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嗎一副見鬼的表情?」褚恨山覺得好笑。「我是帶了圍棋要來和你較量,又不是要來和你打架。」
「你是個工作狂,如果你有多餘的時間——」
「工作畢竟不是人生的全部……」
這句話由褚恨山的口中說出,不知要跌破多少人的眼鏡,所有熟悉褚恨山的人,全都清楚他對工作的定義和態度,但現在……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叫人愕然。
褚愛江知道有那麼一個會下圍棋的女孩,可是不知道這女孩對褚根山的影響那麼大。
「她呢?」褚愛江不免要問。
「在日本。」褚恨山答得很順。
「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我當然知道,因為只有這麼一個女孩。」
「恨山」
褚恨山知道自己這麼回答不啻等於承認宋芯瑤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但他確實是陷進去了,即使她口口聲聲說只做朋友,他也認了,還是願意繼續下去。
「我們不下圍棋。」褚愛江說。
「哥」
「我們喝酒去!」
褚愛江真的拖了褚恨山去喝酒,也打了電話給褚別美和褚高人,但他們剛巧都有事,所以就兄弟倆,褚愛江這會是褚恨山的心理醫師。
「她對你的感覺如何?」褚愛江真想見見這女孩,想見識一下她到底有什麼魅力。「她當我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嗎?」
「嗯。」褚恨山說事實。
「恨山,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你是要我這個做哥哥的去一頭撞死?我是女人一堆的擺脫不掉、玩不完,你呢?一副深陷情網的癡情漢狀,但是人家卻只把你當朋友,恨山……」褚愛江非常的不滿。「我真想狠狠的給你一頓毒打,看你會不會清醒一些。」
褚恨山只是看了他哥哥一眼,然後悶不吭聲的喝著酒,能被宋芯瑤當朋友,他已滿足。
「她真的這麼與眾不同?」褚愛江又說。
「她不一樣。」
「再不一樣還是女人。」褚愛江一貫的自大態度。「而天下的女人都差不多,一個公式就可以全部都套進去,你啊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個孤兒真的有這種能耐嗎?」
褚恨山懶得答。
「她去日本是為了……」褚愛江今晚的問題特別多。
「圍棋比賽。」
「如果你這麼放不下她,為什麼不陪她去?」
「她是去比賽,我不想干擾她,而且她說了我們是朋友,我更不想逼得太緊令她反感,更何況……」褚恨山有些意興闌珊。「我還有工作,今晚……我只是忽然很想找個人下圍棋。」
「你真的完了……」褚愛江一臉的悲哀。「恨山,你完了啊!」
「褚愛江,如果你再這態度,那就別怪我翻臉無任。我會和你幹架。我沒有這麼慘,我還是褚恨山!」他一臉的酷狀。
「你已經當局者迷。」
「好!就算我真的迷了,但是我還是可以照過自己的日子。」褚根山又喝完了一整杯的酒。
「你不行……」褚愛江一歎。
「褚愛江……」褚恨山掄起了拳頭。
「看看你眼前…」褚愛江要他弟弟自己看。「以前的你幾乎不碰酒精的東西,現在呢?一瓶酒巳經被你喝光了,但你有感覺嗎?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嗎?」
褚恨山沉默不語。
「冷她一陣子吧!」褚愛江建議。
「這樣能解決問題?」
「至少不要讓她覺得吃定了你。」
「我怕反效果。」
「那找個女人去氣她!」
「幼稚!」褚恨山馬上否決。「上回替你解決賈小斐的事剛好被她撞見,褚愛江,你是想幫我還是要害我啊?我真的很懷疑。」
「恨山,我只是不要你受苦受罪。」
褚恨山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受苦受罪,他只是覺得、只是感到無奈,為什麼宋芯瑤的反應會異於其他女人,今天如果是換成其他女人,搞不好會跪下來去親吻他所走過的土地,但宋芯瑤不鳥他,若不是他為孤兒院買下了那塊地,只怕她到現在還排斥他。
褚愛江看著自己弟弟的反應,他真是覺得難過。「恨山,我介紹個偶像歌手給你。」
「沒興趣!」
「那女明星?」
「褚愛江,這一點你倒是和老爸很像。」褚恨山諷刺的道。「你給自己找個『平凡」』點的女人如何?」
「你是這麼做了,結果呢?」
褚恨山看著酒杯,心裡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他是給自己找了個平凡的女孩,可是……他的情路卻不好走,此刻他真的感到茫然了。
***
宋芯瑤此次是去日本參加每日新聞所舉辦的本因坊賽,因為高手雲集,所以她的成績並不是頂尖,但因為褚恨山幫她解決了大問題,於是這次有沒有帶回多少日幣的獎金就並不那麼重要。
也就是因為褚恨山的大人情,所以她從日本帶了一隻著名的陶瓷招財貓要送他,雖然不是多有價值的大禮,可是她的心意到了。
褚恨山在看到宋芯瑤送的這只招財貓時,心裡有些感動,真當他是朋友,起碼她有記得他。
「謝謝!」他由衷的一句。
「那我走了。」因為不想打擾他工作,所以宋芯瑤目的完成就要走人。
「我……請你吃飯。」褚恨山馬上說。
她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
「喝下午茶。」他改口。
「褚根山,你很忙的。」宋芯瑤好像怕他會忘記似的。「你這種人不會有喝下午茶的時間。」
「宋芯瑤,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刻板。」
其實也不是宋芯瑤有意要把他想得那麼刻板,而是她一向熟悉的是和她差不多同齡的人,他們這些人除了上課、打工,生活還算是單純,但褚恨山……以他的企業來看,他一天就算有四十八個小時也不夠用。
「我真的不想煩你。」
「朋友是可以在一起喝個下午茶的。」他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我們是朋友的,對不對?」
宋芯瑤實在沒有理由說不,只好點了點頭,但她言明在先。「我五點要趕去餐廳打工。」
「行!」
褚恨山帶著宋芯瑤來到市區一家五星級的飯店喝下午茶,期間不免碰到兩、三個千金、名媛,她們沒事就是逛街購物、喝下午茶聊八卦,見到褚恨山又帶著年輕女孩出現,她們的反應很吃驚。
宋芯瑤在拿了一大盤的東西之後,並沒有馬上開始吃,反而用探詢的目光看著諸恨山。
「你是不是很受女人歡迎?」她知道他一定是,可是剛剛那些女人的愛慕目光太直接、太赤裸裸。
「還好。」
「她們一副想剝光你的表情。」
格恨山好笑的說:「你看得出來?」
「我知道你搶手,但不知道你這麼熱門。」
「那你現在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跟我耗什麼?」這才是宋芯瑤要說的重點。「你為什麼不約她們呢?」
褚恨山先放下刀叉,臉上的表貝很正經。「因為我不想約她們,這一類型的女人在我的生活裡太多了,我沒有辦法對她們提起勁。」
「所以你找個孤兒?」她淡淡的說。
「這和什麼孤兒無關。」
「你要找個平凡女孩?」
「你沒這麼『平凡』。」
宋芯瑤開始吃東西,並沒有回應他的活,但是她的沉默反而令褚恨山有些摸不著邊際,只有隨便找些無關痛癢的話。
「你現在交男朋友嗎?我是說和你同齡的。」他帶著醋味的問。
「是有幾個人在追我。」
「有叫你心動的嗎?」
「有一、兩個不錯。」
褚恨山有自信自己絕對比他們強,但是宋芯瑤不會這麼想,她一直把自己和他定位成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根本一點也不想走進他的世界。
「宋芯瑤,哪天有空我請你去我爺爺家吃飯。」
『為什麼?」
「你一直認為我的世界裡的人好像都有三頭六臂,好像很不平凡,其實……我爺爺八十歲了,我老爸、老媽離婚,一個雙胞胎哥哥,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有的也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家庭。」褚恨山聲音低沉的道。
「你說平凡、普通,但為什麼我聽起來卻是那麼的不平凡、不普通?」宋芯瑤一笑。「你奶奶呢?」
「過世了。」
「你父母離婚,那他們……」
「我老媽定居美國,我老爸則過著玩世不恭的生活,又結了一次婚,但仍以離婚收場,現在只談戀愛卻不結婚。」他什麼都說了。
「你的雙胞胎哥哥呢?」
「他和我老爸一起管家族的海運事業和航空公司,和我老爸是一個樣。」褚恨山微笑道。
「你是說玩世不恭?」
「是的!」
「而你和你哥完全不同?」
「我們或許是雙胞胎,但是個半兩極,我的重心是擺在工作上,他的重心是擺在快樂上,所以—」他攤攤手。「他覺得我是工作狂、生活乏味,我卻覺得他浪費光陰。」
「有意思!」宋芯瑤聽得人迷。
「至於我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橘兒,小我十歲,聰明、刁鑽,是我爺爺的開心果。」一想到橘兒,褚恨山自然流露出為人兄長的關愛笑容。「她媽媽則住在日本。」
「你還說你家平凡、普通,如果要寫成一出豪門恩怨,一定很有料。」
「宋芯瑤,我只是要告訴你,別的家庭會發生的事,我們家也一樣上演著。」
「但更精彩!」
「而我和你也絕不是兩個世界的人。」
宋芯瑤笑道:「褚恨山,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們都是凡人。」
「才怪!」
「除了做朋友,我們還可以……」
「褚恨山,講好了不說這些。」她中止了他的話,然後又開始吃東西。「我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有趣的人。」
「有趣?」
「你是有血有淚的。」她邊吃邊說。
「難道之前你以為我是什麼……怪物或是機械人?」他不能理解。
「之前我把你想得太……僵硬、刻板,但現在……」她朝他露出一個不同於以往的笑容。「我有點對你刮目相看了。」
「我該起來手足舞蹈嗎?」褚恨山開玩笑說。
「朋友……」宋芯瑤跟著強調。「我們還是朋友,不要忘了。」
褚恨山輕輕哼了一聲,宋芯瑤啊宋芯瑤……有天你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
褚恨山被爺爺的一通電話給電召回去,自然的他不敢有所延誤,可是當他看到一旁褚橘兒促狹的臉,還有他老爸褚憶文、哥哥褚愛江同情的目光時,他有種要面臨大審的感覺。
「爺爺,我公司裡還有很多事。」褚恨山擺明了他很忙。
「事情再多也不會有我要說的話重要。」褚允邦中氣十足,看起來很有精神。
褚憶文拍了下大兒子褚愛江的肩。「我們去喝一杯,反正這裡不需要我們。」
「我也去!」褚橘兒甜笑。
「你只能點雞尾酒。」
「沒問題!」
結果褚恨山只能看著自己的爸爸、妹妹、哥哥悠哉的離去,他自日己呢?得一個人面對顯然有目的的爺爺。
「爺爺,你想說什麼?」褚恨山一向是直接面對問題的,他不會逃避。
「我今天聽到不少風聲。」褚允邦笑著,一副慈樣爺爺的表情。
「你聽了就算吧!」褚恨山消極道。
聽了就算,在他的四個男孫裡面,恨山是最不會討他開心、嘴最不甜的孫子,但是今天他都可以忍受,因為恨山終於有了對象,有個很會下圍棋的女朋友,他總算抱孫有望。
「對。」褚恨山還是一號表情,他尊敬爺爺,但是並不懼怕他。
「恨山…」褚允邦溫和而有耐心的。「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吧?」
「有!」
「你好像很在乎她?」
「愛江說的?」
「不只是愛江,連你老爸都這麼說。」褚允邦笑瞇了眼。「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因為在你們四個堂兄弟裡,就數你對女人最沒有興致,你的心裡只有工作,可是…」
「爺爺,只是朋友。」褚恨山潑他爺爺一盆冷水。「愛江的話只能信一半。」
「帶她來見我!」褚允邦命令。
「爺爺,你別開玩笑了。」
「我要認識她!」
「但我說過我和她只是朋友。」褚恨山不怕惹他爺爺發火的宣言道,「你不知道欲速則不達嗎?」
「恨山,我不跟你浪費唇舌,只要你們四個堂兄弟理誰第一個結婚,我就包一個兩億元的大紅包給那個人當結婚禮物!」褚允邦不是隨便說說,他深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謝謝爺爺,但只怕我拿不到這個紅包。」褚恨山一臉平靜。
「為什麼拿不到?」褚允邦差點拍桌子。「你只要跟她說有個兩億元的大紅包,她一定馬上就……」
「爺爺,她不是那種女孩!」褚恨山插進話。「不是每個女孩都見錢眼開。」
「但她愛你的,是不是?她一定也想嫁你。」
「她不想。」
「怎麼會?!」
「我說我們只是朋友!」褚恨山又再強調一次。「我不知道愛江和你說了什麼,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你不要用一般的標準評斷她。」
「如果我沒聽錯……她是個孤兒吧?」
「是的!」褚恨山並不覺得有什麼。「她是一個很堅強、很不同凡響的孤兒,她並沒有要攀龍附貴的打算,事實上今天如果我不是你的孫子,身價沒有這麼高的話,搞不好……我還容易成功些!」
「看來你碰上了個怪胎。」褚允邦的眼中有讚賞。「我對她更加好奇了。」
「爺爺,時候還沒有到。」褚恨山慢慢的說。
「但你有沒有把握呢?」褚允邦硬是要孫子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我要定了她!」褚恨山終於鬆了口氣。
「我就要聽這一句!」
***
為了慶祝有個永遠的家,在吳媽媽和宋芯瑤的策劃下,孤兒院辦了個很大的慶祝晚會,宋芯瑤邀了不少同學來幫忙,褚恨山更是晚會上的嘉賓。
吳媽媽不只好好的感謝了褚恨山,當她發現他看宋芯瑤的目光是那麼的不尋常時,趁宋芯瑤在廚房裡幫自己的時候,吳媽媽歡道——
「芯瑤,你要好好把握啊!錯過了這個人,你會遺憾一輩子!」吳媽媽語重心長。
「吳媽媽,你在講什麼?」
「我在講這個褚先生。」
「他啊!」宋芯瑤並不是挺放在心上的,她這會正忙著煮一大鍋咖哩飯,本來諸恨山是要請大飯店的外燴師傅來辦自助餐點,但是她覺得浪費,她不希望這些院童被他慣壞了。「他只是朋友。」
「朋友不會為了你買下這一塊地。」
「他在做好事!」
「他是為了你而做好事。」
「不!他是很有愛心。」
吳媽媽雖然沒有結過婚,但是五、六十歲的人了,沒有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這個褚恨山是個萬中選一的男人,尤其是他給人的感覺很穩重、很可靠。
「你自己看看你那些女同學圍在他身邊的模樣……」吳媽媽要她自己看。
「我必須承認他是很有魅力。」
「而他喜歡你。」
「我們是朋友!」宋芯瑤不厭其煩的又說一次,很有耐心的攪拌著鍋裡的東西。「吳媽媽,他人是不錯,但是我拿什麼匹配他?」
「你怕他會嫌棄你的出身?」
「我不怕什麼,我就是我,只是……」她有著超齡的世故。「只是很多事並不是兩個人的事而已,也許單單我和他的相處不會有問題,但是一走出我們的兩人世界,當我必須去面對他的親朋好友,感覺還會對嗎?」
「芯瑤,你想太多了!」吳媽媽能瞭解她的意思,但是這應該是可以克服的。
「不是我想太多,而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宋芯瑤永遠也不會忘記小鳳的例子。「你還記得小鳳吧?」
「我當然記得,」
「她的下場……」
「但你不該以偏概全。」
「她本來也以為她找到了幸福,和那個企業家第二代打得火熱,甚至不惜先懷了對方的小孩,結果呢?!他媽媽出面拿了張十萬元的支票要她打胎,並要她和那傢伙一刀兩斷,只因為孤兒配不上一個豪門小開,這故事不夠警世嗎?」宋芯瑤表露出苦澀的表情。
「我不否認真有這回事,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難道孤兒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嗎?」吳媽媽不能認同她說的。
「當然有,但絕不是在褚恨山的身上找。」宋芯瑤異常的冷靜。
「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吳媽媽很欣賞他。「如果讓我年輕個三十歲,我一定會倒追他,一定要搏一搏。」
「我卻寧可當個旁觀者!」
「芯瑤,你太悲觀、消極了。」
「而且我打算終生都不嫁。」她不是隨口說說。「吳媽媽,有天你會老、會退休,這個孤兒院要怎麼辦?這些小孩……」
「芯瑤,你不要只會為別人著想,你應該先替自己想一想啊!這個男人可以照顧你。」
「我不需要他!」宋芯瑤嘴硬的說。
「你明明有得到他的機會。」
「那是因為我不怎麼理他,一旦我投降於他,你以為他還會覺得我稀奇嗎?」宋芯瑤也很精,猜測出男人的心理。
「我真是搞不懂你……」吳媽媽愈說愈沒有勁。「你看你那些女同學,拼了命要纏住他,使勁的對他笑,我還看到一個刻意把T恤往下拉,並且在褚先生面前故意彎腰撿東西的女生。」
「那又怎樣?讓她們各憑本事啊!」
「芯瑤!」
「咖哩飯差不多好了。」
「你去外面陪他吧!」吳媽媽把宋芯瑤往外推。「我並不是要你非找個金龜婿或是有錢人,可是這個褚先生明明是個最佳人選。」
宋芯瑤只好往外走。
「加油!」吳媽媽說。
「我們是朋友。」
「朋友只是個開始。」吳媽媽拍拍宋芯瑤的手臂。「我看人不會錯的,你也不會是第二個小鳳,對自己有點信心吧!並且去拯救他。」
「也許他並不需要我拯救。」她椰瑜道。
「不!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吳媽媽笑得咧嘴。「只有在看到你時,他的眼中才有溫暖的笑意,但在面對你那群女同學時,他總是微微皺眉。」
「吳媽媽,你真會掰。」
「他值得的!」
「我不知道。」宋芯瑤很誠實的說。「我怕有天會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夢,而他根本是不存在的,我怕我會心碎。」
「他不會是那種人。」吳媽媽回以保證的笑容。「他絕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