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明永樂年,大陸,開封 >> 古色古香,豪門世家,天作之和 >> 楚楚夫君作者:羽昕 | 收藏本站
楚楚夫君 第二章 作者:羽昕
    婦見舅姑之禮行於洞房第二天,兒媳梳洗打扮堂前見舅姑,舅姑以甜酒招待兒媳,兒媳以豬肉進食於舅姑,舅姑食之,兒媳食舅姑之剩餘;然後舅姑再以酒食招待兒媳。

    古代結婚,貴在成婦,不在娶妻,所以兒媳見舅姑十分重要,尤其是像東方世家這種名門大戶,更需得一一循禮而行。就在大夫人與夢巧你來我往的照規矩行事時,三夫人想當然耳是滿面輕蔑嘲視之色,而大少爺東方豪、三少爺東方傑則是一副目瞪口呆而後淫邪目光上下掃射、口水差點淹死自己的垂涎神情,其嗯心程度足以令人三日下不得飯。

    還有三夫人的女兒東方蓉的輕視眼光,東方家近親女性長輩的冷嘲猜忌,尤其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更是不屑地對夢巧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彷彿她只不過是個煙花樓裡從良的妓女,根本就不配進這名門大戶的門裡。

    而從男性長輩明顯的筋艷神色摻以粗鄙懷疑的眼神評論,同樣讓人明白他們都認為夢巧是貪圖東方世家的名聲,和那份大夫人允諾的再醮嫁妝才肯嫁過來的。

    這就是大家大戶的真實面目,無恥污穢的心披著人皮、穿上綾羅綢緞就當是個人了!夢巧心中暗記,她那可憐的夫婿就在這些人的勾心鬥角、明裡爭暗裡爭中,將要活生生的被逼死了。

    她知通每個人都在猜忌,東方家繼承人在將死的這一刻娶妻作啥?有何特殊用意?與東方家未來新任繼承人有關連嗎?哼,關係可大著呢!只要有她龍夢巧在一天,誰也別想傷害她的夫婿一根寒毛,否則……哼哼,她龍夢巧可不懂得什麼叫客氣!

    向親戚及族裡其他長輩敬茶時,夢巧巧妙不露痕跡她閃過東方豪伸向她臀部的祿山之爪,又及時避開小叔摸向她端盤之手。裊裊婷婷地走上一圈,茶盤上堆了一堆紅銀封,看數量大小約莫可買上一間普通房舍了。她讓大夫人派給她的貼身女婢小燕收下去,然後靜待婆婆的問話。

    仔細端詳著清麗出塵的兒媳婦,大夫人同樣猜想得到不會是龍雪雲嫁過來,卻也跟兒子一樣意外她那份出奇的美,龍飛居然把更好的姑娘給送了過來!

    親家傻了麼?怎麼用顆稀世珍寶來換回去平凡的珍珠呢?

    「你……叫什麼名字?」問起來挺怪,她卻又不得不問。

    「媳婦兒叫龍夢巧,今年十七歲。」總是會問到的,不如一古腦兒全說了與她知曉。「龍雪雲是我大姊,我排行第四。」

    大夫人贊許地點了點頭,有這些就夠了,也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是她嫁過來了,那反倒是多餘的。

    「昨兒夜裡……呃,你和磊兒還談得來吧?」

    知道大夫人真正想問的,夢巧微笑。「娘放心,磊哥很好,他還讓我轉告娘,若是得閒,請娘上竹園一趟,磊哥有點事想和娘商量一下。」

    「磊兒要找我?怎麼不早說。」兒子要找她,這可比皇上下的聖旨還重要,大夫人立刻站起來。「走,我們現在就去。」

    大夫人一動,所有其他拉拉雜雜的閒雜人等,全都像被磁鐵吸著一樣朝大夫人聚攏了去。那也難怪,新媳婦兒才剛進門,東方磊就有話要「交代」,這情況透著古怪詭異,怪不得他們心中起疑。

    「娘,」夢巧即時叫喚一聲。「磊哥說了,他怕吵,請娘一個人去。「不用大夫人出聲,其他人全都自動止步,好幾十道透著猜疑的眼神直送著大夫人和夢巧離去。

    從冬齋臥室出來廳室,大夫人回身握著夢巧的手,眼眶又紅又濕。

    「夢巧。我……我不知道該怎麼……」

    夢巧緊緊回握。「娘。這是夢巧應該做的,磊哥是夢巧的夫婿,自然應該設法將他調治好身子。」

    大夫人眼帶希冀之色望著她。「夢巧,你真的能治好磊兒嗎?」

    「娘,磊哥那是生來帶有的心疾,根治不了的。可我能控制他的病情,只要調理得當,往後他也是能像當人一般生活,或許有些事兒要注意防範,但正常生活起居是絕對沒問題的。「」那就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大夫人喃喃道,隨即又凝目問道:「他……能有孩子嗎?」

    臉一紅,夢巧細聲回道:「可以。」奇怪,怎麼好像每個人都很喜歡問這種問題?不能等她生過孩予後再來問她嗎?那時候她一定會比較自在點的。

    大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別害臊,我急著你幫我們東方家添個孫子呢。」

    夢巧低頭不語。

    大夫人拉著她坐到圈交椅上。「來,告訴我,你需要多久時間?」

    「至少要半年,那時候他的狀況應該會很穩定了,雖然還不是最好的程度,可至少不會既動彈不得,也不能承受任何一點情緒上的波動了。」

    「那……要達到最佳的身體狀況要多久?」大夫人又問。

    夢巧毫不猶豫地回答,「至少要一年,而且當中不能有任何差錯。」

    「差錯?」

    「嚴重發病。」她的態度極為認真嚴肅。「輕微發作較無所謂,但絕不能讓他嚴重發作,倘若是嚴重發作就得多耗上半年了,最重要的是任何一次嚴重發作都可能導致死亡。」

    「我明白了。」大夫人點頭。

    夢巧意有所指地說:「所以這外頭……」

    「我知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來騷擾的。」大夫人承諾。

    沒人知道東方磊到底和大夫人說了些什麼,只是那次大夫人從竹園出來時雙眼紅腫,一見就知道狠狠地哭過。而且打從那日起,東方磊所居住的竹園便成了禁地。除了小燕和大夫人調進去的三位親信婢女外,其他人全被趕了出來,竹園週遭還站上了守衛嚴禁任何人隨意進出。

    起初大夫人也常常去探望,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去的次數愈來愈少,最後只在每月初一、十五時進去瞧瞧。而每當大夫人到竹園探望兒子次日,人人都可見到滿面愁苦衷傷的她總是若有所思的呆坐著。

    「關心」的人上前探問,大夫人總是憂心忡忡地回答,「娶了老婆好像是好些了,可是……」她幽幽長歎。「恐怕也只是能多拖些時日罷了!」

    「確定好不了了嗎?」

    「好不了啦!」她以痛苦哀怨的口吻說:「多活的一些時日都只能當作是撿到的了,唉!我苦命的孩予啊」她心想,自己好像有點演過了頭「關心」的人眼看著大夫人如此哀痛,也就放心的走開了。太爽快了,連要安慰一兩句都忘了!

    低頭擦拭著一點水氣也沒有的眼角,大夫人覷視三夫人幾乎是跳躍離去的背影苦笑著。所以她才不喜歡常去探望兒子,每次出來就得演上這麼一回,真累啊!

    竹園除了春、夏、秋、冬四齋之外,在後頭尚有廚房可供煮食,一應俱全的藥材、菜肉、水果和必用品也全是開了單子交給大夫人去張羅,東方磊夫妻倆和四個婢女是不出園一步的,而東方磊就在夢巧心無旁鶩的調治之下日見起色。

    每三天針灸一次,一天兩次不同的藥湯,早晚服藥後便運功調息數周天,固定的散步,適量的運動」」養生五禽手,再加上少鹽少糖的均衡營養食物,僅只兩個多月後,東方磊的臉色或許依然過於蒼首,但已近乎正常,雙頰亦是豐可見,眼神頗為清澈有神。只要不勞累,情緒維持平靜無波,他也不再氣喘吁吁、直向閻王爺招手了。

    沿著竹園中主樓樓廊走到盡頭,便可進入秋山峰巔,那是一座黃石假山,石色近土紅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而這座山的得體,還在於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應,在於它山勢脈絡的連貫。

    要說竹園的秋山是疊出來的,不如說它是擺出來的,它擺得那樣平穩,那樣舒服,那樣既符合自然界的規律又可人心意。在那山中的一方隙地,只幾塊石頭、幾叢竹,就夠人流連一番,回首望去,山頂住秋閣的一角飛簷、山腰只一步即可跨過的玉石天橋,才使人記起自己身在假山之中。

    這便是秋齋的景致,也是東方磊修習學問的場所。當東方磊被允許可以走較遠的路程時,他便開始來到冬齋隔壁的秋齋走動,看看書、寫寫字、畫畫兒等。

    七夕夜晚,一身白儒衫的東方磊從書齋裡慢慢走出來,他在前廊上停住了腳步,仰起頭看著明亮珓潔的月兒。

    「去年這時候我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他歎息。「我還以為那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的七夕了。」更深的歎息。「而我甚至尚未尋著我的織女呢!」

    夢巧輕笑。「行了,我的爺,有什麼怨歎的,先坐下來再繼續撈叨吧。」在竹林前,她備了張坐榻,要是他累了也可以躺下來。

    東方磊有趣地瞧著夢巧和四個婢女忙著在搬出來的案桌上擺滿了各式瓜果,有的雕成金魚、花朵,甚至還有雕成一座樓台殿閣的瓜。還有用麥粉摻入白糖、芝麻等,橄成薄皮,再折疊成梭子、玉簪、環珮等,放在熱油中炸成金黃色的巧果。

    這是七夕婦女、姑娘們的習俗,請織女品評她們的巧手與烹調手藝。

    然後夢巧把一碗豆腐腦往東方磊手上一塞,幾個女孩們各自搬張矮凳子圍著他坐著並拿起針線預備,十隻眼睛一起瞪著他。

    幹麼?東方磊與她們茫然對規了片刻,隨即啊了一聲。

    他忙輕叫,「穿針!」

    一聲令下,女孩們忙低下頭開始向針眼穿線。一忽爾後,夢巧首先叫起來。

    「我好了!」

    「我也好了!」小雲也叫著,然後是小燕、小如、小月。

    「還是少奶奶厲害。」小燕不忘捧一句,橫豎不用花錢。

    她下巴一抬,「那當然,」夢巧得意洋洋地說。「我可是練習好久了呢!」

    這是七夕的習俗,誰能最快穿針引線,誰就能得著好運。

    東方磊笑盈盈地看著她們又搬了一盆水出來,放顆瓜果進去,然後每個人輪流拿著小鏡子在那兒照來照去。

    吃著手上的豆腐腦,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東方磊問了一句,「照到了沒有?」

    沒人理會他、也是,這是女孩兒家的玩意見,他問了有何用?他繼續吃豆腐腦,邊打量四周景致,他以為今生今世再也沒有機會親身在自己親手設計的四季齋庭園裡,像這樣輕鬆悠哉地享受生命,沒有呼吸困難、沒有冷汗涔涔、沒有暈眩無力,他吃下最後一匙豆腐腦,也沒有食慾不振。

    他望著笑鬧不已的女孩們,當中最美、最可愛的那一個就是他的妻子,天,僅是想著,無限的滿足與感動便油然而生。她賜給他未來的生命,更帶給他無窮的幸福、快樂與希望。

    這些日子來,微妙的感情就在他們朝夕相處之中快速滋長。她的美、她的溫柔、她的風趣和她的率性談吐,在在使他心動,救他戀慕,更讓他難以自制地將所有的深情愛意一古腦全都傾注在她身上。

    她伺候他服藥,督促他運功調息,陪著他下棋,講些外頭花花世界的景物趣事,教他羨慕不已。想他雖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然而自幼及長,除了出門考秀才、舉人之外,他卻是哪兒也去不了,致命的痼疾將他綁在府中、在竹園內、在床榻上,使他動彈不得。

    如今,妻子卻告訴他,過個兩、三年,他的身子要是夠硬朗了,他也可以到外面走走,瞧瞧這大千世界的美麗,看看書中寫的和親眼所見有何不同之處。

    老天,他還真有點等不及了!

    想來必是他上輩子救了上百萬人命,還是燒了上百萬灶好香,或者再加上吃了一輩子素,才讓上蒼在這輩子將她賜予他。

    他闔上雙眼。我愛你,夢巧,我的娘子,他在心中默念,我好愛你!

    輕吁一口氣,他緩緩睜開眼睛,卻被不知何時跑來路在他身前的夢巧嚇了一大跳。「嚇死人了!巧巧,你是什麼時候跑到我前面來的?」他捂著胸口輕呼。

    她雙手撐著下巴,黑黝黝的雙眸閃閃發亮。

    「磊哥,我發現,如果不是體弱多病,你的屁股後面一定追著一大串姑娘家,足夠從泉龍門排到朱雀門了。」

    東方磊失笑。「有這一說麼?」

    她正經地點著頭。「先不談家世,光論你的人品才華,眾人皆知東方二少爺自幼天資聰慧過人,素有神童之稱。十歲中秀才,十四歲中舉人。學識尤其淵博,上自天文,下及地理,琴棋書畫、談古論今,無一不通,無一不精,理財經商對你來話也是輕而易舉。至於你的長相嘛……」

    她停下來打量他片刻。「雖說瘦弱單薄了些,卻更顯得飄逸非凡,臉色也是稍嫌蒼白了點,可再過些日子就會有更大的改變了。這五官嘛……斯文俊俏,英秀之氣隱現眉宇之間。老實說,將來你身子骨好了之後,若是有成千上百的姑娘們爭破了頭、拼落了鞋搶著做你的妾室,我是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東方磊聞言攢緊了眉。「我絕不會娶妾。」

    夢巧聳聳肩。「將來的事難定得很,我可沒見過哪個大戶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尤其是你,婆婆一定會讓你多娶幾房好多子多孫,而你呢,當然是不可能讓老人家失望嘍。」

    她不是妒忌之言,也不是賭氣之說,純粹是持平之論,夢巧告訴自己,雖然說起來似乎有點酸味兒,但那是錯覺……對,絕對是錯覺。她怎麼可能會吃醋嘛,那太可笑了,無緣無由的絕不可能。

    東方磊默默注視著妻子變幻莫測的矛盾神情。

    有再能嗎?他的小妻子也愛上他了嗎?

    他希望是。

    隱居三個月之後,夢巧開始趁著東方磊午睡時溜到府外去溜躂,以往的日子是海闊天空任遨遊,過慣自由自在生活的她,被困住三個月也差不多是極限了。這時候的她更同情被綁了二十多年的夫婿,也誓死護衛夫婿不為人所欺。

    玩歸玩,可她回來時也總會替大夥兒買些零嘴、點心什麼的來塞住絕對會抱怨為什麼沒有帶她們一起去的嘴。

    東方磊擔心她一個女孩兒家單身一個到處跑,會被人欺侮或受委屈,特別是她又如此美得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視線。

    夢巧卻總是隨意揮揮手邊說道:「行啦,行啦,我有能力照顧自己的,你還是操心你自個兒的身子吧!」

    當然她不可能告訴他,有多少色膽包天的傢伙被她揍得鼻青臉腫、屁滾尿流,也不會告訴他她踢飛了多少欺壓良民的惡霸,更不會告訴他她替官府逮到了一個躲藏在開封的江洋大盜,這些都毋須讓他知曉,只不過是些她婚前日日在做的事兒嘛,哪用得著多舌令他白擔心,這可不是為人妻該做的事哪!

    她想的沒錯,可她卻沒告訴丈夫,除了精湛的藝術之外,她更有一身足以列入武林高手之林、既高強又紮實的功夫。她還有個名號呢,叫夢仙子,怎麼樣?不錯吧?

    是不錯,只不過她沒告訴他,讓他也來評監一番,順便放心一下而已。

    竹園內過的是輕輕鬆鬆,竹園外卻是百種人百樣心思。

    西進側廳裡三個多月了,不知道還能瞞多久?大夫人攢眉沉思著。老爺的堂弟東方勝和他兒子東方羽都快回來了,不管他們是為什麼目的回來,以他們的精明慧黠,恐怕是不容易瞞得過。還有東方威也快回來了,他也是不太好應付。

    大夫人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不論如何,拚死也得挨過半年才行,夢巧說的,至少要半年,半年……一旁打著算盤的二夫人偷覷著她憂慮的臉色,臆測她又在擔心那個藥罐子了、一想到這兒就有氣,不都說他再活不過一個月了嗎?怎麼這會兒還沒個「好消息」傳出來?他們躲在竹園裡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不會瞞著「好消息」不讓它洩漏出來吧?

    可恨那兩個兔崽子,自見到了藥罐子的新媳婦之後,成天鬧著要她想辦法在藥罐子伸直腿後,讓他們其中之一收下新寡婦作新媳婦。原本還能專心學習打理東方家事業的兩個小混蛋,這三個月來的心思都不曉得飄到哪兒去了,沒一件事做的好。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啊,東方家的事業他們還接不接啊?就為了那個女孩,他們的腦筋就全糊了?、四道同樣焦心兒子的視線對上了,相對苦笑之後,隨即各自低頭算帳。

    束馬髻、淡紫色團衫外罩深紫細紋比甲,加上鳳頭小蠻靴,美若天仙、窈窕動人的夢巧矜著一袋水晶皂兒,另一手則提了袋水晶龍鳳糕往竹園走去。

    在經過梅花廊前的梅亭時,一聲驚喜的呼喚突然傳來。

    「二弟妹!」

    夢巧卻是甩也不甩地逕自往前走,兩條人形一前一後迅速衝到她面前來擋著,她轉個方向繼續走,兩條人影中的一個又跑到她前頭來,她再轉個方向卻僅走了兩步就停下來了,她蹙眉瞪著前面一對男女。

    男的英眉朗目、一表人才,一襲藍綠色袍衫、罩甲罩在修長俊偉的身軀上,更顯得風度翩翩、英挺蕭灑,這絕對是個能吸引眾家姑娘小姐們垂青的英俊人物。

    只可惜那雙閃爍著異樣光彩、毫不稍瞬地定在夢巧嬌靨上的雙眼卻讓她對他的印象打了一個太叉叉,只覺倍感厭惡。脫敢將眼珠子定在她臉上的傢伙統統不是玩意見,呃,除了她的夫婿以外。

    尤其他那故作蕭灑的模樣,令人噁心透了,真該讓他去瞧瞧磊哥那份飄逸灑脫,那才叫自然、才叫脫俗。

    在她心目中,此刻已將他列人拒絕往來戶之中了,而那位目射妒恨光芒的美麗姑娘同樣引不起她上前打招呼的與趣。看樣子這東方府裹除了婆婆、夫婿還有下人們之外別無其他好人,統統都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夢巧就此驟下結論。

    既然不是好人當然毋須理會他,所以她又轉個身正想邁步,英偉男子開了口。

    「是二弟妹嗎?我是二堂弟的堂兄東方羽,這位是於潔姑娘,你……」

    夢巧側身應了聲,「你們兩位好。」然後轉身又要離開。這聲招呼表示她不是不懂禮貌的人,照她的意願,最好是當作不認識。

    「二弟妹,」東方羽急急再喚了理。「第一次見面,不和我們聊聊好彼此認識一下嗎?」

    「是啊,羽堂哥很少回來的,和我們聊聊嘛!」跟上來的東方豪也忙著勸說。

    如道她最近常常出園,卻老是碰她不到,他頭一回覺得府裡似乎是太大了些,這回好不容易碰上了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連回身也懶了,夢巧不耐煩地說:「抱歉得很,我這點心熱了可不好吃,你好意思讓我浪費時間、體力和金錢嗎?」

    「點心?」一直望著她流口水的東方傑立時上前一步。「二弟妹,我們也想吃,不如取出來讓大夥兒一起……」

    「你想吃?」夢巧斜睨著他淫邪的嘴臉。「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去買,你是瘸了還是斷了?」

    東方傑猛一下漲紅了臉,東方羽深深注視了她一眼。

    「是二堂弟要吃的嗎?那就趕快拿去吧,我會再找機會和你聊的。」

    最好不要!一聲不吭,夢巧往竹園快步行去,從她身後傳來爭吵聲……於潔質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她我是你的未婚妻?」

    「我們並沒有正式訂婚。」東方羽冷淡的回答。

    「你這是什麼意思?「女人怒責聲。

    「沒什麼意思,這是事實。」

    「你……」

    輿她無關,夢巧想,還是快點回竹園,磊哥一定等急了。拐個彎兒,左右張望沒有人,她足尖輕點,身形沖天拔起,如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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