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主子臉色陰晴不定,平信以為自己忠貞見疑,連忙翻起身又成跪姿,俯首道:「少主當年救了平信的命,要平信為少主赴湯蹈火,平信都願意。」
平守之會救人?估計是閒著無聊,或是誤打誤撞吧?如今平峻宇已在心裡將平守之這人的品德鄙視到了極點,便對著平信道:「我剛剛才說,見了我不用跪,更不用磕頭,現在你兩條都犯了。」
平信一驚,連忙跳了起來,就怕主子會誅連家人,想摑自己巴掌,又想到剛才主子才說不能打自己,連坐法也廢了,便尷尬地僵在當場,不知所措。
其實平峻宇是想詢問平信那名紅衣女子的下落,但他對那日發生了什麼事仍沒有頭緒,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問才好。
被荼毒習慣的平信見主子一臉為難,完全想歪到天邊去,一心只想為主子分憂解勞,便試探地問:「還是少主想不出要玩什麼,不如平信拿刀讓少主戳戳看?少主說過想知道哪裡戳下去比較痛、哪裡會流比較多血,如今正好試試……」
這是能試的嗎?不小心就往生了啊!平峻宇的頭不禁越來越痛,總覺得再對話下去,他這少主簡直成了個人渣了。
「以後也不准你拿刀戳自己……拿什麼都不行!」
「那少主是要平信當靶子,讓少主射著玩?」
「以後也不准你當靶讓人射!」
「要不平信背少主在後山跑一圈?少主曾說想到後山抓鹿的!」
「你……也不需要再背著我跑……」平峻宇傻眼到都快掉淚了。平守之也算奇葩了,居然能想出這麼多整人的把戲,他的下人們平時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啊?他要這麼一條條的反駁下去,太陽都要下山了!
「那……平信也不知道少主還能玩什麼了。」平信心虛地直覷著他,「不知少主想要平信做什麼?」
「你早這麼問不就得了?以後我沒叫你做的事,你不要主動去做,尤其是會傷害自己的事,知道嗎?」
免得不知道哪天他一起床,就發現平信拿刀將自己捅死了。
看著他感動的目光,平峻宇忍住歎息的衝動,乾脆直問道:「那天……我病倒之前,那個紅衣少女她……」
「原來少主是想玩女人了!」平信一聽,眼睛瞬間一亮,自以為機靈地拔腿而去。「她已經關了好幾天了,平信立刻將人帶來!」
「喂!喂!你……」眼睜睜看著他帶著誤解飛奔離開,平峻宇伸出手,卻已經叫不到人了。
玩女人?就憑這副外干中干的身子?平峻宇這下體認到平守之不僅是個變態,似乎還是個淫魔,已經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第1章(2)
在平信前去帶來那名紅衣女子時,平峻宇已從護衛那裡打聽明白,他第一天見到那名紅衣女子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平氏家族在邊境的蒼松山上發現了鐵礦脈,而這處鐵礦脈附近,卻有一座勢力不小的青山寨。為了佔領礦脈,平氏家族幾乎精銳盡出,派出了家族的武師團前往圍剿,反正這些綠林漢子平日燒殺擄掠,滅了他們也不會有損平家名頭。
而平守之,該說是平峻宇附身前的平守之,雖是纏綿病榻,卻也難忍好奇想去瞧瞧打仗是怎麼回事,拗不過他任性地以死相逼,家族的人只好將他抬到山上,讓他旁觀戰場,再派幾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他。
看到一半時,平守之見到了頑強抵抗的雁丹,一時驚為天人,太過興奮而昏死了過去,家族的人也被嚇得二佛生天。
平峻宇猜測這個時候平守之應該已經死了,因為他就是在這時不知怎地穿越了時空,附身到平守之身上,才會不久後又醒了,還見到了畫中女子本人。
所以他更堅定了信心,自己與那仙女般的女子因一幅畫結緣,穿越百年而來,就是為了見她!
在他搞清楚一切之後,平信也將人帶到了。
即使在現代他幾乎是在得到那幅古畫之後就時時盯著,畫中人的一顰一笑早已深刻的印在心裡,但仍沒有直接看到本人那麼震撼。
出自於一種莫名的信心,甚至可以說是靈覺,平峻宇就是知道畫中人就是眼前人,而且眼前人的雙眼更嫵媚,臉蛋更柔美,身段更窈窕,姿態更優雅,原本他以為那幅古畫的畫工已經達到極致,但見到本人才明白,那畫根本沒有把她的絕美與靈動表達出百分之一。
此時的他,只是癡癡地望著她,心中千頭萬緒,不知第一句話該如何開口,她如此冰清玉潔,如此氣質過人,不管和她說什麼,似乎都是一種褻瀆……
「你們關了老娘好幾天了,現在可以說究竟要幹什麼了吧?」雁丹柳眉一擰,突然開了口。
饒是平峻宇心性沉穩,聽到畫中仙女一開口便來個老娘,也不禁張口結舌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平復。
一旁的平信因為與雁丹接觸過幾次,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個底,但聽到貌美如花的佳人說話如此粗俗,還是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雁丹不喜地瞪著兩人,像妖怪被人一直盯著看,任誰都不會開心的。她順手撥了撥頭髮,舉手投足間展露的嬌媚,又讓兩個男人看直了眼。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這兩個兔崽子的眼睛挖出來!」
然而這嬌媚之間,又來了一句恐嚇,震得兩個男人啞口無言。
「……」平峻宇深吸了口氣,逼自己忽視她言行不一所造成的強烈落差,好半晌,他才能從震驚中恢復,平靜地說了第一句話,「請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老娘叫雁丹。你又是誰?叫什麼名字?」挑眉覷著眼前的弱男子,一副風中殘燭、搖搖欲墜的模樣,雁丹甚至覺得,她不必動手,吹一口氣他就倒了。
「在下平峻……平守之——」
平峻宇還沒說完,便被雁丹不客氣地打斷。
「喔,你就是下人口中那個平家的廢物嘛!我知道了,你不用自我介紹了。」她擺了擺手道。這陣子她在平家並沒有受到什麼虧待,聽說就是這平守之的原因,也多多少少從下人口中聽到對平守之弱不禁風的評語。
用這種形象讓她認識,平峻宇還真是笑不出來,只能微抽搐著臉道:「既然姑娘知道在下的身份,就知道在下必須問清楚你的身份。想必姑娘被關在平家堡,應該也悶了吧?」
「想問什麼你就問,不要一直在下在下的,你這人瘦不拉幾的已經夠寒磣了,別再加個窮酸之氣!」雁丹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她仍顯風情萬種,以他如今虛弱的身子,光是心跳快一點就讓他有些受不了了,他連忙順了順氣,在平信擔憂的目光下,開始打聽他心目中女神,雖然是有點「落漆」的女神的八卦。
「好吧,那我就直問了。敢問姑娘在山寨裡是什麼身份?」他們山寨被平家毀了,她卻一直表現得很平靜,這令平峻宇很是不解。
他必須確定他的家族沒有殺了她老爸老媽結下大仇,才能更順利地進行他的計劃。
「老娘在山寨裡沒身份。」雁丹的回答很乾脆,卻也很古怪。「如果硬要說,就是個拖油瓶吧。」
「拖油瓶?」平峻宇更迷糊了。
提到這個,她秀麗的容顏上出現一抹無奈,不過平峻宇的態度一直都很平和,不讓她反感,所以她也就很坦然地說了,「我的家,也是被山寨毀掉的。當年老娘五、六歲吧,老娘的娘帶著老娘被山寨裡的人擄了,老娘的娘成了壓寨夫人,老娘因為成了寨主的義女,也學了些武藝,因此老娘娘兒倆就留了下來,只不過老娘的娘沒兩年就病死了,所以老娘說老娘是個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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