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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愛我很難嗎 終曲 作者:尉菁
    關靜終於見到了她的白馬王子,她傻了,真的傻了。

    穆允充不大喜歡關靜看到向陽時目瞪口呆的反而,趕緊偷偷地捏捏她的掌心,告訴她:「拜託,你已經是名花有主了,可千萬別亂給我拋媚眼,讓我戴綠帽。」

    關靜瞪了穆允充一眼。「拜託,你現在是把我想成水性楊花的女人啦!」

    「那是因為你的眼珠子一直盯著向陽看。」

    「我盯著他看是因為——,他是向陽。」關靜站直在向陽面前,以前對他的愛慕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早已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的氣憤。

    「向先生,你還記得藍祖蔚這個人嗎?」不等向陽回答,關靜便主動的開口介紹自己:「我是祖蔚的好友,關靜。」又不等向陽開口,關靜拿了自己的水,往向陽臉上一潑,說:「這是代祖蔚討回的公道;可我告訴你,你欠祖蔚的不只是這些。」說完,她也顧不得禮不禮貌,轉頭就走,留下全身都是水的向陽以及很尷尬的穆允充。

    「對不起,我沒想到關靜她——」

    向陽搖頭,伸手撫去臉上的水珠。「沒關係的,你去追你女朋友,別管我。」因為他知道關靜說的沒錯,他欠祖兒的遠比這種難堪來得多。

    穆允充見向陽真的沒怪關靜的意思,又說了一聲抱歉之後,就連忙跑出去找那個很喜歡給他找麻煩的關靜。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向陽很難堪的。」

    關靜停下了氣憤的步伐,回身告訴穆允充。「不知道;我只知道為了向陽,祖蔚自己一個人飄泊海外,是連家跟朋友都不要了。」

    「你覺得這是向陽的錯?」

    「不是他的錯,難道會是我的錯嗎?」

    「關靜,你別無理取鬧了。」

    「我沒有無理取鬧,我是就事論事。」

    「就什麼事?論什麼事?」穆允充反問關靜。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追著仲凱問向陽,仲凱跟你說了什麼?」

    關靜記得。記得紀仲凱說過,他那個朋友不是不愛他的女朋友,而是——他根本就是個不知道怎麼去愛的男人。

    記得,記得,紀仲凱曾經怎麼描述向陽,這些關靜都記得;只是,她只要一想到向陽曾經那麼深地傷害過祖蔚,她的脾氣就不可抑止地往上衝。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那麼對祖蔚?難道他看不出來祖蔚很愛很愛他的嗎?」關靜一提到祖蔚,就會想起祖蔚的苦,眼淚禁不住的就想往下掉。

    「為什麼淡戀愛要這麼的辛苦?為什麼相戀的人會傷心?難道不變心是個很苛求的心願嗎?」關靜窩在穆允允的懷裡,想到了祖蔚與向陽,想到敏圓與楊承勳,想到她跟小哥;關靜突然昂頭,問穆允充,「我們不要變行不行?」她想緊緊的抱著小哥一生一世,此生都不想放手。

    穆允充知道關靜在擔心什麼;這個世界有太多破碎的戀情,讓人對愛很沒安全感。突然,穆允充想到了什麼,將關靜拉上車。

    「我們要去哪裡?」關靜問。

    穆允充答,「結婚。」

    結……婚!「可是這麼晚了,沒有人肯證婚的。」

    「我認識一個神父,他可以幫我們的忙;至於婚戒——」穆允充脫下他常戴在指上的尾戒交給關靜,「可能得委屈你一下。」

    關靜覺得好想哭。現在的男人大多不肯許下諾言,而小哥他竟然為了她一個「不要變」的心願,甘心許下承諾。她感動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覺得委屈呢。

    關靜也解了她的白金戒指。「這算交換信物嗎?」

    穆允充在開車之餘偷空吻了關靜的額頭,他說!「傻丫頭。」

    關靜與穆允充的婚禮在他們結婚後的三天補辦,而藍祖蔚為了好友的婚禮,終於回到了台灣。

    關靜與穆允充的婚禮很簡單,只是開了個小型的晚宴,邀請他們的親朋好友見證他們的幸福罷了。

    面對關靜的幸福,藍祖蔚相形的覺得自己的寂寞,因此,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偷偷的溜了出來。

    走在熟悉的台北街頭卻今她感到陌生、害怕,因為在這樣熱鬧的繁華都市裡,她竟還是覺得孤獨。

    就這麼無意識的閒晃,晃到了她腳累、人倦。

    藍祖蔚抬頭一看,竟淚流滿面: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下,她的腳像有自個兒的意識,走回了她以前的家,那個與向陽曾經共度的家。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又回到了這個令她感情千瘡百孔、痛苦不堪的地方,但,回到了這裡,她的內心還是會激動,想進去看一看。

    藍祖蔚顫抖的雙於翻出色包內的夾層,找出幾個月前的那把鑰匙;她知道隔了這麼久的時間,或許這裡早已人去樓空,也或許向陽早已將這處所變賣,換了主人;但,她就是想試一試,想看看裡頭到底變成什麼模樣?

    藍祖蔚發顫的將鑰匙插進鑰匙孔內;「卡」一聲,鎖沒換,門開了。

    她推門進去,開了燈——

    藍祖蔚膛大的眼珠頓時盈滿了淚。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是這樣!這裡就跟幾個月前,她沒離開這問屋時一模一樣;窗口邊吊著一大一小的棉質內褲,家裡的擺設、傢俱無一不缺!

    她不信;藍祖蔚奔進主臥房,打開燈;她的心擰痛地望著臥房內的那張大床,上頭有向陽的睡袍、她的睡衣。

    藍祖蔚走了過去,拿起向陽的睡袍湊近鼻子。一股象牙皂香混著淡淡的麝香,那是向陽的味道。

    她又走進臥房內的浴室;兩條毛巾,同樣的天空藍;兩根牙刷,一樣的淡綠;洗臉台上有她慣用的洗面乳,還有——向陽慣用的那牌子的刮鬍刀!這家的模樣就好像……好像這些日子來,她不曾離開過一樣。

    藍祖蔚又哭又笑。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驚喜,她只是瘋狂的在屋子裡找尋向陽與她的過往,每發現一樣東西,她就感動得又哭又笑,直到她在向陽的枕頭底下,發現一個漂亮的小布囊。

    藍祖蔚拉開布囊的繫帶,拿出裡頭的東西,如瀑般的發灑了她一手。

    這是……這是……???

    藍祖蔚還不能從震驚中走出,摹然聽見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她一抬頭,一抬眼,迎面對上的是向陽的滿臉驚詫。

    藍祖蔚知道她該說些什麼來化解彼此倆之間的尷尬,但她脫口而出的卻是,「這是什麼了」她拿自己手中緊握的東西讓他瞧。

    向陽淡淡的開口:「頭髮。」

    「誰的?」

    向陽噤口不語。

    藍祖蔚奔到了地面前,咄咄逼人的追問他:「這是誰的頭髮?」

    向陽將頭別過,不願看她。

    藍祖蔚鬆開了手中的發,踞起腳尖,雙手捧住向陽的臉,毫不考慮的將她的吻印上向陽的唇。

    「為什麼?為什麼要你承認你愛我是這麼的難?」她抽動細弱的雙肩,一抽一抽的哭得好無助。

    「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拚命、拚命的想忘記你,拚命、拚命的想將你的身影從我的記憶中抹去;我以為,我可以做得到,畢竟我逃離了這裡這麼久;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聞不到你的氣息,聽不到你的話語,我要斷了有關你的一切一切;但——你為什麼要留下這間屋子?為什麼要把這裡弄得像是我不曾離開過一樣?為什麼?」藍祖蔚吼著問向陽。

    向陽仍是噤口無話。

    藍祖蔚火了。她奔向床邊,撕裂了她以前的睡衣,再搗毀浴室裡的一切,將衣櫥裡面她的衣服一件件的剪開。

    「你既不愛我,就不許你擁有我的一切;不許,懂嗎?」藍祖蔚張著兩淚眼,憤怒的望著向陽,他對她仍是無話可說,她藍祖蔚真的很悲哀對不對?

    藍祖蔚嘴一抿,往陽台奔了去,手一攀便上了牆。

    向陽這會兒才懂得害怕。他從祖蔚的後頭抱住了她。「你這是在做什麼?」

    藍祖蔚從她發冷的唇中迸出一個「死」字。

    向陽的身子一顫,藍祖蔚很敏感的查覺到了。向陽不是對她毫無感覺!向陽他還是會害怕失去她!

    「你愛不愛我?」她問他。

    向陽抬起眼瞪著祖蔚。「你這是在逼我?」

    「對。」

    「如果我說不愛?」

    「那麼就別拉我。」

    「你明知道我從不接受要脅的。」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想要試一試。」如果向陽開口說他愛她,那麼她便會相信,因為,向陽從來不受脅迫。

    向陽張著憤怒的雙眼瞪著祖蔚,看到祖蔚臉上的絕烈,他,鬆了手——

    藍祖蔚毫不考慮的轉頭,往下一縱——

    向陽伸手去撈,抱住她。「傻祖兒,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向陽抱著祖兒,卻禁不住身體的發抖。祖兒她怎能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往下跳!?

    「愛不愛我?」她問他。

    向陽點頭。「愛,當然愛你。」他終於承認了。

    藍祖蔚喜極而泣的反身抱住向陽。「快抱我下來。」這裡好高,好恐怖,「以後我們則住這麼高的房子。」十四層樓,她剛剛連往下看的勇氣都沒有。

    向陽雖不明白祖蔚為什麼在後頭補了那一句,但卻也趕緊的將她給抱了下來。「以後別做這種傻事。」

    「那看你不愛不愛我。」騙人會上癮,尤其是在知道向陽很在乎她的生死之際,藍祖蔚就變得愈狡猾。

    她挽著向陽的手,將頭靠在向陽的肩上,問他:「你真的會愛我一輩子嗎?」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向陽很快的點頭。

    「那麼,你會不會娶我?」

    「會。」

    「真的?」她懷疑。

    「真的。」他點頭。

    「那好,結婚的那天,我要嘟嘟跟牛牛來當我的花童。」

    「嗯。」

    「我要用復古的方式舉行婚禮。」

    「好。」

    「我要坐花轎。」

    「行。」

    「你騎白馬。」

    「可以。」

    「我還要去巴黎渡蜜月,還要敏圓與關靜來當我的伴娘,還要……」

    祖蔚淨是還要還要的說個不停,向陽望著祖兒臉上那抹幸福的感覺,笑得很無奈又很縱容。

    他知道有了承諾,那他以後的日子必定會很麻煩:但,如果一個承諾可以換得祖蔚的笑容,這——,似乎很值得。

    「想什麼?」藍祖蔚突然停口,她抬起照亮生輝的眼望著向陽。

    向陽低頭,吻上她的眼。他告訴她:「想怎樣才能讓你喋喋不休的嘴閉上。」

    藍祖蔚用手勾下向陽的頭,送上自己的吻;她告訴他,「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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