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大大的美眸呆愣地盯著天花板看,腦中、心中都像是一團雜亂的毛線,紊亂無章。
這幾天導演回日本開會,所以換來了幾天悠閒的假期。自從開始拍戲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了。難得的假日,她卻怎麼也無法定下心休息,滿腦子都是幾天前在"Dreams餐廳"和卓睿的對話。
他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你認為經過那一晚,真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可以,但我不行。"
他這句話究竟代表什麼?代表他還牢牢地記著那晚嗎?若真是這樣,為什麼他還可以跟褚昱萱甜蜜地共進晚餐呢?
小希忿忿地咬著下唇,氣呼呼的。可是,一想到那次的火熱纏綿,她瞬間就紅透了臉。
她從不知道看來冷酷的卓睿,在擁抱她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熱情……他像把火,幾乎完全燃燒了她。
那雙結實的手臂、溫柔憐惜的親吻,要她怎麼忘記呢?
,"嗚……"
小希拿起一旁的抱枕,緊緊蓋住自己火燙的臉蛋,困惑又羞赧的低嗚。她和卓睿纏綿的鏡頭浮現眼前,惹得她十分難為情,即便現在四週一個人都沒有,她還是覺得害羞極了。
她真是大膽得可以!
要是被哥哥知道她和卓睿發生過關係,哥哥想必會掄著拳頭,逼著卓睿娶她吧?所以,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那……那天卓睿說的另一句話:"你最好收斂一下你的行為,不要再跟人亂來,否則我會做出什麼事,就只有我和天知道了。"又是什麼意思?
他未免太霸道了,自己可以和相親對像親親熱熱的,為什麼就不許她和其他人傳緋聞?簡直莫名其妙!
小希倏地坐起身,一把扔開抱枕,俏臉蛋上殺氣騰騰!
他不許她和其他人亂來,是嗎?
哼!她偏要!
她倒要看看他會做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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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後,卓睿難得回到卓家豪宅。關如夢一見了他,劈頭便冷冷地說:"怎麼,終於記得要回來了?"
卓睿撇撇唇,沒有應答。
自從"相親事件"過後,母親對他就這樣冷漠譏誚,好像在責怪他一樣,正因如此,他才會搬到自己的公寓去住。
關如夢揚唇冷笑,故意說道:"唉……小希好久都沒有來家裡了,也對啦,現在小希是當紅偶像,哪抽得出空來呢?害我現在想念小希。都只能看報紙解解那股思念。"
關如夢手裡拿著一張報紙,來到他身邊,興致勃勃地道:"兒子,你看你看,小希幾乎每天都上報I呢!啊……看到小希,我就想到以前我還在當玉女的那段日子,也是被媒體這樣追逐著,只要我跟異性去I吃飯什麼的,隔天一定是大頭條。你瞧,小希是不是I很有我的接班人的氣勢啊?"
卓睿斜睨母親一眼,發現母親滿臉的與有榮焉。
他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這才順著母親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則有關小希的報導佔據了整個影劇版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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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夜夜笙歌男伴次次不同
(記者沈阿洛/綜合報導)由"星辰經紀公司"籌資拍攝的偶像劇"曖昧情吻",在短短四個月內走紅兩岸三地,連日本、韓國、星馬地區的電視公司都搶著購買當地版權,價碼越攀越高,堪稱是台灣偶像劇史上首次竟相搶購的盛況。而女主角夏知希儼然已成為當今無人能比的玉女代表,其氣勢直追當年急流勇退、嫁入豪門的玉女掌門人"關如夢"。無奈人紅是非多,近一個月來,各家媒體陸續拍到夏知希多采多姿的夜生活,據悉,在和日方合作的日劇殺青後:空閒下來的時間,夏知希每晚和不同男人四處玩樂,還被媒體當場抓包,惹得在演藝圈素有"王牌經紀人"之稱的呂娟娟勃然大怒!夏知希有一雙電眼,和她合作過的演員或工作人員都形容她是一座發電廠,魅力無人能擋,莫怪連當紅的司辰皓、甚至日本天王籐井強都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瞪著上頭斗大的標題"玉女夜夜笙歌男伴次次不同",旁邊還附有好幾張照片,上頭每一張照片裡的男人都不是同一個。
卓睿將報紙捏皺,額上青筋暴凸,薄唇緊抿,此刻他胸口中有一把火正在燃燒,怒氣在他身體裡開始蔓延……
現在他恨不得掐死那些和小希出遊的男人,也恨不得把小希抓到面前來狠狠地罵她一頓,再問問看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他似乎沒有立場這樣做啊!
相親的那一晚,當小希說要放棄他的時候,震驚之下,他沒有試著去挽回,也不知道該怎麼挽回。他心裡十分不願意小希說出"放棄他"這種話,可是……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要小希繼續喜歡自己呢?他能夠付出和小希一樣的感情嗎?他辦得到嗎?
認識小希十多年,他似乎總被她局限住;雖然他們並不是情侶,也不是愛人,甚至可說是小希單方面在對他付出,而他根本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但,不知為何,他這十多年來,卻也沒有和任何一位女子交心過。
難道說……他在心裡早已經默默認同小希的行為,甚至接受了?
卓睿的眼,由氣憤轉為困惑。
感情這種事,絲毫不容許有人保持理智,就連他這個公司的決策者,一遇上感情,也都茫然無措了……
關如夢注意著兒子的反應,歷經風霜的眼眸中一片明瞭,嘴上卻還裝作不解地問道:"怎麼了?這張報紙是得罪你了不成?"
卓睿抿著唇,轉身上樓,俊臉上黑成一片,全是不爽。
也許他該找個機會,和小希談一談,也許這樣他才能摸清楚自己真實的心情。
就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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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如夢將兒子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全部瞧進眼裡,內心暗自竊喜!
照卓睿現在的樣子看來,小希這件事還是很有指望啊!看來她得適時的加油添醋一番,助這兩個年輕人一臂之力才行。
深夜,夏家。
男主人夏翔野和女主人方亞靚都不在,據說是去作日本賞櫻十天之旅,目前兩人應該還在東京街頭甜蜜漫步吧!
卓睿來到夏家,從總管口中知道阿野夫妻不在,而小姐夏知希則還沒有回來,於是他便要總管先去休息,他在客廳裡等小希回來。
總管從小看著卓睿長大,加上卓睿和少爺又是死黨,對於卓睿突然來訪並不覺得奇怪,奉上茶水點心後便先行回房休息了。
起先,卓睿耐心地等待著。為了消磨等候的時間,穗從車上拿來公事包,批示一些待閱的文件。
當時鐘指向凌晨一點時,他一雙墨黑的眉緊緊皺起。
她是怎麼搞的?報上說她最近在拍攝的日劇殺青了,也說她最近很空閒,怎麼玩到現在還沒回家?
卓睿深吸了口氣,要自己多點耐心。當他正要從公事包內拿出另一份文件時,門口傳來的聲響,令他胸口一緊,心跳開始飛快加速……
每當我想到你我的心就在哭泣
張開了眼睛想到全是你
每當我想到你心就會喘不過氣
讓你走我想忘記我真的失去
每當我想起你我矛盾的問自己
是否能承擔自己的決定
當我想忘記你回憶又浮現眼底
心好痛告訴自己我真的失去
夏知希略帶酒意,嘴裡哼著歌。
她剛剛和一些工作人員去KTV唱歌,還有些意猶未盡。這首歌她剛剛唱過,很能代表她的心情,當聽眾的大夥兒都直誇她唱得好聽,經紀人呂娟娟也將安排她去試唱,朝歌手之路邁進。
哈!說起來真是萬幸。
如果不是她進入演藝圈,恐怕熬不過失去卓睿的痛苦吧?進入這個圈子,每天忙碌不堪,日夜顛倒,除了拍戲還是拍戲,她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也就不會胡思亂想。
這樣也好吧,繼續單戀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啊,不如,早點了結,省得夜長夢多,勞心又費神。
小希苦笑了下,打開家裡的門,嘴裡還是哼哼唱唱的。進了家門,客廳裡,有總管為她留的一盞燈,她步履蹣跚不穩地走了幾步,本來打算先進廚房喝口水,誰知道突然憑空冒出一道冷冷嗓音——
"你終於回來了。"
"啊!"小希低聲驚叫,迅速回頭,卻見到卓睿坐在沙發上,俊臉上滿是陰霾,一雙深邃眼眸正冷冷地凝視著自己……
她心一顫,感覺到一股原本被深深壓抑在體內最深處的情感緩緩復甦,正一點一滴的在她體內快速流竄著,使她血液逆流、雙頰脹紅,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隱隱發抖……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小希的腦子亂烘烘的,根本無法思考,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朝自己逼近……
"見到我有這麼驚訝嗎?"卓睿語帶嘲弄地問。
"你……你來幹麼?"眼看他一步步逼近,小希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她避開他越發火燙的眼神,慢慢往樓梯處退去。
"你說呢?"他沉著嗓,聲音低啞,彷彿帶著柔情、帶著親匿的挑逗。
小希重重喘了口氣,支吾地道:"你來找我哥嗎?我哥不在,他跟嫂嫂去日本了,要去十天,你……"
"別裝傻了,我是來找你的。"卓睿突然停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憂鬱。
"找我?"小希微微一愣,接著不自然地笑問:"你來找我?真是稀奇!你找我會有什麼事?"
卓睿突然不語,僅是默默看了她好久,久到小希的雙腿快要癱軟,他這才伸出手,輕輕撩過她烏黑閃亮的秀髮,低語:"你要我怎麼辦?"
小希呆呆重複。"我、我要你怎麼辦?我能要你怎麼辦?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大大的手,輕輕拂過她耳畔,手勁溫柔中帶著曖昧,幾乎要使她耳根紅透,粉臉燒紅。
卓睿緩緩將臉靠近她,與她眼對眼,想看出她眼中是否還有從前的熾熱。失去了她,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多在乎……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兩人鼻間氣息交錯,氣氛詭異曖昧,親匿得教人喘不過氣來,他們迷失在彼此的眼瞳之中……
小希緊張地閉上跟,敏感地察覺到就要發生些什麼,誰知道,事情並不如她所預想的那樣。
卓睿貼著她的唇,接著皺眉低斥:"你又喝酒了?"
小希一愣。整個氣氛就這麼被打壞了。
她像脫離了魔咒似的,一把推開他,雙眼中盛滿防備,道:"是,我是喝酒了,那又怎麼樣?你管不著吧!"
"我管不著?"卓睿瞇眼冷笑。
"我哥都管不動我了,更何況是你。再說,你憑什麼管我?"小希挑起眉,口吻中滿是尋釁。
卓睿瞳孔一縮,怒火在胸膛內狂飆!
他要自己沉住氣,別動怒。調整過紊亂的呼吸後,他帶著不懷好意的淺笑,不著痕跡地接近她,緩慢地道:"你上過我的床,就關我的事。"
語畢,他如狂獅般極富侵略性的吻便落在她訝然微啟的唇瓣,一寸一寸地侵犯她稚嫩的唇,像是懲罰、又像是警告、更像是提醒,要她別忘了那晚他們的火熱擁抱,她曾經屬於他!
他的吻溫柔中帶著粗暴,將小希心中好不容易築起的防備,在短短幾秒之間全數擊垮。
在他的親吻之下,小希幾乎站不住腳,她抬起雙臂,攬住他寬厚的肩,任他探索、侵略,一同沉淪……
她怎麼可能拒絕得了他呢?
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什麼情緒在作怪,被他親吻著,小希感到一陣感傷,淚水便沿著眼角滴落……
卓睿離開她的唇,氣息紊亂不定,他附在她耳邊,低道:"你有沒有讓其他男人碰你?"
小希瞬間自甜蜜親吻中驚醒。
憤怒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她一把用力將他推開,拎道:"這不關你的事吧,卓先生。我願意被誰碰,那是我的事,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
卓睿一把扯住她,怒氣沖沖地問;"誰?你讓誰碰了你?是報導中那麼多個的哪一個?"
"全部。"小希冷笑回答。
"該死!"卓睿咒罵出聲,接著一把捉過她,薄唇覆蓋她冷漠的唇,粗暴地輾轉吻過,好似要烙印下他的記號一般……
小希一怒,狠狠地咬了他的唇,使他因疼痛而放開自己。她忿忿地瞪著他嘴角的血絲,扔下一句:"你沒權利管我,滾吧你!"便頭也不回地衝上樓,使勁將門板甩上。
卓睿目送她上樓的背影,頹喪的低垂著頭,黯然離開。
小希甩上門後,背靠在門板上,癱坐在門後。
她摸著被卓睿吻過的唇,卻看見手指上有他的血,她望著那抹殷紅,失神……
他這麼做到底是想怎麼樣?她快被他弄糊塗了,也快被他搞瘋了。能不能請他別再來打擾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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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我……"
聽到好友恍惚開口,倪夜熙從繁重的工作中抽空瞄了她一眼,見她蒼白著臉,雙眼朦朧無神,顯然還在為那個吻而回不了神。
一早,她才剛進辦公室,便見到小希已經在裡頭等著她了。在徵得小希的同意後,她便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辦公。沒辦法,公司業務繁重,只有這個辦法能使她不致耽誤工作,同時又可以聽好友訴苦。
倪夜熙挑眉問:"吻了你?然後呢?"
"兩次。"小希幽幽地以指頭比了個"二"。
倪夜熙歎了口氣,道:"不必特別強調吧?"
"當然要。第一次,是那麼溫柔、那麼纏綿。"她面露嚮往又回味的神情,接著表情在下一秒轉為憤慨。她憤怒叫道:"可是第二次,他就太過分了,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居然……居然這麼粗魯!我一氣之下,就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嘴,流血了呢!"
"幹得好。"倪夜熙笑著稱讚。她腦海中浮現幾年前,當她還在台灣念高中時,就被一個外表優雅斯文,實則包藏禍心的痞子男輕薄過,這下子,挑起陳年往事的同時,也點燃了她的火氣。"男人嘛,就是賤。哪有人不微得人家同意就吻人家的,分明是無賴!"想起來還是讓人咬牙切齒。
"怎麼?你被偷親過?"小希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
"沒有。"倪夜熙撇撇唇,連忙否認。
"那幹麼說得這麼氣?"
"我在為你打抱不平。"倪夜熙怕被看出什麼,連忙低頭,繼續忙碌辦公。
"好吧!就當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小希將手肘撐在辦公桌邊,單手托腮,苦惱地道:"嘖!他到底想怎樣嘛!"
倪夜熙咬著手中的鋼筆,沉思了會兒,道:"情況有兩種。"
"快說快說!"小希著急地催促。
"第一種,是他不能適應你不愛他了;二嘛……"倪夜熙盯著小希看,在她催促的目光下,才緩道:"是他愛上你你。"
小希聽了,整個人激動地跳離座位,結結巴巴地否決。"怎、怎麼可能?卓睿會愛上我?哈哈哈……"她以乾笑掩飾內心的緊張與竊喜。
喜什麼喜啊?小夜不過是猜測而已!她在心裡斥責自己,卻仍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很難說啊!我又不是他,哪知道他怎麼想,這純粹只是猜測啊!你沒必要反應過度吧?"倪夜熙聳聳肩。
"那、那我該怎麼辦?"小希困擾地問。
"看你呀!要嘛,就等他自己表明態度,再不然,就去問他到底想怎樣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這麼沒志氣。"
"我不敢啦!"小希連忙擺手說不。
"少來,之前追人家追了幾年,現在你居然跟我說你不敢問?"倪夜熙冷笑,擺明了不信。
"我、我……"小希這下子啞口無言了。
"如果真的不敢,那就喝幾杯酒壯壯膽,再去問他啊!"倪夜熙提議。
"這樣真的好嗎?"小希玩起手指,心亂如麻。
"妹妹,決定權全在你。別忘了你之前所說的,用最多的努力、為最大的希望、做最壞的打算——你的名言,我都背起來了。有時候跟幸福擦肩而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你想好好掌握,就該提起勇氣去試試看。機會是不會自己掉落在你面前的,懂嗎?"
"我懂了,小夜,你真是我的好麻吉!"
"懂了就去想想該怎麼做比較好吧!加油加油加油!"
"我會去找卓睿問個一清二楚,等我吧!"小希握著拳頭,在心裡打定主意,決定晚上就去問個仔細。
這種事拖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