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慾最強的星座——天蠍座
最公正的星座——天秤座
台北的天空,開始飄起雨絲,整個城市霧濛濛的。
沒想到上班第一天,競這樣莫名其妙過去了。她沒帶傘,才初夏而已,今年第一個颱風來得特別早,氣象預報今天一入夜,颱風就會登陸。
到台北的第三天,以為複雜的心情會漸漸趨向清晰,不料會再碰見他,而她口口聲聲說希望靠自己的力量生活,結果到頭來,她能進得了「星宇科技」,靠的卻是他的關係,雖然這層關係她靠得不明不白。
梁澔星,就是他的名字……那天要離開時,她掙扎著要不要翻閱他的皮夾查探他的名字,至少日後她要回想,起碼有個具體的名字。
但仔細想過之後,她就覺得那想法很可笑。有具體名字可想又如何?名字終究只是表徵,能引發她回想的,是他的話和他的舉止言談,以及他們之間那股說不出緣由的強烈渴望。
以為不會再碰見的人,不但碰見了,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禁不住要懷疑,冥冥之中,是不是果真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存在?
聽說台北的雨微酸,淋多了頭髮會越來越少,可是今天,她就是好想好想淋雨。
站在騎樓底下,跟幾個今天才認識的同事禮貌性說了再見,她一個人看著天空越落越急的漸強雨勢,沒再遲疑,噙著一抹下定決心的微笑,她踏進雨裡。
相較於其他撐著傘、或是急忙躲著雨的人,她在雨裡漫步的閒適,成了強烈的對比。只不過在這個匆促漠然的城市裡,就算再多幾分奇怪,也引發不了太多旁人關注,何況她只是沒撐傘,走在雨裡而已。
由小轉大的雨,很快濕透了她的短髮與衣裳,她任由冰冰涼涼的感覺貼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
今天走出粱澔星的辦公室後,他的確如他所言,不為難她。偶爾,他會用電話交代一些該做的事,除此就再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小蘋說,從她進公司到即將離職,「總經理」這個位子,從來沒這麼實在過,換句話說,總經理這個人一年在公司出現的次數,用五根手指就能數得十分清楚,而且每次在公司待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要說「總經理」根本就是個虛位,一點也不為過。但這回,「總經理」好像決定奮發圖強了。這些「事實」,全是小蘋告訴她的。
她的心情很複雜,不知為什麼,從她看著梁澔宇為唯一的弟弟,幾乎是低聲下氣請求她這個毫不重要的小職員後,她的心情就紛紛亂亂地。
一天可以發生多少事?當然是很多很多,像今天。她在雨裡踏著雙腳的步履,突然止住了。
她紛亂的心緒,也許就是因為梁澔宇!
他對梁澔星的好,讓她突然間渴望起親情的溫暖,如果,她身邊也能有一個像梁澔宇那樣的親人,她的寂寞是不是就能少一點了?
淋著雨沉思的她,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看著一盞盞亮起的街燈,覺得好茫然,渾然不知有個人撐了傘,在她身後陪著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她驚覺發上滴落的雨似乎停了,抬頭看,才發現不是雨停了,而是隔著一層透明傘擋住紛落的雨滴。
「淋這麼久的雨,應該夠了。」
她轉身迎上的,是梁澔星坦然的目光與笑容。
她非常不習慣他外表上的改變,甚至莫名其妙覺得,這個他,跟街上來來往往的其他兩支腳的雄性動物沒什麼兩樣。
她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天前,他那顆幾乎讓黑髮與鬍鬚包覆的頭顱,有時會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現在,他剪短了原本長長的亂髮,臉上鬍子也修得一乾二淨,顯現出他立體得能讓女人激賞的五官。這個他,如果在半個月前,絕對可以歸成她欣賞的那一類男人,乾淨、清爽、俊朗,外加優雅紳士的舉止,她一定會非常欣賞他。
不過,那是指,在半個月以前。
現在的她,不再這麼想了。
或許是培軒改變了她,坦白說,培軒跟眼前的梁澔星,大致可以歸成同一類人,同樣有著俊朗討喜的外型,還有顯赫的「背景」。
按理,她又碰上同一類男人,應該覺得慶幸,這種狀況似乎符合了西諺那句——「上帝關了一扇窗,必會開啟另一扇窗」,然而她卻絲毫欣悅之情也無。
倘使能夠選擇,她寧願選擇那天看起來是個十足十流浪漢的他,那一天,她真的對他動了心。
可是現在這個他,教她不由自主想離得遠遠的,因為他讓她想起培軒,讓她想起像他們這一類的男人,是許多女人的渴望,而他們又理所當然在抵抗誘惑的能力上,顯得非常薄弱。
見她失神的表情,他覺得淡淡無奈,他以為他的改變能博得她的注意。
他沒來由想起那天羅侖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潘潘實情?
既然女人都免不了有虛榮心,他大可用他的「實質條件」留住潘潘。那時他還不懂,其實是他不夠愛潘潘,自然就沒認真想過留下潘潘。
此時此刻,他很明白,若是換成了瑀舲,他絕對願意不顧一切留住她。
經由潘潘的事,他以為女人需要實際的東西,所以重新面對她之後,他很樂意在她面前展現另一個自己,一個能夠吸引女人的自己,可是,她卻怪異的拒絕他。
女人的腦袋,究竟裝了哪些東西?他想不懂。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自有印象以來,他記不得曾對誰這麼小心翼翼。
「不用了,我坐捷運很方便。」她很自然地以為他要開車送她。
「我可以陪你坐捷運。」他回得順口。
他溫和的口氣,不若培軒強硬。
唉,她的意識不受她指揮,競自動自發拿他跟培軒比較。男人的意圖,在這種情況下,是再明顯不過了,她並非不懂。
「隨你。」她明白,他的語氣雖溫和,但他的眼神透露一股不容忽視的堅決。
至於她自己的真正感受,其實她也不是十分明白,因為不管是拒絕他,或者接受他要送她的好意,兩種想法都很模糊。
***
「我到家了。」在住所大樓下,她終於開口,兩個人的視線也總算有了交錯。
「可以請我上樓喝杯茶嗎?」他十分客氣。
「我剛搬進這裡,很多東西還沒整理好,但如果你不介意,就上樓吧。」不知怎地,她討厭他的客氣,他的客氣讓她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有好遠好遠的距離。
然而,她不就是希望他能離她遠遠的,不要侵擾她過平靜日子的希望?
他又一次成功地,讓她陷入矛盾中。
***
進了屋子,他不著痕跡巡視一圈屋內的擺設,一房一廳不小坪數的套房,還附帶典雅裝潢。
他逕自坐在小客廳的單人沙發上,瑀舲為他倒了杯葡萄柚汁。
「這房子是租的,還是自己的?」他問。
「租的。」
「租金應該不便宜,一個月多少錢?」
「其實這是朋友的房子,只收水電、管理費而已。」他們在閒話家常嗎?
「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
他微慍的質問語氣,讓瑀舲稍稍蹙了眉,雖有點不願意,但仍舊回答了他的問題。
「房子主人是女的朋友,幫我找房子是男的朋友,你還有其他問題嗎?要不要連我的祖宗八代一起盤問清楚?只是我可能給不了你太完整的回覆。」沒辦法,出口的話就是摻了火藥味。
「對不起。」他為先前的唐突道歉,對她,他只能說是太過在乎了。
一下子,兩個人都陷入尷尬。
他想做的根本不只是跟她說話而已,他想了好些天,想得快瘋了、快狂了,想再一次抱住她,想知道是不是還有那種彷彿由靈魂而生、被填滿了的完整感受!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坐在離她好一段距離的位子上,說著惹她生氣的話,「如果我說我想跟你交往,你願不願意考慮?」他熱切認真的眼神落在她臉上。
「呃?」她要怎麼接?說願意還是不願意?唉,沒想到「一夜縱情」會帶來這麼惱人的麻煩。「我覺得我們不適合。」這種托辭,連她聽了都覺得心虛。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談一次隨時可能瓦解的感情。他跟培軒太過相像了,為什麼他不是那個晚上單純的「他」?那麼或許,她會考慮答應。
「給我機會,我會證明我們適合——」
「我們之間有的只是一夜激情,你剛失去未婚妻,而我剛失去未婚夫,我們只是一時寂寞互相安慰——」
可惡,她那張甜美的小嘴,怎麼能吐出讓人抓狂憤怒的話!
要聽任她用言辭否認、侮辱他們曾共有的「神聖感覺」,他辦不到!
自顧著講話的瑀舲,突然被一把拉起,粗暴的攬進他懷裡,被他霸道地狠狠吻住……
關於親吻,她從沒嘗過他所帶給她的那般狂熱滋味,一碰上他的唇,她就會在瞬間被融掉、整個人跟著癱瘓掉,上一次在三仙台是這樣,這一次似乎也沒好到哪兒去!
腦子一片空白,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需索。
他的唇由一開始用了力的粗暴,轉而為緩緩舔舐,他的舌輕輕柔柔摩挲她的貝齒,然後往更深的地方探,纏繞上她的舌。
瑀舲的雙手早背叛了她,貪婪地攬緊他的頸項,那一夜的瘋狂激情,彷彿在瞬間重新回到他們面前。
她無助地承受著、無助地任憑慾望放縱、無助地回應著他唇舌的探索,她變得再也不像自己,不像是個有自由意志的人,只能陷入看不見底的情慾深淵,不斷向下沉淪……
他的雙手探進她的上衣,撫觸她腰際的優美曲線,她的肌膚冰涼光滑,讓他的手幾乎要克制不住地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可是他希望能好好跟她談一談……
用了僅剩沒幾毫克的理智,他強迫雙手離開她柔滑的皮膚,緊緊抱她貼緊他的身體,慢慢結束這個吻。
他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開口的聲音低沉沙啞:
「你現在還認為我們只是一時寂寞互相安慰嗎?你要告訴我你沒有一點點特別感受嗎?」
她悶在他胸膛裡,說不出任何足以反駁他的話,因為她剛剛的回應那麼熱烈,熱烈到難以用一句「一時寂寞」帶過。
「對不起,」這一回,道歉的人換成她,瑀舲輕推開他,拉遠兩人的距離。「我現在沒辦法考慮跟你交往,你要的是認真的關係,可是我現在不想發展任何認真的關係。」
「為什麼?」什麼叫不想發展任何認真的關係?他以為他在她心裡是特別的。
那夜,她給他的,是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他沒想到都訂婚了的她,還保有純真,如果她不想認真,那表示她是在隨便的態度下,給出自己的第一次嗎?
他幾乎要不能控制驟然攀升的怒氣,光是想像她有可能是隨便的、有可能那個晚上不管碰到誰,她都願意給出自己,他就憤怒得想殺人!
那個晚上他不但勸過她別一時衝動,還擔憂她事後可能會後悔……看來,他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當初他怎麼沒想到要替自己擔心!現在是他後悔了,後悔成為她「一時寂寞」的對象。
「為什麼?這需要問嗎?我才剛失去一個未婚夫,沒辦法立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原來你跟我發生關係,不算在投入另一個男人懷抱的範圍內?意思是,我們之間發生的是純粹性行為,不帶感情、不帶認真的生理關係嗎?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她幾乎可以嗅到危險氣味,他似乎在努力壓抑快要爆發的情緒。
「你不必說得這麼直接,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火了他,她並不希望氣氛充滿火藥味、不希望跟他爭執,那個溫柔和善的他好像不見了。
「我還不夠直接,最直接的方式是乾脆用動作表示。既然你負擔不起認真的關係,我不介意繼續跟你發生不帶認真的生理關係。」他一步步逼近她,眼看就要伸手碰到她的衣服。
門鈐卻在這時候解救了處於危險中的瑀舲,而澔星也由一團強烈的怒火中緩緩平靜下來,
搞什麼!他怎麼會讓這個心口不一的小女人弄得理智全無,差點就藉「故」強要了她!
她是心口不一,其實他非常清楚,薛瑀舲不過是在一段「不算感情的感情」中受了小傷,暫時怕了感情,她連女人稱得上珍貴的身體,都沒讓她口中的未婚夫碰盡,在他眼中看來那種「脆弱」得不像話的感情能有多大的傷,都值得打個問號。
他們之間確實有什麼,是她也感受到的!否則她不會情不自禁地攀緊他、回應他,甚至以身體要求他給得更多。
可是,若將這些生理「細節」描述給她回想,大概只會換得她更強烈的否認,一如她拚命否認那個夜晚的特別,不惜說出「一時寂寞」這種令人嗜血的言辭。
他太容易受她影響了,這是太過在乎的後遺症嗎?看來他真的得栽在這女人手上了。
事實上,他很認命,簡直就到了不願反抗、直接繳械的程度,因為她給的感受太強烈,強烈到他願意認命栽在她手上。
可是眼前他對她太過在乎是個棘手問題,他總不能老是讓她隨便一句挑弄,就氣得理智頓失。
澔星一言不發坐回沙發,等著衣衫略顯凌亂的瑀舲稍作整理過後去開門,這會兒他才想起,他該在她一回來就要她先換套衣服,她淋了好一陣子雨,衣服早濕透了。
該死!他怎麼會忘記她淋了雨這件事,她身上還套著他的西裝外套。
這可惡的女人,輕而易舉就毀滅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體貼聖名。所有曾跟他交往過的女人,都說他是個體貼心細的男人,即使是指控他不愛她的潘潘,都無法說他不好!
趁著瑀舲開門同時,他走進浴室找到一條乾爽的浴巾,回到客廳看見開門回來的瑀舲身後,跟了一個高大男人。
小小的客廳,容納兩個身材一般高大的男人,擁擠得讓人頗感氧氣不夠。
他跟自己一般高,頂多是多個兩、三公分,大概有一八五,小童充滿警覺打量著手拿浴巾的陌生男人,一臉敵意。
至於澔星,臉色沒好看幾分,怕是一分也沒吧。這男人是瑀舲的「未婚夫」嗎?他渾然不覺空著的另一隻手已緊握成拳,一副隨時上戰場的樣子。
氣氛很詭異,瑀舲被兩個僵直身軀的男人,弄得迷糊了。
這兩個人不是才第一次見面?為什麼表現的如同宿世仇敵般?不但沒有好臉色,看起來還像是隨時都會點燃廝殺的火花。
「嗯——」氣氛實在太緊繃了,還緊繃得沒頭沒腦,讓想開口說些緩和話的瑀舲,才張嘴就卡在那裡,不知說些什麼才恰當,因為她根本不明白氣氛為什麼緊繃!
「你先洗個熱水澡,然後再換件衣服。」澔星將乾浴巾交到瑀舲手裡,無視於仍定定站在原地的另一個男人,將瑀舲推進浴室,
「呃……」她能夠安心把浴室門關起來洗澡嗎?會不會等她洗完出來,客廳就成了一片血色狼藉?很怪,她就是覺得小童跟他極有可能話不說一句,直接動手。
「我會等你。」
「那小童他——」她原想交代他招呼小童,卻又發現這種交代太過奇怪,就算要交代,對象也應該是小童,算起來跟她比較熟的人是小童,而不是他。
「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了你不要生氣,他是你未婚夫嗎?」
是為了這個原因,他才對小童一臉難看嗎?
「不是。他只是朋友。」
「那沒事了,你趕快去沖個熱水澡,不然容易感冒。」說完,他自然得像是在喝白開水,低頭含住她的兩片唇瓣,硬是拿了一個吻後,將她推進浴室,為她關上門。
被關在浴室的瑀舲愣在原地。他的情緒未免也跳得太快了,前一分鐘還怒氣騰騰,看來像是想殺人,要不是小童按門鈴,她猜他可能會喪失理智!
可是現在,他對她說話的口氣是那麼小心翼翼,甚至還希望她不要生氣,他會不會太「前後不一」了點?
而剛剛,他關上門前的那個吻,那模樣像是他跟她早就是認識了好幾年的老情人,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她在那短短的兩秒裡,居然也覺得被他吻是應該的!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
客廳裡,先前的「煙硝味」呈現一漲一跌的情勢。
在澔星這頭,因為瑀舲的「否定答案」,而呈敵意略減狀態;小童這邊,則因為澔星對瑀舲的親暱舉狀,不管是敵意還是怒火,皆呈直線增長。
澔星的表現儼然像這屋子的半個主人,自在閒適地一踏進客廳,就坐回原來的單人沙發。
他那舉措更讓小童大為光火——這傢伙,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
先禮後兵是小童對人的一貫原則,儘管這男人給他的壓迫感要比被小舲兒三振出局的陸培軒來得大,他還是決定先摸清楚狀況。
小童「不甘示弱」也自在地找了離他不近不遠的沙發,坐下。
兩個男人默默打量著對方,誰也沒迴避眼神的意思,但兩人也都沒有先開口的打算。空氣就這麼被沉默凍結了許久,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很莫名其妙地,兩人的敵意看著看著,就不見了。
「你喜歡小舲兒。」小童下了結論。
「你也是。」他喊瑀舲的親熱方式,稍稍挑起澔星的不快,對於不高興的情緒,他選擇忽略。
這男人比起陸培軒那個沒定力的傢伙,應該好上幾倍。為什麼他總是錯過小舲兒?說來奇怪,輸給這個沒聽小舲兒提起過的人,他竟莫名覺得甘願,至少比起輸給陸培軒甘願多了,小童無奈地想著。
今天晚上,他會過來,原本是想問小舲兒第一天上班的情形,順便帶她去吃晚餐。
她一個人剛上台北,沒什麼朋友,氣象預報又說今夏的第一個颱風晚上就會登陸,他擔心小舲兒一個人可能會害怕,而那倔強的丫頭偏偏又不喜歡開口求人、討厭麻煩別人。
結果他一到,迎接的竟是讓他吃驚的景象——小舲兒開門呈現的是一身凌亂,濕答答的衣服外還套著男人的西裝外套,還加上讓人不容忽視的一臉嫣紅。
強壓著震驚跟著小舲兒進門後,他又接著看到陌生男人手拿浴巾!
既然都到這種程度了,小童也只能服氣。不過使他真正服氣的是,那男人對小舲兒流露出來比他還要霸道的佔有慾,以及不顧一切的氣勢。他相信,起碼這回小舲兒選的男人,不像陸培軒那尾軟腳蝦,只要女人隨便勾勾就沒魂了!
「既然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小童決定走人,也沒想問對方名字的意念,反正遲早小舲兒會向他坦白招供。
男人跟男人間,處理事情的態度方式,果決明快的程度在女人的理解範圍之外,他們友誼的建立方式,往往也超乎女性的想像。兩個十分鐘前充滿敵意的男人,迅速地在各自的評量下默默和解。
「我會好好照顧她。」澔星若有所思後,以最嚴肅的態度說。
白癡都看得出來小童對瑀舲的關心程度,可能是他坦蕩蕩的君子風度贏得澔星的敬重,所以澔星才以承諾的口氣說話。
「希望如此。」已經背對澔星就快走到玄關的小童突然轉身,面對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的澔星,他遲疑一下,然後掏出名片又走回澔星面前。
「這是我的名片,有問題就找我,幫得上忙的我會盡量。」他停頓幾秒,彷彿在掙扎,「小舲兒不是真如你看到的那樣,她其實很脆弱,因為她受過很重的傷,我指的傷,不是那個沒有擔當的未婚夫。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他重重歎了口氣,有明顯的無奈與莫可奈何。
「從來沒人走進她的心裡,就連陸培軒都沒有。我努力了好幾年,才得到她的信任,才知道——」他的話說了一半,「總之,希望你真的能好好照顧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對你很不一樣。」
童嶔走後,澔星陷入沉思,讓童嶔欲言又止的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