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婚禮在第二天如期舉行。
新郎還是原本的新郎,只是新娘變成了傅若儀。
賓客們大部分都是管知離商場上的朋友,新娘到底是誰,其實沒人關心,他們關心的只是管氏請客,他們可以趁機打好與管氏的關係。
而少數知道新娘換人的賓客們,也因為在心底掂了掂管氏強大的實力和自己的實力後,乖乖地管好了自己的嘴巴。
整個婚禮簡單、不鋪張,事實上若儀對婚禮也沒有什麼期待。
因為在結婚前夕管知離已經說過:「你別想要有什麼祝福的儀式,或是什麼記者招待會。」
已經被她算計了,沒必要再弄個儀式來讓她炫耀。
「我作夢都不敢那麼想。」她自嘲地一笑。
「結婚戒指我已經買好了,但,那是照著安蒂的尺寸買的,因為時間倉促,沒有再去買新的。」
「……沒關係。」她微微歎氣,心中有點苦澀。
原來她連婚戒都不能奢求……
「不過你還是有蜜月旅行的。」或許看到她的歎息,管知離連忙說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像獻寶似的趕緊說出來。
「嗯。」人不能奢求太多,幸好,她一向懂得知足常樂。
當晚趕拍結婚照的過程十分順利,雖然形同逼婚,但是真正站在攝影鏡頭前,看著身旁艷光逼人的若儀,管知離依然一陣眩目。
從今後起,身旁這個女人就是與他攜手共度一生的女人。
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每每想到這一點,他的嘴角總是很配合攝影師的要求,彎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而當他拍完結婚照回家,打算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以應付明天的婚禮時,卻意外地發現纏繞了他兩個月的失眠,竟然不藥而治,這使得他第二天得以精神抖擻地舉行婚禮。
第二天,天空很藍,就像他的心情一樣。
站在教堂前,他發現他的心情竟然只能用雀躍來形容。
而在兩個人回答願意,並交換戒指時,管知離拿出了昨天半夜失控地打電話給設計師,要他熬夜趕製的戒指,順利地戴進了若儀的無名指。
大小適中的戒指使得若儀驚訝了好久,甚至還感動的哭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大家都在看。」從小就怕她哭,管知離拍著已經是他妻子的若儀的後背。
「為什麼?為什麼這戒指的尺寸那麼剛好?」
不是說沒有的嗎?
「我昨天半夜特地要人加工趕製的。」此刻,他雖然無法對她做到溫柔體貼,卻也無法對她惡言相向,「我不想婚禮有什麼遺憾。」
過了好久,她才擦乾眼淚,抬眼看他,「謝謝你。」
「不用。」看著她梨花帶淚的臉,管知離不知不覺中竟然看呆了。
這個婚姻,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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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等到一切慶祝酒會結束,若儀回家,步上自己的房間,開始洗澡。
由今天起,她的房間已經換到管知離的隔壁。
今天的一切,彷彿不是真的,尤其難以想像,他最後送給她的婚戒竟是他半夜要人趕製的,溫柔得彷彿不是平日的他。一念及此,若儀心中充滿柔情。不知道他以後會怎麼對待她?
搖頭阻斷自己的思緒,別想了,她歎了口氣。他早已經說過,他們分房而居,她得到的,不過是一個頭銜而已。
洗澡完畢,她才剛擦乾身子,走出浴室時,門口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打開門,管知離站在門口。
「讓我進去。」他似乎喝了點酒。
「你喝醉了,而且你走錯房間了,你的房間在那邊。」若儀提醒他。
「我沒有醉,我要和你同房。」
明明最初不想和她同房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經過婚禮之後,他竟真的有一種探知她全部美麗的慾望。
但要他這麼說出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畢竟那事關面子問題。而喝酒只是為了壯膽,強勢如他,其實也不知道如何妥協。
「不行!」看他說話的口氣,他的確沒喝醉,只是她回答得依然堅決,「我不能讓你進來,是你要求分房睡的。」她抵住房門。
「你是我的妻子,讓我進去。」管知離沒想到會被拒絕,面子有點掛不住。
「我說不行!」若儀並不讓步。
「為什麼,你不是很希望我娶你嗎?難道婚禮完了,你就不認帳了?還是你只想要霸佔著管家少奶奶的位置?」他問,有些惱羞成怒。
第一次低聲下氣,她居然不領情。
她微微苦笑。的確,她是很希望他娶她,也希望與他一夜纏綿。可是,她想要的不只是肉體的歡愉,而是如同那一夜的溫情脈脈。
然而,他不愛她,他要的不過是肉體的歡愉。
如果沒有愛情,她不願意去破壞那夜的美好回憶。
所以她對他說的理由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你……」該死的,她竟然拿孩子來做擋箭牌,管知離忍不住地……
「唔——」突然睜大了眼睛,若儀難以置信他居然吻了她,而且,還是在他清醒的情況下。
在那一吻後,管知離便一句話不留地轉身離開,留下兀自怔忡的若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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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架飛往法國巴黎的飛機,讓二人開始了他們的蜜月旅行。
因為若儀懷有身孕,本來管知離打算取消這趟旅行的,可是若儀卻堅持要去。
婚姻已經不完美了,她不希望讓她在婚姻中唯一能留下的美好回憶也沒有。
不得已,管知離帶著她來到法國。
剛下飛機,便即刻有專車前來接他們,可見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雖然在管家這樣的豪富之家長大,若儀卻是第一次踏上歐洲的土地。
看著窗外與現代感十足的紐約大相逕庭的法國建築,若儀不禁看花了眼。
受到浪漫氣氛感染,管知離也和她一起觀看,並幫著她一一講解,微微笑意沿路漫上他的俊顏。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接近黃昏時分,他們來到一處位於巴黎郊區,三面環水,風景優美的莊園外。
「這是我在法國讀書期間買下的私人莊園。」管知離說。
看著眼前宛若中古世紀時期的莊園,若儀忍不住咋舌。難怪他總擔心別人覬覦他們管家的財產,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的「勢力範圍」有多大。
「把車子開進去吧。」待若儀看夠了,管知離才命令司機這。
「還很遠嗎?」這麼美麗的地方,她想用走的。
「離住宅還有一點距離。」這是「非常」保守的說法。
「那還要多久?」不是已經到了門口?
「不久。半個小時的車程。」用走的可能要走上半天。
「啊……」若儀再次驚歎。
果然,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棟拜占庭時期風格的白色建築物前停下。
宏偉的建築前有一群穿戴整齊的白人僕人,人群前還有一個十足歐洲紳士模樣的白髮管家,指揮著僕人們搬東西。
「這是管家歐裡賴,這些是這個莊園裡的僕人。」他為若儀介紹這群人。
「這是你們的女主人若儀。若儀跟他們打個招呼吧!」
若儀馬上微笑著與他們一一打招呼。
「主人、夫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請進來吧!」歐管家說著,禮貌地一鞠躬。
而其他僕人都瞪大了眼睛,驚艷地看著他們這個美麗的東方女主人。
而對於他們的視線,若儀並沒有察覺,她欣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童話世界一般。雖然在電視裡常看到這樣的場面,卻沒想到自己會真的置身其中。
「還站在這裡幹嗎?快進去。」不悅地抓住若儀的手腕。管知離拉著妻子快速進入屋內。
那些傢伙,這麼露骨地看她,沒見過女人嗎?
「你幹什麼呀?」被抓得發疼,若儀甩開他的手。「我都還沒看夠,」她還想看看這整座莊園。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世面,你那副表情蠢斃了。」管知離黑著臉道:「你少給我丟人現眼了。」天知道,他只是在遷怒。
「丟人現眼?」若儀猛地一愣,看著他,眼底浮起了一統受傷情緒,「原來你覺得帶我出來,是在給你丟人現眼。」說完這句話,她悶悶地轉過頭,跟著管家上樓,不再理會他。
看著若儀落寞的背影,管知離也知道自己的火氣發得有點無理取鬧,悶悶地也上了樓。
「主人、夫人,我已經將你們的房間準備好了。」走上二樓,管家帶著他們來到走廊盡頭一間超大的房間說道。
若儀一見,這個房間以白色為基調,正中央有一張超大的床,裡面的傢俱一見便知件件價格不菲,而且房間有著大片的落地窗,室內采光充足,窗外正對中庭花園,溫柔的風從外邊吹來,帶來淡淡的花香,令人有如置身仙境一般。
看到這裡,她有些躊躇地轉過頭,小聲地用中文對管知離說:「這裡不會只有這一間房間吧?你答應過的。」他答應過不與她同房的。
「在家裡不同房也就算了,現在我們是在法國,你難道想讓這裡所有的僕人都知道我與你感情不合?」
冷冷看了她一眼,管知離逕自走進房間。
有些躊躇地看著他,若儀看了好久,終於也跟著進去。
兩人各坐半邊沙發,誰也不與誰說話。
「歐裡賴,你先下去吧。」看著已經極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好奇表情的管家,管知離吩咐道:「我和夫人要先休息一下,晚飯前來叫醒我們就行了。」
「是的,主人。」管家歐裡賴知趣地出去,並關上門。
管家出去後,房裡又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中。
「你放心,我是不會碰你的。」捺不住沉默的氣氛又看著彷彿和自己劃分出明顯界線的若儀!管知離火氣更是上來,「就算不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使出那種卑鄙的手段,我還會碰你才怪。而且,到了這裡,我還怕找不到女人不成?」
若儀心中一痛,問道:「你今晚要出去?」
「你不准?」他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希望她阻止。
「我怎麼敢不准?」說著違心之論,明明心中難受得要命,若儀卻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怎麼在意。
「說的也是。」見她這樣,管知離心頭更是火上澆油,「你佔著我太太的位置,又不肯盡義務,我當然要出去找別的女人。」
為什麼他說得好像什麼都是她的錯一樣?若儀心中一陣難過,道:「我自然不會去管你,只要你當心,別給自己弄出什麼病來就好。」
「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大?你在暗示我什麼嗎?」管知離突然湊到她的面前,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你難道不喜歡我出去?還是你願意自己來?」
「管知離!」若儀退後一步,眼中淨是防備。
「怎麼?」他邪邪一笑,「你是我的法定妻子,夫妻義務自然應當遵循,何況我還是被你逼婚的,你該不會控告我強暴你吧?」
「你……」她猛地睜大眼。
唔——」他突地上前一步,一把摟過她,俯首覆住她總是會吐出他不愛聽的話的小嘴。
他的強烈氣息如狂潮般向她襲來,吻得她天旋地轉,分不清東西南北。
過了好久,終於,他放開了她。
伏在他的懷裡,好半天,她回不過神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又要吻她?為什麼?
「怎麼?被吻傻了?」管知離低頭,溫柔地拍拍她的臉,「也難怪你有這種反應,你老公我的吻技可是一流的。」他很是得意洋洋地說道。
終於,若儀回過神來,一把推開抱著她的管知離,臉色緋紅,瞪著他,微晌:「管知離,你無賴!」
她說話時,眼中淨是尚未消散的絲絲情慾,含羞帶嬌的神態頓時讓管知離看得心頭無端一跳。
為她心動?管知離立刻警覺,怎麼可能!?
再怎麼說,他也不可能會為了這種卑鄙的女人而心動的。
絕不可能!
他冷下臉,諷刺地一笑,「你說對了,我就是無賴。可是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你一直要嫁給我這個無賴的嗎?」
壓下心頭莫名的悸動,管知離冷酷地說:「所以說,比起你的無賴,我還差得遠呢!」
「我無賴?」若儀倒抽了口冷氣。
強吻了她,還說她無賴?他分明是惡人先告狀!
「你既然認為我無賴,那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說什麼了。」她揮揮手,「你走吧!」
「走?這可是我的房間,你讓我走到哪裡去?」他動也不動,邪肆地看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無奈地看著他。
「我的吻技怎麼樣?」看著她,他臉色一緩,突然問道。
「你……」若儀皺眉,怎麼又繞到這個問題上頭了?「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的吻技怎麼樣?」他再問。
「你到底還想做什麼?」她開始頭疼。
「我只想知道,你覺得我的吻技到底怎麼樣?」就這麼一句話,她也不肯回答他嗎?
「我不知道。」歎了口氣,她實話實說。
搞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執著在這個問題上。她又沒有被別人吻過,怎麼會知道?
「你在敷衍我,你說不說?」無賴男人的臉色開始變了。
「好好好!你的吻技很好。」一聽就知道是敷衍。
「好?」管知離睨她,眼神轉冷,「你怎麼知道我的吻技好?你和別人比較過的?你跟別人接吻過?!」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猛地抓住若儀的肩頭,「那個男人是誰?你們還有沒有聯繫?」
若儀一聽,頭又開始疼起來,「管知離,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是你自己要問我這個問題的。」
「可是我不知道你有別的男朋友!」他黑著臉吼道。
「我什麼時候有別的男朋友了?」她也大吼,感到痛心。從遇見他以後,她的心裡就只有他。
「那你也要有理由讓我相信你沒有別的男人。」無賴男人再度發揮無賴本事。
「你究竟想怎麼樣?」頭疼得厲害,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
看著她,過了好久,他終於提出要求。
「我要你主動吻我。」
「你要我……主動吻你?」天,她沒有聽錯吧?
「對!」
他要知道,她沒有別的男人;他要知道,他也不會為了她心跳。只是,管知離沒發覺這兩點的矛盾性,如果不為她心跳,他又怎麼會在意她有沒有別的男朋友呢?
「真的要吻?」她不太確定。
「嗯!」他鬆了鬆領帶,狀似不在意地道:「我要你讓我相信你沒有和別的男人練習過接吻。」
這種事還要練習?她差點氣結。
不過,這是結婚後他第一次要求她主動吻他,這是不是代表事情有了轉機了呢?
還是不要想太多,按照他的要求做就好。
閉上眼睛,輕輕地,若儀向他吻了過去。
看著她漸漸靠近,他的心竟然跳得更加厲害了。
怎麼可能?對著這種女人,他居然真的會心動!
不知不覺中,這次換他向後退了一點。
「怎麼了?」沒有找到目標,若儀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樣子,讓她心裡一痛,「你……不願意?」
這句話到了管知離耳朵裡就自動變成——你臨陣脫逃?
臨陣脫逃?他才不會!
不就是接吻,不代表什麼。
「你吻吧。」閉上眼,壓制下心臟強烈的跳動,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她逐漸靠近的臉龐……
腦袋突然轟地一聲,她的紅唇已經印上他的嘴唇。
她……竟真的吻了他!?
不過,她技巧也太拙劣了吧!可是那笨拙的滋味竟然……如此美妙!
看來,她的確沒有男朋友。這麼一想,管知離心情陡然好轉,再加上她一副我不入地獄誰人地獄的「慷慨赴義」模樣,竟讓他想吻她,非常想吻她!
把若儀反手一抱,管知離立刻化被動為主動地把她吻得天昏地暗,甜美的滋味隨著唇舌的相觸傳遍了全身。
他好想好想……好好愛她愛個夠!
這個念頭電光石火般冒出,使得他陡然驚醒。
他一把推開尚沉浸在熱吻裡的若儀,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管知離,你在做什麼?你竟然……竟然想要愛這個一心算計你的女人!?
「你怎麼了?」突然被推開,若儀不解的語氣裡有一絲的受傷。
管知離聽得心中一痛,惱怒地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她受傷的表情,快速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朝門外走去,留下若儀一臉錯愕受傷地看著他。
「你去哪裡?」她站起來問。
天都快黑了,他出去幹什麼?
「我的私生活你管不著!」他猛地甩門離開。
若儀臉色一白,無法反駁。隱約間,她聽見樓下傳來管家歐裡賴不解的聲音:「主人,您不是要休息嗎?馬上就要用餐了。」
「今晚我不回來了,你招呼夫人用餐吧。」
他居然連掩飾都沒有!
等到聽到他車子發動的聲音,她才彷彿全身突然失去力氣般的跌坐回沙發上,雙手捂著臉,任由潸潸淚水從她的指縫裡流出。
「媽媽,難道我的婚姻……會一直如此嗎?」
「媽媽,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捂著臉、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低聲吶喊著,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給她答案,只有風,在這個空寂的房間裡,輕輕地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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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知離離開屋子,開車一路飛飆出莊園,試圖借由極速快感,將若儀剛才那泫然欲泣的模樣甩出腦海。
該死的,他竟然真的被那個女人誘惑了!
「不可能!」
管知離低吼了一聲,更踩緊腳下的油門,不一會,車子停在一家俱樂部門前。
這裡他曾經來過幾次,裡面的酒和女人都屬上乘。
剛才那個可惡的女人挑起了他的慾望,現在他非得找個漂亮女人來消消火不可。
一進俱樂部,管知離就受到裡面所有人的注目。畢竟到這裡來的東方人很少,何況是這麼俊美高大的東方紳士。
彷彿沒有看到那些人注視的目光,管知離坐到吧檯前,「一杯XO,不加冰。」
「……呃,好的,馬上來。」連酒保都看得呆掉了。
「先生,一個人?」一個美麗的法國女人坐到管知離身旁,用優美的法語和他搭訕。
無聊!連搭訕詞都是千篇一律的。管知離懶得理她。
「先生,你為什麼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呢?」
這句話倒有點新意。管知離轉過了頭。
燈光下,法國女人一頭金色的頭髮閃閃發著光。
「到這裡來就為了尋歡作樂!開心一點,請我喝一杯好嗎?」女人問。
「有何不可。」管知離示意酒保給女人一杯酒。
「先生,還沒有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女人的搭訕總離不開那麼幾句。
「名字很重要嗎?」管知離不想說。
「不重要……當然不重要……」紅得似滴血的嘴唇漸漸接近了管知離,舌尖探出,輕輕觸了觸管知離的嘴唇。
自己送上門的,管知離也不會與她客氣,抱著她熱吻,發洩著積蓄在體內無法宣洩的慾望。
「為什麼把頭髮染了?」一吻之後,他看到女人頭上一圈不起眼的黑色,證明了女人的金髮是染出來的。
「一頭烏黑發亮的頭髮不是很美?」就像她—樣。
「人家一直都是染金髮的。」女人嬌笑著偎到他身上,一對巨乳有意無意地直往他懷裡送。
雖然見慣了美國女人的熱情,但這個法國女人大膽的舉止令他快受不了。
幽幽燈光下,他看到她血紅的唇,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若儀說的話!——
只要你當心,別給自己弄出什麼病來就好。
她沒有什麼病吧?突然,他在心裡給了自己一記拳頭。
居然想到這樣的問題,蠢斃了!
可是,念頭經過這一轉折,管知離對這個女人的興趣一下子縮減了。
推開這個女人,他拒絕她。
還是重新找一個好了。
管知離在俱樂部內物色下一個對象,她的條件要是——頭髮長長的,要沒有染過的黑髮,像她一樣,乾乾淨淨的,絕對不能有什麼病……
「先生——」酥媚入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管知離轉身看到身後的女人。
頭髮一夠長,而且沒有染過。
樣子——乾淨,而且嬌媚可人的模樣居然還有三分像她。雖然有些地方看起來不太對勁,不過,還能將就。
就是她了!
「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怎麼這裡每個女人的開頭都一樣?
「當然可以。」
一杯之後,女人自動地坐上管知離的大腿,一條超級短裙幾乎遮掩不住雪白的大腿。管知離這才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怎麼不穿長褲?」在他的印象裡,若儀大部分時間都穿長褲。
「不穿長褲不行嗎?」女人嬌媚地撩起頭髮,不解地問。
「你怎麼不穿長褲?」管知離固執地再問。
女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從他身上跳下來。
「誰說過出來玩還要穿長褲的?神經病!」說完後,女人立刻走人,臨去前還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瞪了他一眼。
今晚他是怎麼了?竟然一連找了兩個女人都不滿意?管知離懊惱地飲乾了杯子裡的酒。
「再來一杯!」
平常他不是這樣子的,今晚的他實在挑剔得有點邪門。
再次喝乾一杯。
不管了,再找!他就不信找不到喜歡的。
「這個女人不錯,可惜太高了。」比起若儀高好多。
「這個女人好像可以,不過太瘦了。」若儀可不是殭屍。
「這個女人長得挺不錯的,可惜皮膚黑了點。」若儀雖然不是白人,皮膚也沒這麼黑。
「那個……可惜……」
「那個……但是……」
俱樂部裡的女人的確不少,前來搭訕的女人長相和氣質也挺不錯的,可是,不知怎地,每個都讓管知離不太滿意。
他到底要找什麼樣子的?管知離皺眉,突然,他想到——
黑頭髮,嬌美,乾淨的長相,勻稱的身材,穿著保守長褲,將這些組合起來,不就是若儀的樣子嗎?
今晚每個女人他竟然都有意無意地拿來和若儀作比較?
「Shit!」
他一拳砸在吧檯上,把一個想前來和他搭訕的女人嚇得退避三舍。
「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憤怒地低吼著,發狠地喝完杯子裡的酒。
居然,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在找她的代替品!想起來就生氣。
潛意識裡一直在想著她,好好的一個夜晚就這麼被她搞得亂七八糟!真是愚蠢透了!
不過……稍微冷靜下來,他開始想,把她一個人留在莊園裡,雖然那裡有僕人伺候著,但是對她來說,依然人生地不熟的。
她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他突然有些不安。
不過,她出事關他什麼事?他又不是她的監護人,再說,她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
不要想她了!
但越讓自己不去想她,管知離就越管不住自己的思緒圍繞著她。
他出門的時候,好像隱約見到她眼角有著淚光……
突然,他心頭一疼,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丟下幾張鈔票,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俱樂部,上車、發動引擎。
直到上了車他才想到,他幹嘛要這麼緊張她?說好了不關他的事的。
不過,就算為了孩子好了,畢竟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心中自我安慰著,管知離一路狂飆,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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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裡賴,夫人呢?」進入屋內,管知離即刻問著管家。
「夫人睡著了。」
「她吃飯了嗎?」管知離有意無意地問道。還記得小時候她生他氣的時候,她經常忘記吃飯。他可不希望因為他,讓她虐待她……不!是他的孩子。
「她說她沒有胃口,所以沒吃。」
管知離皺眉。他就知道!
「去弄點吃的,待會端到我們的房間裡來。」一邊說著,管知離一邊上樓。
進入房中,藉著窗外的月光,房內中央的大床上微微隆起,她睡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如嬰兒般。
管知離脫掉外套,輕輕坐在床邊,欣賞她的睡容。
她真的很美,比其他女人更美得讓他窒息。
有多久,他不曾這麼近看她睡覺了……情不自禁地,他俯首想親吻上她的臉頰,但他服角卻不意見到她枕邊有一片濕痕。不難想像,他出去以後,她一定是哭著睡著的。
「該死的!」他低咒著,不知道是罵她還是罵自己。
彷彿有所感應般,若儀動了動,慢慢睜開雙眸,看到了管知離深情注視的雙眼。
「你……回來了?」應該是才醒來的緣故,她的語氣裡有那麼一絲慵懶。
「你沒有吃飯吧?我讓人弄了東西給你吃。」
「吃東西?」若儀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這時歐裡賴正好敲敲門,端著大托盤來到房間裡。
「是啊,歐裡賴說你晚上都沒有吃東西。就算你生我的氣,也不可以不吃飯。你餓著了我不管,可是你不能餓著了我的孩子!」管知離刻薄地說著,然後轉身,接過管家手裡的托盤。
「給我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吃飯?」或許白天太累,若儀才醒來又想睡了。
「吃吧。」管知離一低頭,才發現若儀根本沒有聽他說了什麼,立刻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還記得小時候她半夜被吵醒後,神志總是沒辦法完全清醒。原來,這麼多年了,她這個毛病一直沒改。
這麼想著,他心中不禁一軟。
扶著若儀讓她坐起來,趁著她還沒有清醒,將一口法國料理餵進她嘴巴裡。
「嗯。」若儀乖巧地吃著喂來的食物,但整個人卻還在睡眠狀態。
她現在聽話的樣子,比起防備著他的樣子可愛多了。餵她吃東西,也比在俱樂部裡釣女人有趣多了。
不知不覺之間,管知離喜歡上這種感覺。
「好了,來一喝完最後一點牛奶。」
等到杯子裡的牛奶沒了,管知離才放下杯子。
若儀此刻早已半清醒,努力睜著睡意朦朧的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後面的食物是在她半驚訝中吃完的。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餵她吃東西?
他不是討厭她嗎?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管知離扶著若儀讓她躺下。
「為什麼?」下意識地問著,若儀順從地讓他抱住自己。
「什麼為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你餓肚子。來,睡覺吧!別想那麼多了。」
摟著她,趁她還有睡意,命令地說道:「閉上眼。睡覺!」
將她如孩子般的摟在懷中,管知離睜大了眼睛想著與她的將來。
他和她,已經結婚了,他們不可能永遠這樣子下去吧!他必須想想辦法讓他們的相處模式改變……
帶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中,管知離沉入了夢鄉。
在夢裡,他看見自己與若儀搖手依偎在夕陽下,兩人都已白髮蒼蒼。
在他們身後,有一群可愛的孩子和孫子。
好久好久,他都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