他的想法似的。「我沒有忘記你剛離開『宙斯』總部時臉色有多蒼白,我一直想問你,這一個月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你卻總是開口不談。
說到最後,冠磊幾乎是有些生氣了,他討厭冠臣那種有事瞞著他的感覺。
「有時候我很想問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弟弟?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肯對我說,我們除了像一家人一樣住在一起之外,彼此間簡直就像是陌生人。」
冠磊負氣動怒的樣子讓冠臣的心頭微微抽疼了一下。
「你當然是我弟弟,是這世界上唯一與我有血緣關係的人。」
「是嗎?」冠磊冷笑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當我是外人?」
「你不是外人,磊。」冠臣柔聲安撫他。
「那為什麼你不肯讓我知道你這一個月以來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承受了些什麼?你知道你這樣子讓我多擔心嗎?」
冠磊激動地吼著,「現在你看起來像是沒事,但是,即使你真有事,也不會跟我談,推托閃避是你從小到大一貫的作風,我早就領教慣了!」
因為父母親從未對他們付出一丁點的關心,所以,冠臣對冠磊而言,更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冠磊的心目中,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女友孟安卓,一個就是兄長殷冠臣。
冠臣不單是冠磊的兄長,還身兼父親與母親的三重角色,使得他對冠臣的感情已超越了手足之情、孺慕之情……甚至是愛情。
孟安卓的出現對冠磊而言是另一個轉捩點,她給予冠磊愛情,分攤了冠磊對冠臣需索無度的情感,但是,冠磊對冠臣的佔有慾,卻已經到了根深柢固的境界,就算有了孟安卓,他對冠臣依然極為在在乎。
冠臣深深地歎息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繼續沉默下去,冠磊絕不會放過他的。
「綁架我的,是黑帝斯。」他迎著冠磊的眼眸道:「但卻是波賽頓下的命令,因為他要我為宙斯動手術,讓他重見光明。」
「你實在不應該救那種世界毒瘤的!」想起是他綁架了冠臣,冠磊就恨不得能一刀刀的凌遲宙斯。
「因為他拿你的安危威脅我。」冠臣苦笑了一下,「我可以不壓乎自己受到怎麼樣的對待,但我卻不能對你的生命安全無動於衷。」
冠磊聞言,不禁動容,他狠狠地抱住了冠臣,激動得難以成言。
他一直以為冠臣對他的手足之情沒有他對他來得深,而今,他卻深深澳悔自己竟然曾經有過那種想法!
「那個傢伙……他除了綁架你之外,有傷了你嗎?」冠磊咬牙切齒地道:「他如果敢傷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我都會要他付出代價的!」
「沒有,磊,他沒有傷我,真的。」
冠臣回抱著他,卻發現他極力壓抑的微微顫抖。
「磊,你在發抖?」
冠磊粗嗄地低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但我停止不了。」
沉默許久,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
「我從來就沒有害怕過什麼,除了爸媽同時死亡的夢魘之外……」
冠磊閉著雙眼痛苦地道:「可是,你不在的這一個月,我老是作噩夢,我沒有辦法制止自己想像到你可能遇害時的恐懼……我沒辦法承受失去你的可能性,也不知道如果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總之,我很高興你平安的回來了,冠臣。」
「磊……」他輕撫著他的發,低聲歎息。
冠磊鬆開他道:「你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說著,他就要帶上房門。
「磊!」冠臣突然叫住他。
「什麼?」
「我決定……請假一個禮拜,」冠臣笑道:「當然,我也不准你工作,我們一起去花蓮度假。」
過去,他們彼此總是忙著工作,早出晚歸,難得碰頭;但經過這一次的綁架風波後,工作對他而言,已不再是最重要的,如今,他只想好好的與冠磊聚一聚。
看著出色絕倫的冠臣,冠磊不禁笑了。
「那有什麼問題?我們就去花蓮外海賞鯨!」
為了冠臣,他什麼都可以拋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