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鞍遠與幾名將領聚在密室中,低聲商談著大事。
他們都是沈鞍遠的心腹,見當今皇帝懦弱無能,他們早就蠢蠢欲動,意圖造反了。
「沈將軍,照你的意思,咱們很快就能得到大遼內部的情報了?」其中一位將軍驚喜道。
「是的,我已有所部署,現在就等宋遼兩國互挑仇焰,咱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沈鞍遠陰沉的眼眸帶著快意的喜色。
「這都多虧沈將軍的深謀遠慮以及運籌帷幄。」另一名將領諂媚道。
沈鞍遠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哪裡,各位也都是聰明人,正所謂時勢造英雄,只要我們團結,天下很快就會是我們的囊中物了。」
「哈哈哈……」眾人大笑著,彷彿江山已唾手可得。
在笑聲中,沈鞍遠的臉上閃過一抹詭譎的笑。江山即將易主,而他將會成為唯一的接棒人。
其他的人,不過是成就他大業的墊腳石罷了。
☆☆☆
一輪滿月高掛天際,幽幽然地照耀在這片大地上。
漠鷹居內,暖暖地燃起了兩支充滿喜氣的紅燭,照亮一室的冷清。若若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長髮。
小柳兒和其他人都被她打發去休息了,現在偌大的房間內只有裊裊馨香陪伴著她。
這屋子喜氣依舊,可是她卻覺得寂寞。
房門被小心地推開,一臉溫柔的耶律宿緩緩走了進來,唯恐驚醒了他的小妻子。
見她還未睡,他微怔了怔。
「夜深了,怎麼還不睡?」他走到她身後,輕柔地自後摟住她。
「你爽約了。」她低歎一聲,往後倚著他。
今天蘇艷對她說的話或多或少撩亂了她的心緒,沉重的氣氛壓得她的心難以快活起來。
只是面對他,她什麼話都問不出口。
耶律宿心底蕩漾著柔情,充滿歉意地低語:「是,我爽約了,真是對不住。」
臨時有幾個邊疆小國的使者前來覲見,在禮貌上他自然得召開宮宴相請。雖然在席上他也曾想過要請若若出來同歡飲宴,但還是因為諸多考慮而作罷。
「沒關係,我只是……有點孤單。」她的聲音帶著落寞,激起他心底無限的憐意。
耶律宿愧意大生,將她扳轉過身,「對不起,我並非故意冷落你的,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沒關係的。」若若盈盈站了起來,微笑道:「我知道身為男人,尤其是一國之君有更多的責任與壓力,所以我能夠諒解你無法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
「你父皇貴為一國之尊,想必他也常因國事而忽略了你。」耶律宿輕撫著她的臉,「可憐的若若,生命中的兩個男人都如此忙碌,無法全心全意陪你。」
她感動極了,「大王……」
「喚我大哥,我是你的夫婿而非你的主子,我不希望咱們夫妻間需要這般拘禮。」
他低下頭目光充滿柔情的凝視著她。
「大哥。」她柔順地叫了一聲,「我好高興你明白我的心。」
佳人模樣嬌怯惹人憐愛,他心神一蕩,卻又有無限的感慨。他希望她是出自於真心,
可惜他目前無法確定這一點。
他悄悄吞下歎息,微微一笑道:「睡吧,你也累了,明天我抽出空,帶你到各處走走可好?」
若若眼睛倏然一亮,驚喜道:「真的?」
天知道她已經悶了多久,今天好不容易才實現騎馬這樁心願,沒想到才騎一下子就被抓到。
總算他良心發現要帶她去玩,否則只怕她遲早會悶死。
他點點頭,「是的,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
「打勾勾不能賴皮,反悔的人是狗熊。」她正經八百地伸出小指頭。
他笑著與她勾手,「是,所以你要早早睡覺,明兒個才有精神遊山玩水。」
她眼睛發亮,拔腿衝往大床,「好。」
耶律宿吹熄蠟燭,就箸月光看見她溫潤瑩白的臉龐掛著滿足笑容,閉上雙眼打算要
入眠,笑容不禁躍上他的唇角。
從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女人。
他發現自己對她的警覺心一點一滴地消褪了,這個事實讓他又欣喜又憂慮。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漸漸陷入酣眠的小臉,笑容一絲一絲地隱沒。
若若,你對我可是真心?
☆☆☆
遼都建築在高山碧水的環繞中,宛若沙漠中的一顆明珠般燦爛耀眼。
耶律宿身著一襲鐵灰色的勁裝,被著一件銀狐大氅,顯得格外英挺帥氣。
他騎著塔齊爾,身前擁著嬌小的若若,愉快地緩緩策馬步過河畔。
老百姓們忙碌來去,臉上帶著一絲樂天知命的笑容,還有勤奮不懈的神情。
他倆不願意驚動百姓,沒有護衛跟在身畔保護著,這樣他們才能自在輕鬆地遊玩。
若若偎在他胸前,睜圓眼睛好奇地瞅著與中原完全迥異的風土民情。
她看見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每每激起她的驚呼。
「哇,那是什麼?」她突然指著一個手拿圓鐵鏟放入火爐內的老丈,驚異地問:
「貼在鐵鏟上頭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加了羊奶的酥麵團,烤出來的餅十分香脆,是居民的主食之一,也可以當作
乾糧。」耶律宿笑著解釋。
她聽得口水幾乎要流下來,「哇,那是用手撕著吃嗎?」
「可以干吃,也可以配著烤羊肉或牛肉湯一起吃,風味絕佳。」
「我要吃。」若若充滿希冀地望著他。
他淺笑一聲,「那有什麼問題?」
他迅速躍下馬背,小心翼翼攙扶她下馬。
老丈的火爐旁有幾張粗木製成的桌椅,旁邊還有一名小販賣著香氣四溢的牛肉湯。
「好棒,咱們可以邊吃餅邊喝牛肉湯。」
「這就是販夫走卒間的一種默契與智慧,可以吸引客人,又不會因為競爭而失了和
氣。」
她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歡你的子民。」
他笑了笑,溫柔道:「是,他們是一群熱情又粗獷的好人,我很高興能夠擁有這些
可愛的百姓。」
若若在他的扶持下坐入一張簡陋的木椅,若有所思地問:「那麼你對大宋的百姓
呢?」
耶律宿微微一愣,神色不動地說:「我不明白你想問的是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也能夠愛我國子民如遼國的百姓嗎?」她的一雙美目緊瞅著他。
他微笑,「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嗎?」
「你好像在迴避我的問題。」她偏著頭,心底有些狐疑。
耶律宿對她的話笑而不答,逕自對著老闆喚道:「來兩張餅,請你幫我們向隔壁叫
兩碗牛肉湯。」
老丈哈著腰擦著手,蒼老的臉上滿是喜色慇勤,「客倌您稍後,馬上就來。」
直到老丈轉身張羅他們點的東西,耶律宿才轉過頭對她道:「那麼你呢?你也能愛
我國子民一如大宋百姓嗎?」
「我自然可以,在我眼中從未有國界的分別,我也從不認為遼人就是心性凶殘無度
的壞蛋,所以我才會自告奮勇來遼國和親。」若若咬著手指甲,略帶憂愁地看著他,
「那你呢?」
「我向來無意主動與任何人為敵。」他淡然道。
「所以你會努力維持兩國的和平囉?」她充滿希望地問道。
「是。」耶律宿的口吻堅定。
若若聞言,所有的不安剎那間煙消雲散。
她相信他呵!
蘇艷果然猜錯了,他是很有心要維持兩國和平的。
她展開笑靨,甜美燦爛得幾乎奪走他的呼吸。「我好餓,餅還沒好嗎?」
「來了、來了。」老丈急急的將餅送上。
若若見烤得皮酥脆黃的大餅,不禁伸手就去抓。
「當心!」耶律宿的警告聲甫出口,她的呼痛聲就響了起來。
「啊!」
他迅速抓過她的小手,心疼地檢視著,「哪兒燙著了?」
「還好。」她一手拍著胸脯,餘悸猶存道:「看這餅沒有冒熱煙,怎麼摸起來這般
燙人?」
他輕吹了吹她的手指,這才不捨地放開她,「小傻瓜,你怎麼老是這麼衝動?」
若若看見他眼底真誠的憐意,感動得不得了,「我沒事,很抱歉又嚇著你了。」
「沒事就好。」耶律宿為她撕開一小片餅皮,放入她的嘴巴裡,「還是讓我來為你
服務。」
她咬著香味四溢的餅皮,心滿意足地說:「唔!真的好好吃。」
濃郁滾燙的牛肉湯也在這時送上來,又惹來若若的一陣驚歎。
只見她大口大口吃著餅喝著熱湯,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
耶律宿凝規著她,唇邊笑意久久不散。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完全不在意坐在這兒吃大餅有違公主的尊貴。
她實在很特別,如果這是她刻意偽裝出來的形象,那底她絕對是個頂尖的戲子……
他不願相信這個。
若若眼底的真摯絕不是演戲,他開始覺得可以慢慢信任她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在表現出她過人的氣度與無私的愛。
「你會是大遼的好王妃的。」他輕聲低喃一句。
若若嘴角沾著油膩膩的湯漬,驀然抬頭盯著他,「啊?你在叫我嗎?」
他失笑,摸了摸她的頭,「不,你慢慢吃吧!」
她點點頭,繼續大快朵頤。
宮中的食物雖然精緻美味,可是和外頭的小吃比起來,她寧願天天都出來逛這些好
吃的小攤子。
「吃飽了嗎?」
「嗯,可是你幾乎沒動。」她憂心地看著他,「胃口不好嗎?」
「不,只是看著你吃東西的模樣看得太入迷了。」他笑著回道,開始大口吃掉自己的那一份。
若若支著下巴,笑瞇瞇地問:「待會咱們要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我沒有見過真正的湖。」她突發奇想,「大遼有湖嗎?我好想去看看。」
「看湖?」他微訝。
她從未看過湖水?這怎麼可能?
「是呀,我也好想戲水,真想知道雙腳泡在冰涼水裡的感覺是如何。」她一臉渴望的看著他。
他永遠狠不下心拒絕她臉上的希冀。「離城不遠有一個碧色湖,十分美麗。」
她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那我可以去嗎?」
「今天原就是陪你出來遊玩的,只要你想,咱們沒有去不得的地方。」他寵溺地笑著。
「那我可以自己騎馬嗎?」她得寸進尺地提議。
耶律宿又好笑又好氣,故意威脅她,「別太囂張,一次一個願望。」
「是。」若若故作沉重的歎了一聲,但眼底閃耀著快樂的滿足。
這一天,他們直玩到日落西山後才回到漠鷹居,若不是耶律宿硬把她拉上馬,恐怕她還會硬賴在湖邊不肯走,堅持要數星星呢。
接連數天,耶律宿都體貼地帶著若若四處尋幽訪勝,他迫不及待想要將這美麗的國
家統統展現在她的面前。
他愛煞了她驚奇喜悅的臉龐和充滿快樂與感動的神采。
☆☆☆
若若一早睡醒就自行梳洗好了,還穿了件美麗的紅色長衫。
今天耶律宿要去視察邊疆,不准她跟去,要她乖乖的待在宮裡。
在經過昨夜的恩愛纏綿後,她本該聽從這個霸氣又溫柔的夫君的話,可是她天生就
是個靜不下來的人,越要她待在房裡,她的心越想往外飛。
因此在耶律宿與護衛離宮後,她也躡手躡腳地偷溜出宮,只留給小柳兒一張簡短的
字條,要她千萬保守秘密別張揚,下次一定帶她出去玩。
雖然王宮戒備森嚴,她也被嚴密保護著,可是她就是有「脫逃偷跑」的天賦,輕而
易舉就溜得不見人影。
耶律宿曾帶她大略地逛過遼都上京,但是她對這繁華大城還是充滿了濃濃的興趣。
一混入市集中,她就開始找好吃、好玩的東西。
幾名大漢正在表演耍槍賣膏藥,大街上還有人賣天山糖炒栗子、雪楂梅果、烙餅串烤羊肉,熱鬧得不得了。
若若嬌小的身子處在高大的遼人群中,顯得格外纖柔可人。不過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還開開心心地吃著各式小吃,學人喝酥子酒。
她買了串糖葫蘆正要張口大咬時,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鼓噪聲。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呀!」一個拔尖的女聲淒厲地叫喊著。
街上做生意的小販和行人紛紛望向聲音來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氣憤和畏懼,看著
那群凶神惡煞。
一個穿著水貂皮,頭圍碧玉鑲金帶,長得獐頭鼠目卻故作風流瀟灑的年輕人搖著扇
子,一臉淫笑地看著面前的美貌女子。
那名美貌女子緊緊摟著一個小男孩,臉上充滿乞求的神情。
「齊少爺,請你放過我們吧!」她頰上珠淚縱橫,扶命對他磕頭,「你的大恩大德
我們會永遠記得的,請你大發慈悲吧!」
「少廢話,我們家少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還哭鬧個什麼勁?」那少爺身旁的一個壯漢吐了口痰,狗仗人勢地吼著。
齊仲連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切,對於手下的凶蠻縱容得很。
「我爹才剛過世,留下我與弟弟相依為命。我們欠你的錢一定會還,只是我們如今走投無路身無分文,先讓我們欠著可好?等到水蘭掙到了錢,一定會盡數還給你的。」
紀水蘭邊落淚邊拚命磕頭。
小男孩一臉驚懼,拚命地靠在姊姊懷中,好像這樣就能夠逃開齊仲連一行人的兇惡。
「放屁!你當老子是呆子嗎?還讓你賒欠,萬一你跑了怎度辦?小美人,我勸你還是跟著我過好日子,我保證會好好疼你的。」齊仲達咧嘴淫笑著。
他的手下附和地嘿嘿訕笑。
四周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地瞪著他們。
若若可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力,她一聽清楚內情便氣呼呼地衝到他們面前。
「她欠你多少錢,我來付!」乍然響起的話聲議所有人都愣了愣。
齊仲連見有人敢破壞他的好事,不悅地轉頭看向出聲者。卻在看清嬌媚甜美的若若
後,整個人張大嘴,口水險些順勢淌下來。
天下竟有這般的美人兒?
肌膚吹彈可破、白嫩若雪,黑檀般的烏鍛長髮披散在身後,精緻的小臉蛋上嘴紅若
櫻桃,眼睛若黑水晶,那身段更是嬌弱纖細得令人愛憐。
他吞了一大口口水,露出色迷迷的笑來,「哎喲,又是哪兒來的小美人,是不是過
來陪本少爺的呀?」
「少廢話,我是替她還你錢的,她一共欠了你多少?」若若沉聲一喝,渾身散發著
尊貴氣勢,讓齊仲連不敢不回答。
「十、十五兩。」他訥訥道,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抖。
若若柳眉緊蹙,「就為了區區的十五兩要糟蹋一個姑娘家,你的良心是跑哪兒去
了?」
齊仰連被她這麼一罵,頓時老羞成怒,「你這個小美人出言無狀,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本少爺不把你帶回去『調教、調教』,你是不會變乖的。」
若若擋在紀水蘭的面前,絲毫不畏懼的瞪著他,「那我倒要問問,你究竟是誰?」
「你真是有眼無珠,居然不認識我齊大少爺。」齊仲達滿臉不可思議。
「是呀、是呀,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竟然連齊大將軍的大少爺都不認識?」
若若感覺到身後的小手緊緊揪著她,那怯弱憂慮的輕顫沒來由的觸動她的心,她的同情心瞬間升到最高點。
「齊大將軍?我不認識什麼齊大將軍,更不用說他的少爺了,不過會當街調戲欺陵婦女的,料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齊仲連幾時遭受過這般的侮辱,他怒瞪著若若,凶狠道:「賤蹄子,居然敢污蔑我爹和我!阿獅、阿豹,把她連同紀水蘭給我押回去!」
「是!」一群壯漢惡狠狠地衝向她倆。
若若見情形不對,立刻拉著水蘭和小男孩拔腿就逃。
她雖然個子不高,可是跑起來挺快,就連抓人的力氣都挺大的,因此水蘭被她拉得身子飛快往前奔。只聽得身後氣吼吼的怒罵聲越逼越近,顯然那些人快追到他們了。
千鈞一髮之際,兩名身高腿長、神情剽悍的大漢凌空而降,正好擋在「追兵」和「逃兵」之間。
「大膽!」出聲的是黝黑俊朗的拓跋剛。
另外一名高大的王宮護衛恭敬地半跪行禮,「屬下參見王妃,請恕屬下護駕來遲。」
王妃?!
就在眾人愕然的同時,齊仲連已認出這兩人的身份,其中一人正是大王貼身護衛拓跋剛嗎?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種不祥預感飛掠過心底。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若若小臉垮了下來,噘起嘴巴道:「免禮。原來我
還是沒有瞞過你們啊!」
拓跋剛恭敬地行了個禮,「我們一直遠遠保護著王妃。」
「那也好。」若若吁了口氣,指著面如土色的齊仲連道:「那這個敗類就交給你了,
雖然他是什麼齊大將軍的兒子,可是仗勢欺人還強擄民女,這些罪名該怎麼樣判處,你
自己看著辦吧!」
「齊仲連身為將軍之子,不知愛護百姓,反而還犯下惡行,冒犯了王妃,罪該萬
死。」拓跋剛對身旁的同伴點點頭,那名護衛迅速押住齊仲連。
齊仲連嚇得腿都軟了,涕淚縱橫地叫道:「拓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王妃……請
饒命!請看在我爹的面子上……」
他的手下也跪了下來,渾身發著抖。
圍觀的民眾紛紛將崇拜的眸光拋向若若與拓跋剛。
「公平處置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相信你的能力與公正。」若若對他微笑,扶
起那位美麗靈秀的女子,「這位姑娘,你受驚了。」
水蘭睜著盈盈大眼,感激道:「民女多謝王妃相救。」
那名小男孩則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緊緊偎在姊姊身邊。
「別客氣了,像那種惡霸人人得而誅之。」若若甜甜一笑,側頭看著拓跋剛,「阿
剛,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我和這位姑娘走走,我還沒逛夠呢!」
「可是大王……還有您的安危……」
「我一會兒就回去了,你放心。」她不由分說地抓著水蘭的手,快步地逃開。
拓跋剛果然識相的沒有跟隨,若巖鬆了口氣後笑道:「你今後打算何去何從呢?我
方才聽見你說你爹過世了,那你與令弟還有其他的親人嗎?」
水蘭雪白的臉蛋浮現一片哀愁,「沒有,若有的話怎還會讓齊少爺這般欺陵呢?」
「說得是。」若若的臉上滿是同情,驀然心念一動,「不如你就隨我入宮吧,你覺得如何?」
水蘭訝然的低呼,「王妃,真的可以嗎?可是我聽說要入官做宮女必須經過司禮部慎重挑選。」
「誰說要你入宮當宮女來著?」若若微微一笑,眸光漾著深深的憐意,「我帶你入
宮安插個職位,你弟弟也能夠好好的栽培成人。」
水蘭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拉著弟弟跪在地上,「多謝王妃的大恩大德,水蘭願為王妃做牛做馬一輩子,就算來世也要結草啣環以報。」
若若連忙扶起他們倆,「快別這麼說,咱們相遇便是有緣,更何況你和令弟到宮中也可以多熱鬧熱鬧,還說什麼大恩大德?」
水蘭邊拭著淚邊站起身,小男孩見姊姊這模樣,不禁緊緊揪著她的衣裳。
「既然如此,你現在就隨我回宮吧。」若若看著她一身素裳,不禁關懷道:「你還有什麼行李要收拾的嗎?」
水蘭搖了搖頭,「沒有,家父已不在,那破舊的落腳處也被屋主收了回去,我與弟弟是……什麼都沒有了。」
若若眼睛泛紅,吸了吸鼻子道:「好可憐,你放心,以後有我,沒有人敢再欺負你們了。」
「多謝王妃。」
若若便帶箸這對她「撿」來的苦命姊弟回王宮,康婆婆讓他們姊弟住進一問獨立的小屋,並安排水蘭進入宮廷繡坊裡,跟著一班繡女做縫製衣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