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兆諼開著車子,眼看沉睡的孟依筠絲毫沒清醒的跡象,忍不住咒罵:「早交代她不要忘記自己職責所在,還搞成這副德性!不知道有沒有長腦袋!」
「唔……家……我、我家到了嗎?」孟依筠緊閉眼睛,模糊說道:「你要送我回家喔,我媽說,她說……女孩子不能在外面過夜,一定要回家。」
康兆諼瞥了後照鏡一眼,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說真話,還是說醉話?
「瞧你那副樣子,怕是被壞蛋載去垃圾掩埋場埋掉也沒人知道,還一定要回家呢?!」康兆諼有點煩噪的搜尋附近路標。
「哎!到底××路在哪?繞好幾圈了,怎麼都沒看到?早知道人醉成這德性,乾脆直接把她丟回公司去算了。」
「回家,我要回家。」彷彿聽見他自言自語,孟依筠咕噥回應。「康兆諼,你一定要送我回家。」
「好好好,我已經在找了,你不要吵。」竟敢直呼他名字咧?!
康兆諼不覺又轉頭看了她一下,發現她閉著眼吵鬧的樣子很像小孩要糖吃,無論如何堅持要吃到。
離開辦公室,加上酒精催化,康兆諼發現孟依筠跟平常樣子差很多,以前她總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絲毫不敢有差錯,但現在的她敢堅持自己主張,直接叫他全名,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倒比較像是跟他平起平坐的朋友。嗯,這感覺……滿不錯。
「找到了,前面就是××路。」康兆諼興奮得像發現新大陸,駕駛大轎車沿小馬路往裡開。「噫?你還沒說住幾樓?」
「我、我家五樓。」孟依筠斷斷續續回答。「我住頂樓……」
「五樓?你自己可以上去嗎?」康兆諼可不想背著她沉重身子上五樓。
「唔。」孟依筠沒再說話,彷彿又睡著了。
「喂!你家到了!」康兆諼搖搖她。「你醒醒啊,我可沒辦法背你上去,你自己醒過來,回家去再睡。」
「嗯。」孟依筠點點頭,起身下車,慢慢走到公寓大門前——
咚!她竟然一屁股坐在大門口前的階梯,蜷曲身子埋頭繼續睡。
「天啊!這女人!哎——」
康兆諼簡直要發瘋,看來今晚他非得背她上樓不可了!
「算了!乾脆我背你上去,你家住五樓是嗎?」康兆諼一把扛起她。
「我住頂樓……頂樓的加蓋。」孟依筠像小嬰兒般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道。
「啥?那不就六樓嗎?」康兆諼光想到六樓,腳就不聽使喚了。
「六樓上面的加蓋——」孟依筠又朦朧補充了一句。
「那是……七樓囉?」他火了,吼叫。「到底是幾樓啊?五樓?六樓?還是七樓?」
「唔。」孟依筠靠著他的肩背安穩睡著,不再回答了。
「你!真是氣死我了!」
康兆諼委實拿她沒辦法,乾脆把她丟回車子裡。
「回家……我要回家。」
「你連自己住在哪一樓都講不清楚,怎麼回家?」康兆諼氣惱。「現在由我決定了,先回我家再說。」
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康兆諼沒別的選擇,再怎樣他也絕不能把一個喝到爛醉的女人,而且還是他的員工,隨意棄置路邊吧!
顧及她的安全,只能先回他位在市區邊陲河畔邊的豪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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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到家了嗎?」
孟依筠沉睡在他懷中,卻仍吵著要回家。
「到了到了!你別吵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將她抱到客房,康兆諼小心翼翼將她輕放在床褥上。
放下的那刻,孟依筠芳香柔軟的髮絲拂過他臉龐,莫名煽起他許久不曾甦醒的想望,尤其這一路她緊緊抱住他的脖頸不放,以至她女性美好柔軟的身軀緊緊黏貼他胸膛。
短短一小段路程,對康兆諼而言無疑是最嚴酷的考驗,他認識她那麼久,今天才算初次瞭解這丫頭原來是個十足的女人,是那種可以引動男人原始渴望的雌性動物。還好他定力夠,意志堅定,絕不佔喝醉酒的女人便宜,換作別的男人,孟依筠今晚的際遇就很難說了……
思及此,康兆諼長長歎了口氣,懊悔。
「早知道就不帶她去了!出了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他一方面氣她不懂得小心謹慎言行,一方面也怪自己決策錯誤,怎麼說她總是自己的員工,萬一今晚發生任何差池,康兆諼絕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康兆諼,你擔心她被別的男人佔便宜,只因身為僱主怕擔負道義責任嗎?
難道不是你真心在意她!她在你心裡早佔了特別的位子,所以才會受不了別的男人吃她豆腐?
坐在床邊凝視她安靜睡去的容顏,突然響起的貫耳聲響竄入他腦內,康兆諼內心大大震懾,這是他心裡真實的聲音嗎?
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裡不僅是秘書而已?
怎麼會?我不該再對誰心動……另一邊腦子發出警訊。別給自己找麻煩了,之前你被女人整得還不慘嗎?
幾次不好的感情經驗讓他對愛情死了心,對女人,對愛情他一概嗤之以鼻,是孟依筠太貼近、太涉入他的工作生活才會培養出情愫來,或許日後該保持遠一點的距離才恰當。
輕輕歎氣,康兆諼內心交織著複雜的情緒,他忍不住再伸出手拂去掉落她臉頰的髮絲,細細端詳她睡得安穩如天使般的麗顏,好久好久。
康兆諼沒有離開客房,就這麼坐在床側,關於他和她之間,該遠該近?
他反反覆覆、思量到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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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孟依筠在一陣難忍的飢腸轆轆中醒過來。
「好香啊!什麼味道?唔……好餓喔。」
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是落地窗外一片藍天、白雲、連綿青山及潺澈溪水。
「哇!這是哪裡?這、這不是我家啊!」
她驚跳下床,慌張地東看西看,嘴裡喊道:「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可惡的康兆諼,他怎麼可以這樣!叫他送我回家都不肯!什麼老闆、什麼男人啊!」
孟依筠從裝潢華麗、寬敞又舒適、彷彿是精美樣品屋的臥室裡衝出來,她最想搞清楚這裡到底是哪裡!該不是給陌生人帶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場所吧?
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孟依筠頂著一頭亂髮衝到餐廳,木質餐桌擺著一碟香味四溢的炒蛋、培根、火腿,以及熱騰騰的香濃咖啡。
重點是,咖啡旁有張紙條,斗大字體寫著:
不要慌,這是康兆諼的住家,昨天你醉到連住幾樓都講不清,我無處可送,只好送回我家。吃完早餐,請盡速回公司上班,以下無線計程車電話xxxxxxxx
拿著紙,孟依筠呆呆細看,一遍又一遍,那喝醉而喪失的記憶緩緩恢復……
是的,她想起來了!
就是最後那兩杯十二年威士忌讓自己瞬間不省人事,然後,她不記得自己怎麼上了他的車,彷彿有印象他一直問自己住在幾樓。
「我說了啊!哪裡沒說!頂樓加蓋的加蓋,就七樓咩。」孟依筠老實不客氣拿起咖啡喝起來。「我怎麼會沒說?頂樓加蓋再上去那層就是了嘛!根本就是他不想帶我上去才賴我沒說——哼!才幾歲而已,大男人爬幾個樓梯會死啊!」
「嗯,好好吃喔。」
孟依筠一邊碎念著,一邊吃著炒得香噴噴的鮮蛋和火腿,一副極享受的表情。
「原來他真的會下廚呢,煮的咖啡也很好喝。怪不得!平常對我的咖啡這樣挑剔。嗯嗯,真好吃!」
填補飢腸轆轆的肚子同時,孟依筠仔細看著這棟至少有一百五十坪以上的超級華麗宅邸。
他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嗎?會不會太浪費了啊!這麼漂亮的房子,外面景觀這麼棒,應該有很多很多女孩子想當這裡的女主人吧?
「哎,要中幾次連續槓龜的大樂透才買得起這間?」孟依筠放下咖啡杯,微皺起眉頭。「中樂透那麼難,不如嫁給屋主比較快……康兆諼還沒娶,我也還沒嫁,也不是不可以……」
想著,她搖頭歎氣不能止。」唉,哪有可能?在他眼中,我只是個秘書,說秘書是好聽,根本跟下人沒兩樣。」
孟依筠一點一點想起整個宴會的經過,想到他遇到任何人都不忘向對方一再介紹說她「只是秘書」,想到他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樣,孟依筠心好酸……
為什麼要暗戀那麼遙不可及的人啊!孟依筠忍不住怨起自己了。
名作家寫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孟依筠低低喃念這傳世名句,突然地,眼眶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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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搭了計程車飛奔回公司,孟依筠剛坐下就感受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
頂著欲裂的頭勉強上班,不到中午,她臉上的妝已因油光糊成一團。
孟依筠從洗手間的鏡子裡看見憔悴的自己,趕忙吞下兩顆頭痛藥,快速梳洗補妝後繼續拚命。
中午時間,她送了文件和便當到總裁辦公室,見到康兆諼也是一臉憔悴,孟依筠有些心疼——為了工作,為了擴展生意,他實在是太拼了。
哎,看在他全力為公司、為員工拼經濟的份上,以前他怎麼虐待自己的事情就別跟他計較了吧,誰不是為了討生活呢。
孟依筠在心中告訴自己。
「總裁,您的午餐。」她把剛買來的便當放在茶几上。
「嗯。」一如往常,他頭也不抬地,只輕輕嗯了一聲。
「總裁……」她想開口跟他說說話,他的冷淡卻叫人不知該從何開口。
「有事嗎?」康兆諼不耐煩看了她一眼。
「我——我想跟您報告下午到晚上的行程。」他不耐的眼神讓她很受傷。
只有他們倆的大辦公室裡,她清楚感受到心中疼痛——為什麼他非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她?她已為工作鞠躬盡瘁至此,究竟還欠了他什麼?
「行程?你不是已經整理成表格寄到我信箱了嗎?」康兆諼挑眉,一樣沒溫度的對話。
其實,孟依筠早該習慣他冷酷的表達方式,反正,打從她進公司到現在,他也鮮少正眼瞧過她。
康兆諼眼中最大就是工作而已,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會因為她在他家過了一晚而拉得更近。
「日本來的山下先生,他說——」孟依筠不管他的冷淡,繼續把話說下去。「他說晚上想到林森北路小銀姐開的鋼琴酒廊。可是我們已經訂好君悅了。」
「別管他,照我們原先訂的。」康兆諼揮揮手,命令道:「他問起的話,一律推給我,就說我說的。」
「好,知道了。」孟依筠點頭,無聲退下。
「等一下。」差兩步到門口,康兆諼又叫住她。
「總裁?」
孟依筠回過身,發現他兩眼煚亮,端肅表情盯住自己。
「你昨天……好像玩得太開心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熱烈的目光叫她渾身灼燙。
「我沒有玩——」孟依筠急忙為自己辯解。「是黃太太拉著我要介紹朋友,她是女主人,我不好拒絕她。所以,只好應付應付。我……我不是刻意靠近他們,那只是禮貌。」
「禮貌?」康兆諼重複她的話,表情奇怪地扭曲,笑得像是生氣的樣子。「呵呵,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喝到神智不清,昏睡在我車子裡,隨便我往哪裡載都搞不清楚,這叫禮貌?呵,可笑!」
想起昨晚她彷如花蝴蝶般滿場飛舞的模樣,康兆諼心中就是一個不舒服。
「我……」他的憤怒反詰讓她無話可說,孟依筠低下頭,以目前情勢來看,「沉默、安靜」是最好的反應。
「好了!你先下去工作。」康兆諼大手一揮,語氣冷冽。「我是要告訴你,之所以要你當女伴陪同我出席宴會,不是帶你去開同學會尋開心。你是我秘書,出席宴會也是工作項目之一,你要負責隨時提點我疏忽的細節,甚至注意其他可能對我不利的人士。下次,最好千萬記得自己身份,你是總裁秘書,可不是總裁夫人!」
「是,我會記住。」孟依筠緩緩鞠了躬,快步退出辦公室。
記住你是總裁秘書,可不是總裁夫人!
這句話,無疑像是一把銳利尖刀,狠狠刺進她已然脆弱的心臟。
下樓的電梯裡,孟依筠再也無法克制地掉下眼淚……
她哭得很慘,哭得很絕望,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做才合他的意?康兆諼從來沒看到自己努力付出的一面,卻一再對她抱持懷疑!
他生氣,因為他認為她得意志形,一心想攀上「總裁夫人」的高位。
他始終防小偷似防著她!
不管她表現多麼盡善盡美,康兆諼永遠不忘提醒她秘書身份,就怕她有一絲一毫的妄想。
原來,她在他心裡只是好用的廉價勞工而已,其餘一點價值也沒有。
孟依筠終於明白了,如果自己甘願當廉價勞工,不能怪別人不懂得尊重自己,她想通了——
總裁秘書又怎樣?!
不過一份工作罷了,既然得不到該有的尊重,她也不想再為了工作委屈奴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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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康兆諼單獨赴君悅飯店,與日本客人山下先生餐晤。
一進入預定好的包廂,驚見山下先生身邊坐著一個不速之客,那個打扮妖艷的女人是——方文艷。
「你怎麼也在這裡?」康兆諼顧不得客戶也在,當場垮下臉,不客氣地劈頭就問。
「噫?怪了?這君悅飯店是你家嗎?為什麼我不能來?」方文艷理直氣壯,燦笑回答。「再說,我跟山下先生是多年好友了,他邀請我來,當然要捧場囉。」
「呵呵,總裁你別板著臉,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山下先生摟著方文艷纖細柔軟的小蠻腰,一臉詭譎涎笑。「坐下坐下,我難得在台北享受道地日本好酒好菜,大家好朋友不要傷了和氣。」
「就是嘛,就算我們之前有什麼不愉快,都過那麼久了,你何必見到我像見到仇人似?」方文艷眼波嬌俏、風情萬種地瞟著康兆諼,蔥白細嫩小手挾起一塊生魚片放在他碗裡。「至少,我比別的女人多瞭解你些,知道你愛吃這個。你自己說,除了我方文艷,還有誰懂你的脾胃?」
康兆諼睜著滿佈疑問的鷹眸直勾看著她,想摸清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吃啊,幹嘛呆呆看著我?我再美也不比生魚片美味。咯咯……」
「在我看來,文艷小姐可比黑鮪魚生魚片可口太多了。」山下先生不懷好意往方文艷豐滿胸前撈了一把。「嘿嘿,晚上跟我去小銀那兒開心一下吧?」
「咳咳!我們先談正事吧。」康兆諼故意發出聲響,阻止這對男女再繼續肉麻當有趣。
「談什麼正事?該談的我們早就談定了,不是嗎?」山下先生眼睛完全不曾離開方文艷豐滿胸前,吃吃笑道:「康先生你別那麼古板啦,我們生意只剩最後一步簽約了,還要談什麼?」
「沒正式簽約前都不算數。」康兆諼焦急看了下腕表。「不好意思,麻煩山下先生等一下,正式合約正在路上,馬上送到了。」
怎麼還沒到啊?半小時有這麼久嗎?康兆諼心裡暗念。他一直相信孟依筠的工作能力,這回總不會就搞砸了?!
「就跟你說別提那些掃興的事了。」山下先生嘻嘻哈哈為大家斟了酒。「我來台灣是要happy的,這點文艷小姐最瞭解我了。來,美女陪我喝!」
「你?你?」康兆諼敏銳的生意腦袋立即做了必要的連結。「你們雨個,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咯咯咯……」方文艷笑得花枝亂顫,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現在才發現喔,反應會不會太慢了啊?我的帥哥總裁,你以為以『康諼』十年的公司怎麼跟山下他們做得成生意?若不是我從中牽線,再過十年也未必做得成啊?」
「你!」康兆諼變了臉色。「你暗中干涉『康諼』的生意往來?」
「我是幫你。」勾魂眼眸盯住他。「要不是為了你,我幹嘛吃飽撐著,有好生意不會自己做嗎?」
"你!」康兆諼氣惱鐵青臉色。「你為什麼不離我遠一點,為什麼要這樣陰魂不散!」
「喲,現在是怎了?過了河就想拆橋嗎?」方文艷斂起笑容,正色道:「生意歸生意,我也不會白讓你佔好處,我既做了中間人,該當給我仲介費用。」
「你想要佣金?」康兆諼音量提高。
「不過分啊,你們跟山下這筆生意可不小。」方文艷冷笑看看山下。「他對我可是言聽計從喔,相不相信我可以現在叫他不要簽約?」
「你!」康兆諼氣得拍桌子,他差不多快殺人了!怎麼也想不到縱橫商場這麼久,竟要看一個交際花臉色。
「嘿嘿,和氣生財,別生氣嘛。」山下先生陪著笑臉,拉康兆諼坐下。「我只需負責把生意完成,其他事情我不管。呵呵呵,有錢大家賺,總裁不必這麼在意,重要的是,我們以後有長長久久的生意,小小佣金不算什麼。」
「對嘛,你看山下先生多上道。」方文艷得意洋洋。
「你們兩個慢慢喬,我跟小銀約好了。你們談好了,再來簽約還來得及,呵呵,我先happy去了。再見,你們慢談,別傷和氣啊。」
山下先生堅持先離開,擺明只來負責「搓」他倆佣金的事。
「你啊,年紀又不是很輕,脾氣那麼暴躁幹嘛?」方文艷溫柔笑了,又為他在碗裡佈滿各式佳餚。「凡事好好談,你一臉殺氣騰騰想嚇誰?」
康兆諼一下子理不出頭緒,他需要冷靜,需要仔細思考山下和方文艷之間奧妙之處,如果這女人只想要錢,事情就好辦多了。
「該死!送個文件送到北京去了嗎!」
看著表,已經快一個鐘頭了,康兆諼被山下先生擺了一道,又遲遲等不到孟依筠的文件,他真的火了!
「你在等誰?」方文艷好奇問。
「不關你的事!」康兆諼鐵青臉,什麼話也不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