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紫辰懊惱地將頭埋入枕裡,讓無邊無盡的淚水宣洩她的苦與痛。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玩弄她?
他到底是存什麼心啊?明知妻子在家還把她帶回去,讓她慌忙地逃離他家?他不知道這樣有多傷她的心嗎?
他口口聲聲說想她、要她,為她瘋狂、為她著迷,可是為什麼總讓她傷心?
他到底安什麼心呀?什麼女人不玩,偏來玩弄她這個身心懼疲的有夫之婦。
她真有那麼好拐嗎?不然天下的女人那麼多,他偏來癡纏她。
而最不該的是,她的心也被他偷走了,被他那分癡纏狂愛囚鎖住。
看著他對菲菲溫柔呵護,心中那股失落怎麼也揮趕不去,醋意油然而生,他們兩人的影像更是擾得她心煩意亂。
啊——她已經萬劫不復了嗎?有誰能救贖她脫離這愛情的漩渦?
縱然如此,她還是想他,無可救藥的想他,希望他出現在她面前,更盼望他會捨棄一切來追求她,她已不再是單純地只想與他枕邊廝磨,更強烈的想獨自擁有他的愛。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才會讓她對他一再的妥協讓步。
連續三天,紫辰都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度過的,她真心地盼望潮初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她得到的只有無邊的等待及內心的掙扎,掙扎著該不該去找他作一個了結,起碼他該給維新的工作一個承諾才是。
但,只是給維新工作上的承諾嗎?還是給她一個承諾?
她好氣,氣自己這麼放不下他、在乎他,在乎到想拉下自尊去找他,但是她有何顏面去找他?他會再乎她嗎?抑或他已經玩膩了她,又重新找到新獵物?
誰來救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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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貞咋一咋舌,含羞帶怯地低下頭,為面前男人俊逸出眾、溫文爾雅的氣質折服,平時大刺刺的態度,早已被他不怒而威的氣魄給震住了。
她斜眼瞄向紫辰仍一副與我無關的態度,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真是服了她,在酷男的火眼金睛注視下,仍能處之泰然的做事。
是俞潮初耶!全亞洲最有身價的男人,連局長看到他都要哈著腰陪笑,紫辰姐竟然讓他罰站?!有夠絕!
「俞總裁,你請坐。」不過也奇怪,紫辰姐可是結了婚的女人,雖然比電影明星還要美上幾百倍,但畢竟是已婚啦!俞潮初幹嘛站在這裡像個「青阿樣」一樣瞪著她?有問題!
儀貞如坐針氈般難受,忍不住低喚紫辰,可是得到的卻是一雙白眼。
「給你三分鐘,我在外面等你。」潮初強硬的丟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丟下一臉錯愕的儀貞及氣憤到極點的紫辰。
「好酷哦!」名人就是有名人的架勢,連說話都酷到極點,完全不像杜伯夫那張死皮賴臉的痞子相。
「儀貞,幫我請個假。」這個狂妄的暴夫,原以為他來了會好言討好,沒想到仍不改他的專制脾氣,一點誠意也沒有!
紫辰心裡雖氣極了,手腳卻不敢怠慢分秒的收拾東西,她忍著即將爆發的脾氣,拿起皮包三步並二步的跑出去。
「紫辰姐,紫辰姐,你的……」儀貞拿著紫辰的手機還來不及說完,紫辰人已經衝進電梯不見蹤影。
唉!沒想到俞潮初短短的一句話這麼有威脅性,看到紫辰姐緊張的樣子,這次算她倒霉,碰到煞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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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辰的腳才跨進凱迪拉克後車門,潮初便吩咐褚鬼開車,嚇得紫辰驚呼一聲差點摔下車,若不是潮初一手將她拉進懷裡,恐怕她早已橫屍在他的大車輪下。
驚魂甫定的紫辰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他。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啊……唔……」欲出口的辱罵消失在潮初憤怒及報復的強吻裡,他用力地咬啃吸吮她的柔唇,直到絲絲的鹹腥味漫入喉中,才放柔他的吻,轉舔她敏感的耳垂。
懷中的人兒輕顫地痛呼,欲退出的唇,又被他的靈舌趁機而入,狂浪地在她口內席捲她的芳香蜜液。
「啊——不要。」承受著潮初憤怒又狂暴的吻,陣陣的暈眩及酥麻控制了紫辰的意識,掩蓋住她應有的憤怒及疼痛,被挑起的慾望像七月的太陽般熾熱,她雙手攀附住他的背,身體完全背叛意識地拱向他。
他總是霸道的強要她,沒有給她思考及回絕的餘地,可恨到連愛撫都不願給予。既然這樣氣恨、討厭她,為什麼還要糾纏她?
「我要,而且還要不斷的要。」是她招惹他生氣的,也只有她敢不斷的挑戰他的脾氣。
試想,有多少女人想上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顧,偏偏她卻一再的逃避他,躲他像躲凶神惡煞一樣。
難道他對她下了這麼多工夫及時間,且用真心對待她,她都無動於衷?
別人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行,他要她要定了,絕不讓她有退縮的餘地。
木維新要當和尚或性無能,關他什麼屁事,他只不過是替自己爭取想要的女人。而木維新不能給她幸福,他可以,所以他愛她是理所當然的事,他需要為木維新的出世潛修負責任嗎?
況且,他已經仁至義盡地給木維新一份永無後顧之憂的工作,難道他做得不夠?她幹嘛不理他?
「我現在就要。」潮初慷懶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覺悟了,他真的只要她的身體,根本不愛她。
紫辰心痛如絞的閉上眼,心灰意冷得貓如被凌遲般沉痛。
既然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那麼她就給吧!如果能因此留住維新的前途,她就不枉此行了。
在陣陣的高潮及顫慄後,潮初釋放出灼熱的種子,他再也無法克制地抱起紫辰狂吻,為剛剛的激情歡愛,也為兩人如此契合的心靈感到無比的喜悅。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而他的紫色星子做到了,他愛她,好愛好愛……
「噢——我的紫色小精靈,我好愛好愛你……」他抱著感激又疼惜的心吻她、抱她、愛她。
「我可以回去上班了嗎?」冷如寒星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的徵詢他。原來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沉淪獸慾的男人罷了,而她竟然會為得不到他的心而傷心難過,她真該醒了。
紫辰沒有溫度的話激醒了潮初的情慾,他不解地審視它,想找出她生氣的原因。
「不行,我還沒玩夠,也沒那麼好打發。」這女人又怎麼了?難道她非得在這個時候潑他冷水不可嗎?
「對不起,我不奉陪!要玩去找妓女玩,相信她們會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說完她按下窗幕鈕。「褚鬼,請你停車。」
「褚鬼,回家!」
「你……到底要怎麼樣?玩,你也玩過了,你還要我怎麼樣?」紫辰氣得咬牙切齒,脆弱的淚水不受控制的盈滿眼眶。
「開車。」潮初冷硬地下命令。
「不,我不去你家。」去了他家她還能出來嗎?前幾次她幸運的逃了,但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的,她怕進去後會永遠出不來。
車內的空氣靜默得可怕,褚鬼將車開回東帝士大樓,在半推半押的情況下,紫辰終究還是跟著潮初來到他的華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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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進屋後.潮初一直背對著紫辰沒有開口,手中的威士忌已灌了將近半瓶。
由於潮初背對著她,所以紫辰無法揣測他到底想做什麼,沉默了將近半小時!她也跟著他站了半小時,不敢稍有鬆懈。
她激怒他了嗎?不然為何他一動也不動的,只是背對著她猛灌酒?
他的喜怒無常,常令她措手不及,也害怕他將會對她做出的懲罰及報復。
雖然很想配合他的喜好,但她就是無法令他滿意。也許她不要求那麼多、不在乎他的目的及想法的話,會比較容易符合他的心意吧!
紫辰神情緊張的戒備著他將有的行動。
輕得不能再輕的歎息聲打破了彼此的沉默,潮初放下手中的酒,慵緩地踱到音響前,從琳琅滿目的CD挑選出一片放入卡匣中。
低沉性感的男音唱著令人蕩氣迴腸的情歌,悠然地飄散在空中,潮初全身散發著迷魅又慵懶的氣息緩緩靠近紫辰,握起她的手,輕攬她的纖腰。
她怔怔地看著他,不解他為何突然又變了脾性。
「陪我跳一支舞。」雖是徵詢,手卻已順勢帶著她隨著音樂起舞。
「你到底……」他竟然還有心情跳舞?他是氣瘋了嗎?
「噓……別說話。」潮初溫柔地阻止了她的話,擁著她陶醉在浪漫又深情的音樂裡。
紫辰被潮初的柔情緩緩包圍住,此刻他是一位多情又迷人的情人,沒有霸氣,沒有邪惡的心機,有的只是無限的柔情,紫辰滿足地沉醉在他的柔情裡,溫馴的有如一頭小鹿。
靠在潮初溫厚的胸膛,聆聽著他規律又有力的心跳,彷彿時間就此停住了,甜蜜的滋味濡染得她心都疼了。
「……別道晚安,我永遠不想讓你走,親愛的,答應我好嗎?抱緊我,請別對我說不,如果可以,請讓我好好的再愛你一次,好嗎?親愛的,別說再見!愛是那麼不容易,但我找到了……好美的歌詞,旋律更動人,這一直是我對你的心聲,我愛你。」隨著歌聲,潮初在紫辰耳邊輕訴長久以來的情感,略顯粗啞的嗓音伴隨著音樂在空氣中低回。
這一刻,紫辰感動的淚流滿面,心中漲滿了潮初深情的告白。
原來他的愛是這樣深刻、這樣炙人,只因他太在乎她、太愛她,非要她被他的熱度灼燙得傷痕纍纍,才能讓愛刻骨地烙在心口。
她願意呵!只因她早已出走的心一直渴望他的回應,現在得知他的愛是屬於她,盈滿胸臆的甜蜜讓她更加柔媚動人。
「別再拒絕我了,好嗎?」早知真心告白能除去她的刺,他早該撤去高傲的面具與她真誠相對,當可免去那些惱人的誤會。
她無言了,輕偎在他寬闊的胸膛,寧願相信這是真的也不願相信這是假象,因為只要她一離開他的懷抱,另一個女人——他的妻子,就會填補他的空虛。
這樣柔美溫馴、楚楚動人的她,總是撩起他的憐惜及眷戀,只是為何她的臉上還會有淡淡的悲意?難道木維新這麼值得她眷戀?
不!他不允許她的腦中還殘留有木維新的影子,他要她心中所想、腦中所憶都是他。
深情的樂音仍在空氣中流洩,兩人難得的平和,任誰都不願去打破,紫辰第一次感覺到兩人之間,沒有濃烈的情慾,有的是深深的情絲與愛戀,時間彷彿就此停住。
在寧馨的氣氛中,門鈴悠悠響起,兩人深深凝視後,潮初放開紫辰去開門。
菲菲梨花帶淚的撲進潮初懷裡,潮初在驚愕後輕拍她兩下,稍微推離她後,面對紫辰。
菲菲不知道尚有人在場,錯愕地望著紫辰。
好清麗的女人,菲菲看到紫辰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讚她的美。
「紫辰,她是……」潮初攬過菲菲欲向紫辰介紹。
「我知道,你不用介紹,我走了。」未等潮初把話講完,紫辰已邁向大門,站在門外,淒苦的笑臉及眸中深深的遺憾、決絕。
潮初不由得驚恐,不好的預感令他全身細胞立刻緊繃。
「紫辰,別走!」
該死的!她到底知道什麼?為什麼知道了還要走?
「大哥,她是……」菲菲凝著淚眼,感覺異樣的氣氛在他們兩人之間瀰漫。
「紫辰……」眼看紫辰消失在電梯裡,潮初惱怒得猛抹了一把臉。
老天又開了他一次玩笑,在他好不容易撬開心愛的女人心中的鎖後,尚不得一窺她心中的寶藏,又讓她莫名其妙的離他而去。
「菲菲!」一聲急切焦慮的低沉嗓音驀然出現,是宋家驊遠從澳洲追回台灣來了。
「好極了。」宋家驊一出現,潮初先是一愕,而後像看到救星一樣馬上將菲菲交給他。「好好照顧她,否則我不饒你。」說完立刻按下電梯鈕,消失在電梯裡。
紫辰,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甩脫他,他是絕不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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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永遠不可能是他的惟一,且永遠不能與他相擁相契一輩子,因為她已由背叛的妻子一變為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她仍然是個失敗的女人,她真的好失敗。
現在,她嫉妒他的妻子菲菲,嫉妒她的柔弱,嫉妒她能堂而皇之的偎在潮初的胸膛,嫉妒她擁有潮初的呵護憐惜,更嫉妒她得到潮初完整的愛……
心中的悲慼一下子攫住她所有的思緒,菲菲的出現讓她無地自容到很自己,也浪潮初,看他把她置於何種境地呵?
明知愛最傷人,也總是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她還是如飛蛾撲火般直往它撞去,能怨得了誰?
而她又是一個最沒有資格談愛的人,已婚的身份仍如魔咒般緊捆著她,而她卻妄想得到潮初的真愛。
紫辰虛脫的坐在人行道上的坐椅,滿心滿懷的苦痛幾乎讓她透不過氣,沉重的腳步再也提不起,望著茫茫的街景,竟有熟悉的感覺……
四個月前,她也是這樣坐在人行道上的椅子,因而認識了潮初,而今她又回到原點了,同樣的苦不堪言、同樣的傷痕纍纍,較之前景,只有更苦更痛,因為,她的身與心已為潮初灼燒燃盡了呀!
在維新的冷漠苛責下,她是個背叛不忠的妻子;在親人眼前,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潮初的強霸佔有,將她變成一個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她活著還有意義嗎?如果,她的人生注定是一連串的煎熬與痛苦,那麼就讓她回歸太初吧!
紫辰微顫地站起,一步步走向街燈閃爍的道路中心。
當潮初如無頭蒼蠅的亂找一陣後,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他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毫不猶豫地衝進車陣中,驚險萬分地將紫辰抱回人行道。
像撿回生命中的至寶一樣,潮初將紫辰摟得死緊,生怕她會就此消失,又在她臉上落下密密的重吻。
「你這個笨女人,為什麼這樣做?」潮初出口的話又重又苛,只因差點失去至愛的她。
重回這個熟悉的懷抱、安全的臂彎,決堤的淚水止不住的傾洩而出,紫辰頭搖了又搖,悲苦的唇動了又動,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潮初心酸又心疼的看著紫辰,縱使男兒有淚不輕彈,也不禁濕了眼眶。
「告訴我,為什麼要尋死?」
「我……不想再破壞你……我不想當……出軌的妻子……不想……愛了。」她抽泣的難以成語。
但,潮初仍然清楚的聽到了,一字一句如烙鐵燒痛他。
破壞他?出軌的妻子?不想……愛了?天哪!她是這麼愛他。為他受盡一切的罪與痛,而他竟一直認為她對他無心也無愛。
長久以來,是他疏忽她的感情,不願去想她的處境,一味地認為只要他對她有心、有情、有愛,她就是他的。
導致她獨自承受一切的壓力及責難,被他逼迫到崩潰邊緣,是他太自私了。
「你沒有破壞我什麼,如果你是指菲菲,那麼我現在肯定的告訴你,在四年前,她就已經不是我的妻子。而你,更不是出軌的妻子,是我強要了你,罪在於我,不在你,懂嗎?」望著懷中淒楚又驚愕的淚顏,他又輕吻了她的唇。
「至於『不想愛了』這句話我聽不懂,也拒絕懂,因為,我把它解釋為『不,想愛了』懂嗎?我的紫色的星子。」
「菲菲……她不是你的……妻子?」她仍難以相信這樣的事實,眼睜得好大。
他像會說謊的人嗎?潮初只有將菲菲與宋家驊兩人的偉大愛情史,從頭到尾簡略的對她敘述。
「沒錯。」他再次給她肯定的答覆。「剛剛家華已經到台灣,現在正陪著菲菲。」
「啊!那……」她無言了,得知他的單身,菲菲也已婚,心中百感交集,喜悅如海潮般洶湧,幸福似乎已降臨在她身上。此刻,她願意把維新的事放一邊,全心的享受他的溫柔。
「傻瓜,那什麼那,以後不可以再從我身邊逃開,否則,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或是再以死求解脫,我也會迫你到地府,你信嗎?」他嚴重的宣誓。
「我信,我信,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雖然心中仍無法抹去維新的影子,但為了潮初,如果她再笨得去死,那麼她就太對不起他了,真恨自己的胡思亂想把場面弄得這麼尷尬。
紫辰的淚眼迷濛、臉紅嬌羞模樣,如霧中玫瑰,潮初心憐的目光眷眷戀戀,一直鎖著她艷麗緋紅的臉輕笑。
他疼惜地擁著她,紫辰身上淡淡的馨香好迷人。「聽說高雄西子灣的落日非常美,陪我去看看好嗎?」
「樂意之至。」呵!原來解開心結是這麼輕鬆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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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心相契的日子美好得如夢境般,紫辰每天下班後,潮初定會如期的出現在她的餐桌上,飯後兩人會很有默契的合力清洗碗盤,然後輕鬆地下幾盤西洋棋,溫馨、甜蜜得儼然新婚蜜月的愛侶。
紫辰好幸福,整個人像熱戀中的女人一般,散發著迷人又醉人的光采。
農曆年,紫辰與潮初、菲菲及來家驊兩對戀人,好不快樂的在潮初台北的俞家大宅歡度佳節,
吃完年夜飯,潮初迫不及待地拉著紫辰躲進臥室。
倏地.門被大剌剌地打開,正在親熱的兩人仍沉醉在彼此的濃情蜜意裡,不受干擾。
直到那木速之客來到床前,潮初才很不情願的呻吟一聲,迅速拉起被子蓋住兩人,紫辰則羞赧地拉整自己的衣領。
「你今天又怎麼了?最好是有個好理由,否則,我照樣可以把你丟出去。」他這個損友要到什麼時候才學得會尊重別人的隱私權?潮初對伯夫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大歎一口氣。
「不好意思又打擾了你的好夢,呃……應該是好事才對。」伯夫一點誠意也沒有,兩眼直瞅著紫辰。
哇!真的是尤物中的尤物,難怪老兄會不在乎她有夫之婦的身份,硬是把人從木維新手中搶過來。
「噢!好痛……你怎麼偷襲人呀?」好沒良心!竟然拿打火機丟他,還差點正中他的「美目」。
「哼!還有這個!想不想試看看?」潮初拿著床頭的煙灰缸,往上一拋。
伯夫見狀以為他又要丟過來了,狼狽地側身退到門口。
潮初微哂,他可不想讓這個討厭的傢伙佔用他與紫辰相處的時間。「到底什麼事?」
「這個嘛……也沒什麼大事啦!只不過是來告訴你,我、要、訂、婚、了。」伯夫非常慎重的宣佈。
「你訂婚干我什麼事,需要跑到我這裡來大聲喧嚷?」不是他故意要口不饒人,只怪他打擾了他的好事,潮初心裡實是由衷祝福他的。
什麼?說這種話,虧他一直當他是生死之交,竟然對他的婚姻大事淡漠到這個程度,算他誤交朋友。
「喂,你到底算哪門子朋友,有點人情好不好?」這可是大事喲!他這個台灣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在短短兩星期之後,就要揮別他輝煌的王老五生活了,這難道不是大事?
「什麼時候?」
「下下個星期日,也就是二十二號。」
「恭喜你揮別了王老五的生活。」他真誠的祝福。
「新娘是誰?」紫辰緊張的語氣,不禁讓潮初側頭看她。
「嘿嘿……你認識的啦!」唷!他差點忘,她就是她的同事。
「是儀貞,對不對?」
「誰敢娶那個凶婆子,動不動就對男人大吼大叫的,還死要錢、愛貪小便宜,粗魯又不懂得溫柔,簡直像個男人婆一樣,一點女人味也沒有,誰娶了她誰倒霉。」
「儀貞並不像你說的這樣。」紫辰抗議的為儀貞抱不平。
「她是這樣沒錯啊!」他說得還含蓄了咧!
「到底誰是你的新娘子?」潮初也被他引起了好奇心。
「就是她嘛!」
「她?哪個她?」潮初與紫辰兩同時把疑問丟向伯夫。
「還有誰?當然是儀貞囉!」唉!他只是喝了點酒,不小心上錯床,她就要他負責到底,他只好勉為其難的接收她了。
不過,說真格的,以上所說全部屬實外,加上她仍是處子之身被他吃了,而他也愛慘了她生龍活虎的個性,所以他才決定把她娶回家,好好的集中管訓。
就知道這個傢伙沒什麼好眼光,「還有事?」
「別這麼沒風度,大過年的,總得請我吃顆糖、喝個茶、寒暄寒暄兩句吧!」真的好設良心,他大老遠的從高雄來報喜訊,這麼快就要攆他走。
「要不要順便拿個紅包?」
「那是最好,只要心意到,我不會計較大小的。」哦!他的老友終於良心發現轉性了,伯夫眼巴巴的望著潮初。
「啊——」好可惡!大過年的,竟然拿煙灰缸當紅包砸他,嗚……他的俊臉花了啦!伴著驚叫,伯夫落荒而逃的離開俞府。
當然,煙灰缸沒有擊中目標,而身後開懷笑聲證明了投擲者純屬搏君一笑的玩笑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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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維新出國半年後。
這一天,紫辰一進門,便看到一封維新寄來的信,裡面是維新從德國寄來的離婚協議書。
紫辰無言,對維新突然的決定感到震驚,拿過離婚協議書看了半晌,無解地又拿起附在一起的信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她全身抖瑟地任信件自手中滑落地面,神色慘白地走近窗口,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紛亂的雨絲。
她以為只要全心全意的躲在潮初為她雕砌的堡壘,就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她一直夢想的寧靜生活。雖然有時候,維新的影子會瞬間來到眼前,但她總是小心的不會觸碰、不去思索、更不敢回想,那被她深深禁錮在冰窖的人影。
而現在,他又出現在眼前,令她全身冷顫顫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難道,這是潮初和維新的約定?到頭來她還是逃不出命運的掌握?
雖然信中字字句句都是為她的幸福和未來著想,也說明維新已經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更是她一心所盼望的結果,但她仍然很難相信,維新會這樣輕易地割捨了她。
她該放棄與維新十年的婚姻嗎?這樣她對得起維新及他的家人嗎?
雖然維新不能給她正常的婚姻生活,可是他並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是她先背叛了他,給他羞辱後,他才對她動粗。
如果,潮初沒有出現,那麼現在她仍然是他完好如玉的妻子,是她破壞了他心中的完美,才會使他走向極端,一切的罪過終究是她呀!
然而,潮初如烈火般的情戀,像烙鐵灼印在她的心版,不可抹滅的深情愛意,比她心中的情人還要熾烈上千百倍,她仰息著他的愛戀,纏繞著他的熱情而生,她,已經不能沒有潮初了!
啊!原來潮初在她心中、身上已燒燙出所有的版圖!
她又何嘗願意傷害任何人?但已造成的錯誤,叫她怎麼也挽不回了,如果可以,未來就讓她一個人承擔吧!
她願意受良心日夜譴責的折磨,來完成維新另一個人生,那是她欠他的,就由她來還!
至於維新會同意離婚是基於什麼理由,她不想追究。
而潮初會如何做?這才是她想知道的。
紫辰面對著窗,眼光落在那紛亂飄飛的寒雨上,心情激動地翻覆著這早晚會降臨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