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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到財神妻 第九章 作者:綠光
    翌日,斐家大宅四處瀰漫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氣氛濃烈得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而坐在主位沙發上的是斐家大老,亦是斐氏跨國集團總裁斐勤,旁邊坐著從頭到尾都不敢抬臉的斐文婧,孤零零獨站在一旁,而且臉色鐵青的則是被緊急傳喚到此的韋笑。

    他的眸像不透光的夜,高深莫測得教人解下開眸底思緒,面無表情,站姿英挺地立在客廳已經快半個鐘頭了。他沒開口,只是直盯著斐文婧,直到她心虛地垂下瞼。

    他早該有所防備的。

    哼,她居然對他來陰的?!

    「你現在到底有什麼打算?」斐家大老開口了,低沉的嗓音彷若剛成形的低氣壓,悶得嚇人。

    「沒有打算。」韋笑的眸還鎖在斐文婧身上。她不想結婚,明說就好,為何非得要拖他下水?

    一大清早,接獲昨晚被狗仔跟拍的報導已經上了各大媒體的消息,他應該要先去公司安撫小才的,結果呢?被人硬傳到這裡,還得站在這備詢。

    「你敢說沒有打算!」碰的一聲,茶几激烈向右斜移,斐勤站起身來。雖然年過半百,但他的眉目依舊沉穩有神,剛毅的臉龐凝滿肅殺的氣息,像恨不得立即將韋笑給分屍丟到後院餵狗。

    「不關我的事。」韋笑橫目瞪去。

    斐文婧仍低垂著頭,無臉見他。

    「你跟我女兒在飯店套房待了快一個鐘頭,後來還帶著醉酒的她外出看海,兩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你敢說不關你的事?!」斐勤的臉色奇差無比。

    昨晚剛發生的事,竟無人事先通知他就見了報,而且標題還非常聳動,根本就是有人蓄意找碴!而現在他不想管是誰在找碴,他只想要一個交代,一個可以保住女兒清白的交代。

    「我確實和文婧待在飯店套房裡,但我們只是一道喝酒,會去海邊,也是她說想要看海。」韋笑簡短說明完畢,眸底滿是失望,「我以為,我也許還稱得上是她的朋友,但很顯然的,她並不把我當朋友。」是朋友,就不會對他出險招!

    不管她有什麼心思、究竟想做什麼,都不該踩著他當墊腳石,這種作法只會讓他對她很失望。

    斐勤明顯對他的說詞很不滿意,重重地坐回沙發上,沉聲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韋笑優美的唇型緊抿著,彷彿已猜到他會說什麼。

    斐勤看著他道:「你如果識相,就馬上對外發佈你們兩人是情侶關係,立即訂婚,一切從簡。」

    韋笑沉默著。

    「你若敢拒絕,或是選擇沉默地離開這裡,我跟你保證,蒙特婁會馬上消失在業界。」斐勤眸底閃爍著狠戾的精光。

    他垂斂的長睫,徹底掩去眸底的思慮。

    「我給你一個鐘頭,你慢慢考慮。」斐勤起身,看著始終不敢見人的女兒,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你們自己聊,若是決定訂婚,你就走前門離開,若是走後門,從此以後,斐氏和蒙特婁互不相干。」

    話落,斐勤頭也不回地上樓,把一屋子的凝滯丟給兩人。

    韋笑還是不說話,斐文婧一樣低著頭。

    時間如梭跳躍著,直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喂?子群……你在外頭?待會把車開到後門等我。」

    斐文婧聽著他的對話,驀地抬眼。「你很笨耶,你可以先安撫我爸,何必自尋死路!」

    韋笑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安撫他?」

    「你怎麼可以不安撫他?我爸是說真的,他會把蒙特婁搞垮的!」斐文婧氣得跳起來。一家設計公司怎麼可能鬥得過在商場叱吒多年的斐氏?「你不是想要復仇的嗎?」

    「算了。」

    「算了?」她聲音陡高,難以置信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他,不懂他是氣瘋了,還是真的放下了。「你……是說真的?」

    韋笑目光移向窗外,突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最近在思考很多問題,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做,對我、對小才才是真正的好。」

    復仇,那是根深柢固,幾乎是鏤在他生命裡的首要任務,想要徹底攆除,自然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想通。

    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想通了。

    或許他該感謝斐文婧,因為她這神來一筆,加快了他想通的速度,整個人豁然開朗,相對的,對她的怨也就灰飛煙滅。

    「你真的可以放下?」斐文婧還是不敢相信,「你恨了那麼久,恨得那麼深,哪可能說放就放?」

    「因為我不想讓小才難過。」這幾天上班,他知道小才總是在觀察他,用最令他舒服的語調面對他,用最令他安心的笑容安撫他,「我希望她可以笑得更開心。」因為雖說是笑,但他感覺得出她的勉強。

    「就因為這樣?」

    韋笑很認真地思忖了下。「嗯,對,就是這樣。」很簡單的一個理由,但是裡頭卻包含著更多的情意。

    因為愛她,所以他要捨恨。

    斐文婧不敢置信的搖搖頭。認識韋笑那麼久,她頭一次看見他臉上出現這麼釋然的笑,那是打從內心發出的滿足笑意。

    跟那個人真的好像,她已經很久沒看過那個人笑了。現在她也許可以體會韋笑的想法了。

    歎了口氣,她說:「可是我爸真的會摧毀蒙特婁,那不是在開玩笑的。」

    「無所謂,蒙特婁能夠有現在的規模,斐氏貢獻頗大,毀了蒙特婁重新開始,我也比較能問心無愧。」話落,他的神情似乎輕鬆多了,「這麼一來,蒙特婁可以徹底轉型了。」韋笑踏著輕快的腳步,一步步走向後門。

    「對不起!」她在他背後喊著。「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我沒想到我爸會這麼生氣,我本來只是想要利用新聞炒作,引起尉遲的注意,也可以讓我爸別再逼婚,我沒想過要害你的。」斐文婧後悔得掉淚,「對不起,韋笑,我……」

    他瞪著前方,微歎口氣,回頭看她。「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取,這種聲東擊西的方式實在太不聰明。愛情,不該用權謀來算計。」

    「對不起。」

    他笑著,還是老話一句,「算了。」

    「……你真的變了。」她怔怔地看著他,「以前要是碰到這種事,你肯定會氣得暴跳如雷。」

    「是嗎?」他也跟著成長了嗎?

    「我會想辦法跟我爸解釋,一直到他願意相信我為止。」這是她最後的承諾。

    「不用太勉強。」韋笑走到後門,便瞧見瞿子群走來。

    「你真的劈腿?」

    「你認為呢?」他揚眉,似笑非笑的樣子,壓根不像要面臨公司破產的模樣。

    「不會。」瞿子群很清楚他和斐文婧之間的關係,「但是小才呢?」

    「我會好好跟她解釋。」說到小才,他的心情又複雜了起來。理智的一面告訴他,小才很懂他,會瞭解他的;但不理智的那一面又告訴他,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假戲真作的報導。

    天,他居然在緊張。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對某件事感到如此沒把握。

    「那我先跟你回公司。」瞿子群說著,卻突地瞥見路的另一頭似乎有記者追來。「快點上車。」

    他們衝向停在路邊的車子,可偏偏對方就是快了那麼一步,已經堵在車邊。

    韋笑沉著臉,餘光瞥見一輛車飛車馳來。

    「上車!」車窗微降,隱約看見那張笑起來與他有幾分神似的臉。

    韋笑頓了兩秒,隨即上車,匆匆交代,「子群,先回公司。」

    車子立即揚長而去。

    車子往前疾馳,街景不斷地倒退而去,車內的氣氛很緊繃,誰也沒有說一句話,直到車子接近蒙特婁時,韋笑先開口了。

    「在這裡放我下來就可以了。」但車子卻似乎沒有要停住的打算。「喂,你……」

    「有狗仔。」

    韋笑看了一眼,果然在大樓入口看見站崗的記者,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種誤會要是不盡快解釋清楚,恐怕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若是傷了自己,他倒還覺得無所謂,但若是傷到她……

    「恭喜你。」尉遲毅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開口了。

    韋笑瞪向他。「你有病啊!」恭喜他什麼?!

    尉遲毅不解看向他。

    「那只是一場斐文婧自導自演的戲碼,用意在於不被逼婚,你到底懂了沒?」

    本不該多說的,但一想到有個傢伙跟木頭一樣愣,還有斐文婧的淚,他就覺得頭很痛,乾脆把話說白算了。

    「你沒要娶她?」尉遲毅訝問。

    韋笑乏力地閉了閉眼。「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一點?」

    「你們不是在交往?」

    「現在的人都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的嗎?」原來他是衛道人士,難怪斐文婧縱使有三十六計也逮不著他。

    「你辜負她?」車速驟減。

    「我根本就不愛她,而她也不愛我!」煩死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想不通嗎?

    「嗄?」車子四平八穩地停住路中間。

    「喂,開車啊!」在這種時候突然停車是想要製造車禍嗎?

    尉遲毅回神,踩下油門,但車速還是緩慢得很。「你說你們之間……」

    「沒有交往,從來沒有。」頂多是共同出席一些場合,配合她挽手、牽手等等肉麻至極的小動作,但絕對沒有接過吻。

    「可是……」

    「你的腦袋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她喜歡你!你到底懂不懂?她明明跟你示好過,你為什麼不懂?」可惡,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變成撮合兩人的月下老人。

    尉遲毅沉默不語,車子還是繼續前進。

    「你不喜歡她?」韋笑試探的問。

    他依舊不語。

    算了,不關他的事,他已經仁至義盡了。韋笑收回心神看向車窗外,卻發現車子似乎正朝一個目的地前進。

    「你要帶我去哪?」這看起來不像是漫無目的地閒逛。

    「醫院。」

    韋笑聞言,側眼瞪去。心,急速地壓縮著,彷彿有人正活生生地掐著他的心,要告訴他什麼。

    「爸的身體很不好,也許這幾天就會走了,我想……你應該會想要見他一面。」尉遲毅聲音極輕地說著,眼角餘光打量著他的反應。

    腦中響起轟的一聲,像是祥和的世界無端打下冬雷,眼前一片狂風暴雨,讓他分不清楚方向。

    「你……知道我是誰?」就連一句話,他都問得好艱辛。尉遲毅說的是「爸」,而不是「我爸爸」……

    他一直以為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存在,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遺忘的,在尉遲毅心中只扮演著挑釁的競爭者,沒想到……

    「文婧告訴過我。」尉遲毅把車停在醫院旁的停車格裡,「我一開始不信,回去問了爸,才知道是真的。」

    韋笑面色蒼白如紙地瞪著他。「那麼……這些年,你是在讓我?」過去總總歷歷在目,再次勾起了他剛掩埋的仇恨,血淋淋的撕開他剛結痂的傷口。

    「一開始是,但後來……」

    「你在耍我!你們父子一起耍我!」韋笑開了車門下車,心臟狂跳,一股氣直往腦門沖,他覺得自己像是快要瘋了一樣。

    蒙特婁所有的成績都不是他自己掙來的,是他們禮遇他,忍讓他……混蛋!混蛋!

    「韋笑,你冷靜一點,一開始是讓,但是後來我們是想讓也不能讓!」尉遲毅打破斯文形象,在街上和他對吼起來。「現在的社會,是能力掛帥,不是我想讓就能讓的,你一連拿下幾個大案子,那是憑你的本事,是我沒辦法搶的。」

    韋笑高大的身形在冷冽的風中顫了下,隨即又狂然傲立著。「反正事情都過了,你怎麼說都可以。」

    尉遲毅垂眼歎氣。他知道韋笑心高氣傲,知道這些事後,難免會難以接受,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告訴他。

    「但是有一點,你絕對無法反駁。」韋笑勾唇自嘲的笑著,「你把斐文婧讓給了我。」不是自己去搶,而是他不要……真是輸得好慘。

    尉遲毅無言以對,幾次想開口,但話到舌尖卻是傳遞不出去,就怕說愈多,兩人的關係會愈僵。

    「這麼想來,文婧也真可憐,竟然是被我連累的,成了你自以為是的犧牲品!」韋笑表情猙獰地勾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施捨我?你自以為是的憐憫是對我最大的污辱!」而他自以為是的彌補只會更加打擊他的自信。

    「不是憐憫!」

    「不然是什麼?你明明就喜歡文婧,為什麼不說?」

    「我只是想,若她選擇的是你,我會祝福她。」

    「懦夫!」

    「我不是懦夫,只是不想強求。」

    不想強求,四個字如劍扎進他的心裡,拉回他迷亂的神智,讓他清醒了些。

    小才!

    對了,他要回到小才身邊,他已經決定下復仇了,他要把這作好消息告訴她,她定會為他感到開心。

    思及巫才,他的怒火絲絲縷縷地平靜下來。

    「韋笑,跟我去看爸爸好嗎?爸想見你一面,想跟你道歉。」

    「抱歉!」他一把拍掉尉遲毅伸來的手,像是要拍掉什麼髒東西,「你認錯人了,我跟你們沒關係,也沒必要跟我道歉。」

    「韋笑。」

    韋笑大步走著,一步快過一步,像是要把尉遲毅殷切的聲音拋諸腦後。

    「爸真的撐不下去了,你就這麼狠心不見他最後一面?」

    他的心沉重得飛揚不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後不斷地追趕,逼得他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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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特婁設計公司裡,員工們群情激憤地抓著剛進門的瞿子群問:「現在到底是怎樣?」

    「總監是玩真的嗎?」

    「總監……」

    「閉嘴!」瞿子群凌厲眸子掃過一圈,鎮住眾人,開口問:「小才呢?」

    「在總監辦公室裡。」博蓁指了指裡頭。

    他想了下,開門走進裡面。「小才。」

    「嗯?」巫才正在整理韋笑凌亂的桌面,抬眼迎視他,笑得很燦爛,彷彿根本不知道那件緋聞。「大哥,你來了。」

    「你不問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瞅著她,捨不得這個小妹被傷害。巫才烏亮的眸像黑琉璃般晶亮,她輕輕搖頭。「我知道總監在想什麼。」

    她的回答大出瞿子群所料。「你真的不擔心?」他偷覦一旁用力搖頭的博蓁。

    博蓁以兩隻纖纖玉指從眼底滑落到下巴,像怕他看不懂,還重複刷了幾下。

    瞿子群看了,向來平靜的俊臉竟被氣得有些扭曲。混蛋韋笑……竟敢這樣欺負他的小才妹妹!

    雖說他心知肚明那只是陰謀一樁,但小才哭了!

    從來不哭的小才哭了!難怪一群人會恁地激動。

    「對了,大哥,你有遇到總監嗎?」她臉上仍是笑得很開心。

    「……」他真不想回答。「有,但是因為有記者守住,所以他搭尉遲毅的車走了。」

    「款?」

    「聽說承鳴的老當家病倒了,病得很重,但只要過得了年關,就沒事了。」瞿子群把病情說得很保守,「尉遲毅大概是帶韋笑去見老當家吧。」他想,韋笑應該有把這些事告訴小才才對。

    「總監會去嗎?」他把心情整理好了嗎?現在她比較在意的反而是這點。

    「你不用操心,那是他的問題,倒是你……」

    巫才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笑得有些靦眺。「我大概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突然看到,有點被嚇到。」所以不小心就噴淚了。

    「你不生他的氣?」

    「嗯……」她偏著頭,很認真的想了會之後說:「沒什麼好氣的,我比較怕他受到傷害。他痛,會比我自己痛還要更讓我覺得痛。」

    「……原來你已經這麼喜歡他了?」瞿子群真的很意外。

    「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所以就算掉淚,她還是擔心他。

    她想,自己是愛慘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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