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樂兒這次的休假全是因為院長生病。二歲時,她的父母因車禍身亡,留下她一個人,在眾多親友都不願領養的情況下,樂兒被送到梨山山腳下的「友愛育幼院」裹,直至考上了商專之後,她才離開育幼院到巿區住校唸書,畢業後就留在台北工作。育幼院方院長是樂兒最敬愛也最親近的人,當她知道院長生病住院的消息,就趕忙請了半個月的長假回來照顧院長。
樂兒看了眼腕表,已經四點半了,想不到她睡掉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想起她答應了院長今晚回院裡吃飯,樂兒轉動一下手腳,俐落地從吊床上躍下,跑回自己居住的小木屋,騎著機車匆匆趕往位於山腳的育幼院。
吃過晚飯後,院長方慈把樂兒叫到房裡說話。
「樂兒,你在台北這麼久,可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方慈關心地問。樂兒被送入育幼院那年,她剛成為友愛育幼院的院長。她放棄了婚姻和家庭,將全部心力貢獻給這些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孤兒。那時樂兒才二歲,幼小的心靈彷彿也明白父母已遭到不幸,被送人院裡時,她手裡抱著洋娃娃哭個不停,任憑大人們如何的哄勸都沒有用。後來是方慈告訴樂兒,她就是樂兒的媽媽,才使樂兒停住眼淚。從那時起,樂兒只認定她,還暱稱方慈為「院長媽媽」,兩人除了沒有血緣關係外,儼然就像是一對母女。
方慈疼愛樂兒卻不溺愛,對她的管教異常的嚴格,她要樂兒不輸給一般正常家庭裡的孩子,甚至要比他們更好。樂兒也沒有辜負方慈的期望,她較同年齡的孩子懂事聰明,個性活潑又樂觀。而且樂兒生得甜美,紅潤的蘋果臉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讓人一見就感到愉快舒服。她的功課從不用方慈操心,一直都保持優異的成績,當初她堅持放棄大學而選擇商專,因為她想早些賺錢回饋育幼院。這貼心的舉動讓方慈感到欣喜寬慰,她衷心希望樂兒能找到好的歸宿。
樂兒皺皺挺俏的小鼻子,不在乎地回答,「被我嚇跑的不算,目前是沒有。
「你這丫頭,又開出什麼條件嚇唬人?」方慈無奈地搖頭。
樂兒認真的看著方慈說:「想做我的男朋友,要有能力擺平二、三十位小朋友、要有愛心、還要有財力能幫助育幼院。這條件既實在又不嚴厲,但那些人還是被嚇跑了,這也不是我的錯。」
方慈將樂兒攬在懷裡,心中滿是感動,「樂兒,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但若沒有雄厚的財力,如何能負擔起一個育幼院的開支?你這條件對他們來說當然是苛求。還是你想交個富家公子?」
樂兒搖頭,語氣堅定,「我只是個小小的孤女,才不敢有這份野心。豪門我高攀不起,也不想成為有錢少爺的玩伴。」
方慈看著樂兒,鄭重的告訴她,「樂兒,你不要看輕自己。你是個難得的好女孩,誰能娶到你,是他的褔氣。不管你將來的丈夫是何種模樣,能真心愛你才是最重要的。」
樂兒展現她迷人的笑靨,嘻嘻笑道,「我才不會小看自己呢!不過世上也只有你這個媽媽才會稱讚自己的女兒好,衝著這點,我就該找個王子來嫁,只有這種人才能配得上你完美的女兒。」
「像你這麼頑皮的人能當得上王妃?若真成了,我還替那個國家擔心呢!」方慈聽到樂兒的話,笑不可抑的回答。
兩人笑了一會,樂兒才柔聲安慰方慈,「院長媽媽,院裡大小事你都要操心,你就不用替我煩惱了,就讓老天爺來為我操心吧!」
「又在亂說話了!不過,姻緣的事也真的強求不來。對了,你一個人住在山上會不會害怕?」方慈才擔心完一件事,又煩惱另一事。
樂兒匆忙趕回來是想照顧方慈,但方慈在醫院裡只住了一天就退燒沒事了;既然假都已經請好,樂兒就想在院裡度完假才回台北。哪知這些天院裡又來了多位小朋友,樂兒住的房間也被挪出來使用。剛好半山上的趟家正想出國玩,樂兒就住在趙家果園旁的小木屋。那間小木屋設備齊全,原是趙家的客房,樂兒住在那裡,也可以順便幫他們看家。只是周圍都沒有鄰居,樂兒一個女孩子住在半山上,方慈當然擔心她了。
「院長媽媽!」樂兒笑著搖搖方慈的手,「我從小在梨山長大,山上的一草一木、所有的住家我都很熟悉,怎麼會害怕?山上又比台北凊靜涼爽,這兩天我都一覺到天亮呢!再說,我從木屋抄近路下山,只要五分鐘就可以到院裡了,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快樂地度過這個假期的。」
「好好好,我會放心。不過你不可以再抄近路,我寧可你騎車多花一倍時間下山,也不要你爬樹攀籐的走小山路下山,明白嗎?」方慈口氣嚴厲地交代。
樂兒忙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再抄小路下山。」那條小路是她小時候為了節省時間摸索走出來的,起碼可以減少一半的時間上下山,只是路較難走,還要利用樹籐蕩過一個小斷崖。這對大膽的樂兒來說是沒什麼,只是方慈親眼看過一次樂兒竟像泰山一樣,捉著樹籐就從這頭蕩向那端,差點沒嚇破膽,從此她再也不允許樂兒走那條小路。
方慈緩下臉色,微笑揉揉樂兒的頭髮,「夜深了,你該回木屋休息了,明早再來院裡吧!」
「嗯,院長媽媽你也早點睡,晚安!」樂兒親了方慈一下,轉身走出房外,騎上車回小木屋。
友愛育幼院目前有三十五名孩童,從一歲到十五歲都有,有四位老師在照顧,另外還有三位幫忙照料院童生活起居的婦人及司機王伯,經濟來源就是杜會的愛心捐款及政府的補助,而長大後離開院褢的孩子偶爾也會匯錢回來,雖不寬裕,但還過得去。樂兒既在院裡長大,當然希望自己能幫助育幼院,她每佪月都會寄錢給院長媽媽。她雖想有位貼心的男友,但在這功利主義的社會中,誰會願意與她共同承擔這個重大的責任?樂兒躺在床上,想著院長媽媽的話。不知自己將會嫁給什麼樣的人?她從不輕易放出感情,又重視感覺及緣分所以至今二十三歲了,還未遇上能令她心動的男人,也未正式交過男朋友。嫁給王子是個笑話,世上哪有這麼多灰姑娘!否則怎會有童話故事的存在?在睡著前,樂兒迷迷糊糊的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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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假期,樂兒不是在小木屋看書聽音樂,就是在院裡與小朋友玩耍,心情是全然的放鬆。沒有工作的壓力,少了都巿的緊張忙碌,也不用面對狹小的斗室,回到青山綠水的懷抱裡,樂兒可說是如魚得水般的快活。
夜晚,樂兒都會將吊床掛在門前的樹上,躺在上面看著明亮的星空,吹茗夜風伴以蟲鳴,享受難得的逍遙時光。
這晚,月兒特別明亮,樂兒躺在吊床上看夜景,舒服得眼睛都快閉上了。
就在此時,在她前面不遠的林子裡,忽然出現了一陣亮光。樂兒警覺的下了吊床,小心翼翼的朝著亮光走去,心中揣想,是小偷來偷摘水果嗎?
在亮光隱去後,樂兒才看清楚前面的情形,這一看卻讓她目瞪口呆——
她面前正站著兩個人,兩個身穿古裝的男女。
樂兒驚訝的看著他們,那兩人也睜大雙眼看著樂兒,兩方就迼樣互相凝挸了好一會兒。終於,樂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對男女見樂兒笑了,像是鬆了一口氣,但還是神情戒備的盯著樂兒。
樂兒好不容易才抑止住笑意,「對不起,你們在拍戲嗎?是不是迷路了才在這裡逗留?」他們的狼狽模樣使樂兒發笑,又身穿古裝,想當然耳是在拍戲了。
他們聽到樂兒的問話,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一臉的迷惘。然後那位男子跨前了一步,雙手抱拳,有禮地說道,「在下愚昧,不明瞭姑娘的話,敢問姑娘,這兒是何處?」
「你們收工後講話還是這麼文鄒鄒嗎?這裡是梨山呀!你們兩個是探路先鋒嗎?其它的人呢?」樂兒四周張望了一下,沒見到其它人。不過說也奇怪,梨山並不高,整座山都已開發過,到處都有路標,怎麼會迷路呢?看他們似乎還是聽不懂自己的話,樂兒疑心大起,難道他們是偷渡客?
「你們是誰?從哪裡來?為什麼來這裡?」樂兒放大聲音問。
這一問讓那對男女面有難色,閉緊嘴不回話。
樂兒也開始緊張了,她雙手握拳,用嚴厲的語氣再問一次,「你們到底從哪裡來?再不說,我就要叫人了!」
一聽到叫人,那女子立刻面露驚慌的柔聲哀求,「求求你別叫人來,我們是大理泗水人氏,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逃來這裡。姑娘,我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求姑娘放過我們。」說完竟無助的抱著那男子哭泣。
她一哭,樂兒心就軟了。他們來自大裡,那是台中人了,泗水應該是村名吧!再說他們也實在不像是壞人,談吐舉止較常人優雅,只是說話用詞怪了點。她連忙安慰那女子,「你別哭,我不會叫人來,別哭了。」
那男人摟著哭泣的女子,感激的對樂兒道謝,「謝謝姑娘。」
「你們說是逃到這裡來的,是誰在追你們?為何不報警呢?」看那男子身上還帶著傷,樂兒有些好奇。
「報警?什麼是報警?」那男子一臉疑惑。
樂兒這下不得不再次懷疑他們的身份,為何自己說的話他們都聽不懂?但看他們無措的可憐模樣,還是先帶他們回小木屋再說。
「看你們好像很疲累,這樣吧,先到我住的木屋休息,有話再慢慢說。房子就在前面,你們跟我來。」那對男女遲疑的點頭,緩步跟上前。
樂兒走到屋前,打開門向他們招手,「進來呀,別客氣。」
他們卻杵在屋前,一直在原地踏步。就是沒走向前。
「怎麼了,為什麼不進來?我不會害你們的。」樂兒走到他們面前笑著說。
那女子看著樂兒,眼中有著害怕,「我們進不去,好似有東西擋在跟前,讓我們無法進入。」
這話讓樂兒非常驚訝,「怎麼會這樣?」那對男女像是演默劇一樣,兩隻手在空中摸索,好似前面真有一道看不見的牆。
樂兒就算再大膽,這時也開始頭皮發麻,他們的穿著、言詞都不像現代人,莫非他們是……
「你們到底是……人,還是……鬼?」手指著他們,樂兒靠在牆上顫抖著聲音問。
他們看樂兒驚懼的模樣,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那男子失笑地對樂兒說:「我們雙腳行走在地上,身子是溫熱的,當然是人。若姑娘不相信,可以摸摸我們的手。」
那女子向著樂兒伸出手,樂兒吸口氣走向前握了一下,真是熱的,那為什麼他們無法走人木屋?樂兒看他們自己也不明白,只好請他們坐在屋前的石凳上,自己進門拿了兩罐可樂。
樂兒將可樂遞給他們,他們直愣愣的盯著可樂餚,就是不敢伸手接,「那是什麼?」那男子皺眉問道。
「這是可樂啊,你們不知道嗎?台中大裡也算是繁華的都巿,難道沒人賣可樂?」樂兒真讓那兩人給弄糊塗了。
「姑娘,在大理國我的確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罐子。」那女子忙向樂兒解釋。
樂兒看著他們,心裡緩緩浮現一個奇怪的念頭。將可樂放在腳旁,她藉著小木屋裡照出來的燈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那對男女。那男子束著一頭長髮,五官英挺端正,一身長衫打扮,腰間還配把長劍,就如同武俠劇裡俠士的穿著。與他一起的女子則是身著粉色絲織衣裙,頭髮梳成髺並用珠花裝飾,還插上一隻金簪,活脫脫就是從仕女圖裡走出來的淑女。他們的衣著有些凌亂,像是經過一番打鬥掙扎,但他們對自己這樣的裝扮沒有一絲的不自在,加上他們的言談舉止,簡直比古裝戲裡的人物更像古代人。他們會是走錯時代的古人嗎?頁實的世界有可能發生這種事嗎?還是現在自己正在作夢?
那對男女被樂兒盯視得坐立不安、渾身不對勁,那女子不禁怯怯伸手搖了搖樂兒,有些心慌的輕叫:「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樂兒回過衶來,看他們還在,這表示自己不是在作夢。她連忙坐正身體,表情認真,柔聲地問:「因為你們看起來有些……奇異,你們可不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我,你們到底從哪裡來?為什麼要逃?又是誰在追你們?為什麼會來到梨山?」
那女子依偎在男子身側,似乎在徵詢他的意見,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那女子才黯然神傷的開了口,「姑娘也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奴家不敢有所隱暪,只有對姑娘實話實說了。奴家名叫谷玉盈,與奴家在一起的是隨身侍街曲浩辰。不瞞姑娘,我們是私奔逃到這兒。只因奴家出身大理世家,此次太子選妃,家父要奴家進宮候選,但奴家早已和曲大哥私訂終身。因受不了家人的強逼,奴家才會和曲大哥相偕逃亡。我們也不明白為何會來到這裡,但我們是寧死也不願分開,所以不能讓家父捉到。現在只能求姑娘收留我倆,奴家和曲大哥將一生感激姑娘的大恩!」說到後來已是聲淚俱下。
樂兒早已聽呆了,奴家、太子、皇宮、太子妃,天啊!這是真的嗎?他們竟然是古人,來到現代的古人,世上真有這種事嗎?
「你說的大理在哪?它有那些鄰國?」樂兒屏息問道。
「大理和天朝大宋是鄰邦,姑娘您不知道嗎?聽姑娘口音應是中原人,難道姑娘不是大宋子民?」曲浩辰驚問著樂兒,他身旁的谷玉盈也注視著她。
樂兒一向愛看「回到過去」、「回到未來」之類的電影,但她萬萬也想不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邊。以他們的服飾和言語判斷,谷玉盈和曲浩辰應真是來自宋朝,樂兒想不相信他們都不行。
現在樂兒是雀躍不已、萬分興奮,她不清楚他們是如何來到現代,但能見到千年前的古人,真的是不可思議!她開心的向谷玉盈和曲浩辰詳細解說目前的年代、他們所在的位置,明白告知他們是跨越時空,來到千年後的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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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玉盈和曲浩辰好不容易明白樂兒所說的-切後,兩人震驚得久久無法言語。然後他們看清了週遭的環境,看到樂兒向他們展示的許許多多超出自己所知的物品,谷玉盈和曲浩辰這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還未從震驚中恢復,另一項打擊卻又接著而來他們無法在這個世界中生存。
樂兒首先發現這件事,凡是她所展示的現代用品,就會有一層無形的阻礙,擋住了谷玉盈與曲浩辰對這些用品的碰觸。小木屋他們進不去,也觸摸不到時鐘、收音機等,甚至連餅乾可樂也拿不到,只能碰觸到天然的水果。他們不能接受現代的一切物品,又如何能在這裡生活?
曲浩辰摟著傷心難過的谷玉盈,歎口氣面對樂兒,淒涼的一笑,「我們逃了出來卻依然沒有生機,若天意真是如此,我無話可說,但我和盈兒都不會後悔我們的選擇。」說完,兩人更是緊緊的相擁。
他們的遭遇也令樂兒感傷,上天真會如此狠心安排這種結局嗎?那又為何讓他們多跑這一遭?想到這兒,樂兒就疑惑了,忙問谷玉盈,「你們是如何穿越時空來到這裡?」
谷玉盈略擦乾眼淚,指著掛在頭上的橢圓形玉石,「是七彩月光石帶我們來的。」
樂兒走向前仔細看了那塊玉石,它通體是瑩亮的月白色,在月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非常特別。
谷玉盈繼續解釋道,「我們私奔被爹發現了,在侍衛重重包圍下,我們逃不了,奴家抱著一絲希望用手握著月光石向月娘誠心祈願,求他成全我們,讓我們離開。原以為是奴家自己的癡心妄想,那知月光石竟出現了一道亮眼的白光圍住我們,當光芒褪去時,我們就來到這裡了。但奴家萬萬也想不到,它會將我們帶到未來世界。」
「這樣說來,如果你再用月光石對月亮許願,是不是也可以再到別的地方?」樂兒往下推想。
谷玉盈搖頭,「月光石並非人人能用,母親將它交給奴家時曾說過,月光石具有神奇的力量,它可以改變人一生的際遇。同時,它也會找尋與它靈氣相通的一切事物,所以這兒一定有某種力量足以吸引月光石的靈氣,它才會帶我們來到此地,它不可能再帶我們到別的地方。」
「至少它能帶你們回大理吧?」樂兒想到另一條生路。
「奴家不曉得,不過就算可以,我們也絕不會回去。回大理,爹定會拆散我們,奴家寧死也不願與曲大哥分開。」谷玉盈深情款款地看著曲浩辰,曲浩辰也萬一場夢,但她欺騙不了自己,她是真的遇上古人了,而且還是一對苦命鴛鴦。
越想越心煩,樂兒索性衝到浴室洗澡洗頭。沐浴過後,她穿著絲質寬大的長睡衣,坐在沙發上擦頭髮。
門上傳來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用石頭丟門。樂兒走上前打開大門,谷玉盈和曲浩辰正站在門外不遠處。
「是你們。」樂兒忙衝到他們面前,她好高興能再看到他們。
「很抱歉,姑娘的房子我們進不去,只好用此方法請你出來。」曲浩辰不好意思地向樂兒道歉。
「不要緊,我一直在擔心你們,你們沒事,我就安心了。」樂兒衝動的拉住了谷玉盈的手,她真的很關心他們。
谷玉盈紅了眼眶,也握緊樂兒的手,哽咽地說:「姑娘真好,奴家若有姊姊,也一定會像姑娘這樣對奴家好。
「你別再叫我姑娘了,我叫樂兒,你叫我樂兒就行了。」放開交握的手,樂兒微笑地告訴谷玉盈。
谷玉盈點點頭,含淚道:「樂兒姊姊,在這一天的走走看看後,我們還是決定回大理去,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奴家和曲大哥既已抱定生死相許,再大的因難我們也不害怕。這一別我們就不可能再相見了,所以特來訣別。」
對於他們的遭遇,樂兒是既同情又難過,雖只有一個晚上的相處,樂兒已將他們視為好友,而今他們要離開,自然是離情依依。看著谷玉盈胸前品亮的月光石,樂兒忍不住伸手握住它,這石頭總讓她覺得好奇。谷玉盈解下月光石,放在樂兒手上讓她看個清楚。
樂兒後退一步將月光石放在雙掌之中,今晚正是滿月,清亮的月光將月光石照耀得七彩生輝。樂兒抬頭看著眼前一對戀人,不禁對谷玉盈真誠地說道:「如果有可能,我願意做你的姊姊,代替你入宮,讓你和曲浩辰白頭偕老、共度一生。」
樂兒的話讓谷玉盈感動得泣不成聲,哭倒在曲浩辰懷裡,曲浩辰眼裡也閃著激動的淚水。樂兒吸吸鼻子,走向前欲將月光石還給谷玉盈。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樂兒手中的月光石突然射出一道彩虹,接著又出現了強烈的白光,將三人籠罩住。當強光消失後,在場的人都不見了。夜風吹過果園,而園中只有一棟空寂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