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死都沒關係,但就是現在不行死,要不然等會兒發作的時候,自己要去找誰來解決飢渴的需要。他立即衝入水裡,顧不得衣服全濕,拉起果然坐在水裡的懷真,用力的打了他好幾個巴掌。「你這混蛋,你做什麼去死,我叫你死你就死,那我叫你去殺人放火,你要不要殺人放火?」
懷真被拉起時,已經奄奄一息,樓心月趕緊把他拖到岸邊,讓他吐出水來。
懷真在吐了幾次水後,就睜開了眼睛。
樓心月熱淚盈眶,他從沒看過這麼、這麼愛他的人,害他好生感動,險些哭了出來,他又猛打了懷真好幾下。
懷真看他紅了眼眶,不自覺地伸手溫柔的撫摸他濕透的頭髮。「別……別哭,娘子,我好愛你喔,你能不能愛我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好?」
「愛你?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全世間的男人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愛你,你敢給我這樣隨便去死,還要命令我愛你,你是什麼東西,夠格命令我愛你嗎?」
樓心月怒火中燒地拉起懷真的頭髮,完全不給他回話的機會,俯首就用力的堵住他的嘴,邊吻漫罵:「這一夜我要你抱得我喘不過氣來,抱得我尖叫哭喊,抱得我忘了你有多臭多爛;要不然我就用水淹死你,放火燒死你,用繩子勒死你,還要踹你的屍體幾十下。」
樓心月罵得既凶狠又恐怖,但是吻著懷真的每一個吻都是既熱情又激烈。他扯開懷真的衣襟,低頭又是一陣熱情的狂吻。
懷真緊抱住他,也狂吻著他臉上每一處細如凝脂的嫩膚。對他而言,樓心月身體的每一處肌膚,髮絲的每一根香味,都是世上最完美的極品。
兩個人在水泉邊的石頭上緊緊的擁抱著,不停的互相以嘴唇廝磨著,不知不覺中,兩人就雙雙躺在地上了。
懷真知道樓心月怕髒,急忙把自己破爛的衣服鋪在地上,讓樓心月躺在上面。
樓心月看著他赤裸的身體,赧紅不已,連氣息都紊亂了。每次到了媚藥發作的時候,他就覺得臉髒兮兮的懷真又英俊又好看。
他的心怦怦直跳著,兩人已經歡愛過了那麼多次,接下來該做什麼,他已有默契的明白,拉開自己的衣帶,放到乾淨的石頭上。而後握住懷真的手,他帶著他扯下自己的衣服,他雪白如玉的身體立即展現在懷真熱情如火的眼前。
懷真不由得發出驚歎的聲音,不管看過多少遍、徹底的親過多少回,對他而言,樓心月依然是美到教他心蕩神旌。
明月初上雲頭,月光朦朧,照映在樓心月白皙泛紅的身體,令懷真驚艷不已,他喘氣喘得更急。
樓心月猛抓住懷真的臂膀,拉他壓在他的身上,而懷真的體熱一傳遞過來,他全身彷彿著火般的火熱,連嘴唇都紅艷了幾分,他媚眼如絲,身體微扭,緊貼住懷真不算健壯的身體,挑逗著他的激變反應。
懷真早已承受不住的挺立,摩擦著樓心月。
樓心月發出喘息的嬌喘,將頭靠在懷真的肩上不斷的喘氣,吐出熱呼呼的氣息,全身的熱情就像要爆發出來一樣。
懷真雖激動,卻很愛他,不敢貿然與他歡愛,怕傷了他,他指尖沾著泉水,輕輕的刺探,但充滿了飢渴的熱度與需求,樓心月對此幾乎要到達頂點的低叫出聲,用力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有點痛,但是看樓心月香汗淋漓、激動不已,他抹著他的汗,心癢難耐的道:「娘子,你想叫就叫,要把剩下藥性全都發洩出來,所以比較衝動;我會盡量讓你把藥性發洩出來,你若受不了就咬我。」
懷真才剛說完,他的手又輕微的轉一下,那銷魂的滋味彷彿蝕骨般,充滿酥麻感樓心月全身舒服的顫抖、扭動著,享受更大的快感,喊出了更激動的顫音。
懷真低頭覆住他的嘴,一方面不斷用手刺激著他,讓樓心月身子不斷的悸顫,每一次熱潮湧上,他就狠力的咬了懷真一口,已不知在懷真的肩上咬了多少次;直到他感覺到樓心月已濡濕,懷真才將火熱輕探……
樓心月很激動,實際上,懷真的藥性與樓心月同時發作,他也很激動,卻還要顧慮著別傷了樓心月。他完全將自己的熱情往樓心月傾瀉釋放。
樓心月瞬間被完全佔有,雖然有些疼痛,但那急遽而來的快感根本是言語難以形容,他尖叫得幾乎要暈過去;緊抱住懷真的脖子,再也顧不得眼前的男人有多爛多臭多討厭,他只顧著狂吻著懷真的臉,從他身上不斷的需索,滿足自己的慾望,享受著雲雨之歡的極致……
所有的激動、愛慾、狂潮跟感動,都在體內的慾火熄滅了之後,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樓心月動了動身體,剛才懷真很努力的讓他發洩出體內殘存的藥性,所以此時他全身舒暢極了。
懷真似乎比較累,他還趴在樓心月的身上喘著氣。樓心月近看懷真的髒臉,越看越是討厭,他怒吼道:「起來,還死壓著我幹什麼?」
他一喝,懷真急忙的起身,這引起兩人一陣動情的經麻悸顫。
隨著懷真的離開,他的私密地帶感到濕潤,那是懷真愛過他的證明,樓心月嫌惡的拿起衣物,要下泉裡洗去懷真留在他身上的痕跡,眼睛一抬,卻看到懷真正死命的瞪著自己美麗白皙的身體看。
他心生不悅,橫眉豎目地說:「給我轉過頭,不准看我。」
懷真急忙轉過頭,跳入水泉用力的洗著自己的身體;雖然他背著他,但仍可清晰聽到他清洗的水聲。他的臉都紅了,能這麼近距離的聽他心愛的娘子洗澡的聲音,他覺得這樣的關係非常的親密,讓人覺得好溫馨。
他的頭越垂越低,忍不住輕聲的問:「娘子,不知道你爹娘喜歡什麼東西?我想買個東西去見岳父岳母。」
樓心月聽他喊娘子,心裡極為不快,只不過兩人離得遠,讓他沒辦法一巴掌打過去;況且他現在在洗澡,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個爛人身上,更不想聽他喚自己的爹娘為岳父岳母。
哼,癩蝦蟆也想吃天鵝肉,他是活得太久嫌膩了嗎?他冷笑道:「怎麼?你想買東西去送我爹娘?你不是沒銀兩嗎?連吃飯都看我賞飯吃,你能買什麼東西給我爹娘?」他不客氣的說出他現實生活的窘狀。
懷真一怔,聽不出樓心月話裡的嘲弄之意,還正經的回答:「我可以賺銀子的,所以應該是沒關係。」
憑他,賺得了幾兩銀子;況且以樓家的財勢,他若要在京城逼死一個人,其實是挺容易的。一想到這裡,樓心月眉峰一揚的笑了起來,他笑得嬌媚如花;只可惜懷真背對著沒看到,否則絕對會被勾去魂魄,連話也說不出來。
他嗓音好聽的道:「給不給我爹娘禮物倒是無所謂,懷真,你愛我嗎?」
懷真雖已告白過許多次,但他仍真心的點頭,「我……我很愛你,娘子,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再過二個月就是我的壽辰,因為我在京城很有名聲,所以很多人都會送禮給我;你說你愛我,你若沒送得比別人貴重,我怎麼知道你愛我呢?」
懷真一愣,他現在手上是真的沒有銀子,但是他可以賺,而且一想到可以看到樓心月開心收到禮物的表情,他就全身熱血沸騰,他點了點頭,「沒有問題的,娘子,我一定會送你喜歡的禮物的。」
樓心月嬌聲道:「若是你送的禮物很糟,那代表你一點也不愛我,我要是一生氣,就不許你再住在我家裡,甚至也不會再理你的,這可是你咎由自取的,怪不了我,更別說我對你無情無義。」
懷真又是一愣。
樓心月再問:「懷真,你說你是揚州有名的媚藥發明家,除了會用媚藥發財之外,你還做過什麼工作?」
懷真搖了搖頭,他沒做過其它的工作,卻對自己的專才有點自豪。「其它的我不會,因為我光是靠這個,就能賺很多的銀兩了。」
「是嗎?」
樓心月的臉上出現了算計的神情,只要他讓懷真的專才賺不了任何銀兩,縱使他老爹把懷真接回家,以他娘勢利的個性看來,懷真見面禮沒幾千兩銀子,他娘一定會把他當成是想來他家吃閒飯的廢物。
再加上懷真住在他家,他若不准僕役去服侍他,連飯都不送給他吃,任由福來帶領僕役們使臉色給他看;那懷真在樓家的日子,只怕過得都比路邊的狗還慘呢!
這樣一來,他既可省事,又可三不五時看懷真淒慘至極的慘狀,再加上懷真如此的愛他,他可任意踐踏他的愛;這樣令他生不如死的報復可比把他推下土丘,讓他死得一乾二淨有趣多了,更可發洩他被懷真抱了這麼多次的怨恨。
只要他不讓懷真出樓家,他就沒機會到外面說他們的關係,他在樓家不小心說了嘴,樓家的僕役婢女,把自己當天神一樣的看待,誰會相信這個又賤又欄的男人說的話,恐怕還會把他踩在地上毒打一頓,自己根本就不必怕名聲被破壞。
想到這裡,樓心月笑得非常高興,他在水裡洗乾淨自己後,便起身穿上衣物。等兩個月後,他欣賞夠了懷真的慘狀,就把他趕出樓家。到時懷真也無話可說,誰教他送不起貴重的壽禮。
而且趕他走也不用付銀子給他,他若窮困潦倒死在京城,那也是他自死的,不關他的事,他更不用為了害死懷真而被官府責問。
懷真看樓心月臉上又有微笑,不知在開心什麼,他也跟著一陣傻笑。
樓心月見狀,連打也懶得打他了,反正他一入樓家門,他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於是他輕笑道:「我們回樓家吧,懷真。」
懷真早穿好了衣服,等著跟樓心月一起回樓家,絲毫不曉得他的命運才要大大的轉變呢!
這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他們從郊外走到街上,街上已沒有幾個人,再從街上走進一條鬧街,兩旁攤子也都收得差不多,只有一個掛著大大的布簾寫著算命的攤子的招牌還在隨風招搖,而攤子上的老頭子正無聊的打著呵欠,怪異的是他的攤子前竟然還排了好多人,每個人似乎都等得不耐煩,卻沒有人敢叫這老頭子趕緊看相。
老頭子自顧自的睡覺,根本就不理他的顧客,而顧客們是個個噤若寒蟬,沒人敢喧嘩叫囂,唯恐老人心情一不悅,就翻了攤子說他不看相了。
懷真第一次到京城,自然是左顧右盼,他也看到這樣的奇景,奇怪的張望著。可他才一靠近,老頭子忽然把罩在臉上的帽子拿開,他雖老,但精力還很好。
只見老頭子一下跳了起來,衝到懷真的面前,噴嘖有聲的道:「你的面相挺奇特的耶,我快十多年沒看過這麼奇怪的面相,上次看的那個聽說已經做皇帝了,你看起來比他還奇怪,真是有趣,我決定不要銀子也要幫你算命。」
懷真滿臉髒兮兮的,他竟然還說要看他面相,樓心月冷笑道:「他的臉這麼髒,你還看得懂面相,你在騙誰啊?滾開。」
老頭子瞪著樓心月看,「喔,你的面相也是挺不錯的,你是極富極貴的命,天生是貴氣臨門,不少官場、商場上的人要看你賞飯吃吧!」
樓心月根本就不聽這種廢話,他冷冷的一笑,「讓開。」
「不過你身骨雖貴,但命格倒是挺執拗的,這個、這個……唔!原來是這樣啊,你挺沒女人緣的對不對?因為沒女人敢靠近你,你的氣太寒了。」
接著,他比著懷真,「但是他可不一樣,他很有女人緣的,姻緣好一點,還能娶到公主呢,算來能娶好幾個娘子,只是他不肯,這小伙子挺純情的。老實說,小子,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跳到你的床上去,只是你不肯要,對不對?」
懷真的臉當場紅了起來,在揚州是真的有發生過這種事,但他急著搖手說:「沒……沒有,是她們感恩我,跟喜歡我沒關係。」
老頭子又繼續說:「你女人緣這麼好,幸好還黑著臉,要是白著臉,那些女人就算你關著門,她們還是會從窗戶裡跳進來的。女人緣太好了,這也是挺麻煩的。不過你是五福臨門,要什麼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你爹娘早死,就是沒這個福氣跟你享福,雖然你現在手上沒銀兩,但是放心吧,你的錢財一輩子也吃不完的;若是沒銀子的時候,找到空地往下挖,就會有一句銀子等著你用。說你的命有多玄就有多玄,對了,你……你得小心一點。」
懷真納悶的搔了搔頭,低聲的問:「請問要小心什麼?」
「小心你未來的娘子,他吃人不眨眼,一心只想把你害死,還要把你害得很淒慘,連骨頭都吞下去還不吐出來。你們是對歡喜冤家,不知道結了幾輩子的愛愛恨恨了。但是你德業造得多,我看你救了不少人,保證會沒事的,倒是你娘子會有事,因為他越害你,就越愛你;後來,愛得受不了,他想的計謀越毒辣,罵的詞越難聽,打得越用力,喔喔……」
老人突然露出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他是越來越愛你,愛到骨子裡去,只怕有一天你要離開他,他還要跟你拚命呢!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爛招也使得出來,這種撒潑的娘子可沒幾個受得起。你要小心,若是不想跟這種心狠手辣的娘子在一起,趁現在可以離開,趕緊離開,還能娶個乖巧可愛的公主;要不然他一輩子都會霸著你,不讓他跑掉,到時你連甩也甩不掉,比糖還黏人呢!」
樓心月在一邊越聽越不受用,他拉了懷真一把,憎惡道:「走啊,還聽這種無聊至極的廢話。」
「你這個富家公子不聽沒關係,不過你可別毒計使得太多,以免害到了無計可施,愛到了沒他就不行的地步!可別說我沒說,你要是不喜歡他,就別害他,留點後路給自己走;否則一旦愛上了,他愛你一百分,你是愛他千萬分,到時你就煩惱至極,白天晚上、時時刻刻都要他在身邊。我說得可是很準的,連皇帝都來找我算命呢!」
他說的話,樓心月都只當成廢話,他會愛懷真?笑話,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跟女人都死光了;就算死光了,他也不可能去愛上這個又爛又賤的懷真。更何況憑懷真這副德行,會有女人自願上他的床,那女人鐵定是瞎了眼。再說他能娶到公主,這更是天大的一個笑話,哪個公主會下嫁給懷真這樣的男人,又不是自貶身份?
他拖著懷真,一路的往前走,根本連聽也不想聽。
那老頭子還在後面說:「喂,小子,你娘子很凶的,你要是不喜歡他,趕快甩了他;否則以後連甩也甩不開他,你會累一輩子的。」
懷真摸了摸頭,對他而言,什麼公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跟樓心月在一起,他小心的問:「我娘子真的會愛我嗎?」
老頭子連連點頭,「他跟你幾世的姻緣了,每一輩子都愛你愛得要死,這一輩子看到你,一定也會死纏著你,你可要小心,他的醋勁很大的,雖然長得不錯,但是他會把你管得死死的。
舉個例子,連你去妓院逛逛,他還會帶一大堆人到妓院裡去打你呢;而且他精明能幹,你別說跟別的女人說個話,就連看一眼,他都會威脅著要挖掉你的眼睛。這麼可怕的娘子,你還是趕快甩掉他吧,不過只怕甩也甩不掉。」
他的描述的確挺像樓心月。懷真微微偷覷了樓心月一眼,卻被他用力的狠踩一腳,懷真發出慘痛的哀叫聲。
樓心月臉色驟變,說道:「你還跟他說東說西的,你不把我看在眼裡嗎?明明就叫你不要再跟他廢話的。」
懷真急忙的摸著腳,話也不敢說了,急忙跟在樓心月後面走。
那老頭子在他們後面哀聲歎氣著,「真是慘啊!還沒娶進門,就被管成這個樣子,又要打又要罵的,那娶進門後,不知道這小子會過得多悲慘啊!明明教你趁早甩掉他的,偏偏還愛個半死,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娘子可是全世間第一凶的。」
不一會兒,老人笑了起來,「不過他越對你凶,越是踩你,就越是愛你,背地裡會把你服侍得服服帖帖的;你這幾輩子都這樣過來了,這一輩子大概再怎樣逃也跑不了。」
老人自言自語間,樓心月與懷真早已走遠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代表著他們離樓家越來越近,也代表樓心月的毒計隨著接近樓家的腳步,很快的就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