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兩天後你就要成親了……」金鋼神情落寞,表二少爺說,等到小姐成了親,那麼與小姐最親近的人就不是她了。
「嗯。」金好輕輕應了聲,一臉幸福的模樣。
「小姐開心嗎?」金鋼不太放心地問。
「金鋼……」金妤察覺到她的反常,「你不高興?」這幾日,她被舅母押著準備婚禮的事,心裡頭亂糟糟的,似乎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金鋼相處,她知道二表哥會陪著金鋼,所以她也很放心,可是現在看來,金鋼心裡似乎對此有些疙瘩。
「高興,小姐高興我就高興。」金鋼漾起笑臉。
「以後你成親,會比現在還開心的。」金妤由衷地說。
「我不要。」
「為什麼?」金妤好笑地看著她。
「成親好煩哦,還要穿那些奇怪衣服……」
「傻丫頭,新娘子都這麼穿的呀。」是有些煩瑣,卻也令人格外甜蜜幸福。
金鋼撇撇嘴,不再說話。
「二表哥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金妤篤定地說,洛家的男子似乎都是確定了目標就馬上行動的人,當初洛逡要她嫁他時,也將她嚇了一跳呢!
「表二少爺?」金鋼聞言呆愣瞪了金妤好一會兒,「小姐,這跟表二少爺有什麼關係?」
「傻金鋼,這你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金綱仍是懵懵懂懂。
「沒什麼,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將金妤安頓睡下後,金鋼懷著疑問,自己一個人來到客房。
她輕輕推開門,執著蠟燭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屋裡照著,確定沒有其他人在之後,才放心地進屋。
鳳冠霞帔以及一些嫁妝都安放在這間客房內,等著新娘子穿戴。
金鋼將蠟燭放在桌上,悄悄走近擱著鳳冠霞帔的箱子,她猶豫了下,舉手打開箱子,然後對著那看來笨重的鳳冠發怔。
鳳冠上綴滿了珠子,看來華麗非凡,就連那流蘇也串上了珍珠,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珍珠,難道不怕有人來偷嗎?
鳳冠旁放置著一方繡上了鴛鴦戲水的紅頭巾,她見過小姐蓋上紅頭巾的樣子,連臉都看不見了,她真擔心到時候小姐不知道會不會因為看不清眼前而迷路。
金鋼伸出手,從箱子裡將鳳冠取出,她轉了轉眼睛,隨即將鳳冠往自個兒頭上戴。
「好重……」她趕緊用雙手托著,不讓沉重的鳳冠壓著她的脖子,「要戴一天,這樣小姐會吃不消的。」她喃喃自語。
扶正了鳳冠,金鋼稍微適應了下,才能承受住它。
戴上鳳冠蓋上紅巾再穿上霞帔,就是新娘子了,小姐說,她以後會成親,也要經歷這樣的過程。
金鋼悠然坐到椅上,雙手托著腮,直瞧著燭火發怔。
雖然表二少爺和小姐都說,小姐成親以後不會丟下她一個人,但是她這些日子裡總是放心不下,表大少爺每天都臉上露著笑容,好像發生了天大的喜事般。可是她卻不開心,更慘的是明明不開心還得裝開心,好辛苦哦。
「小姐要是不成親就好了。」不成親,她和小姐就不會分開,一直都在一起的她們,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
可表大少爺一出現,就把小姐給搶走了。
金鋼失落地想著,不禁嘟起了唇。
「要是老爺夫人還在就好了。」她忍不住歎氣,那麼接下來的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她們不會到京城,也不會遇到表太少爺……
「那不就連表二少爺也看不見?」金鋼發現了這事,「嗯,剛才說的話不算。」她趕緊搖頭想把那念頭甩掉。
「唉,還是家裡好……」金鋼不由得感慨,她下巴擱在桌上,不意鳳冠卻滑下來,將她的眼罩住,「糟糕,會不會弄壞啦?」她手忙腳亂地想將鳳冠取下來,可是,不知怎的一時之間競拿不下來。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洛巡的聲音傳了來,把她嚇了一跳,動作一頓,感到心兒怦咚亂跳。
「我……」她回過神,趕緊和鳳冠作戰。
洛巡跨進門來,見到她的動作,驚訝地說:「你怎麼啦?」他走過去。
「這個……」金鋼手指著鳳冠,一手拿著,「我看不見啦。」她驚慌的喊著。要是鳳冠真壞了,小姐可是會傷心的,那她的罪過可大了。
「眼睛遮住了,當然看不見,」洛巡好笑地看著她,「我來……」他努力了一番之後,發現了癥結所在,「頭髮纏住了,自然拿不下來。」他將鳳冠推好,終於讓金鋼的一張臉露出來。
「看見了,好啦……」金鋼一張小臉紅通通的,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洛巡卻放開手,不急著幫她取下鳳冠。
金鋼眼睛眨看著洛巡,不明白他怎麼沒幫她取下頭上的鳳冠。「表二少爺?」
洛巡其實是有點呆愣住,金鋼其實不美,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清秀,但是在燭光下頭戴鳳冠,卻另有一種驚人的美,不知是誰說新嫁娘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他不得不說,這話果真不假。
金鋼不過戴上鳳冠,卻有一股動人的氣質,瞧著她雙眸含笑,吐氣如蘭,著實將他迷惑。
金鋼看著傾身靠向自己的洛巡,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只能張了張嘴,卻吐不出話,想移動身子,腳卻已經軟弱無力,不能移動,眼看著洛巡就要碰觸到自己,她只覺得心頭狂跳,手足無措。
「呃?」金鋼匆覺眼前一黑,鳳冠再次滑落下來。
洛巡的動作停頓住,他有絲茫然的感覺,定了定神,才瞧見自己差點親上冷冰冰的鳳冠,而非金鋼溫熱的櫻唇。
他啞然失笑,為了自己的情不自禁。「金鋼,你不想拿下來嗎?」
「想啊,可是我看不到。」她伸出手,卻反被洛巡握住。
「我來。」他將鳳冠放到桌上,看到金鋼微亂的髮絲,他將它們整理好。
「謝謝。」金鋼發覺剛才不能動的緊張感覺又來了。
洛巡掃視了四周,「這麼晚了,還不去睡來這裡幹什麼?」
「我睡不著……」金鋼轉了轉眼珠,雙手扭絞在身後。她說謊了,其實她是想到小姐之前所說的話,而她到底是為什麼來,一時間也說不清了。
「睡不著?」洛巡拉著她坐下,「有心事?」
金鋼搖搖頭,又慌亂地點點頭,望著洛巡的眼睛亮晶晶的。
「有還是沒有?」洛巡為金鋼近乎孩子氣的舉動而笑。
「表二少爺也會成親嗎?」金鋼直直看著洛巡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會。」洛巡給的答案簡短直接。
「哦……」金鋼眼神黯了下去,垂下眼盯著腳尖。
「為什麼這麼問,金鋼?」洛巡注意到她的反應,他很想知道,她心中正想些什麼?如果是在擔心他要娶別人,那可沒必要啊,因為他想成親的對象是她。
「夫人說,你過不久也會成親。」那是夫人和小姐在一起時所說的,唉,為什麼她聽到他的答案會覺得心裡不舒服呢?小姐成了親,她覺得好像失去了她,那麼他成了親,她也會失去他嗎?
想到這裡,金綱不禁搖搖頭。
「這麼說的話……」洛巡起身走到金鋼面前,勾起她的臉蛋,認真地說:「如果她同意,什麼時候成親,我無所謂。」帶笑的眼眸傳訴著對她的情感,他不相信單純如金鋼,會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表、表二少爺……」金鋼又結巴了。
「怎麼樣呢,金鋼?」洛巡語氣很輕,彷彿只是隨便問問,但聽在金鋼耳裡,卻有著某種壓迫和堅決。
他為什麼問她?難道是——金鋼不敢想下去,小臉猛地燒起來,不會的,不是她想的那樣,一定不是的。
「金鋼,你不願意?」洛巡見到她搖頭,話音帶些嚴厲。
「不是、不是……」金鋼急忙抬起頭,對上洛巡的眼,看到他眼裡戲譫的神色,瞼更紅了,「表二少爺,你說什麼?」
「你在裝傻嗎?」洛巡微微一笑。
金鋼眨眨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知道我說了什麼嗎,金鋼?」洛巡仔細瞧著她,看不出她有故意裝傻的樣子。
金鋼還是一直猛搖頭。
洛巡直起身,無奈地瞪著這個遲鈍卻又暗示不通的傻丫頭,四下張望,瞧見箱子裡有方紅巾,心生一計。
「金鋼,喜歡我嗎?」洛巡乾脆直接問了,心想如果和大哥他們一起成親也好,免得夜長夢多,不知何時才等得到金鋼瞭解他的心。
金鋼點點頭,然後又瞧向自己的腳尖。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哪。
「和喜歡小姐一樣喜歡?」他試探地問。
金鋼沒有回答。
「唉,金鋼,你要怎樣才瞭解我的心哪……」洛巡的歎息聲幽然傳進金鋼的耳裡,她抬起眼望進他的眼裡。
「表二少爺?」
「金鋼,我們也成親,好嗎?」
聞言,金鋼張大了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願意嗎?」
「我……」金鋼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洛巡瞧她的目光帶著期盼和等待,也帶著濃濃的情意,她心裡亂得很,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該點頭還是搖頭?她該怎麼做?
「知道夫妻是什麼嗎?」洛巡取來紅巾。
金鋼茫然地注視他的動作,「小姐和表大少爺成了親,就是夫妻了。」
「那麼你呢,願意和我成夫妻嗎?」洛巡將紅巾交到金鋼手上,想看看她會怎麼做,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但是心有不甘,他的真有股衝動想與大哥同時成親,但是,金鋼的反應卻讓他失望,他不是懷疑金鋼對他的感情,只是這丫頭尚不知他急切的心。
這幾日,她總是在煩惱表妹和大哥的婚事,雖然他一直陪著她,可她心裡想的卻不是他,唉,什麼時候他才能在她心裡佔據第一的位置?
他有些急切地想逼出她的心意,這不是他該做的舉動。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金鋼將紅巾握在手裡,默默注視著他,面頰卻是異常的紅潤。
「我——」金鋼正要回答,屋外卻響起一記聲響,她飛快站起身朝門外沖,似乎是在藉故逃避。
「誰?」金鋼到了屋外,看到一抹黑色身影消失在牆頭。她追了幾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她警覺地回首,看到洛巡擔憂的臉。
「別追了,他跑了。」
「可是——」金鋼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洛巡阻止。
「夜深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洛巡的反應很奇怪,可金鋼焦急地說:「表二少爺,不能讓他跑了,他會偷東西,萬一把小姐的嫁妝給偷了,她會傷心。」
「你不是不希望小姐成親?」洛巡淡淡地說。
金鋼一頓,臉紅了起來,「哪、哪是這麼說……」
「哦,那你很樂意?」洛巡咬牙道。
「表二少爺,你在生氣。」
「我沒有。」他是氣憤,氣憤剛才有人打斷了金鋼的回答,他想知道那個回答,緊握的拳顯示了他心底的憤怒。
「你有……」金鋼肯定地說,看到洛巡神色不悅的樣子,她想起方才自己的舉動,「表、表二少爺,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她哀哀地說。
見他不回答,他果真在生她的氣,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嗎?「表二少爺,我真的不曉得,不是故意不說的。」金鋼急切地說。
「不說什麼?」洛巡冷冷地問。
「這個……」金鋼咬唇猶豫著,「就是成親嘛……」
洛巡一怔,緩緩漾起笑,她話裡的意思讓他滿意王極。
「你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嫁我?」
金鋼老實點頭。
「和我在一起你不高興?」洛巡故意逗著她。
「不是、不是……」金鋼急忙擺手,「我很高興,可是和小姐不一樣。」她想說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和小姐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他緊追著問。
「就、就是不一樣。」金鋼不僅結巴,連耳根子都泛紅了。
「傻丫頭。」洛巡笑了笑。算了,不逼她,方才自己的作法的確太急切,嚇到她了吧?若真是如此,他可以慢慢等。只是,不要太久就好。
金鋼傻笑著,任洛巡揉著她的發。
「走吧,回去了……」
「嗯……」金鋼也不問去哪裡,只是一逕高興地由他拉著往前走,「哎呀。」
「怎麼啦?」
「踩到東西啦。」她趕緊低下頭,只見腳下一塊瓦片碎了,「一定是剛才那個賊弄掉的。」這麼說來,他是在屋頂上偷聽偷看?
「應該是的。」洛巡深思,什麼人會在這時刻夜探洛府?爹在朝中一向很得人緣,娘的性子隨和,大哥雖然性子硬,但也不是那種不懂得圓滑的人,會是誰呢?洛巡的眼忽然閃現驚懼——
難道會是他們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額上冷汗直冒,手心冰冷,思緒混亂。
「哎呀……」金鋼驚叫出聲,「對了,那個人會不會被殺啊?」她喃喃自語。
洛巡這才回過神,「誰?」他瘖啞地問,反手擦去額頭的汗,不是他害怕才想逃避,是心頭湧現了當時惡夢般的情況。那股他壓抑許久的感覺又出現,幾乎將他擊潰,他低頭注視著金鋼,期盼她的溫暖將他心中的黑暗驅除。
「就是那個找人來殺自己的人嘛!」金鋼隨口說出。
「雷囂?」洛巡一凜,這才想起雷囂的處境。
「金鋼,我們走!」他急忙拉住她,想要確定雷囂的安全。
這幾日他幫著處理家中之事,再加上雷行三不五時捎來平安信息,他倒也沒有擔心雷囂,現在,經她提起,他才赫然察覺雷行似乎已有好幾日未曾報訊給他,是看他家中有喜不便打擾,還是——
深夜造訪雖然有些不妥,但洛巡也管不得這麼多了,雷囂是他的至交好友,今生除了他,恐怕是沒有任他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的人了。
王府的管家打開門看到是洛巡,驚訝之餘倒也是滿心歡迎。
「王爺呢?」洛巡不打招呼,直接問。
「洛二爺,我家主子到別苑去了,您不知道嗎?」管家覺得奇怪。
「別苑?」洛巡直覺得奇怪,他怎麼一點兒消息也不知道,「雷行一起去嗎?」
「雷護衛在府裡,主子一個人去的,誰都不准跟。」管家搖頭並且思量著,主子是不是有事不想讓人知道。
「一個人?」洛巡心裡更是擔憂,「他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昨天。」
昨天?那麼他是有準備去面對接下來的危險了,「雷護衛睡了嗎?你去幫我叫他好嗎?」
管家將洛巡迎進門,請他等候,便派人去叫雷行,「洛二爺,你這麼晚來找主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啦?」管家有了一絲察覺。
「沒什麼……」洛巡笑道,「只是忽然想起有樣東西擱在他那裡,想來取回而已。」
「是什麼?若是放在府裡的話,我去替您取?」
「不用了,他一定是擱在身上。」洛巡笑著拒絕。這只是個借口,哪裡有什麼東西,他只掛念著雷囂,他若是昨日離開王府去別苑,那麼今日應該還未發生什麼事才對。
不一會兒,雷行被下人帶到洛巡面前。
「雷行。」洛巡嚴肅地問:「出什麼事了嗎?」
雷行搖頭。
「你為什麼讓他一個人去呢?」洛巡低聲道。
「爺下的命令。」雷行注意到洛巡身邊的金鋼,那一日便瞧見她跟著洛巡,現下洛巡深夜造訪競也帶著她,她的身份已經不用多想了。
「罷了……別苑在何處?」
雷行無奈地說:「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
「你不想你家主子出事的話,最好是和我一起去。」洛巡擔心地說,「我有個不好的感覺……」是因為剛才的黑衣人造訪洛府,讓他心頭掠過一陣陰霾,生怕雷囂今晚會出事。
雷行想了想,點點頭。
「走吧……」洛巡道。
「她也去?」雷行奇怪的看著金鋼。
洛巡迴身瞧了一直沉默跟著他的金鋼,不禁放緩了臉上表情,低聲對她說:「你留在這裡等我回來,好嗎?」
「不好。」金鋼搖頭,回答得直接。
「你留下吧,這樣我才能放心。」
金鋼固執地瞅著他。
洛巡細瞧金鋼,從她眼裡看到了她堅定的心意。「罷了,咱們走吧……」
在雷行的帶領下,三人騎馬直奔別苑而去,不管雷囂是否出事,洛巡執意要看雷囂平安才能安心。
半個時辰不到,王府的別苑就出現在三入面前。
洛巡將金鋼抱下馬,拉著她要往大門走去。
雷行阻止了他,「爺見到我一定會火,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進去。」
洛巡點點頭。
雷行領路,不一會兒,別苑被雜草圍住的圍牆出現在三人眼前。
「就是這裡?」
「從這裡進去是後院的空地,爺不會發覺。」雷行率先躍上圍牆,再低頭瞧金鋼一眼,還是覺得洛巡帶著她著實累贅。
洛巡微微一笑,不去理睬雷行怪異的眼神,「金鋼,閉上眼睛。」
只見洛巡摟著她一躍,兩人身子已經翻進別苑裡。
金鋼睜開眼,瞧見好大一片湖,眼睛瞪得大大的,欣喜之情表露無遺。
匡啷一聲,驚動了三人。他們迅疾隱藏身形,細聽之後發現沒人經過,才放心地依循方才聲音來處走去。
洛巡與雷行對望一眼:心中皆一凜。不會那麼巧吧?就是現在?雷行以極快的身形往前掠去,洛巡也隨之陝速朝前飛涼。
金鋼被洛巡拉著,雙眼直勾勾凝視著他。心中疑問重重,但沒機會讓她開口問。
她不知道洛巡居然會功夫!而且輕功很好,瞧他的身形,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練出來的,好崇拜哦!
金鋼低叫一聲,被洛巡拉下身子,頭倚靠在他懷裡。
洛巡以指壓唇,示意金鋼別出聲,另一邊,雷行也壓低身影,全身戒備地握著腰側的劍柄。
「你來啦……」雷囂帶點欣喜、帶點無奈又帶著思念的嗓音響起。
他們只聽到一名女子冷哼出聲。
金鋼眨了眨眼,努力想將頭從洛巡的懷裡鑽出來,但是不很成功,她拉了拉洛巡的衣裳,迫得洛巡低下頭來瞧她。
金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洛巡理解,環住她的身子,讓她探出頭來。可是,下一刻,金鋼就想要伸長脖子去瞧房中的女子是誰。
洛巡趕緊拉住她,「會被發現的。」他動了動唇。
金鋼眨著眼,疑惑地看著他。
洛巡無奈,指了指窗戶,想告訴金鋼她這麼做會帶來危險,可是根本沒用,因為金鋼半個頭已經出現在半開的窗戶外了。
洛巡幾乎嚇出一身汗,若是雷囂發現還不打緊,若是她發現了,金鋼的小命恐怕難保。洛巡看向雷行,後者全身貫注,隨時準備出手。無奈地,他只有先將金鋼拉開,悄悄帶著她離開雷囂的房間,到一處無人又隱密的地方。
「現在很危險,你要聽話。」洛巡像在教小孩子。
「我只是想看看那個人是誰。」金鋼半委屈地說。
「她是個殺手,若是一個不當心,你的小命就沒了。」洛巡擔心地說。這丫頭真是不知道怕啊,可把他給嚇壞了。
「她會殺我?」金鋼怕怕地說,「她不是來殺那個人的嗎?」她有些疑惑。
洛巡心想該怎麼說才好呢?「金鋼,殺手殺人是不需要選擇物件和理由的,雷囂或許是她的目標,但你若不聽話,她也許一氣之下將你也殺了。」
「真的啊?」金鋼縮了縮脖子。
「所以啊,你在一邊不要亂動,就算待會兒發生什麼事也不能衝動,不可以衝到房裡,知道嗎?」
就是說有事會發生!「她真的會殺他啊?」金鋼想了想,覺得不可能,「可是那個人好像很喜歡她。」
「愛之深,恨之切,傻金鋼,你不會懂的。」洛巡又何嘗明白雷囂和那名女子之間所發生的事,值得慶幸和擔憂的是,她愛雷囂,卻也怨恨他,這兩種感情往往很難區分,所以,待會兒不曉得會出什麼狀況。
該死的,真這麼巧是在今晚,出現在洛府的黑衣人彷彿是種預兆。
「真的嗎?」金鋼好奇地想瞧個分明。
「嗯,我們過去瞧瞧,記住不能出聲亂動,要聽話……」
「我不是小孩子……」金鋼嘟噥著。
洛巡揉揉她的發,小心翼翼地回到原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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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雷囂請求著。
「不可能!」毫無感情的女聲冷冷地說著。
金鋼側耳細聽,擰了眉。那位姑娘好像在壓抑著什麼,那是什麼呢?
「殺了你,是我長久以來的心願……」她冷冷地說。
洛巡與雷行對望一眼,雷行欲拔劍出鞘。
「辛兒!」雷囂充滿感情,又帶著痛苦。
「住手!」頓時他們聽到雷囂喊道。
只見雷行拔地而起,劍出鞘,身形眨眼間站立在雷囂身側,劍尖直指女子。
「爺!」他喊了聲。
「雷行!」雷囂既震驚又惱怒。
女子冷眼瞧著。
洛巡見此,也從藏身處站了起來。
「洛巡!」見到他,雷囂更是驚訝。
「你的幫手可真多啊。」女子見狀不由得出言譏諷。
金鋼站在洛巡身側,將視線放在女子身上,看到她一個手臂垂掛在身側,鮮血緩緩從指尖淌流著,「流血了!」
兩人這才明白,剛才雷囂的喊聲是要喝阻她的自殘,可是,為什麼她要刺傷自己呢?
「你們怎會在此?」雷囂氣憤地問。
「阻止你做傻事!」洛巡道。
「她不會殺我!」
洛巡一震,看向女子。
「哼,你太天真了。」女子冷笑,「這一劍,是還給你的,接下來,我不會放過你!」她冷冷地說。
金鋼眨了眨眼,「你不會的。」
她的話,讓在場四人眼光都齊瞧向她。
「金鋼,為什麼這麼說?」洛巡將金鋼拉至他身後,讓雷行在前面警戒。
「她的眼睛這麼說的。」金鋼理所當然地回答。
眼睛?洛巡看著金鋼的眼睛。
她能從旁人的眼睛裡看到他們在想什麼?怎麼看不到他的想法?
眼睛?雷囂探向女子的眼睛,「辛兒……」他上前一步。
「爺!」雷行緊張地喊道。
雷囂擺擺手,逕自往前走,「辛兒,留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留下你一人!留下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再放你走。」
「哼!」女子面無表情,「我若是相信你,今日便不會來取你的性命!」她舉劍對準了雷囂。
然而他仍筆直朝她走去,眼睛裡沒有恐懼擔憂,只有對她的感情,和對她的承諾。
「雷囂!」洛巡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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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巡怎麼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金鋼,你看到我眼睛裡在想什麼嗎?」洛巡認真地問著她。
「不知道,表二少爺,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嗎?」金鋼疑惑地看著他。
洛巡完全被她打敗。
「那你怎知她不會殺他?」真讓她說對了,想起方纔那驚險的一幕,洛巡現在還有些緊張,雷囂不顧性命將身體抵上女子的劍,劍尖差一點就要剌進他的心臟,哪裡知道,雷囂一把握住劍,鮮血順著劍身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觸目驚心,當他的血和女子的血滴在一起之後,兩人癡然凝視對方,不言不動。
「不知道。」金鋼苦惱地說,「想不出來。」
「金鋼……」過了一會兒,洛巡問:「若是我傷害了你,你會殺了我嗎?」
「不要。」
「為什麼?」
「不要就是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