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寵也是乾脆,刷拉拉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躍到台上,身子像軟了骨頭似的一滑,就順勢的跟上了慕傲卿的舞步。
一男,一女,身影交錯在這一方舞台上。
艷美的、純粹的、華麗的、剔透的……
顏色各異的燈光在閃爍著,輝映著……
迷煞了誰的眼,又是誰被誰俘虜?
手指的交纏,肢體的相觸,髮絲劃過彼此的肌膚,那微微沁出的汗珠在燈光下折射著異彩光芒……
美麗得令人——怦然心動!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舞了,而是在舞中,揚起了一股氣場似的吸引。
彷彿要——不離不棄。
彷彿要——生死相隨。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著呼吸,看著台上舞動的男女,真正覺得他們合該是一對,合該是一起舞一起哭一起笑的人。
蘭姐咂舌,誰能想到,這個城市中高高在上的慕傲卿,竟然會在這一方小舞台上,跳著這樣的舞。而之所以會這樣,絕對是因為——寵寵。
若不是寵寵,這裡又有多少人能有機會看到這場舞呢?
只是在這裡,能認出慕傲卿的人只是極少的人,正如同能知道寵寵身份的人,也沒有幾個。
金童玉女這個詞兒,好像合該就是為他們而設的。
音樂在屏息中慢慢的結束,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撫著她的秀髮,唇,微微的湊近她的耳畔,低語著,「寵寵,別去S市了。」
她還沉寂在跳舞的餘韻中,過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慕傲卿,S市我已經能去了。」半個月之後,她便該是在S市中,參與著古城的挖掘,每天看著那邊的日出日落。
「可是我並不希望你去。」他的手還在很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唇在她的耳邊低聲細語,外人看起來,就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私語。
她怔了怔,微微的揚起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我想去。」
「不後悔?」
「不後悔。」她揚起著淺淺的笑,迷人而自信。
是啊,她是寵寵,君家的寵寵,做過的事兒,又有幾件是會後悔的?
「既然如此,那麼還真是可惜了。」他鬆開了手,一步步的自她身邊退開。清雅的語音,久久環繞在她的耳邊。像是在——預告著什麼。
那是他——慕家的慕傲卿所提出的最後警告。
寵寵知道,既然慕傲卿說了這些話,她去S市的事情又會有些波瀾。只是當錢怡真的對她說了,她還是被震住了。
錢怡說的是,「寵寵,我們所裡承接的那個博物館建築有部分倒塌了。」
「怎麼會!」寵寵吃驚道。
「好在倒塌的時候是晚上,博物館內沒什麼人,保安也在監控室裡,這才沒有出現傷亡。」如果一旦出了人命,只怕事態會更嚴重。
「是哪方面出的問題?」寵寵問道。
錢怡面有難色,猶豫的看著好友。
腦子猛然的一炸,寵寵試探的問道「是結構方面的原因?」
錢怡點點頭,「那邊初步檢測的原因說是結構計算錯誤,不過還有待核實。」
寵寵沉默了,那幢博物館是她負責結構的,出了事兒,她脫不了干係。
當天下午,事故調查局的人就把寵寵請了過去,無外乎是一些例行公事上的事兒,什麼暫時扣壓證件啊,在調查期間不得離開本市啊,總之,這官腔是一摞一摞的繞下來,繞得寵寵直犯困。
當然,寵寵若是有什麼爛攤子的,從來不用她自己收拾,多的是有人給她擦屁股的。這不,君家自有專門的律師與調查局的人交涉,君耀陽更是表情嚴肅,手機不斷的響著,四處透過關係網想要擺平了這事兒。
弄到了最後,反倒是寵寵最不像是當事的主角兒了。
說來也巧,齊宇那些狐朋狗友其中的一個,老子是這調查局裡主事兒的,自然是把自家小子也搞進了調查局當個閒差。齊宇來找朋友,可不正巧的,就看到了寵寵。
算算日子,齊宇也有一個多禮拜沒瞧見寵寵了。寵寵是第一個明著面子這麼拒絕他的人,他大少爺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裡卻還是嘔了。
這嘔了怎麼辦?不見唄。
畢竟齊宇是對寵寵的感覺不一般,可他是什麼人啊,也是個千金萬貴的主兒,平時得勢慣了,一下子讓他對個女人死皮賴臉的,他也做不出來。
本想著幾天不見寵寵,興許也就能把她給忘了。誰曉得這寵寵啊,就像是個魔障似的,你要不想著她吧,她還偏偏就要你想著了。
那清純的笑顏,妖媚的眼神,孤寂的表情,算是在齊宇的腦袋裡落了根兒。當和朋友去夜總會玩樂,對著一幫女人,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寵寵指著心臟拒絕他的情景。
齊宇知道,自個兒該是真的陷了。正琢磨著去見寵寵,卻沒想到這人兒就這麼著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會兒的寵寵,穿得是一身職業裝,減了幾分柔弱,多了幾分正味兒。就見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兒像是聽得認真,可那思緒,估計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齊宇的那哥們等了齊宇半晌也沒見這人上來,便出來找人。尋到這走廊邊,就看到齊大少雙手擦在褲袋裡,身子半倚著牆角,看著那玻璃窗邊的女人看得認真,嘴角還若有似無的帶著一抹子的笑意。
彷彿就這麼看著,也能讓人滿足。
那哥們兒走過去,順著齊宇的視線望去,「哎,小宇,這不是那天在博物館裡,你看上的那妞。」
「嗯。」他應道,「你幫我去查查,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行。」哥們二話不說,去探消息了。效率倒也快,一刻鐘後,就把這事兒摸得清清楚楚地告訴齊宇了。
齊宇沉思了片刻後道,「幫我把這事兒先壓一壓,另外我看寵寵她今天也累了,你們這邊早點放人回去休息。」
那哥們好笑的看著齊宇,「你該不會也打算參合進這事兒裡吧。我家老頭說了,這事兒有點燙手。慕家那邊的人已經發過話來,說這事兒拖越久越好,最好拖上個一年半載的,再不了了之圓過去,而君寵寵那邊嘛,自有君家的人擔待著,出不了什麼事兒。」
「別人的事我懶得管,不過她的事,我還就喜歡參一腳了。」齊宇拍拍那哥們的肩,「你家老頭子不是喜歡羊脂玉麼,我手上剛好有一尊頂級羊脂玉的佛雕,也就個百來十斤,改明兒個給你家老頭送去玩兒。」
對方吹了聲口哨,「你可還真捨得下本錢啊。」也足夠讓他瞧出了好友對這個女人可是不一般啊。
齊宇不再說什麼,只是繼續隔著玻璃窗看著寵寵。
沒由來的,他竟然覺得自己怎麼看都看不夠她似的,她的眉,她的眼,她微微犯困的模樣,都看不夠呵……寵寵,這個嬌人兒,怎麼就那麼輕易的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了呢?
連齊宇自己也說不清楚。
說實在的,寵寵還是蠻有責任心的,離開調查局後,她沒有回到君家,而是來到了單位,把凡是關於博物館她負責的那部分文檔全部重新檢查,硬是沒有挑出錯來。而兩天後,當齊宇出現在她面前,給了她一份調查報告時,寵寵便全明白了。
惡意的人為造成,而幕後的主事者是慕傲卿。
咖啡店裡,齊宇就懶洋洋的坐在寵寵的對面,手裡端著咖啡輕啜著,看上去還有幾分閒情逸致,可是這傢伙的眼哪,卻是在時刻注意著寵寵的表情,觀察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