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洋,看起來溫文儒雅的不得了,可是——
他在生氣!
很氣、很氣的那種生氣!
放朝歡的腦子轉了又轉、轉了又轉,轉到她腦都昏了,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因為她知道小四?可他不也知道小四?因為她堅持要嫁給朝歌?可他應該聽的很習慣了,她每天都這麼說的啊!因為她要朝歌不能離棄小四?她心胸寬大,值得他生這麼大的氣?
奇怪的天蠍男!
糟糕的是,怪在她在乎他的很生氣耶!
「嗯嗯,請問,你準備……吻死我嗎?」他說不准她再要朝歌,可她又說了,他是又要把她吻到心跳亂亂嗎?
藍海洋設應聲,他慢條斯理的解開扣環,抽出皮帶。
嗯嗯,皮帶不是該待在褲耳裡的嗎?
「嗯嗯,你這樣,褲子會掉……掉下來?」
無視於她的目瞪口呆,他繼續解開抽扣。
「藍……藍海洋……你……」
脫掉淡藍的襯衫,稍微一抖平,他還是沒出聲。
放朝歡的懶,叫那結實的精裸胸膛給活活嚇死!
這下子她確定,確定他不是很生氣,看他就快脫光了,這肯定是氣氣氣的氣死。
把所有的勤勞全部集合,然後一次派駐到她修長的雙腿爬起身,她往床外滾去。
「我現在就去跟朝歌把話說清楚。」催著那滾的不夠快的大腿,現在她才知道,這薄薄的睡衣真的很美,美到她好危險。以後她睡覺,要穿麻袋。
「不如,你現在直接跟我把話說清楚。」藍海洋沒有表情的接住剛好滾進他懷裡的放朝歡。
「說、說、說清楚什麼?」她膽子大、腦子優、說話不會結巴。
可、可、可她又沒被沒穿衣服的男人抱過!
「吃藥。」
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藥包跟水杯,就這麼堵在她嘴邊。
「嗯嗯,不、不用了。」不知道是不是嚇呆了,她的嘴有在笑嗎?露齒的那種笑?
「要我喂嗎?」他穩穩的推進藥包,對她百年難得一見的露齒笑容,沒有反應。
「不用、不用。」被他喂?然後她喘死?放朝歡把白包的藥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下肚去,接著咕嚕咕嚕的把水杯裡的水,喝個一滴不剩。
「全吃掉。」他替她撕開紅包的封口。
把水杯倒過來,她口齒太過清晰的說:「沒水了。」
藍海洋什麼都沒說,他接過放朝歡手上的水杯起身,顯然是要去倒水。
機不可失!
藍海洋一轉身,放朝歡就趴過床沿,三兩下拉起床罩的邊,把紅色小丸子用力一擲,然後放下床罩的邊,隊回床上。
沒想到她手腳是這麼利落?漂亮!
等會兒等他趴在床底下去找紅色小丸子的時候,她應該也可以這麼利落漂亮的,踏著他的背飛奔而去吧?
「水來了,吃藥。」左手水杯、右手紅色小丸子,再一次的,藍海洋把藥穩穩的堵在放朝歡有點兒顫抖的唇邊。
現實總是殘酷的,沒想到今天,才是真的天之驕女受難日?
白丟一場!忘了他有一大盒的,哪丟的完?
「我肚子痛。」慘白著臉,她按著腹部,很真的裝著病。
「胃嗎?」看著她按的地方,他好聲好氣的問。
好可憐地,她點點頭,「嗯嗯,好痛。」管他是不是胃?能不吃藥就行了。
「把藥吃了就不痛了。」他低著聲音誘哄著。
那藥不是管心臟的嗎?吃了能讓胃不痛?
游移的眼光源到自己正按著膀胱的位置,難怪,她按著膀胱說是胃痛,那他當然會說吃了紅色小兒子胃就不痛,她扯,他就更扯。
「我餵你吧。」藍海洋就著水杯吸了一小口水。
「我自己吃。」光聽他那柔的出水的口氣,放朝歡就知道,要真被他餵下去,她肯定會被水給嗆住。
慢慢的把藥放進嘴,水一含,她在猶豫,要不要吞?
「吞下去。」沒預警的捏住她的鼻尖,他附在她耳際哺哺。
「嗚……」沒法呼吸的窒息感覺,先一步驅動放朝歡來不及反應的身體,受驚嚇的,連嗆都沒有,連水帶藥,她吞的順利。
藍海洋手才松,放朝歡就手腳並用的問到床的最裡面。想想背朝著他才危險,猛轉身,她就陷在牆面跟他之間,沒有一絲空隙。
「嗯嗯,你、你、你聽我說……」抵在他炙熱胸膛的掌心,管不住的微抖著發汗,不自覺的,她指尖曲起又貼平、曲起又貼平的在他胸口反覆著。
「你說,我在聽。」握住差點叫他分心的柔纖素手,拿到眼前把玩著,在她圓亮的瞪視下,他一口又一口的啃嚙舔咬著。
沒了聰明、沒了演技、沒了懶,現在的她,赤裸裸的更惹人愛。
「嗯嗯……」忘了該抽回手來,她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事情大條、麻煩大了、糟了大糕,這幾個她曾有過的自覺,全都形容不出她現在的感覺,因為——
他不該圍著她動彈不得,他從來就沒對她用上一點力氣的,沒想到他力氣這麼大!
他不該有著這麼寬闊的胸膛,他從來都包得緊緊緊的,沒想到他的胸膛又硬又熱的這麼沾手!
他不該這麼溫柔的欺近,他不都是猛然的把她吻到昏過去的邊緣,沒想到他真火了是這麼的叫人……心撞撞?
「來,手抬高。」在她唇角游移,藍海洋吻得輕輕慢慢。
「嗯嗯……」不能聽他的!放朝歡喝斥著不靈光的腦子。
可她眼睜睜的看見自個兒的左手攀上他的肩。
「來,兩手一起抬高。」這次,他對著她的耳朵吐著氣。
「嗯嗯……」他要她舉手,她就得乖乖舉手嗎?
可事實是,她真的乖乖的就把兩手舉高高。
「小懶鬼,」他把薄如蟬翼的睡衣,很慢的由下往上拉,她長及腰的長髮,緩緩滑過他的指間,「我在聽你說……」
不知打哪兒來的冷空氣,無聲無息的鑽進兩人間,鬧了一會兒,就又叫兩人的體溫給同化,熱了。
但這一會兒的時間,夠放朝歡清醒過來,她不明白,她怎麼會同他一般,只著一件小褲褲?
「辜四兒……」心撞來撞去動的太厲害,放朝歡有點兒喘的,想用腳尖去勾不遠的床單來遮身……嗯嗯,何必勞動腳?他的眼鏡不在鼻子上,沒了眼鏡,他就只看得見模糊的光影,就算脫光了也沒多大關係,反正,他看不見嘛。
「辜四兒怎麼了?」藍海洋的眼光,不在放朝歡的臉上。
不是個大近視?怎麼他的目光還這麼的利?
「不是辜四兒?」環著就安全了,放朝歡把心思全放在他為什麼這麼氣?「是朝歌嗎?」
「朝歌怎麼了?」皮笑肉不笑的,他問得很清楚,問題也不是出在放朝歌身上。
不是小四、也不是朝歌,她不會笨的以為,他是氣他自己氣到脫光光的上床來嚇她,所以說——
「是我。」這叫玩火自焚嗎?
「你說呢?」狠狠的,他吻住她的唇,甚至咬了一下。
真是她!可這沒道理啊,放朝歡不服氣的問:「你現在這麼『和藹可親』,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她臉上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疑惑還有無辜。
又是狠狠的一吻,等能喘氣的時候,放朝歡口乾的不敢舔唇瓣,因為,她的嘴腫了。
「是哪一句惹的你這麼『慈眉善目』?」他再這麼狠親下去,她的嘴就可以替一口香腸免費打廣告了。
「你說呢?」他又是一派和氣,看不出半點在生氣的樣子。
「嗯嗯,不是因為我要嫁朝歌,對不對?」千萬別再是狠狠一吻,放朝歡緊張的凝著假假笑著的藍海洋。
「聰明」他大方的說對。
可他愈是大方,她心撞的就愈是厲害。
「嗯嗯,也不是我要朝歌繼續背著我偷人,對不對?」只剩這一句有點問題,但她肚大容人,他氣個什麼勁兒?是氣她蠢嗎?可他明知她聰明得很啊!
超奇怪的天蠍男,都怪她當初看走眼……
「再想想,還差一點點。」
差哪一點呢?想啊想的,她就是想不出還差了哪一點?
當藍海洋的指腹,揉搓上耳朵裡柔軟的耳骨,放朝歡倒吸一口氣。
「想到了嗎?」他唇角的笑這會兒更假。
「嗯嗯,想不到,怎麼辦?」她問得好可憐、好可憐,這次不是裝可憐,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可憐極了。
「要我幫忙提醒嗎?」她顯然被他嚇到失常,居然沒發現,她的可憐只會火上加油。
「嗯嗯,不要行不行?」她看似呆愣,腦子可沒停過。
支起她滑嫩的下巴,他客氣但不容辯駁的說:「不行。」
「嗯嗯,我就知道是這樣,那……」
藍海洋突然蹦出不相於的一句話:「小笨蛋。」
「什麼?你說我笨?」她才不笨!惱怒的打掉支住她的大手,放朝歡半閉眼好遮住一閃而逝的精光。
「我不是朝歌,這些招數對我不管用。」藍海洋肯定她在拖時間。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得多堅強才能抵抗住她的招數,即使他現在在盛怒中,也是一樣得非常堅強的才能不被她亂去。
「什麼招數?我聽不懂呢。」她重新睜著眼睛,一臉的有所沒有懂。
「聽不懂?」「我說給你聽吧。」
「嗯嗯?」被握住心臟的感覺,很恐怖,這會兒,心,跳得更是撞撞。
「不否認嗎?」他臉上的假笑變成了真笑容。
瞧她嚇的,氣,消了一點點,但只有消一點點。
「哪、哪有?我哪有?」好不容易擠出話,她把臉蛋一傾,埋上他肩頸處,就算發現把他的手給夾在胸口也不管了,她就是窩著不肯起身。
他這麼聰明?才睡一覺,不但知道小四,還知道她設計他?知道她設計他,那他不就全都知道了?難怪他要氣到脫光光。
可她從沒打算讓他知道她在設計他啊!
心一直沒停過的亂撞亂撞,撞的她現在是腦袋空空,成了天之焦女。香軟的身子,滑嫩唱懷,誰還有興趣再去爭辯有或者是沒有?
反正,他說有,就是有。
「有膽子設計我,沒膽子承擔你設計的後果?小懶鬼,你不是這麼沒用的。」他是氣她,不是要嚇死她。先是結巴,然後來個放氏鴕鳥埋臉術,可見得她是真的緊張。
捨不得了,他緩了臉。
「嗯嗯,我是沒用的小懶鬼。」悶在他頸側,她咕噥著還是窩著。
叫小懶鬼了?那是不是她再窩久點兒,就能跟以前一樣,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緊張嗎?」被她夾住的手,隱約可以探到她亂亂的心跳。
「嗯嗯。」本來還沒這麼緊張,被他一問,緊張就開始飆漲。
「害怕嗎?」手掌順滑過她的黑髮,他一路從髮根撫向發尾,然後停在她脊柱的最末端,揉撫著。
「嗯嗯——」腦子罷工,她的身體接手主導一切,而他的手叫她不自覺的探出小小的舌尖,只想舔舔乾渴發疼的唇瓣,誰知道,這一舔,卻舔到了他的頸膚。
放式鴕鳥術,一舔就破功。
放朝歡像是被強力炸藥給炸飛藍海洋的頸窩處!
「小心!」動作比她快,他先一步的拉回往後就要撞上牆面的她。
反作用力的關係,拉是拉回了人,可他失去平衡的往後翻倒,當然,手臂沒忘的緊緊護著她的後腦勺。
「嗯嗯!」驚魂未定的,她也緊抱著他。
「小懶鬼,尖叫是『啊』,不是嗯嗯。」她的額頭狠狠的敲在他的下巴,要不是那聲嗯嗯跟尖叫差沒多少,他會以為她是故意攻擊他的。
「嗯嗯,痛、痛、痛。」她有強烈的預感,額頭的疼痛是在提前預告,天之驕女受難日,真正來臨。
腦子根本就卡住了,怎麼都不輪轉,然後,她居然聽見自己在問十萬個為什麼?
「為什麼,你真的這麼聰明?」
「什麼叫『真的』這麼聰明?」聽她的口氣,難道她以為他是「假的」聰明?
「為什麼,你不能乖乖聽話?
「因為,我是男人,不是小貓小狗。」更不是放朝歌。
藍海洋氣不住了,先是捨不得,接著這一撞,把氣徹底撞散了,他揉著她開始發紅的額頭。
「嗯嗯,為什麼,你就不能只是藍海洋?」額頭不痛了,心跳也緩了一點點,放朝歡兩手擺在他硬硬的胸肌,用力撐起上半身,疑惑的問著一堆為什麼。
她的一個起身他不說,她自是認定沒了眼鏡他看不見,既然看不見,她把力氣花在撐住身子上,胸前除了些許散落的髮絲。再無遮掩。
他抵抗力再強,也不是這麼個抵抗法,尤其她還跨坐在他身上!
「嗯嗯,為什麼,你是難搞的天蠍男?」
「嗯嗯,為什麼,你跟我當初想的都不一樣?」
「嗯嗯,為什麼,你就不能被我控制一下?」
「嗯嗯,為什麼……」
她的十萬個為什麼突然被人搶走。
「為什麼,不敢要我?」扣住她扭來扭去的細腰,他定定的問。
放朝歡被問的圓了眼兒、圓了嘴兒,藍海洋認定她這表情是受驚,他戲謔的繼續往下說。
「很驚訝嗎?」手往她的關節處一拍,她整個人就變成懸趴在他身上,雙腿一樣還是跨坐著,「有什麼好驚訝的?惹我皺眉頭,為的不就是引我注意?
她想說話,想清楚的出聲說話,可是,努力到最後,一開口,除了喘息還是喘息。
這麼喘半天,很累,可心跳就只是衝來撞去的,堅持不讓她昏死過去。
好吧!她承認,她是要他,可說了不是現在啊!
「藍,等等……」來不及阻止,那痛,叫她呼出了一連串的——嗯嗯嗯……
「放鬆,別緊張。」要分心數著她的心跳,要分心在兩人的交合處揉捻著幫她適應他的存在,要分心不被她的濕熱緊迫失控……一心數用,大痛苦。
「嗯嗯,我不要了。」因為痛,這次是真的,眼淚說掉就掉,她孩子氣的扭臀想離開。
小懶鬼,別……」他聽制止太慢。
喘喘喘、嗯嗯嗯,喘喘喘喘、嗯嗯嗯嗯……喘……嗯……嗯嗯……
放朝歡以為她休克了!等意識到眼前嘴角噙著笑意的藍海洋,不是幻覺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嗯嗯,你不生氣了?」
「這次算了,睡吧。」他說的寬宏大量,嘴角的笑始終沒停過。
因為累極了,她不但沒掙開他的懷抱,還乖乖的把眼睛閉上。很想睡,真的!但是腦子一直催她問,最後,她把眼皮掀一點點的問:「嗯嗯,什麼東西算了?」
這麼緊貼著,吸嗅著她歡愛過後的體香,他心情極好的啄了她才攢起的漂亮後心。
「不准背著我偷人,想都別想,更不准說。」雖然她是對著放朝歌說,但話很明白,她早準備要偷人,只是「又還沒偷」,放朝歌可以無所謂,他,不行!
突然間,她把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好半天才又出聲。
「就為了那句話?」真的假的?還沒偷他就這麼氣?那現在他要知道她偷到他了,那還得了?
「就為了那句話。」把眼睛睜這麼大?藍海洋不動聲色的還是滿嘴角的笑著反問,「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嗯嗯,」她飛快地把眼閉上,「沒不對。」
眼閉這麼快、話說的更快,還說沒不對?
可是,她累了,不對的地方,他可以等,等她睡醒後,再來逼問到對。
反正,她懶的只會待在這兒,哪兒也不去,急什麼呢?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