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很……樸實,清雅秀氣的指頭適合含進口中品嚐。
如受蠱惑地,他舉起她的手,嘴唇同時俯下,感覺到她的顫抖,聽見她緊張的吸氣聲。
「別……」
她軟弱的哀求低微如蚊鳴,絲毫不露地傳進他耳裡。
衛景桓嘴角輕揚,銜著一抹男性的得意,吐著灼熱氣息的嘴唇懸宕在她可愛的指尖上方,享受著她每個輕微的顫動帶來的愉悅,目光溫柔地注視她。
白皙無瑕的年輕臉容浮上艷麗的紅暈,嬌麗的艷唇吐著急促的氣息,睜圓的杏眼裡盈滿脆弱、哀求。他不禁將嘴角揚得更高,知道軟弱的她臣服在自己的魅力下無力掙扎,體內熱血沸騰。
「請……你放開……」
哎!眼前的小可憐弄不清楚狀況,她越是顯得純真可憐,越是低聲求他,便越激起他征服的慾望。
以為只要哀求,他就會放棄一親芳澤的機會,饒過她這塊到嘴的天鵝肉嗎?
天真呀!
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
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是,他居然放開她,並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掌心下的柔荑已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直挺起的男性身軀,邁開腳步繞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
臀下的清涼緩和了他體內燒灼著團團烈焰引起的不適感,也讓飄飄然的心智落回現實,衛景桓的眼裡有抹困惑,納悶自己為何沒順從身體的渴望,品嚐她滑嫩如凝脂的玉手。
雖然沒有啃人指頭的習慣,可是她圓潤的指頭,比蛋殼還要輕薄透明好幾倍、微細的血管纖毫可見的手背,令他口水直流,牙齒發癢,他不介意從她的指頭開始養成這種習慣。偏偏她不肯配合,讓他只能帶著強烈的遺憾注視著她快速將擱在桌面上的柔荑放到桌底下收藏的動作,卻不知道他的眼神讓仙仙很緊張。
他不會還沒死心吧?
仙仙好不容易放鬆的神經,被他緊迫盯人的眼光嚇得繃緊起來。
她緊握兩手成拳,眼神戒備地窺視身邊的男子。
俊麗的五官,熾熱的眼神,和她畫出的那張臉同出一轍,只是……更加俊魅迷人,也更具威脅性。
除非衛景桓有個不為人知的孿生兄弟,不然這個人絕對是衛景桓本人,只是這個衛景桓跟她印象中的衛景桓既相像又矛盾。
換掉了宴會上穿著的正式套裝,好像也剝除了一件文明的外衣。話說回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穿著西裝,卻一點都不文明。
激情下的他,像一頭野性未馴的猛獸,被她撞見好事,熠熠眼神閃著異樣的光芒,彷彿隨時都會朝她撲過來。
在他祖父的壽宴上,身著鐵灰色西裝的衛景桓看起來溫文爾雅,若不是眼光太過熾熱,勾起了她的第一印象,她會當他是紳士。
此刻的他上身套一件海水藍馬球衫,胸前的鈕扣全開,露出古銅色的健美胸肌,俊俏的模樣有著浪蕩的魅力,又跟紳士的形象迥異。
仙仙感到呼吸一窒,發現自己竟瞪著他的胸膛發呆,連忙將視線抬高,目光巧合地落向他性感微笑的唇。那微微掀起的嘴唇露出的閃亮牙齒,潔白耀人,猶如美齒廣告上的男模,仙仙的背脊竄起一陣戰慄。想到他不久前還差點咬她的手——雖然他只是把她的手舉到唇邊,但直覺告訴她,他想咬她。
就是這點令她想不通。
明明他的唇都快碰到她,灼熱的氣息幾乎要燒進她的皮膚裡,她也無力抵抗,衛景桓卻在她的請求下撤退,紳士的舉動一點都不像出現時那麼恣意妄為,不顧她意願便侵犯她的野蠻男子。
究竟哪個面貌才是真正的他?
仙仙懷著疑問,目光驚疑不定地偷偷打量衛景桓,直到他充滿熱力的眼眸促狹地朝她眨了眨。
她雙頰一熱,眼光驚慌地別開,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親匿而緊張。
繼續下去的話,他靠近過來的灼熱呼息會不會再度變成燙人的熱焰,仙仙實在沒有把握,連忙隨便找了句話說,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怎會在這裡?」
「我怎會在這裡?」
衛景桓的表情顯得困惑,引起仙仙的狐疑。
「你不是應該……」留在大廳裡相親?但這麼問,會不會太直接?仙仙邊想,邊左顧右盼,幽靜的池畔除了她跟衛景桓外,空無人蹤。也就是說,今天來相親的名媛們並沒有跟著衛景桓來到這裡。
心底的疑雲累積得更厚了,仙仙困惑地接著說完,「留在大廳裡招待客人嗎?」
聽出她刻意將重音落在「客人」上,很清楚她指的是什麼,衛景桓挑起了兩道濃眉,黑沉的眸光意味深長地鎖住她,「為什麼我必須留在大廳裡招待客人,客人卻不必待在大廳讓我招待,跑到這裡來?」
他的聲音徐緩輕柔,仙仙一開始並沒有聽出迂迴其中的意味,隔了幾秒才恍然大悟。敢情他是在指控她沒有乖乖待在大廳善盡「客人」的職責,給他「招待」,反而潛逃到這裡納涼?
「我不算是你的客人吧?」她想了一下才道。
「你當然是!」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仙仙更狐疑了。
「說,為什麼不待在大廳,一個人出來?」
這是在逼供嗎?
仙仙懷疑地瞪視那張忽然降下溫度的俊臉,納悶他是用什麼立場質問她。
然而,她向來怕惡,不敢太大聲地提出反駁,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看天氣很好,便出來散步,可以嗎?」
「你不是跟宮玫璇形影不離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很危險知不知道?」他蹙起劍眉,冷峻的目光裡有著譴責。
聽他說話的語氣多像是老師在訓斥學生呀!也不想想他自己就是只大野狼,還有臉訓她這個小紅帽嗎?
是再好的脾氣也有限度,仙仙不以為然地撤撇嘴,咕噥道:「有什麼危險?是指遇到你嗎?」
他不怒反笑,朝她咧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孺子可教。但幸好遇到的是我,不是別人。不然你就很危險了。」
「會有多危險?」她不服氣地嘟嚷。
「想試一試嗎?」
他的聲音陡然低了八度,灼熱的男性呼吸一下子靠得她好近,仙仙慌得手忙腳亂,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幸好他有力的手臂及時撈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但這也讓她柔軟的嬌軀落進他的懷抱。
「放開我!」她又羞又急,水汪汪的眼睛幾乎要滴出水來。
衛景桓歎息地放開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就算她純真得不似他以往褻玩的對象,也沒必要那麼聽話。
這令他不禁生起氣來,語氣顯得忿忿不平。
「我好心扶你……」
自己的反應是過度了,仙仙不好意思地囁嚅道:「對不起,我只是……」
「算了。」他不是沒風度的男人,何況她道歉的姿態是那麼可人,就算有再大的脾氣,也捨不得發向她。
「謝謝。」
仙仙放鬆下來,模樣愛嬌地瞅向他,衛景桓呼吸一梗,覺得她微笑的模樣好可愛,眨動的眼眸似繽紛的花火燦爛,櫻紅的小嘴誘人犯罪,皮膚泛著透明的紅暈,一顰一笑皆讓人百看不厭。
仙仙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她清了清喉嚨,試著整理腦子裡的一團混亂,但還沒開口,衛景桓的另一波質疑又來了。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自己跑出來?」
仙仙見他一副不罷休的模樣,為了避免麻煩,只好據實以告。
「玫璇表姊不曉得跑去哪了,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大廳,便出來散心。」
衛景桓皺攏起眉,他記得——
「你們不是跟景翰一塊坐嗎?還有說有笑的。」
仙仙怪異地看他一眼,覺得他話裡的每個字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他該不會是在嫉妒吧?難道他看上了玫璇?
心裡有點酸酸的,她試探道:「玫璇表姊跟你堂弟說話投機,自然有說有笑。就像你也跟其他人有說有笑……」
「你有看見我笑嗎?」他故意露出牙齒說。
「呃……」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他。
如果這副齜牙咧嘴的表情叫做「笑」,那……她寧願他不要對她笑。
「我沒注意……」
「什麼?!」
見他表情猙獰,眼神兇惡地瞪過來,仙仙既害怕又莫名其妙。
她哪裡能明白他的心情!
當他心不在焉地應酬著圍繞在身邊的名媛淑女,目光不住往她那裡瞧去時,她只顧著自己開心,根本沒注意到他,讓向來心高氣傲的衛景桓如何忍受?!
「我是說……」仙仙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驚慌地搖著頭,「人……好多,我們坐得又遠,根本……看不到……」
「誰教你坐那麼遠去的?」
「因為……」在他凶狠的眼光嗔瞪下,仙仙著急地搜索枯腸,勉強找到借口。「好擠……對,人好多好擠,我跟玫璇表姊不習慣人擠人,便到空曠的座位上坐。反正大廳裡的空位還有……」
他眼裡的怒氣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緩和下來。
仙仙心裡的狐疑加深,再次試探道:「我們坐那裡應該沒有妨礙到你什麼吧?」
他抿緊嘴巴,她那麼做的確是該死的妨礙到他了!
若是她同其他名媛一樣使盡千方百計想得到他的注意,而不是故意離他遠遠的,或許他不會一再將眼光梭巡過去,發現她笑容甜美地和景翰談笑風生時,被她快樂的模樣刺得眼睛生疼、心頭肉如被剮了一大塊!
但這些話……他彆扭得說不出口,索性讓酸辣的情緒竄向眼睫,宣洩積壓了好幾個小時的不滿。
「呃……」仙仙被他瞪得心慌意亂。
必須要承認自己很膽小,不是那種敢在老虎嘴邊拔毛的勇士,既然人家不想說,沒必要強迫對方解釋,反正……她知不知道都沒關係。
「如果沒別的事……」她悄悄收拾桌上的筆記本和鉛筆,準備落跑。
「我看到你。」他不情願地開口。
「看到我?」表面上的意思她懂啦,但仙仙完全不明白這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是何用意。
令她更困擾的是,衛景桓那雙先前還凶狠地瞪視她的眼睛裡蒙上迷惑的陰影。
仙仙很難將「迷惑」這種字眼與衛景桓畫上等號。
他給她的印象太過強勢,是那種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便能得到的天之驕子。這樣的人不應該迷惑,也不會迷惑。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在她鬆口氣的同時,衛景桓卻無法用相同的邏輯勸服自己。
彷彿陷身在濃霧裡,不但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連自己在想什麼都不能夠掌握。
當仙仙離開座位去化妝室時,衛景桓失去了追尋的目標,也失去了應付身邊的鶯鶯燕燕的耐心。隨便找了個借口離席,他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換穿輕便的休閒服,卻在不意間從窗口捕捉到她孤獨的身影,腳步自有主張地跟了來。
等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時,人已經來到涼亭了。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驗,一時間也想不明白,衛景桓期盼地看向仙仙,或許她能幫他理清楚。
「你不是問我怎會在這裡嗎?」他坦率地回答,「我從寢室的窗口看到你,便在這裡了。」
「你跟蹤我?」仙仙喊道,眼中閃著惱怒。
「不算跟蹤。」他收緊下顎。
「然後?」
「我就在這了。」
廢話,
問題是,你在這裡做什麼?!
仙仙懊惱地瞪視他,沒好氣地說:「今天是你的相親宴,你幹嘛跑回房間,又跑到這裡來?男主角跑掉了,要教那些女主角怎麼辦?」
「我的女主角在這裡。」衝口而出之後,衛景桓怔住了,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仙仙則從最初的驚嚇恢復過來,見他攢額蹙眉,好像也被自己的話嚇到,不禁覺得委屈。
「你不要亂開玩笑!」她氣惱地喊道。「我不是你的女主角,她們全在大廳裡等著你……」
「你不是來相親的嗎?」
瞧他問得多理直氣壯,好像今天來參加壽宴的未婚小姐,都是為了跟他相親!
仙仙才不想如他所願的承認呢!
「就算是,相親的對象也不是你。」
「什麼?!」衛景桓鷹眉倒豎,俊眸冒火。「不是我,是誰?」
「反正不是你!代表宮家跟你相親的人是玫馨表姊!跟她一比,我跟玫璇表姊都成了不起眼的小花。照我舅媽的說法,你這位人人爭著要的乘龍快婿是不可能看上我們的,不過衛家的宴會裡群英齊聚,玫璇表姊說,就算漏掉你這尾黃金魚,還有一整池的魚可以釣,我們不稀罕你!」
聽自己被人用魚來比喻,衛景桓好氣又好笑,還說不稀罕他,簡直不可原諒!
「你不稀罕我沒關係,只要我稀罕你就成了。」他陰惻惻地說。
「什麼意思?」仙仙被他嘴角掛的冷笑笑得毛骨悚然。
「如果我當場宣佈,選中你當我的新娘,後果會怎樣?」
仙仙倒抽口冷氣,後果當然是不堪設想。
就算沒被前來相親的名媛們眼裡的妒火給燒死,苟延殘喘地回到家,玫馨表姊也不會放過她!
即使僥倖過得了玫馨表姊那關,宮家人的數落一定會不留情地落到她頭上,到時候她會被掃地出門,流落在外餐風宿露,成了沒人理會的小可憐,只有玫璇會瞞著家人暗中接濟她,情況說有多慘便有多慘!
沒想到他會這樣陷害她,仙仙氣得全身發抖。難道衛景桓想報復她上次不小心撞見他跟別人親熱?
「別開玩笑了!」她忍住一肚子怒火,輕聲細語地試著說服他。「玫馨表姊很仰慕你,其他條件優秀的名媛也對你意亂情迷,你不應該讓她們失望……」
「我管她們失不失望!」對她一再將他推給別人,衛景桓怒火狂燒。「她們不過是我為了讓爺爺高興,勉強自己參與演出的這場相親鬧劇的龍套角色!我沒義務為了不讓她們失望而委屈自己!」
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
仙仙為所有前來相親的名媛感到不值,更為自己的處境憂慮。
「就算是這樣,也別因為生我的氣,拿我當炮灰呀!」
「我是生你的氣……」他一字一字地從齒縫裡擠出,事實上,她的每句話都讓他氣炸了!
說他開玩笑便算了——雖然他最初是有幾分玩笑的性質,還想把其他女人塞給他,認為他看上她,是拿她當炮灰,她就這麼不將他放在心上?!
想到自己為她做的許多莫名其妙的事,衛景桓便覺得嘔,至少在他釐清楚心中因她而起的混亂前,絕不讓她置身事外!
「但也是認真的!」
「不會吧?」仙仙哭喪著臉,「你應該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就算我不小心撞見你跟別人親熱,對你說話又不客氣,不必用這種方式報復我,這可是關係到我的終身幸福……」
「我不是報復你!」
有人會因為被撞見那種事,氣得想娶對方來報復嗎?
衛景桓對她的邏輯感到不可思議。
而且只在乎自己的終身幸福,沒想過這件事也關係到他的終身幸福嗎?
「好啦,我知道你只是氣我,我跟你道歉,你饒了我吧!」
越說越過分了!但氣到盡頭,衛景桓反而冷靜下來,冷銳的目光注視仙仙,發現她閃躲的眼神裡有著脆弱和驚慌,心頭的火氣稍稍消退。
她還是個未解世事的少女,如何能明白成年男子的心情!
何況他的心情……連自己都搞不清楚。
怔怔地瞧著她粉頰上玫瑰紅的色澤擴散向修長的頸項,漫進圓領洋裝理,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某種渴望流竄在體內,從兩人最初的那眼便折磨他。
什麼原因讓他沒有伸手擷取她的甜美?
他清楚自己的魅力,只要他願意,這朵還含著苞的花兒會為他綻放美麗,他卻遲疑著,一再放過她。
仙仙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感覺到他的眼光一會兒冰冷得如寒流來襲,一會兒灼熱得似要焚燒起來。但不管是冰冷還是灼熱,她都難以消受,心情亂紛紛。
他究竟想幹嘛?
仙仙心裡埋怨歸埋怨,臉上仍設法擠出笑容,「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跟我計較。剛才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吧?像你這樣迷人的男子,定然早有知心的女友,那天我看到的那位小姐……」
「只是個投懷送抱讓我打發時間的玩具,你不要把她想得太重要……」他知道她說的人是誰,聲音平板地回答。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仙仙呼吸一窒,無法相信那麼熱烈的擁抱和親吻,對他只是打發時間!她霍地站起身,怒視他。「我明明看見……」
「你太純真了。」他不在意地說,「只是你情我願的慾望遊戲,沒你想的浪漫。她不過是個小明星,想藉由討好我,達到成名的目的。」
「可是……」算了,跟這種換女人像換衣服般隨便的花花公子講再多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
仙仙心灰意冷地領悟到這點,轉身想走,腳步還來不及往前邁,腰部一緊,整個人跌進衛景桓的懷抱。
「你想幹什麼?!」她氣惱地打人,卻被衛景桓制住。
他不想她離開,至少在他釐清楚對她的感覺前,她必須留下來。
「沒經過我的允許,便畫了我,是侵犯我的肖像權。」他胡亂找了個理由。
「什麼?」仙仙不敢置信,就為這種原因不讓她走?!
還說她是他的女主角,根本是騙人、騙人、騙人!
「我撕給你總可以了吧!」她氣得頭暈腦脹,手忙腳亂地從皮包裡找出筆記本,翻找那一頁。
「那是你的心血,怎麼可以隨便給人?!」他隨便講講,她就想撕下來,根本不當他……的畫像一回事!
「你到底想怎樣?」仙仙困惑地嚷道,「說我侵犯肖像權的人是你,要我不要隨便把心血給人的也是你。要我怎麼做,你才高興?」
要他高興還不容易!衛景桓狡獪地一笑。
「只要賠償我的損失,一切好談。」
「你有什麼損失?!」仙仙瞪大眼睛,氣憤使得她忘記自己正坐在他腿上,不客氣地用手戳他的胸口。「別說只是隨手畫出的素描,就算是幅巨型油畫,我也沒必要賠償你什麼!反正我又不打算用來謀利!」
「誰曉得呢!」衛景桓摩挲著冒出鬍渣的下顎,冷涼的語氣裡有著恫嚇意味。「你不是在畫插畫嗎?說不定我的律師會認為你有可能把我的肖像拿來賣錢,損害到我的權益,把你告上法庭。到時候宮家人知道你背著他們畫畫……」
「你……偷聽我們講話!」仙仙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
「算不上偷聽。是你們講話的聲音自動傳進我的耳朵裡。」他俏皮地回答。
那晚,被仙仙撞見好事,衛景桓失了興致,很快打發掉懷裡的女人。本來想抽根煙,卻發現沒帶香煙,正打算回大廳向主人告辭時,看見仙仙拉著玫璇到露台下方談話。基於某種他無法解釋清楚的興趣,他沒有選擇現身,反而隱身暗處。
仙仙欲哭無淚,怎麼也料想不到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先是撞見衛景桓跟人親熱,接著糊里糊塗地把玫璇帶到他所在的露台下方說話,讓他聽見她的秘密,現在拿來威脅她!
倒楣,倒楣,倒楣!
此刻是父母過世後,她遇到最慘的時候了。
「除了宮玫璇外,宮家的人都不曉得你畫畫的事吧?要是他們知道……」
「你想怎樣嘛!」她咬牙詰問。
「不想怎樣。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三緘其口。」他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的唇說。
仙仙氣得渾身發抖,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不親不勉強。我聽奶奶說,令尊生前是位畫家,宮家人對這點很不滿意……」
「不要說了!」明知故問又毫無同情心的傢伙,她恨死他了。
接收到她眼裡的怨恨,衛景桓納悶自己是不是玩得過火。
只是想逗逗她,教訓她一下,不是真的……哎,騙誰呀!不想親她嗎?不渴望此刻坐在他腿上的誘人身軀嗎?那體內被她年輕迷人的嬌軀撩起的燥熱又怎麼說?他不是柳下惠,從來都不是。
「好,我親。」
她咬了咬牙,低下唇迅速往他頰上啄去,衛景桓想都沒想地把唇湊過來,仙仙發現已來不及,後腦勺被他的大手穩住,濕潤的嘴唇也被吸住。
「唔……」
直到碰觸到她甜蜜的嘴唇,衛景桓才曉得自己有多渴望她。
慾望如野火無法控制,他激動地吻著她如蜜的芳唇,要她用同等的熱情回應。
但仙仙嚇壞了。
她從來沒接吻過,幻想中的吻是輕柔甜蜜的,不是像火焰般燙人,遑論違背她意願的索求了。她在他唇下掙扎,但他的唇覆得那樣緊密,燙人的舌頭不給她喘息的任意撬開她的牙齒,在口腔裡翻攪。
從來不曾經歷這樣的親密,她害怕地使勁捶打他,衛景桓不情願地抬起頭,仙仙使盡全力推他一把,趁他往後跌時,迅速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