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放假放到樂不思蜀,放妳師兄一人在這裡受苦受難。
師兄是多麼地想念妳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抬指算算,咱們都快一百多年沒見了!
快點滾回來,讓師兄看一看啦!
鳴……我也要放假……苦命的一朵奇葩
※※※
因為接到了武亟的飛鴿傳書,駱冰彤在大雪紛飛的寒天裡回到楓苑。
點上緋紅豔妝,穿上紅衣,十指塗上鮮豔蔻丹,隨著層層紅妝的掩蓋,緩緩地藏起所有的情緒,成了冷情赤雪。
此刻,她所有的思緒與目標就只有一個──保護冥皇子,必要時甚至以生命相護!所有的癡纏愛戀都是無謂的羈絆。
問過下人,得知冥皇子在「雪霧樓」上,於是緩步走上高樓。遠遠的,歡笑聲中夾雜著嬌羞的笑聲傳來。
冒著香氣氤氳的茶和溫酒,還有火紅的炭爐,讓人不覺室外正是寒冷雪天。
身披貂皮大髦的闇冥,懷中坐著嬌美如仙的美人,笑得開懷。
赤雪輕盈地走到闇冥面前,斂眸曲膝,「皇子。」
闇冥挑起眉峰,「妳可回來了。」他摟過懷中笑靨如花的美人,「心柔前些日子才到楓苑,你們應該還記得吧?」
斂下的眸子掠過了一道陰影,「駱姑娘。」赤雪生疏地喚了一聲。
駱心柔的笑容陡然僵了一下,嘟嘴向闇冥嬌嗔道:「你看嘛!好尷尬喔!我們這麼多年沒見,她喚我駱姑娘,那我要喚她什麼呀?」
闇冥寵溺地親了親她的嫩腮,「隨妳高興吧!她的性子向來孤僻了些,別管她就是了。」黑黝深邃的眸子教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那……我也喚她赤雪好了,不然就有兩個駱姑娘了,那誰搞得清楚呀?」
她拍著手,嬌笑著決定,俏皮的舉止配上天仙似的容貌,誰會捨得說不?
「放心,就算有兩個駱姑娘,也沒有人會搞錯的,你們倆長得大不相同。」
在他淡淡的話語裡,暗示著駱心柔的容顏是無人可比的絕色。
覆在長袖下的長指,狠狠地陷進掌心,喚醒了幾欲痛斃的神魂。赤雪低聲道:「駱姑娘本就長得美貌,而赤雪像娘親,皇子將我們相提並論,是折損了駱姑娘。」低幽幽的聲音沒有絲毫怨尤,像在陳述著事實。
接著,她也向一旁的駱心宇生疏地招呼了一聲,而後退到一旁,不再打擾他們。
她坐在窗櫺,望著屋外大雪紛飛。她伸出手掌,承接著飛落的冰雪,讓雪花在她微溫的掌心中融化,撫平她因壓抑而焰出的灼紅彎月……一道身影坐到她的身旁,「師妹,妳可回來了。」武亟笑得極為燦爛。
這一個月來,沒有師妹在身邊,皇子也怪得可以,害他真是悶得慌。現在師妹回來,他可輕鬆多了。
上下端詳了她一番,武亟不禁皺起眉,手探到她的額前,「妳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該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
再看看她瘦骨嶙珣的身子,武亟驚駭的叫嚷,「哇靠!妳是怎麼搞的?竟然瘦了一大圈回來?!難不成是沒帶銀子出門?」
他狀似哀怨地扁了扁嘴,「枉費師兄從小就細心照顧妳,努力地硬是把妳餵出幾兩肉來;妳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才出去放一個假,就放掉了僅存的幾兩肉!看樣子,師兄待會兒得去找幾顆大石頭綁在妳身上,免得一陣大風,就把妳吹跑了,到時我還得千里迢迢地去把妳撿回來。唉!我真是命苦。」他愈想愈委屈,女孩子就是要自白嫩嫩的才好嘛!瞧她這個樣子,不是又瘦扁得像沒人要的四季豆了嗎?
「我不管,妳把肉還來,把我的肉還來……」他愈想愈不甘心,猛搖著她的肩,直叫囂。
嗚……他白白嫩嫩的小師妹呀……格開他粗魯的大掌,赤雪回答得淡漠,「別小題大作,我只是瘦了一些罷了,死不了人的。」
「什麼叫一些?!」武亟叫得慘烈,「妳看看,妳看看,這個手腕瘦得活像雞爪,腰快比小腿細了,全身抓得出三兩肉嗎?這叫做瘦了一些呀?妳根本就只剩下一個皮包骨了嘛!」
死老頭若是知道他把師妹照顧成這副德行,回來一定又會賞他一頓菸斗功。
再次格開他的毛手毛腳,赤雪有一絲惱怒,「不要婆婆媽媽的,煩人!」
「啊?」武亟瞠大了牛眼,委屈地扁了扁嘴,「嗚……師妹,妳嫌棄我……師兄也是關心妳嘛!妳怎麼可以嫌棄我是婆婆媽媽……」牛眼裡還滾著晶瑩的淚水,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
赤雪輕歎了一口氣,終於舉旗投降,「我餓了。」
聞言,牛眼裡的淚水馬上奇蹟似的消失,咧著大嘴說:「我馬上喚大廚給妳下碗麵。」嘿嘿!他一定會把師妹的肉再養回來的。
話一說完,便興匆匆地跑下樓去喚大廚了。
駱心柔倚在闇冥懷裡,笑得嬌柔,「他們師兄妹的感情可真好,是不是郎有情、妹無意呀?」
瞧武亟對赤雪的那股慇勤,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呢!
闇冥黑得如夜穹的眸掃過背對著他而坐的紅影,「別管他們,妳只要安心地等著當我的妃子就是了,管這些做什麼呢?」
駱心柔俏臉泛紅,嬌羞地偎進他的懷裡,笑得羞澀嬌俏。
背對著他們而坐的赤雪僵直了身子。妃子……他的妃子……呵!終究,鳳凰之名仍需鳳凰配呀!
她緩緩放鬆了背脊,卻忍不住胃裡直冒上的酸水……不一會兒,武亟捧著一大碗熱呼呼、香氣直冒的餛飩麵跑上來。
「來哦!來哦!正宗的黑豬肉餛飩鈍,我還加了許多酸菜,保證好吃。」他把筷子遞到赤雪的手上,催促她快動手。
撲鼻而來的肉臊味,讓赤雪忍不住掩嘴乾嘔,嚇壞了武亟。
「師妹,妳怎麼了?妳還好吧?」他手忙腳亂地想拍撫她的背,又突然想到她向來討厭別人碰她,以致手舉在空中,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赤雪皺起眉,吞嚥著干苦的唾液,撫著胸揮手叫他端走,「沒事,只是沒吃什麼東西,突然聞到油膩味,不習慣。」
「那這碗麵別吃了,我再去拿些清淡的糕餅給妳。」
「不必了。」她喚住了他急切的身影,「我待會兒自己去弄就好了,你別忙。」
「哦,那好吧!」武亟搔搔頭走回來,「妳一定要吃喔!不然到時候老頭子又會說我沒照顧好妳了。」
說到他師傅,武亟突地眼睛發亮,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神祕兮兮地招手要赤雪坐近。
「老頭子從苗疆捎回了一包好東西,說是要給妳的。」
赤雪睨了他一眼。要給她的?那他收得那麼寶貝做啥?
武亟被她看得心虛,嘿嘿笑了兩聲,「別這樣嘛!好歹我一直都很疼妳,老頭子有什麼好東西,我都分妳一半耶!這回我要分點好處,不算過分吧!」
才攤開油紙包,一瓶包得密實的藥瓶和如拇指般大的各色石頭立刻滾了出來。
「哇靠!這老頭子以為他是在拐小孩呀!也沒捎個奇珍異寶回來,就只捎回這些石頭,是給咱們當彈珠是不是?」他拿起各色石塊,就在地上玩起打彈珠。
赤雪把油紙包湊近鼻端聞了聞,陡地閃身提起駱心宇手中的清酒,揪起武亟便往他的手心倒。
「哇哇哇……師妹,酒是用來喝的,不是這樣糟踢的。」他心疼地看著一壺美酒就這樣在他手中浪費了,但師妹幹嘛沒事拿酒洗他的手呀?難道……「石頭有古怪?」武亟倒抽了一口氣,該不會是他這朵尚未成名的奇葩慘遭「毒手」了吧!「那些是什麼東西?」
「礦石。」赤雪細心地沖洗著他手上的每一個指縫。
武亟這才喘了一口氣,「礦石而已嘛!妳幹嘛這麼緊張呀?害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赤雪似笑非笑地脫著他,「混在一起就成了劇毒。」
武亟驚喘地深吸一口氣,「劇……劇毒?!」他破口大罵道:「死老頭、臭老頭,沒事送這些東西回來幹什麼?存心要殘害我這朵未綻放異彩的奇葩嘛!哼!
他就不要給我回來,要不我准把他打得趴在地上哇哇叫。」
他忿忿不平地握著拳頭,好似真的看到薩喀爾德正趴在他的腳下哀叫求饒的模樣。快樂的幻想,讓他忍不住昂首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死老頭,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哈哈哈哈……突然,一罐紅瓶朝他迎面砸來,他身手矯健地一翻身,抓下藥瓶,將瓶身放在掌心中把玩,「師妹,這瓶是什麼好料?要送我呀?」
如果不是特別的好料,老頭子絕不會千里迢迢的捎回來。
「鶴頂紅。」
話一說出,害武亟差點跌倒,小心翼翼地把紅瓶送回到赤雪的面前放好,大氣也不敢稍喘地直至離了三步遠,才吁地抹去一身汗。
「欸欸,毒藥不是這樣玩的好不好,竟然把鶴頂紅對著我砸過來,如果瓶子破了,這裡馬上就添了好幾倏人命不說,連我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葩也會被妳玩完了。」
赤雪笑笑沒說話,拿起瓶身,用油紙包重新包好。
從她一上樓就暗中注意她的駱心宇,轉身對闇冥開口,「皇子,不知我上回所提的事,您……」
闇冥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要報仇的不是我,你直接問她吧!」他喚過赤雪,「赤雪,駱家要求妳為駱氏夫妻報仇,妳意下如何?」
掩在緋紅胭脂下的臉微微刷白了些,愣了一下,她垂首冷聲回答:「一切但憑皇子做主。」她閉起眼,忍過襲來的昏眩感。
「什麼?報仇?!」武亟衝了過來,「不可以,太危險了。霸天寨是多麼兇險的地方,怎麼可以讓她去!」
駱心字微微變了臉色,「武公子,這是我們駱家的家務事,請別插手。」
「哼,家務事?!」他不屑地冷哼,「若真的是駱家的家務事,你怎麼不去報仇?駱心柔怎麼不去報仇?偏要我師妹去?難道駱心宇不是駱家人,駱心柔不是駱家人?在這種生命關頭,只有駱冰彤是駱家人啦!」
武亟不理會駱心宇愈來愈猙獰的臉色,撇撇嘴繼續說道:「你們駱家是怎麼對待我師妹的,大家心知肚明,現在需要她,就迫不及待地來攀親帶故了,反正有危險、要去送死的是她,你們只要在後面搖旗吶喊,表示你們對喪父喪母之慟,和誓死報仇,以盡人子孝道的立場就夠了。真是好一個駱家人啊!」話未還刻意加重了語氣,明示他對駱心宇的不齒。
「武亟,你……」駱心宇暴怒地往前一步,駱心柔令人心碎的嗚咽聲也柔柔的傳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冰彤,我知道駱家待妳不好,可是再怎麼樣,我們還是妳的家人啊!若不是哥哥曾斷了腳脈,武功大失,我又完全不懂用武,我們根本就沒有立場來求妳。」
梨花帶雨的臉龐,有著我見猶憐的心傷,她伸出柔荑欲握赤雪的手,卻被赤雪側身閃過,再度令駱心柔傷心地掩面痛哭……
「若不是爹娘突然過世,我也不必倉卒地來投靠冥,我真沒用,凡事都要依靠別人!冰彤,算我們求妳,妳的武功高強,一定能為爹娘報仇的。求求妳,求求妳!」
赤雪一直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駱心柔嬌柔無力地尋求他的保護,看著闇冥的大手扶起柔若無骨的她,擁進懷裡拍撫安慰……在駱心柔哭泣的時候,沒人知道,駱冰彤也在哭泣……闇冥任駱心柔在他懷裡哭得哀戚,哭得惹人憐惜,但深不見底的眸子卻直瞅視著赤雪。
「妳怎麼說?」
赤雪將腰挺得筆直,「一切任憑皇子做主。」她仍是這句話,只因要她自願為駱氏夫婦報仇,是萬不可能的。
闇冥挑起眉,指尖敲著下巴笑了,「好吧!駱冰彤可以不為駱家報仇。」
在駱心柔的驚呼中,他的眸子掠過一抹邪肆的光芒,「不過,身為女婿的我為岳父、岳母報仇,本屬應該。赤雪,妳就替本王去辦妥這件事吧!」
她無力地閤起眸子,峰迴路轉,她仍是逃不開這條劫難。
「皇子,此事茲事體大,屬下要求代師妹執行。」武亟難得的斂起嬉笑臉色。
師妹善毒、善醫也善工,但並不善武,外界的人不知,但皇子不可能不知道,叫師妹去霸天寨,無異是羊入虎口,助她喪命。
「赤雪,妳說呢?」闇冥邪魅的眸光直視著她。
她,能說什麼呢?赤雪慘然她笑了。他是天、他是主,對於他的命令,她從不敢有所違抗,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鮮紅的唇畔浮現悲愴的絕美笑靨,妖媚地勾去他的呼吸,令他全身一窒。
「赤雪……遵命。」
「師妹!」武亟氣急敗壞地大叫,她怎能愚忠至此?!
握著腕間的緋玉環,她的笑意更深了,倏然轉身,如一朵紅雲翩然地飄離……武亟轉頭瞪著闇冥,他知不知道他是讓師妹去送死啊!
可他卻又訝然的發現,手擁著美人的冥皇子,望著紅影離去的幽眸中,竟是一片茫然……
※※※
暗沉無光的黑夜裡,只有點點星火幽魅的閃著微光。
闇冥揮退守衛,緩步進入赤雪的房中。
床上蜷縮的身影,清素的臉上攢著細眉似有千萬糾結。
空氣中安魂的草香,和著她獨特的香味,淡淡的瀰漫……
「唔……」在他的手掌摀住她的嘴巴之際,她就已被驚醒,瞳孔在黑暗中迷惑了片刻,認出他熟稔的氣息後,她沒有反抗,只是睜著眼讓他抱出了房間,竄上雪靄樓頂。
樓頂風聲呼嘯,黑暗中只有他閃動著幽光的眸子與她相對。
「妳不問?」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回盪在小樓上。
她為何總是如此冷淡地承受著別人所加諸的苦痛?!她的壓抑看在他眼中,竟惹來──心痛!
問?赤雪斂下眼驗,掩住瞳眸裡的悸動,也掩住了他魅人的眸光。
「你……厭倦我了嗎?」木然的聲音纏綣在呼嘯的風中,狂風扑打著單薄的白衣黑髮,讓人感覺她那孱弱的身子好似隨時會消逝蒸發。
闇冥那墨黑的眸子一斂,暴怒道:「不。」
他狂猛的扯過她,嬌弱的身子撲跌在他胸前,任他低下頭吞噬她惹人惱怒的唇。
他粗暴地咬吮著她,腥澀的血味在唇間流竄……她緩緩地閤上酸溜的眼眸,木然地抽離了已然傷透的心魂,任他擺佈著她嬌弱的身軀。
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體,她便再也無所損失。
除了記憶猶新的撕痛,心碎欲裂的感覺……她還有什麼可再失去的?她僅存的只是一縷縹緲在天地間的漠然骨氣罷了。
單衣在他狂熱的撕扯中成了片片絲縷,失去控制的怒氣引發出強烈的慾望,在她雪白的軀體上烙下深淺交錯的印記。
修長的指深陷進她細緻的臉頰,黑眸掠過深切地痛,「為什麼妳總是這麼倔強?在妳恭順的外表下,究竟壓抑著多少的執拗……」他瘖啞地低問。
她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影子,卻又有著他從不瞭解的心魂。
他害怕……怕有一天她會在赤雪與駱冰彤的矛盾中失去平衡,從此失去她的靈魂;但他卻更怕自己內心裡倉皇失控,那如出柙猛虎般,吞噬了他的理智的情慾。
所以,他逃了,倉皇地在黑夜中逃離,以為他們可以回到未變的從前。
因為逃避,所以他寵溺駱心柔。駱心柔的傾城姿容與含羞帶怯的嬌柔,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尤其是她攀權附貴,欲求得保護的心意昭然若揭,最容易受他操控,且不必費絲毫心力。
在她刻意展現的盈盈風華中,他盡情享受,私心的以為能回到冷眼看人的從前,卻每每在駱心柔絕豔的嬌嗔媚笑下,恍然驚見赤雪哀泣冷絕的身影……為此,他加倍她寵愛駱心柔,在她們些微的相似中,得到擁有赤雪的錯覺。
而後,她回來了,以赤雪的身份回到楓苑。
在他的預期中,她卻以豔紅的赤雪隔開了兩人的距離,為此,他惶惶生怒,為了她的冷然,他竟蓄意地傷害她的身心。
而他卻在她默然接受的絕然笑靨裡,驚覺──
在他姿意妄為地改變了彼此的關係後,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他手指輕顫地撫過她染血慘白的唇瓣,「妳該知道,只要妳開口,我就不會要你去霸天寨,不會要你強抑心中的憤恨去為駱家報仇……但為何妳總是如此倔強,不肯開口求我……」
她幽幽地抬眼看著他的眼眸,焦距緩緩凝聚,他那俊美帶邪的面容,是她心裡深刻不滅地印記呵!
她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輕顫,然後嗤笑了一聲,語氣澀然,「你是君,我是臣,皇子親口下令,駱冰彤可以不為駱家報仇,但赤雪卻得盡臣子之責,求得君王的歡心,這是自古以來的君臣之道。」
她沒忘記,那時他字字刺骨的言語,是以駱家女婿的身份以求美人歡顏,代價卻可能是她的命。
她的目光飄忽,幽幽地落在他的身後。也許,得不到的總是最好,所以她以這種方式,求得他永遠地記憶……女人的私心呵!愚蠢卻又執拗得無可救藥。
看著她又飄離的心神,闇冥陡地瞇起眼,狠狠的捏痛了她瘦小的下巴,「既然君臣之道是求得君王的歡心,那……妳就讓本王高興吧」
揮手拂落茶具,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及膝的矮桌上,偉健的身軀蓄意壓碾著她,寸寸緊貼她的身軀,不留一絲縫隙。
他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要,只要他一點點的溫柔、一點點的真心,為此,她甚至可以連性命都拋棄。
但他卻選擇了污蔑她的方式──要她成為他的妃子!想到此,她笑得更大聲了。
她從沒奢望自己能變成鳳凰,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或與自己的姊姊爭寵奪勢……呵!他可知道,這種方式只是在逼她自殘呵……她蹣跚地走開,笑容逐漸消失。她在梯前停住,側過身子,臉上又是一片令人無法看透的漠然,「赤雪不願皇子費心,早在八歲那年,赤雪就已立誓,此生只為冥皇子效力,直至命盡……」
闇冥愕然地看著她離開,心裡那種若有所失的莫名惶然又再次浮現……冷風颯颯地拂過,提醒他下體的一抹濕涼,伸手抹去,掌心赫然驚見半干的血漬──赤雪的血。
闇冥皺眉瞪著掌心,不由自主的吐出串串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