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弟安德瑞,正神情狼狽的跪在他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吞吞吐吐的用著蹩腳的中文乞求著他的資助。
看著對方卑微的向自己求助,嚴廷灝眼裡只有鄙夷和不屑。
直到安德瑞掙扎的將最後一句話講完,他終於不客氣的一腳將他踹開。
「沒錯,我不否認你那間該死的爛公司是我一手摧毀的,那又怎麼樣?」他冷哼一聲,「要怪就怪你愚蠢自負,早在你去外面自立門戶的時候,我就說過,凡是想與我嚴廷灝搶生意的阿瑟家族成員,最好要有足夠的本事跟我鬥!」
他一手握住對方的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裡搞的那些小手段,安德瑞,你該感謝我對你手下留情了。」
安德瑞一聽,雙眼不由得迸出一絲狠戾。
「伊森,你不要太狂妄,你對家族裡的人趕盡殺絕,斷了我們的後路,不就是在害怕,怕……怕你現在的一切會全沒了……」他拚命用著不熟悉的中文嗆聲說道:「壞有壞報,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嚴廷灝不在乎的冷冷一笑,「等你把中文學好再來威脅我吧。蠢貨!」
他低斥一聲,抬頭要往外走,就看到未關緊的門縫,有雙漆黑大眼正與自己四目相對。
那雙眼裡寫滿畏懼和驚訝,就像一張潔白的紙,被人硬生生的畫上幾筆黑線。
有那麼一瞬間,嚴廷灝竟對此產生幾分快感。
那個被家人保護得密不透風的嬌嬌女,會不會因此對他敬而遠之呢?
他發現自己對於她的反應,竟開始有些期待,或許在潛意識中,他真的很嫉妒一個人可以單純得像季可親那樣吧。
就在他以為,好會被自己眼中未退的殺氣嚇得落荒而逃時,那個女人竟是一動也不動的,穿著耀眼的大紅旗袍就這麼與他對望著。
遲疑了幾秒鐘,他很快斂去臉上的戾意,迅速恢復優雅自負的模樣,大方的將門拉開,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你看到了什麼?」
季可親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不回答他直接的詢問。
嚴廷灝被她這種鴕鳥般的模樣逗笑了,他上下打量著她今天的裝扮,不可否認,這小丫頭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美女,有的妖嬈嫵媚,有的嬌俏可人,但唯獨季可親,讓他發自內心的產生了興趣以及……嫉妒。
伸手撫向她細嫩光滑的臉頰,他指尖的力道有些重,似乎在發洩著心底的不滿,但唇邊綻放的溫柔笑容,卻成功掩飾了他內心的邪惡。
俯身在她光潔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他附耳輕聲道:「傻瓜,就算看到了也沒什麼。」聲音突然啞了幾分,手指挑逗似的揉弄著她小巧柔嫩的耳垂。「有些人做錯了事,自然該受到懲罰,你也是。如果你犯錯,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嘴上吐著威脅,手上的動作卻像是在調情,季可親幾乎被他搞糊塗了,不明白他究竟有幾分的認真。
這一瞬間,她突然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嚴廷灝娶她進門,真的只是因為,他想娶她嗎?
婚禮的當晚,嚴廷灝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當他被貼身保鏢扶回宏偉莊園的豪華臥室時,就看到他新進門的嬌妻,正巧笑倩兮的迎接他的歸來。
纖細的身子坐在寬敞明亮的臥室內,在燈光的映襯下,她原本就白皙如玉的容顏更顯細膩光滑。
泛著誘人光澤的粉唇微微勾笑,真有說不出的可愛動人。
他晃著身子,腳步略顯不穩的往床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拉扯著頸間的領帶,冰藍色的雙瞳瞇起,就像一頭正在打量獵物的豹子,危險又充滿野性。
「阿灝,你回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嚴廷灝不悅的皺起眉頭。
眼前這張嬌笑的俏顏,居然讓他想起多年不曾見到的小欣。
「不准這麼叫我!」他惡聲惡氣的怒斥。天底下,只有小欣才有資格喚他「阿灝」。
季可親被他的口氣嚇了一跳,可憐兮兮的眨著大眼,嘴巴也委屈的嘟了起來。
「也不准扁嘴!」他再次喝斥。
每當看到她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被他稱為鼻涕蟲的小欣。
「不准就不准嘛!你幹麼凶我?」季可親覺得自己很委屈,她不過是想拉近和老公之間的關係而已。
那雙佈滿水氣的大眼,在嚴廷灝看來,是那麼的誘人而無助。
上前,他狠狠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兩人重心不穩的摔到柔軟的大床上。
季可親驚呼出聲,但隨即被他吻住,讓她頓時僵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暴虐的吻,帶著不容反抗的侵略。
濃重的酒氣在兩人鼻息間來回盈繞。
靈活的舌霸道的撬開她的牙齒,在她馥郁的唇內來回探索。
好甜、好軟。嚴廷灝感覺自己就像初生的嬰兒,因為過度的飢餓而貪婪的索取。
他瘋狂的侵略著,恨不能將懷中不斷嚶嚀嬌喘的人兒狠狠的撕碎。
這樣不顧一切的蹂躪,終於讓季可親害怕了,她伸手推拒著,「唔唔,阿灝,好痛。」
他的吻太放肆太急迫,以至於無論她怎麼回應,都慢了他好幾拍。
他之前也會吻她,但都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輕柔細吻,而今晚的他卻像換了一個人,那麼的粗暴瘋狂,如同一隻受到刺激的獅子。
直到他的大手不客氣的扯碎她身上的衣物,她再也忍不住地露出驚恐的眼神。
覆在她身上的嚴廷灝知道自己並沒有醉,他只是藉著酒精的催化,來逃避內心深處的自我譴責。
懷中這個正被他粗暴對待的女孩,是他為達到商業目的下的犧牲品。
他不愛她,或許永遠也不會愛上她。
在他的心裡,他的另一半,只能是那個曾陪他度過黑暗童年的小欣。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依舊無人能取代小欣在他心裡的地位。
至於這個季可親,不過就是一個被保護在象牙塔中的嬌嬌女,一個在名義上擁有嚴太太的稱呼、他嚴廷灝賴以洩慾的工具。
這樣想著,他便恨不能把她徹底割開,狠狠抹去她臉上的無辜,不擇手段的用最骯髒的方式破壞那份只屬於她的純淨。
可是當他翻身把她強壓在身下,明亮的燈光赤裸裸的將她可憐無辜的樣子照得一清二楚時,他心底某個角落居然被狠狠的刺穿。
記得很多年前,那個總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鼻涕蟲,被他第一次怒喝滾遠一點的時候,嬌嫩小臉上所流露出來的,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
阿浩哥哥,我不討厭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阿浩哥哥,你別不理我,你不理我,小欣會傷心……
他緊緊的閉上眼,想要忽略季可親那彷彿受到驚嚇的小動物的眼神,可為什麼這張無辜純淨的面孔,卻和多年前的小欣重疊了?
如果他真的用這種方式把她玷污了,那是否意味著褻瀆了小欣?
一個翻身,他疲憊的躺到床的另一側。
濃濃的酒意襲上,他推開懷中被他緊攬的嬌軀,獨自陷入只屬於他的黑暗。
季可親怔了好半晌。
為什麼他會突然停下來?
不過剛剛他的粗暴也的確嚇到她了,她不由得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
好吧,是有點嚇人,但至少這說明他對她並非沒有「性」趣,只是可能今晚真的喝多了……
當均勻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時,她才鼓起勇氣凝視著他睡著後的容顏。
唇邊還留著濃濃的酒味,那種真實的觸感現在回憶起來,不禁令她雙頰火熱的灼燒。
廷灝,你知道嗎?想要叫你阿灝,完全是因為你和我記憶中的阿浩哥哥,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