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赤煉帶她來到這裡之後,只要赤煉不在赤王宮裡,她便一個人來這裡,想想從前——
勾芒想起那天的吻,撫著櫻紅的唇,竟有些出神。幾天沒見到他,他都在做些什麼?
「這裡風大,怎麼老愛往這兒跑?」麗婆婆的到來,讓勾芒從沉思中回到現實來。
麗婆婆的頑性雖重,但心思卻細膩得很,總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很眷戀什麼似的。
「從這裡望去,很像我成仙之前曾經住過的地方。」
「不會吧?這裡陰風森森,可是他們那些殺人不眨眼、嗜血成性的魔族人生活的地方耶!」麗婆婆的口氣是誇張了點,可是,她覺得勾芒的說詞才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面對麗婆婆的不以為然,勾芒淡淡一笑。
「或許是我對這裡有一份特殊的——看法吧!」其實,是因為一份割捨不掉的感情,這是麗婆婆所不知道的,而她也無法對旁人說。
「你救了赤王這件事,讓我——不,應該說是所有人都非常地驚訝!」
是呀!勾芒心想,天界的人大概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吧,他們不知作何感想?蒼龍也回到天界了吧,他手上的傷不知道好了沒?
「你可能擾亂天地的運作了呢!」人、神、魔三界各處其事,讓天地維持既有的運行。而勾芒的介入,不知會攪亂了什麼樣的定數?
「我無法眼睜睜地看他在我眼前死去。」勾芒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你卻救了不該救的人!」
「不!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會救他!」勾芒堅決的反應,讓麗婆婆有點驚訝。
從在三界交會的孤桑見到赤煉開始,封存在她內心深處的感情,就如細水般涓滴流溢出來。她沒忘記她的承諾——
現在,她總算知道,自己當初執意救他的心情;那深刻的感受,就像六百年前離別的那一天。所以,這一次她絕不能讓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麗婆婆似乎察覺出什麼。
「赤王回來了,他在找你!」麗婆婆決定不說出她的疑問,但卻思考著要不要告訴她招英的事,赤王這回就是去魔界四王之一僭王那兒接她回來的。
恐怕沒機會說了。因為赤煉正向她們走來。
哎!這些情愛糾葛,恐怕只有他們當事人才能解得開。
「王!」麗婆婆躬身,卻也看見赤煉手上拿著一件斗篷。
都成魔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溫柔、細心吶!一看就知道是因為起風崖上風大,生怕有人著了涼,特地拿件衣裳來。不過想也知道,絕不是為她麗婆婆而來的。
麗婆婆看著這兩人相望彼此的眼神,不禁打從心裡歎了口氣。就說嘛,真的是見鬼了!和王在一起幾百年,第一次見他這等模樣。可見在他冷漠、霸氣的外表下,還是有一份溫柔存在他心底的。咱們的赤王在魔界本來就是特別了點,雖有魔族人的習性,但是,總是多了些什麼特質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讓這地方和其他魔王的領地有所不同吧!
是該識相的走人羅!麗婆婆心想。
「你們聊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不趁現在溜之大吉,到時候打翻了赤王那缸超級大桶醋罈子,包準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但思緒一轉,麗婆婆的玩心又起。
她走到赤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好好表現喲!」
旋即對著勾芒說:「如果咱們赤王欺負你,儘管放聲尖叫,會有很多人來救你的!」
語畢,麗婆婆趕緊腳底抹油,溜得一乾二淨。她心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麗婆婆的背恐怕是千瘡百孔了。
少了麗婆婆的聒噪聲,四下安靜了不少。
赤煉將手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這裡雖然日照得進來,但魔界大抵都是冷澈冽骨,記得要多穿些衣服。」
他迷戀地看著她清雅的臉龐。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喜歡看著她,那會讓他有股特別的感覺湧上來,那股感覺讓他著實舒服。
勾芒原本低垂著頭,像是感應到赤煉那炙熱的目光,不禁抬起頭凝眼瞅瞧。
那眼神,好熟悉啊!從前赤煉都是以這樣的眼神望著她呀!
看著那一雙牢牢地凝視自己的深邃雙眸,勾芒多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永遠凝住!
一會兒,赤煉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說:「或許,是因為你救了我,讓我太震撼了。第一次,有人願意為我——」那種心情,讓赤煉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解釋。
「其實,我強押你來作客,是想為這整件事情找到答案。我是霸道了點。」他冷笑一聲。「或者是說,我什麼都不管,先把你帶走再說。」
「對你,總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奇怪吧?你是神,我是魔,怎麼會有交集呢?這幾天我百般思索之後,總算知道是為什麼了!」
這話讓勾芒的心漏跳了一拍,一雙美眸緊張地直盯著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你真是不虧為東方之神。從你來到這裡之後,也不過幾天,這裡的老老少少都在談論你;你讓每個人如沐春風,讓每個人幾乎忘了你和我們的不同。」
他的綠眸泛出一陣異樣的魅光,一閃即逝,讓勾芒看不出那是怎麼一回事。
「想不到,這裡的每個人都和我有相同的感覺!」他篤定地說。
勾芒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有如跌入萬丈谷底。
他還是不記得她?不,應該說,他從六百年前那一別,就再也不記得她了。
「在想什麼?」他輕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唇。
「那天,我情不自禁——」他指的是在起風崖的那一個吻。
情不自禁?他對她僅有如此?
勾芒的心像是被人攪翻了一遍又一遍。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當年不該負了他。他的溫柔全因為感恩而已。這個認知讓勾芒難受得無法自己。
甚至,她不敢問什麼時候讓她離開?多留一天,她就可以多看看他一天;這種思念的苦,當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情緒的翻湧,讓晶瑩的淚珠直滾而下,她慌忙地將淚拭去。
「真的是有點冷了。」這話說得勉強,可是,不找些話轉移注意力,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赤煉從一見到她,便不斷提醒自己要克制住擁她入懷的衝動。這幾天,她對他造成的衝擊讓他百思不解。第一次心裡會懸著一個人,不管在哪裡,那身影、那容顏總是冷不防地浮現;看著她和族人的相處,或許,是她的神性使然,讓人喜歡和她親近。一定是這樣的,他努力說服著自己。
如今,她就在他眼前,雙瞳照照柔光,肌膚透著月牙白,輕弱的身子骨,好怕一碰就碎成片片。
在他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時,已將她擁在懷裡,霸氣卻不失溫柔。待他驚覺自己的行為時,卻看到懷裡的人柔順的小手環住他的腰,整個身子偎在他懷裡。
或許,她有著和他一樣的感覺?這個認知讓他的嘴角泛滿笑意,眼眸卻流溢出兩縷若明若暗,似喜似悲的情緒,似乎在不捨著什麼。
勾芒和赤煉一同從起風崖走回赤王宮。一路上,赤煉緊握著她的柔荑,兩人默默不語。勾芒雙頰早染上一片紅暈,因為早先忘情地擁住他,待她發現時,整個人已沒入他懷裡。
直到感覺到懷裡的人的掙扎時,赤煉才不情不願地放開她。
到了她的房門外,兩人對望著,彼此都想讓對方先開口。
似心領神會般,察覺到對方的心意,兩人相視而笑。
「你休息吧!」
勾芒笑著點頭。「你也是。」
勾芒一進房門,就見房裡有人等著。
好美的女子!勾芒不禁讚歎。潔白無瑕的肌膚襯著精緻的五官,整個人艷光四射,房間裡也因為她,似乎增色了不少。不過,她的神色間仍見邪魅。
「你是?」來魔界這幾天,大抵都見過赤煉的族人了,但眼前的女子卻從未見過。
「好一個美人兒。這幾天,我倒是聽了你不少事!」這美艷女子的口氣充滿了敵意,尤其當她聽到方才在門外,赤煉居然和她說說笑笑,更讓她怒不可抑。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赤煉!
「請問你是?」眼前的女子即使不甚友善,但勾芒仍耐住性子。
「我叫招英!」她揚起下巴,紅艷的唇泛出一陣冷笑。
「想不到六百年後,我居然會見到你!聽說你為了救赤煉,失去了神力;那麼,我想你的封印也應該解除了吧?」
勾芒清楚的感受到招英對她的不友善,招英對她的態度,似乎隱藏著一份深厚的恨意。為什麼?
「你想起過去了?可是赤煉卻被封印了,什麼都不記得!」
「你知道我們的過去?」
「當然。我在六百年前遇到被你背叛的他!」招英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說出那段過往。
六百年前,與勾芒分離的赤煉,被天帝遣至人間修行。飽受別離之苦的赤煉,鎖日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般地生活。
在一次因緣際會下,他遇上至人間獵殺的魔族人招英。原本想使計殺赤煉的招英,卻反被他吸引。也許是赤煉的執著讓她傾心,因為她在魔界從沒見過像他這般的男子。那段日子,招英朝夕跟著他。因此知道了他的過去,以及勾芒成就補天、成神的事。
「你知道在他成魔前,日日夜夜呼喊著你的名字,整個人幾近瘋狂嗎?!」
以赤煉的本事,當時她根本殺不了他的。可是他的情況,竟比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好不到哪兒去。所以她才跟著他,生怕他有什麼萬一——
思及此,招英哽咽了。「當時的他,竟然瘋狂到——竟然挖開自己的心!」
看著勾芒的黑瞳慢慢睜大,招英泛起笑意。只是,她的笑好冷。
挖心之痛是連神魔都無法忍受的事,更何況當時道行只是妖精的赤煉。
而那個傷口?原來他胸前那道疤痕就是這樣來的!
「他口口聲聲說,既然忘不了你,不如把心挖掉。沒了心,就不會再讓他心痛。」
聽到這裡,勾芒的雙眸早已佈滿水氣,她的情緒就快要決堤了。
「還好,最後他自願墮入魔界成魔,讓自己的記憶被封印。不然我不知道他還會再怎麼折磨自己!」
「原來如此。原本我還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赤煉會成魔,為什麼他會錯過三百年後和我相會的機緣。」
勾芒雙眸中有著酸楚,淚水已撲簌而下。
招英的銀眸泛出一陣邪光,向是在對勾芒宣告什麼似的說:「他之所以成魔,就是希望不要再想起你了!」
勾芒咬著櫻唇,招英說的都是事實呀!
赤煉已經不記得她了,而那份感情,也隨著他成魔時封印了。赤煉不記得他的小芒兒了,他的心裡不再有勾芒這個人了!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失去摯愛的痛苦,那真的是比挖心還痛!
此時,招英欣賞著勾芒臉上的痛苦神色,心底一陣快感湧現。她決定乘勝追擊。
「我告訴你,現在他的心裡只有我,是我陪著他在魔界度過這幾百年。我們朝朝暮暮同枕相伴。我不會讓你奪走他的!不,我應該告訴你,你是得不到他的!」
勾芒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愛著赤煉的。她聽著這一切,卻無言以對。因為,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要什麼時候回天界?」招英決定直接切入重點。她絕不讓任何人介入她和亦煉之間。
要她離開赤煉?
「我——」勾芒咬了咬唇。「我只想待在他身邊而已。只要能讓我看到他,我就很滿足了。」
「你也太不知羞恥了吧?」招英不敢置信,她竟敢厚顏死賴在這裡不走?
「既然這樣,我只好去和煉說,請他送客!」語畢,看著勾芒滿是淚水的雙頰,一種莫名的快感湧上心頭。招英訕笑了幾聲,走出了房門。
「招英姑娘,您別為難小的。」赤煉的隨身侍從面色為難地說。王特別交代不准任何人進他房裡。這——這招英姑娘怎麼說都說不聽呢?
「你是不知道我和赤王是什麼關係嗎?讓我進去!」招英見這小侍從也膽敢攔著她,一股無名火直上心頭。
「招英姑娘,這是王交代的。我若是讓您進去了,我的腦袋兒,恐怕……」小侍從舉起右手,往頸上一筆劃,意思就是——我可死定了!
「你若是不讓我進去,稍後也有得你受的了!」招英輕佻細眉,昭示她的威脅。
「這……這……我……我……」小侍從心想,我是招誰惹誰了。今晚怎麼會遇上這麼「魯」的人呀!
「讓她進來吧!」房裡的人下了命令,讓小侍從不禁吁了口氣。謝天謝地,這難關可解除了。
招英朝小侍從瞪了一眼,才進了房間。
「煉——那沒用的小侍從居然攔著我,不讓我見你呢!」招英一進門,先告上那小侍從一狀,以消她被拒之恨。想她招英,什麼時候被人拒絕過了?!
「是我要他別讓任何人進來的。」
「也包括我?」赤煉的話讓她不敢相信。
招英是個聰明人,她看著赤煉的神色,似乎是在對她說:我已經告訴你,是「任何人」都不許進來,何必再多說廢話!
「煉,人家已經回來了,怎麼都不來找我呢?」這話說得字字如蜜,話中有話。
見赤煉仍是面無表情,招英一個箭步,乾脆著實地靠在他懷裡。一雙手正不安分地游移在他如銅牆鐵壁的胸膛上。光是撫觸著他,就讓招英感受著一股慾望在小腹間燃燒;一雙美目,流轉著勾媚之色。
「煉……」她的聲音像是一陣愉悅的呻吟。
「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直往招英火熱的臉上澆。
看著赤煉不動如山的神色,她的銀眸睜大,旋即硬生生將怒火吞下。她知道,儘管赤煉是軟硬不吃,但輕聲細語總比硬上來得好。
「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你才會吃了收魂草,才會遭灼焰的暗算。」招英一臉愧色,說得好無辜。
「我不是去僭王那兒接你回來了嗎?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赤煉說得毫不在乎,也不帶任何感情。
「還好你遇上了東方之神。我剛才——去找過她了。」招英饒富意味地看著赤煉。
只見他凝住招英的雙眼,讓她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去和她說聲謝謝。若不是她,你……」招英虛情假意地歎了口氣,雙眼氳了一層水氣。「若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哦,對了,方纔我和她說著說著,總覺得她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赤煉的話雖說得平靜如常,卻讓招英心生警覺。赤煉從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這會兒他居然對她的話有反應!
招英仍故做偽善狀。
「我看她那模樣,應該是想家了!你把她帶來魔界也有十來天了,總該讓人家回去了吧!而且,她可是天界的東方之神,有神職在身呢,留她在這裡,對她也不好吧!」
她絕不讓勾芒在這裡多侍一天。即使赤煉已經不記得她了,但她總覺得勾芒是個威脅。她等了赤煉這麼多年,縱然得不到他,她也不讓任何人得到。她要讓勾芒連「看」也看不到!
可是,赤煉的回答卻讓她駭然。
「我不打算送她回去!」
他記起來了嗎?她試探性地問:「為什麼要留下她?她是神,而我們是魔,不該有交集的。」
「我知道她和我們不同。」赤煉乾笑一聲,繼續說:「是她自願失去神力救我這個魔頭,所以,留她在魔界又有何妨?我倒認為她在這裡過得很好,我不會讓她走的。」
這就是赤煉——時而溫柔、時而霸道,你永遠抓不住他的想法,猜不透他的心。
即使沒有辦法讓勾芒消失在她眼底,至少,她稍稍寬了心。因為從赤煉的話中,似乎不記得他和勾芒的過去;他們的聯繫是從勾芒救他那時候才開始的。不過,她還是得好好想想,如何讓那個女人從魔界徹底消失才行!
現階段,她要做的是,得讓眼前這個男人臣服在她的媚色之下。
「煉,人家好想你……」招英舉起纖纖玉手,拉開腰上系的結,外衣鬆了開來。那裡頭未著寸褸。
她敞開衣襟,讓它順勢而下,一跨步,從衣堆裡走向赤煉。
那是一具令任何男人為之血脈噴張的嬌軀。飽滿而挺立的胸脯,嬌嫩欲滴的蓓蕾,盈手可握的細腰,凝脂如玉的肌膚,從其而下到芳香醉人的女性幽谷,在在散發出激情的邀約。
她踮起腳環住他的腰部,送上她的唇。她的手滑過他的肩,撫摸他銅色的胸膛,那肌肉結實的觸感,讓慾望如火燎原,燒遍她整個身子。她的嘴角微揚,因為她知道赤煉有了反應,一個男人的原始反應。她的舌伸入他的嘴裡挑逗、吸吮,柔軟的身子貼向他的堅硬,來回擺動著。
「煉……要我……」她呻吟著,急切地要求他填滿她的身體。
驀地,她的肩膀被一雙大手拉了開。她整個人還在激情的漩渦中,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時,赤煉已錯身地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走了!」
她不敢相信,赤煉竟對她下逐客令。
「煉,我知道你是要我的。」她仍不知恥地將手擺在他的硬挺上,來回搓弄。
赤煉一把抓起她的手,冷靜的態度中卻有一股肅殺之氣。「招英,別以為我什麼事都不知道。」
他揚起嘴角,眼底閃著綠光,讓招英不禁倒抽了口氣。他知道了什麼?難不成他知道她煽動灼焰對付他的事?
他收了眼,語氣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別吃我客人的醋,我想要你的時候,自是會去找你。今兒個,我誰都不想碰。」
原來,他是指這事?!招英那一口憋在心裡的氣,這才吐了出來。
她緩緩地將衣服穿上,臨走前仍不忘施展媚術。「煉,我永遠都是你的。」
眼前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早就該明白的,不是嗎?這個男人從挖心那天開始,就不再對任何人有情了。即使在床上,她也只能知道他生理上的反應而已;說穿了,任何女人對他而言,都是發洩工具,沒有其他的意義。
她二話不說走出了房間,這時候,心裡對勾芒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