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弟弟。」阮玫瑰吶吶的道,一臉十分羞愧的模樣。
狗聲汪汪,像在附和她的話,一人一犬感情好得可以心意相通,不管她做了何種蠢事牠都挺她到底。
沒說狗兒他還不氣,一提到媚主的聖伯納犬,徐子江的臉色難看到想殺人。「指望一條好色又貪吃的笨狗,妳是豬呀!沒瞧見牠胖成那樣還能有何作為。」
當香肉還差不多,一條大腿抵只小黃狗。
「汪汪汪……汪汪……」我才不是笨蛋,我會誓死保護姊姊。
「學長,你不能傷了弟弟的自尊心啦!牠很能幹的。」才不是像他所言那般無用。
一狗一人急著辯解,雖然用不同的語言表示抗議,但如出一轍的眼神叫人很無奈,不知該綁狗吊人還是綁人吊狗,他們才會有所警惕。
「當一個人睡得正好眠時,妳知道最怕什麼嗎?」徐子江握了握拳頭又鬆開,表示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不要說出、做出激怒他的言行。
怕人打擾。阮玫瑰縮著脖子裝可憐,像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她再笨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頂嘴,有起床氣的男人十分暴戾。
「頭低低的就以為我會認為妳在懺悔嗎?對於一個認識妳七年的人,妳的小把戲已經不管用了。」他不像老闆娘那麼好騙,灌兩句米湯就被收買.
她嘻的一聲挽住他的手撒嬌。「學長,我好無聊喔!我們去夜遊好不好?」
「嗯哼!妳說我將妳分屍成不成?妳希望我從哪裡下刀?」夜遊?!他看是夢遊還差不多。
刀子口豆腐心的徐子江忍不住敲她腦門一記,又氣又惱她不會照顧自己,明明長了副聰明相卻盡干蠢事,讓他疲於奔命的為她操心。
接到她的電話時他差點嚇傻了,以為是惡作劇,本想掛上電話任她自生自滅,反正他家離她家遠得很,不怕她會發神經的拿菜刀來按門鈴。
但是一聽見她聲音裡的無助和嗚咽,他實在無法硬起心腸置之不顧,再怎麼說她也是他可愛的小學妹,他沒辦法留她一人在黑暗中哭泣。
不過當他看到她和狗兒相擁而眠的一幕,他的心都酸了,受了五次失戀打擊的她其實還是個依賴成性的小女孩,大家都高估她對孤獨的忍耐度。
她隱藏自己真實情感的目的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苦由她一人承擔沒關係。
父母要去環球旅行,她笑著說再見要他們玩得開心點,一年半載不回來也不打緊,她會把家看好不會讓它長腳溜了。
姊姊妹妹結婚她一手包辦婚禮事宜,從擬賓客名單到聯絡外燴,確認人數充當總招待,笑臉迎人的向親友團介紹新人的戀愛史,絕口不提她才應該是新娘的事實。
一次又一次面對別人歡喜感謝的幸福神情,她的笑容也一天天的不真實,要不是她哭泣的聲音是那麼叫人鼻酸,他絕料不到生性樂觀的學妹有著灰暗的一面。
「哎呀!學長,做人不要那麼刻薄嘛!好歹當年我也替你送情書給校花過,成就美女與野獸戀曲。」雖然後來不了了之,校花嫁人,學長移情別戀。
想笑的徐子江仍是一臉凶狠的教訓,「妳說誰是野獸呀!想用爬的回去是不是?」
「學長……」小臉一垮,她真的覺得自己是不太討人喜歡的「棄嬰」。
「上來,別讓我反悔。」身一蹲,他背向她做出情人間才會有的舉動。
「學……學長……」鼻頭一酸,阮玫瑰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沒好氣的一哼,「別在後頭感動得要命,再不跳上來我就走人了。」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怎會落在他頭上,他們的關係不過是學長學妹,有必要為她付出這麼多嗎?
他想他才是那個霉運當頭的衰人,被她一纏就是七年,而且卸任無期,她的真命天子何時會出現?他不想再當保母了。
「來了、來了,你要小心背我,不要趁機報仇。」沒穿鞋的腳一躍而上,她腳底抽痛了一下才穩穩的攀著他的背。
「小姐,妳該減肥了。」人力車會超載。
「呿!是誰每天餵我高熱量的麵包、蛋糕,要我當試吃員,你好意思嫌我肉多?!」這就是二手西點師傅的悲哀,還得當垃圾桶使用。
被她狠捶了一下,徐子江回頭一瞪,「妳給我小心點,最近有很多無名女屍在河裡飄,我不介意當個謀殺者。」
他一說完故意讓她往下滑,兩手放開由她巴著,嚇得她尖叫連連,害得弟弟也緊張兮兮的在一旁狂吠猛叫,擾亂安寧。
「啊!不要啦!我的好哥哥,我最愛最愛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是我的阿彌陀佛,千萬不要摧殘妹妹脆弱又驚恐不已的心……」
阮玫瑰和徐子江之間的相處說來有點複雜又不是很複雜,平常吵吵鬧鬧像一對小冤家,無男女分野的老是纏在一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追問何時才能喝到他們的喜酒。
實際上他們的感情很簡單,戀人未滿,說朋友又不像那麼一回事,一個敬畏一個喜歡管人,比較類似兄弟姊妹間的情誼。
他們之間是擦不出火花的,因為徐子江愛的是別人的老婆,也就是老闆娘莫慧秋,心有所屬的對其他女人都不屑一顧,驕傲得令人想扁他。
別看他外表粗獷得像個殺人犯,其實心思細膩得沒人比得上,易感而充滿母性的光芒,不會拒絕需要幫助的人,所以怕他的阮玫瑰才一再吃定他這弱點。
「哼!妳去愛別人吧!我要拋棄妳,讓妳當個沒人要的小孤女。」阿彌陀佛,她想讓他提早成仙成佛不成。
他做勢要甩下她,省得聽她的胡說八道。
結果狗也叫、人也叫,像是合音二部曲此起彼落,吵得睡眠不足的人更想殺人,後悔自己幹麼心軟的當她的轎夫,真想直接打流浪犬專線將他們一起捉去關。
徐子江咬牙切齒的忍住踢狗的慾望,背著一個鬼吼鬼叫的瘋女人走到車邊,他想只要把她塞進去就成了,他就可以回家好好的睡個覺,迎接明天繁重的工作。
驀地,他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不怎麼友善又飽含怒意的視線直衝他而來。
唉!長得兇惡不是他的錯,怎麼老有人當他是黑社會老大,早些年他是混過沒錯,但他已經金盆洗手當好子了,沒有理由找他晦氣才是。
八成又是背上的楣女帶衰,害他也開始走霉運了。
「軟玫瑰,那是妳的男人吧?」他可不想為了她幹架。
「什麼男人,小姐我冰清玉潔有如古墓派的小龍女,從不搞七捻三的等待我的過兒。」她才不當男人的附屬品,太沒志氣。
「啐!妳在作夢,妳根本是無惡不做的李莫愁,所以人家來尋仇了。」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點幸災樂禍啊。
「尋你的大頭仇啦!我……」她舉高的手正要往他腦門捶下,可走近的人影讓她微愕的怔住。
乍見望月葵,阮玫瑰的心口又酸又澀,頭一偏當沒看見的看向行道樹晃動的樹葉,倔強的把淚往肚裡吞,拒絕承認自己喜歡他。
從現在起她要開始討厭他,非常非常的討厭,形同水火的把他隔開,反正他只是要著她玩的好色日本鬼子,她絕對不會對他動心。
「請把我的女人放下,謝謝。」
即使處於瀕臨潰堤的盛怒中,望月葵仍保持優雅的風度話說得不疾不徐,叫人看不出他握緊的拳頭早已經失去控制。
「誰是你的女人?!不要喝醉酒半路亂認人,我根本不認識你。」她賭氣的說道。
「玫瑰——」音一沉,表示他生氣了。
「先生,麻煩你讓讓別擋路,我們家公主要回宮休息,不理會『閒雜人等』。」要見駕請明天早起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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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放下,我不為難你。」如蛇般竄動的嫉妒纏繞望月葵的心,忍著沒出手是修養練得純金。
呵……好大的口氣,讓人精神都上來了。「我為什麼要將她放下?現在不流行攔路打劫、強搶民女了,你應該去競選立法委員。」
蠻橫無禮、驕矜自大,自以為有百論免責權就能經常問候人家一家老小,還把議會當擂台賽大打出手。
「因為她是我的女人,她歸我管轄。」看著兩人緊密相貼的身軀,望月葵的眼中漸漸升起紅霧。
「喔!」徐子江好笑的斜睨正在要脾氣的女人,眼裡閃著一絲頑色。「可是她說她不認識你耶!你會不會真的認錯人?」
忍耐已到了極限的望月葵冷然的說道:「我沒喝醉,她的確是我的女人阮玫瑰。」
要不是他理智尚存未被情感左右,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將她拉下男人的背,然後扛著她走到最近的賓館佔有她。
她是他的,誰也不能碰。
「噢!你說她是你的女人,她說她不認識你,那麼我到底該聽誰的呢?」二選一的答案有時也挺複雜的。
「我。」憤怒的吼音。
「我。」冷靜的沉音。
徐子江看看眼前氣宇不凡的男人,又瞧瞧背上狼狽不堪的女人,他心裡有了譜,暗笑不已的當了座惹人厭的鵲橋。
「既然兩方各持己見僵持不下,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當面對質。」背著五十公斤的女人也挺累的,他沒打算當舉重選手。
「不要。」
「不行。」
兩人口徑一致的炮轟,徐子江有些耳鳴的也想發火,半夜被挖下床當炮灰不得安寧,到底誰才是那個倒楣鬼。
「你們想怎麼做請自行解決,我很累,沒空陪你們閒磕牙。」他打算撒手不理。
徐子江才想將人放下,脖子就傳來被勒緊的難受,他差點要吐舌翻白眼了。
「你別想把我丟給一頭野獸,我說過我不認識他,跟他毫無瓜葛。」他要敢把她放開,她先掐死他來個同歸於盡。
「玫瑰,不要再胡鬧了,給我過來。」她的心、她的身體都該屬於他,該死的她居然在他面前抱緊另一個男人,她真把他惹毛了。
阮玫瑰鼻子揚得高高地一哼,「你當在叫狗呀!我不過去就不過去,你能拿我怎麼樣?!」
是不能怎麼樣,受苦的是夾在中間的徐子江。哀怨的學長哥哥打了個哈欠,無聊的用腳撩撩聖伯納犬的肥肚子。
「不要惹我生氣,早上妳還好好的有說有笑,賴在我懷中享受熾烈的擁吻,為什麼到了晚上就變了?」因為他今晚沒去陪她嗎?
是了,她很怕孤獨,在習慣他的體溫後,她變得依賴而愛撒嬌,抱著他的身體直說好溫暖。
他以為他可以看透她毫無心機的內在,掌握她的喜怒哀樂不讓她逃開,他真的非常有自信能馴服單純的她。
但此時應驗了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在他認為牢抓在手掌心的時候,下一秒鐘它又被潮水給帶走,一手空的握住失望。
「女人本來就是善變的,誰像你表裡不一的虛偽,有了未婚妻還想招惹純潔小野花,你的心也未免太大了。」
她不哭,她不會為了一個不值得的日本男人哭,吼完之後她的心情好多了,至少不用悶在心裡一個人苦。
「妳怎麼知道這件事?」眉一沉,望月葵看向不遠處喝得醉醺醺的地川巖,懷疑是他搞的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報紙刊了那麼大篇幅的報導,你當我是瞎子沒看見嗎?」她的心很痛,比男朋友變心愛上自家姊妹更難受。
她知道自己愛上他了,在他說出她很寂寞的那一刻,她的心已讓他悄悄潛入,不動聲色的佔有她的全部。
「報紙?」難道是地川一臉詭異說的晚報?
「別裝蒜了,高爾夫球場上的金童配上日本社交界的玉女相得益彰,好事近了,還大張旗鼓的來台炫耀,好像世界上只有你們這對狗男女會幸福美滿一輩子,其他人都是狗屎……」
狗男女?!徐子江噗地一笑,為她遣詞用字的功力感到遺憾,她可以更鋒利一點,譬如姦夫淫婦。
「這件事我毫不知情,但我會查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在暗地裡玩把戲,打亂他的計劃表?
「查什麼查,你敢說那個叫音羽京子的日本婆娘不是你的未婚妻?」吼完之後阮玫瑰還是希望聽見他的否認。
但她失望了。
望月葵靜靜的看了她半晌,幽然的啟唇,「我們有口頭上的約定,她算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你……」一聽到他坦白的承認,她心口像裂開一條縫,該死的疼徹心扉。
「玫瑰妹妹,人家已經有老婆就別再陷下去了,哥哥帶妳去淡水療傷看日出,我們也來個你儂我儂花前月下,再找個飯店好好銷魂銷魂。」
「好。」
「你敢——」
笑得有些報復的徐子江不把望月葵的怒意放在眼裡,既然他都已經承認是個有「家室」的男人,那他何必對他太客氣。
玫瑰的個性雖然衝動莽撞又有些人格的小缺陷,倒楣事多得罄竹難書,但她的熱心開朗一向是他們的力量來源,他不會任由一個日本鬼子來欺負她,能欺負她的只有他。
「那個叫什麼望月的傢伙,你橫眉豎眼的瞪我也沒用,我們玫瑰雖然不美也不嬌艷,但她好歹也是我們捧在手心的寶貝,哪能讓你隨便糟蹋。」
至少要拿點誠意出來。
「這是我跟她的事,與你無關。」理虧的望月葵顧不得什麼尊嚴,上前就想搶下徐子江背上的女人。
平時看來慵懶又有點笨笨蠢蠢的大狗弟弟忽然往前一跳,目光凶狠的低狺,警告他別陽害牠姊姊。
這就是所謂的扮豬吃老虎,只會吃、只會追漂亮妹妹的狗兒其實是受過訓練的警戒犬,靈敏如同軍犬,還能判斷主人是否有危險。
「呵……瞧!連狗兒都看不起腳踏兩條船的畜生,想帶走她就把你的未婚妻處理掉,否則你永遠也得不到她……」
笑聲未歇,一道黑影快速的衝上前,徐子江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背上一輕只剩下空氣,讓他錯愕得掉了下巴,不知該不該去搶回來。
這……未免太戲劇化了吧!他都還沒完全展現表演的天份呢!起碼讓他發揮一下嘛。
呼!好冷,今晚的夜帶著孤寂,冷入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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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見異思遷、三心二意的死倭寇、臭日本鬼子,有本事別仗著力氣大欺負弱女子,我咬你,咬咬咬……」
換人扛的阮玫瑰像個瘋婆子拚命拍打身下的「搶匪」,雙手雙腳並用的拳打腳踢,用盡氣力,一點也不像她口中的弱女子。
反而被她三擊二中的男人比較可憐,為了防止她亂踢傷及要害,必須分心的扣住她手腳,一路由PUB門口押著她上車,隨手拿了擱置車上的薄外套將她雙手反綁以安全帶扣緊,沒多做停留的飛車回他的住所。
不知第幾次將地川巖丟下,只要碰上與她有關的事,身邊的人或事都會變成次要的,如同泡沫一般被他忽視。
不知不覺的得罪人,無形中的累積仇恨,或許他知道朋友即是敵人的道理,所以情薄得不足以重視,也不補救。
「綁架在台灣是會被判非常重的刑罰,你別以為你是外國人就有豁免權,我叫弟弟咬死你。」
汪汪汪,汪汪……
狗叫聲跟著附和,龐大身軀鑽入車裡的速度可靈巧得很,毫不笨重的跟上跟下,還用前爪按住電梯開門鍵,等著姊姊和餵養牠數日的飼主進入。
不過沒人注意牠的過人狗智,四腳著地的身高不到人的大腿,不在視線範圍內。
「狗咬人得安樂死,妳忍心為自己的任性犧牲牠?」門一開,望月葵直接將阮玫瑰往豪華的白沙發一扔,轉身到廚房拿出五罐狗食丟在聖伯納犬面前。
狗養傷的期間就住在他家裡,因此他深知牠貪吃的習性,只要給牠食物牠就會乖上一陣子,而且不用費心為牠開罐頭。
利牙一叼就開了,比人手還俐落,他常說這是一隻怪狗。
「你……你好殘忍,居然要害死弟弟?!」喔!這該死的衣服綁那麼緊幹什麼,越拉越緊。
「冷靜點,別把手弄傷,沒人會害死妳的狗,只要妳平心靜氣的和我談一談。」雖然比登天還難,試試無妨。
望月葵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割斷綁著她的外套,放她自由的活絡筋骨。
「談什麼談,你要的不是我的人,我們今天就上床把事情了結,完了以後各自拍拍屁股走人,你我兩不相欠。」死倭寇,綁得她手痛死了。
阮玫瑰的腮幫子鼓鼓的,一副古惑仔的姿態盤腿坐著,一手撐著下巴用眼神跟他較勁,意思是要來就快,咱們速戰速決。
反正痛了五次不在乎多痛一回,大不了看破紅塵出家當尼姑,讓四個對她心生愧疚的姊姊妹妹淹月奉養。
「果然無法溝通。」望月葵走向廚房,很快的端著一杯牛奶走回來。
「我們之間不用溝通只要做,你也別再說我是你的女人,我們什麼也不是。」只有債務人和債權人的關係。
「把牛奶喝下。」要罵人也得養足精神。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頭一轉哼了一聲,她把一雙髒足往他光可鑒人的茶几上放。
「喝。」眼一瞇,他的聲量歪咼卻令人生畏,似下了魔咒。
「呃,喝就喝嘛!你裝凶我就會怕你不成!」惡人就是無膽,最怕人家大聲。
趁阮玫瑰心不甘情不願的小口啜飲冰牛奶之際,望月葵忙碌的不停走動,一下子廚房,一下子浴室,一下子又從臥室拿出乳白色的方型包。
打一進門忙到現在,為一人一犬費心的張羅裹腹的食物,光聽她吼人的聲音沒先前那麼宏亮有力,他不用猜也知道他們並未用晚餐。
不過令她驚奇的是他突然端來一盆水,在她腳旁蹲下沒有一絲惱意,以濕毛巾擦拭她沾滿泥屑沙土的腳。
「痛……」腳縮了縮,她痛得臉都皺成一團。
「磨破了些皮,腳跟在流血。」他肚子裡的氣已堆到胸口,但是臉上卻仍無表情。
氣球吹得越脹,爆發的力量越大,但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以為他理虧不敢太囂張,想用行動舒緩她的怒氣,因此大搖大擺當起大小姐,不會不好意思。
人可以笨不能遲頓,她幾乎忘了自己為什麼排斥他,大眼珠轉呀轉的評鑒起室內裝潢品味,一切現代化的暖色調佈置得讓人處在其中為之心曠神怡。
可惜阮玫瑰還是喜歡屋齡五、六十歲的老家,門前有塊地可以種菜種花,圍牆的兩旁則植滿各類的果樹,季節一到便有成熟的果子好吃。
當初姊妹們各自婚嫁後,她們無私的將房子留給她不願爭屋,經由父母同意將產權轉移她名下,成為她唯一的財產。
以市價來論那塊地起碼值三億,常有人來遊說要高價收購,但以她對房子的感情,她寧可啃草根喝自來水安貧度日也不願出售。
「你輕一點啦!已經很痛了還用力擦……呃,我說錯了,是一點也不痛,你用不著……那個吧!」天呀,她彷彿聽到嘶一下的聲音。
「清洗之後就是消毒,妳忍一下就過去了。」說著望月葵腕間施力按住她的腿,不讓她縮回。
「什……什麼忍一下,你拿的是沒有稀釋過的濃碘酒,你想痛死我呀!」她又不是白癡,蠢蠢的讓他擦藥。
「痛才可以學會教訓,三更半夜不休息跑去和男人廝混,妳精力真是太旺盛了。」連帶的也燒旺他的怒火。
「你還不是跑出去鬼混,有什麼資格說我和學長……啊——痛……痛死了,你……你謀殺……」嗚!到底是誰發明碘酒,他一定沒痛過。
「學長?」望月葵冷笑的用紗布包住她的傷口。「你們是情侶嗎?」
「當然不是,誰像你們日本人那麼無恥,手裡抱一個懷裡摟一個,心裡又擱著一個,簡直淫賤下流到極點。」令人不齒。
「以後給我離他遠一點,不要有任何肢體上的碰觸。」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失控的舉動。
阮玫瑰理都不理他的拿起桌上的遙控,由一開始按到一百零八台,然後選定愛看的節目撫撫愛犬的頭,目不轉睛的隨劇情時笑時悲。
「阮玫瑰,妳知不知道當男人的獸性凌駕理性時會發生什麼事?」解開袖子的扣子,他緩緩抽掉金邊皮帶往地毯一拋。
她頭也不回的說道:「會被當野獸關起來,關到老死為止。」
「那麼妳就洗乾淨吧!讓我一口吃了妳。」想要做就來做,看她的膽子能有多大。
「好呀!洗乾淨才能吃……」驀地回頭,阮玫瑰驚駭得嘴都闔不攏。
「妳喜歡在臥室或客廳?或是有特別喜好想在陽台辦事,讓全世界的人都能瞧見妳的激情演出?」他全程配合到底。
「等……等一下,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拿我開胃,我癡肥又不懂情趣,技巧拙劣的不能見人,你一定會敗興而歸……唔……唔……」
聲音消失在闔起的門板內,趴在地面吃狗罐頭的聖伯納犬正用前掌打開第四罐,絲毫未曾察覺屋內少了什麼,還發出類似狗的笑聲盯著電視上播的「一○二真狗」的影片。
至於房間內發生的事,請把簾幕拉起來,標上十八禁,兒童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