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旭琳興奮不已,「那你快點來!」
張靜雅又在電話裡跟邵旭琳講了好一會,確定了搬家的事宜後,便開始著手整理行李,並且答應了其中一個面試的機會。
第7章(2)
晚上的時候,張靜雅的手機響了,是沈宸,張靜雅本來平靜的心又是亂成一片,手機響了很久,她最後還是接了,「喂?」
「在哪裡?」
「家裡。」
那頭的沈宸突然不講話了,張靜雅又問:「什麼事嗎?」
她的話惹得沈宸不悅了,「張靜雅,你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哦。」不知道說什麼,張靜雅胡亂地應了一聲。
聽出她的心不在焉,沈宸約莫明白她現在的心情,於是不再說什麼,「沒事,我掛了。」知道沈宸只是打電話關心她而已,張靜雅不由地欣喜,但這種欣喜維持不了多久,她又黯淡下來,將手機放在一邊。
她跟沈宸之間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她也想不到,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暗暗地搖搖頭,「酒,果然不是好東西。」如果沒有喝醉酒被他帶回家,也不會在醒來之後被他給吃了,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後悔藥這東西是買不到的。
算了,就當是一場夢好了。
收到一個合作公司的邀請函,沈宸帶著秘書赴約,跟一群商業人士聊了一會,他便站在宴會的角落,雙眸無聊地看著宴會的人。
忽然一道粉色人影衝了過來,張舒瑤嬌羞的臉龐出現在沈宸的面前,「宸。」沈宸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聽著她的稱呼,他臉色轉陰,偏偏張父與張母跟著走了過來,他不得不有禮地打招呼,「張叔叔、張阿姨。」
「沈宸,最近都沒怎麼看到你,在忙什麼?」張父精明地問,深怕這商場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被自己給錯過了。
沈宸客客氣氣地回道:「沒有忙什麼,就是在公司上上班,現在經濟不景氣,做事要特別謹慎。」聽到沈宸的話,張父記在心中,沒有看到沈宸眼裡一閃而過的嘲弄。
「沈宸,有空就多來我們家玩。」張母賢慧地說。
沈宸沒有多大熱情地應了一聲,轉頭看向不遠處,「張叔叔、張阿姨,我看到熟人了,我先過去。」
「好。」
沈宸快速地脫身,找到秘書,在秘書耳邊耳語了幾句,就準備打道回府,沒想到正要走的時候,聽到有人提到了張靜雅的名字。
沈宸停下了腳步,往竊竊私語的角落走去。
「媽,你不是說給張靜雅相親嗎?」張舒瑤嬌滴滴地問。
「那丫頭不肯,我總不能逼她。」張母輕輕地說。
「可是我覺得她好討厭!」
黑暗中,精湛的眸子閃過一抹寒光,插在褲袋裡的手微微收緊。
「好了好了,她很快就走了,她說會離開台北的。」
「離開台北?那就是說還會留在台灣了?」張舒瑤不依地說:「不要啦,媽,我看給她一筆錢,送她去國外好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嫁給外國人好了。」
沈宸的黑眸升起一抹火光,在黑暗裡更顯得兇猛。
「這樣……」
「媽……」
聽不下去了,沈宸背過身、握著拳,迅速地離開了,那個女人,她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長大的?這樣的家庭,她怎麼可以忍受得了!
沈宸上了車,快速地行駛著,夜晚的街上,車子宛若一條黑龍般快速地穿梭著。
那年夏天,她穿著白色的連身裙站在綠樹旁,臉上染著緋紅,在他越來越不耐的目光之下,她驚慌又嬌羞地對他說:「沈大哥,我喜歡你!」
心沒有一點浮動,連一絲漣漪都沒有,他收起了笑,目光冰冷,一字一句地說:「我不喜歡你。」
血色從她的臉上快速地褪下,瞬間白得如她的衣服一樣,風吹起她的裙擺,她纖弱又堅定地說:
「對不起,沈大哥,我知道了。」
他拒絕了她,道歉的人卻是她。
在咖啡廳打工的她,怕得罪身為顧客的他,忍氣吞聲地忍下手腕的燙傷,那時道歉的人還是她。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永遠向他低頭、向他道歉,心臟劇烈地收縮著,痛得他失神。
就連他吃了她,她也沒有拿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以為她可能是欲擒故縱,可能是懷恨在心,但也許根本不是這樣,在她的生活中,能得到的少之又少,得不到的倒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她的性子才會這樣,時而倔強、時而認命,把什麼事情都藏得深深的,就像她背後的疤痕,誰也瞧不見,只有撕開她的外衣,才能清晰地看見她的內心。
聽著張母給她安排的相親,他的心不由地嫉妒,恨不得想把那個男人給生吞活剝了,滿腔的怒火卻在知道她的不願意之後,神奇地消失了。
但是知道她要離開,無聲無息地離開,若不是聽到張母與張舒瑤的對話,她走了,他也不會知道。
這個女人,他跟她之間已然糾纏了,她還妄想無聲無息地一個人離開,一想到她要走,一想到他面對的可能是空無一人的屋子,他的心跳動地越來越急了。
將油門一腳踩到底,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前方突然冒出一輛車,他暗暗吃驚,一個轉向,車子迅速地撞向了一旁的大樹,車子發出一聲巨響,安全氣囊第一時間彈跳出來……張靜雅整理好所有的東西,用大小不一的紙箱打包好了,她看了看周圍,眼裡升起一抹不捨,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想著搬家公司的人怎麼還沒來,是不是太不可靠了。
張靜雅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動靜,她拿著手機正要打過去,門鈴先響了起來,她趕緊打開門,心想總算來了,可門一打開,她就愣住了,站在門口的哪是什麼搬家公司。
沈宸穿著一身淺色休閒服,頭上綁著一層白色繃帶,臉上似乎有些擦傷,那副狼狽的模樣,讓張靜雅皺起了眉頭。
「沈宸,你怎麼回事?」想避他,但仍是不由自主地關心他的傷勢,他看起來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臉色異常的白。
沈宸虛弱地笑了笑,「我出了一場車禍。」
這麼不好強的他,實為難見,張靜雅不由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肘,「你先過來坐下。」看他的樣子,好像隨時就要昏倒的樣子。
沈宸順勢將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對著她一笑,「靜雅,謝謝你。」聽到他的話,她有些詫異,這麼儒雅的他似乎又和初見時一樣的溫和,張靜雅低下頭,沒有說話。
沈宸的黑眸裡閃過一抹精光,那精光宛若流星一般,快速地隱去了。
張靜雅扶著他坐在了沙發上,「你坐一下,我去給你倒水。」
沈宸眼帶冷意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眼裡的溫度驟降,她的速度倒是很快,他抬頭,看著張靜雅的背影,他不懷好意地昧起眼睛,「靜雅,我想喝熱巧克力。」
張靜雅剛好走出廚房,臉上尷尬不已,因為要離開,什麼電器和杯子都收起來了,她沒有水給他喝,她一聽到他的話,心喜地說:「好呀,我現在出去幫你買,你等一下。」說完,她拿了鑰匙就走。
她的身影一消失,沈宸沉著臉站了起來,看著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屋子,兩簇火在他的眼中閃耀著。
門鈴響起來,張靜雅出去的時候是帶著鑰匙的,沈宸知道是別人,於是沒什麼好臉色地打開門。幾個工作人員站在門口,「請問張小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