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今天不用拍照,後天的秀也不用走了,還有廣告公司說已經另外找到模特兒了,之後的廣告會找別人拍。」紀明章無奈地道,斯文的俊臉上顯得有些疲憊。「我還沒查出來為什麼會這樣,主動跟我接洽工作的人一向不少,現在卻突然全都臨時喊停,真不明白是為什麼。」
「這是真的嗎?」商恩妲氣白了俏臉,簡直不敢相信。
她的確沒有聽從翟煜申一個禮拜前的「勸告」,照樣地早出晚歸,照樣地打工,結果今天果然就傳來了這樣的「噩耗」。
「妳別擔心,我會去查清楚原因的,我想可能是有人在我們背後搞鬼,故意扯我們的後腿,真是卑鄙!」紀明章忿然道。以常理推論,定是有心人針對他們而來,只是他不知道是誰,更不知道原因。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她寒冰似的俏臉抹去了一貫的甜美笑容,靈動魅惑的眼神也變得冷怒,翟煜申竟然真的這麼做!她只覺全身都燃起怒火,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值得生氣,但這件事直接影響了她的生活,他憑什麼這麼做啊?!
「妳知道?是誰啊?為什麼?」紀明章連聲問。
「我寄住的那裡,翟爺爺的孫子,他曾經警告過我,要我推掉打工,否則他會幫我推掉,我不把它當一回事,他卻顯然很認真。」商恩妲冷哼道。
「為什麼他要妳推掉打工?」紀明章不解。
「他要我沒事別在外面流連,不然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沒辦法對我爸媽交代。」什麼爛理由!她氣憤地想。
「即便是出於好意,但也不該任意干涉妳的生活呀!」要是沒了幫她接洽打工機會的責任,他還有什麼理由一天到晚跟她聯絡?他頓時覺得這件事對他的影響遠遠超過對她。
商恩妲歎了口氣,蹙眉道:「我要回去跟翟爺爺說!他答應過我不會干涉我生活的。」
「他會幫妳嗎?」
她不答,愈想愈煩,推桌起身道:「我先走了。」
「妳根本還沒吃。」
「氣都氣飽了,吃不下了。」
紀明章結好帳追出去時已不見她芳蹤,不由更是倜倀,她像只翩翩飛舞的彩蝶,想伸手去抓怕弄傷了她,不捉住又怕一眨眼便消失了蹤影,他不想淪落到像其它追求她的男子一般,在她生命中僅是曇花一現,但他的謹慎卻讓他只能眼看著表白的機會一次次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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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叔叔,請問翟爺爺在忙嗎?」一回到翟家,商恩妲立刻找到翟老爺子的特助馬昌中。
這位馬特助在翟家工作已經三十年了,十幾歲便進了信堂,連翟煜申、翟亞申兄弟都要敬他三分,就算是他們要見翟老爺子,也幾乎要透過馬昌中的傳達才行,他就如翟老爺子的雙手一般。
「沒有,訪客剛走。恩妲小姐今天這麼早就回來啦?」馬昌中取笑她道。
他年齡還不到五十,再加上保養有道,看起來就像三十幾歲的人,而那溫和的笑容讓人與嚴肅冰冷的保全組織難以聯想在一起,也是她覺得除了翟亞申之外唯一一個有感情的「人」。
雖然她對翟亞申並無感覺,但他對她卻十分殷懃,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比起翟煜申的冷漠簡直是天壤之別。而翟老爺子雖然疼她,但畢竟生性過於嚴肅,總不免給人距離感;至於魏詩玎就更不用講了,老擺出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看她的眼神總帶著些許輕蔑之意,商恩妲根本就懶得理她。除了這些人之外,屋子裡只剩拿她當主子看待的傭人、信堂下屬,這裡的「家教」極嚴,在這工作的人對她也絲毫不敢逾炬,省得飯碗不保。
「馬叔叔你別取笑我了,人家是特地來找翟爺爺的嘛。」商恩妲撒嬌道。
「好好好,妳在這等一下,我這就進去跟老爺子說。」
不久之後,馬昌中從翟老爺子書房出來,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商恩妲微笑道了聲謝,一進書房只見翟老爺子拿著空杯子拄著枴杖起身,她立刻上前接過杯子,替他斟滿一杯人篸茶,遞給他邊道:「翟爺爺,怎麼不叫人來幫你?」
「連倒杯茶都要叫人來幫,豈不是老得成廢人了?」翟老爺子微笑道。
「翟爺爺老當益壯,再活七十年都沒有問題呢。」商恩妲笑道。
翟老爺子哈哈大笑。「妳這張小嘴真甜,要是再活七十年,妳的翟爺爺就成了老妖怪了。」
「要當老妖怪那可得再活上幾百年才成。」她笑著道。「爺爺,我幫您搥背好嗎?」
翟老爺子有些感動地望著她嬌美純真的俏臉,他的兒孫雖然不少,但卻沒一個貼心的,到了晚年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孫女似的丫頭作伴,也足夠令他老懷欣慰了。
她的粉拳在翟老爺子雙肩上上下下地搥著,他一邊享受著她的按摩的同時,問道:
「妳今天特地這麼早回來找爺爺,是不是有什麼事?」
商恩妲暗暗地吐了吐舌,真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爺爺真厲害,我心裡有事您一眼就看穿了。」商恩妲大方地承認,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再找借口掩飾只顯得虛偽,她商恩坦最做不來的就是虛假。
他最欣賞的也就是她這點坦承不偽,真實只要用對了方法,就不會讓人感覺到粗魯刺人,這樣的女孩怎麼可以不做他的孫媳婦呢?!
「說吧,什麼事?」
「爺爺,翟煜申他好像把我的工作全阻斷了。」她嘟起唇道。
「哦?」
「上次他就跟我說過,叫我不要打工,如果我不自己推掉,他會讓我沒工作。爺爺你說過我住在這裡享有絕對的自由,他怎麼可以這樣嘛!」商恩妲抱怨道。
「嗯,這件事情爺爺倒覺得他沒有做錯,妳的工作總是忙到很晚,妳的父母也不喜歡,他們本來就希望妳能夠專心讀書,真的想打工累積社會經驗的話,不如到信堂幫忙。我讓煜申替妳安排個職務,如何?」
一聽翟老爺子的回答,商恩妲簡直失望透頂,原來翟煜申的妄為其實符合了翟老爺子的期待,最令她無話可說的是符合了她父母的期待!以前他們的確反對她忙碌的工作,但因為無力阻止也只好由得她去。現在倒好,找了個財大勢大的信堂幫忙管教女兒,只要人家說句話,都勝過他們對女兒千百句的苦口婆心。
「我不要。」商恩妲鼓著腮幫子賭氣道。
幾十年來翟老爺子幾乎想不出有任何一個人敢當面拒絕他的建議,商恩妲簡單的「我不要」三個字,竟令他微愕,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多少年了,他厭倦了眾人懼怕他、疏離他的隔閡感,被奉為高高在上的主子或許能短暫地滿足權勢慾望,但長久下來他只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歎,然而他必須維持這樣的尊崇地位,才能夠收服臥虎藏龍的信堂部屬。
但他內心裡著實渴望兒孫裡有個像商恩妲這樣貼心的親人待在他身邊,然而他私心裡最疼愛、器重的孫子翟煜申卻待他有如讎寇,連聲爺爺也不肯叫,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
「爺爺你怎麼了?」一下子大笑、一下子長歎,把她都搞糊塗了,她自然不知道翟老爺子內心複雜的思緒。
「爺爺在想啊,要是妳能一直留在翟家跟爺爺作伴,不知有多好。」翟老爺子拍著她的手背和藹地道。
「那我以後就常常來陪爺爺說話,您說好不好?」商恩妲笑道。
翟老爺子欣慰地點點頭,說道:「妳打工的事情,我希望妳多體諒一下長輩的心情,到信堂的事也考慮一下,年輕人多些歷練總是有好處的。」
「這我知道。」商恩妲鼓著兩頰,也只得無奈地接受。
雖說自己生活的主控權被人掌握的感覺令她挫敗,但工作沒了她也不是很難過,畢竟那在她來說只是玩票性質,打發無聊用的,更沒有走入演藝圈的打算,所以得失也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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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中,商恩妲支手撐著下巴看電視,一邊注意著外邊的動靜,電影台裡乒乒乓乓的音樂特效完全沒傳進她的腦中,想到翟煜申對她做的事她就愈想愈氣,現在她滿腦子想的只有等他回來該如何跟他算帳。
住進翟家的這段時間,雖然她也刻意想避開與翟煜申碰頭的機會,但同時卻也不停地追尋他的蹤影,這種矛盾從知道他是翟煜申的那刻起便一直存在;而實際上避開他一點也不難,因為他常忙到三更半夜,也常在她起床之前便出門去了,就算他人在翟家,只要她將自己關進房中,自然就不會有人來打擾她。
既然他不願努力與她修好,那麼她也無所謂!商恩妲忿忿地想。從那次他開口要她盡釋前嫌被她拒絕之後,他也就接受與她的冷戰關係,偶爾碰了面,那凝視她的深眸中依然多了點什麼,讓她不由自主地心顫神動,但他卻也不再為改善關係而努力,當然她也不稀罕!
那個自以為是、自大、討厭的臭男人!她從一拖拉庫的追求者中隨便挑一個都比他好上千百倍!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商恩妲靠著床漸漸沉入夢鄉,就在此時門外走廊的輕響令她驚醒,一看時間竟已半夜一點了!他到現在才回來?他……工作會不會太辛苦了點啊……
芳心湧上的憐惜令她失神了一會兒,旋即驚醒,她跳下床,哼道:「他累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商恩妲走到他門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被拉開,翟煜申的模樣卻讓她呆了呆,俏臉旋即紅了,只見他拉掉了領帶、皮帶的束縛,襯衫的扣子全解,露出了一大片結實的胸膛,疲倦使他的俊臉帶著些許傭懶,翟煜申心知她找他所為何事,但他要等她先開口質問。
「我問你,是不是你去施壓讓人臨時取消我的工作的?」商恩妲劈頭質問道。
「沒錯。」翟煜申淡淡地承認。
他的坦言不諱反而讓她一呆,而那毫無歉意的模樣則令她火大。「你真卑鄙!」她怒道。
翟煜申的眸色一深,從她口中說出的批評聽來份外刺耳。「我早就告訴過妳了,難道妳以為我在開玩笑?」
「並不是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得照辦!我再說一次,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
儘管她幾乎是用吼的,但聲音依然嬌嫩誘人,燃燒著忿怒的俏臉蛋更是燦亮奪目。
「我就是要干涉,也已經這麼做了,妳要怎樣?」翟煜申揚起淡淡的唇角,有股想感受她嫩頰撫在手中感覺的渴望。
「你……」商恩妲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傢伙未免太囂張了!
「妳三更半夜來敲我的門,是特地來找我吵架的嗎?還是……另有目的?」翟煜申低下頭瞅著她,依稀聞到她的髮香。
「什麼另有目的?!」商恩妲沒好氣地質問,盛怒之下的她喪失了警覺,完全沒意識到兩人愈來愈近的距離。
忽然她腰間一緊,他右臂一摟輕易地讓她腳跟離了地,商恩妲倒吸一口氣,上半身不由自主貼入了他裸露的胸膛,而他的俊顏已近在眼前,她這才明白他說的另有目的是什麼意思!
「放開我!我是來找你理論的,不是……不是……」
「來誘惑我的?」翟煜申挑起笑容幫她說下去。
「對!」
「原來妳真的是來誘惑我的。」他下了結論。
「你……」商恩妲被他抓到語病又刻意的曲解給氣到說不出話來,她又急又氣,臉頰因他的偷香而紅透,隨著他的唇舌往她耳際漸次地探索,她的心臟鼓動得猶如要跳出腔外。
翟煜申纏綿地探索著她細嫩的臉蛋、溫暖的唇舌,猶如流浪在沙漠中的旅人乍然獲得渴望已久的綠洲,他心裡明白他之所以會受到她的吸引,不只是因為她絕美的臉蛋、惹火的身材,更因為她絕然不同於其它美女的氣質,時而嬌憨純真,時而狡猾慧黠,時而端裝大方。這些日子來兩人碰面的機會雖然不多,但他透過視訊看著她的時間卻不少,如何打破因小時候的事而產生的隔閡是他面臨的最大難題,但暫時沒有行動並不表示他放棄了。
就像前兩次那樣,商恩坦幾乎迷失在他熾熱的吻中,她在他狂烈態意的深吻中輕吟,直到她發現他的大掌在她衣內探索,陌生的感官刺激勾起她天性的矜持,她對身體充斥的情慾變化感到驚惶而掙扎。她的掙扎令他有如大夢初醒,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
明明彼此深受吸引,卻又要故作冷漠,著實令他無奈,而他不確定自己面對著她秀色可餐的誘惑,能把持到幾時……
商恩妲為自己的軟弱懊惱不已,每次都讓他得逞,對她為所欲為,有沒有搞錯?!她抓著自己衣襟,螓首一揚,正經八百地道:
「你可以阻撓我打工,但別期望我會乖乖聽你的話!」
「我正想提醒妳,翟家的家規是女孩子晚上九點之前要回家,沒什麼事最好晚餐之前回來,懂了嗎?」
商恩妲不屑地一笑。「我可不是翟家的人,我父母都不會強制規定我的時間了,你還得寸進尺、愈管愈多了!」
「妳最好乖乖聽我的話。」他笑著捏了捏她水嫩的頰。
商恩妲生氣地拍開他的手,嗤道:「我不聽你要怎樣?」
「方法有很多啊,比如說……抓起來打屁股。」他促狹地眨眨眼。
商恩妲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完全不把他的話當真。「有病!」
翟煜申眼眸一瞇。「剛罵我卑鄙,現在又說我有病,妳要是再挑釁我的話……」
「怎麼?」她挑起一邊眉。
他兩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一抬,俊臉往下低到幾乎碰到她的唇,「妳應該知道我會做什麼。」他的星眸漾著笑意。
這項威脅只令她想笑,臉往旁一撇,一方面是甩開他的手,也為了掩飾笑意。「一個大男人只會用這種下流的方法威脅女人嗎?」她哼道。
話才出口,下一秒她的下顎再度被他有力的手指捏住,一樣地往上一抬,然而這次他的唇結結實實地封住了她的,不同於以往的纏綿熾烈,他的吻是懲罰也是戲謔。
商恩坦用力地推著他,終於在他容許時得到了喘息。
「妳真以為我不會做嗎?」
眼看他大有她再出言不遜定會再「教訓」她的威脅之意,商恩妲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好啦,算我不該批評你,你大丈夫別跟我這小女子計較了,行吧?」
翟煜申滿意地笑了,疼愛似地用拇指揉了揉她的嫩頰。「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不是一大早有課?快回去睡吧。」
她的臉紅了,難得聽到他溫柔關懷的言語,竟讓她眼眶一陣熱,胸口的心跳混合著一種酸酸甜甜的滋味,分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
「嗯,你也早點睡吧。」關懷的話出口,她竟然臉上一陣紅熱。
翟煜申看著她低下頭,羞窘地跑回房,俊臉不由得浮起笑容,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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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聲響起,教授離開後教室內頓時充斥著聊天與收拾物品的雜音。
商恩妲一手揉著左側的太陽穴,數不清第幾次暗罵自己是大笨蛋!
想起昨晚她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出來見人了!她明明是去找他興師問罪的,結果被他抱著又親又吻也就算了,離去時幹嘛去關心他、叮嚀他要早點休息?她是瘋了嗎?!
想她的追求者多如牛毛,隨便哪一個都寧願掏心掏肝只求她眷顧青睬,她卻從不覺如何;而翟煜申只不過淡淡地說了句關懷她的話,瞧她感動成什麼樣子?可恥!簡直是太可恥了!
「恩妲,妳頭痛嗎?」姬洛璇發覺她的異樣,問道。
商恩妲微微苦笑,經過昨晚的事,她想不頭痛也難,但她跟翟煜申之間所發生的事委實不足為外人道,儘管她們都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妳的臉色不太好。」君嫿月道,隨即輕輕一咳。
「我沒事,倒是妳,這兩天氣溫變化大,瞧妳又開始咳了。」商恩妲擔憂地道。君嫿月的身子骨比一般人來得差,老天爺賜給她天才般的頭腦,卻又給了她一副孱弱的身子,實在太會開玩笑了。
君嫿月微微一笑,端莊夢幻的氣質因她的體弱而顯得更加惹人憐。
四人相偕走出教室,商恩妲又不禁陷入昨夜的記憶,驀然想起一事,他提到她今天一大早有課,但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暗暗注意著她、關心她,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想到這兒她又不禁臉上一紅。
「今天恩妲的話好像特別少。」君嫿月微笑道。
「可能身體不舒服吧。」姬洛璇道。
「我看是有心事吧。」易沅棠淡淡地調侃。
「我會有什麼心事?」商恩姐輕哼,口中雖這麼說,但被人一語道中總不免一陣心慌意亂。
「比如說到底要答應誰的約會好呢?」君嫿月取笑道。
商恩妲咯咯嬌笑。「這倒是個頭痛的問題。」
四人都笑了起來。
走了一段路,商恩妲發覺君嫿月和易沅棠交換了一個眼色,而後兩人都蹙起了秀眉,發覺她們異樣的神色,商恩妲忍不住問道:「妳們怎麼啦?」
「他們又出現了嗎?」姬洛璇道。
商恩妲四下裡張望了一下,她們到底在說什麼?「他們」又是誰?
「誰又出現了?」商恩坦一頭霧水地問。
「還有誰?妳的保鏢啊。」君嫿月微微一笑,儘管被監視的感覺令她心下不快,但過人的氣度依然能讓她保持著笑容。
商恩坦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我的保鏢?」
「最近我跟嫿月老是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這兩天終於證實了,但我想他們並無惡意,而且妳在他們就在,妳不在他們也隨之離開,想必是暗中保護妳的人,所以我們也就算了。」易沅棠道。
商恩妲忍住了四處張望的衝動,心下恚怒,問道:「既然是我被跟監,怎麼我沒發覺倒是妳們發現了?」
「我也沒發現,只能說這是她們的第六感比較強吧。」姬洛璇安撫她道。
其實易沅棠從小研習武術,耳目與警覺性自是較一般人靈敏:而君嫿月則出生在富豪世家,自小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若無比一般人更敏銳的觸覺,早就不用想在商場混下去了,如何能夠成為商界人人聞之色變的女強人?是以信堂的保鏢行動再隱匿乖覺,還是教她們發覺了他們的存在。
眼見一向談笑風生的商恩姐沉著俏臉不說話,好似在思索她們所言的可信度,以及近日偶有所感卻沒放在心上的事件,每多想通一件事,臉上神色就更難看一分。
其它三人互望了一眼,君嫿月勸道:
「我明白妳知道這件事一定很不高興,不過我後來想一想,這對妳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妳剛又為什麼要皺眉?可見妳也很反感,不是嗎?!」商恩妲沒好氣地道。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情緒,君嫿月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情緒上的反感我承認,但身為豪門的一份子,犧牲自由恐怕也是不得不的宿命,就像公眾人物在名利與隱私權之間的掙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但我並不是翟家的一份子!」商恩妲反駁道。
「妳對翟家有重要性就夠了。」君嫿月道。
商恩妲默然,這下是她當初答應寄住翟家所預想的情況,她愈想愈氣,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其實妳不知道這件事的話,對妳的生活也沒什麼妨礙嘛,就當作他們是空氣一樣不存在就好了。」易沅棠也勸道。
「妳們這是在勸我當鴕鳥啊?!」商恩妲氣紅了眼,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全落在別人眼中,儘管她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心中的忿怒卻一點一滴膨脹!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了悟,負責監視她的肯定是翟煜申負責而非翟亞申,因為對她限制東限制西的人是翟煜申,甚至連她工作、課業排程都精準地掌握,如果不是他在負責,他會去注意她這些事嗎?恐怕壓根兒不會去為她多操一丁點兒的心吧!
此刻她的情緒十分矛盾,被監視的反感或許遠遠不及翟煜申並非真心關心她所帶來的傷感,他會注意她的一切,只不過因為這是他的工作罷了!
「或許他們會這麼做是因為確實有這需要,我怕他們要是沒暗中保護妳,妳會發生危險,那就讓他們保護也沒什麼嘛。」易沅棠道。
顯然她的三個好友都是一般的想法,商恩妲頓覺自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困境,命是她的,她自然也擔心自己會遭遇什麼不幸,但若要默許這種監視的行為存在,那做人還有什麼尊嚴跟樂趣?!
想到這兒她好想大哭一場,但想到有人在監視她,又倔強地忍住。
「這是我的問題,妳們當然說得不痛不癢了!」商恩妲頓足道,即使明知自己在無理取鬧,但複雜的情緒卻找下到出口。
易沅棠臉色一沉,「妳說這是什麼話?妳的問題我們三個都當是自己的問題在看,但這種情況,主控權在別人,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好,就算我沒辦法阻止這種情況,但也得教訓教訓他們這種不尊重他人的行為!」商恩妲道。
「怎麼教訓他們?」三個人興趣都來了。
「這個嘛……」商恩妲眼珠子一轉,手指對她們勾了勾。
四個女人靠在一起,神神秘秘地附耳低聲談論,說到得意處嬌笑聲洩逸,倒教路過的人不自覺側目。
知道她們身份的人,看到她們這種計畫著某事的模樣,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下子……八成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