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怨地看著緊鎖的大門,窗戶也被封了起來,就算她有武功,也飛不出去。
她這個樣子小娟看了很心疼,走過來勸道:「別看了,身子骨要緊。你不吃不喝又不睡的,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肚子裡的胎兒著想。」
陳宜君搖搖頭,推開小娟遞來的飯菜,「你吃吧,別管我了,我吃不下。」
「這怎麼行呢?」小娟再次將碗遞到她的面前,「萬一侯爺來救你時,你已經撐不住了怎麼辦?」
這句話戳中了她的痛處,使她的心一陣悲愴。
「不,他不會來救我了。」他現在一定知道她被爹抓住的消息,可是他不聞不問,這表示他認為她背叛了他,他不會原諒一個背叛者。
陳宜君的自艾自憐小娟全看在眼裡,但她卻無法為她分擔她心裡的痛苦,只能放下碗,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雙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送給她。
過了許久,門口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是老夫人來了。」小娟聽到門外吩咐開門的聲音,是尚書夫人,連忙站了起來。「她一定是來放我們出去的。」
陳宜君拭去眼淚,起身走到門邊。
尚書夫人手上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看著女兒的臉上沒有喜色,有的只是濃濃的傷感。
「娘,這是……」陳宜君不解地看著她手上的藥碗。
尚書夫人望著手中的藥,她的臉色蒼白,手顫抖著。
「你爹……要我把這碗藥端來給你。」
昨晚她就知道女兒被丈夫關起來的事,也知道丈夫欺騙了自己跟女兒,要她去說服女兒偷信,企圖要加害蕭颯。
雖然她一度對兩個女兒私下換新娘的作為感到失望和痛心,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與害人的計謀還是讓她很內疚。
女兒畢竟是她懷胎十月所生的親骨肉,儘管再氣、再怨,她也不會去傷害她們。
不像狠心的丈夫,竟然要她打掉宜君肚裡的孩子。那雖然是蕭颯的骨肉,可也是她的外孫啊!
她這個當外祖母的,如何狠心得下?
「娘,這是什麼藥?」看見母親蒼白的臉色,陳宜君恍然大悟地看著那碗藥,身子搖晃了幾下,差點倒地。
小娟趕緊上前扶住她。
「娘,這是打胎藥嗎?爹要打掉我肚裡的孩子?」陳宜君微顫地問道,不敢相信爹會如此心狠手辣地加害自己。
尚書夫人終於忍不住地痛哭失聲,「對不起,娘真的不知道你爹的計謀,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心狠手辣,娘真的不知道……」她慚愧地握住女兒冰冷的手,「相信我,宜君,娘真的去求過你爹,可是無論娘怎麼說,你爹就是不聽,也不肯放你出來,娘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夾在女兒跟丈夫之間,她好生為難。
「我知道,娘。」陳宜君轉身走到桌前坐下。「你已經盡力了,我不怪你。」
她發覺自己的聲音很冷靜,但身子卻在顫抖。
在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聽到自己的父親要加害女婿和外孫,還要殘忍的呢?
尚書夫人知道丈夫的做法,已經讓女兒對這個從小生長的家徹底死心了,對於女兒,他們虧欠得太多太多了。
「還有一件事,娘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她猶豫地開口。宜君受的傷害已經太大了,有必要再加上這一件嗎?
陳宜君目光無神地望著前方,「娘,你就說吧。」
她以為在經過這麼殘酷的事後,再無任何事情可以打擊得了她,但是聽到她母親接下來說的話後,她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蕭颯請旨退婚了,今天早朝時,他親口跟皇上說要休掉你,連你的東西都派人送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她心碎,讓她對未來的憧憬破滅,所有付出的感情都付諸流水。
世界在她的眼前崩塌,眼前一暗。陳官君昏倒了,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連孩子都不要了……」
不要,他不要孩子!
不要她跟他的骨肉,他真的如此恨她,恨得連他們相愛的結晶都不願留下。
蕭颯的絕情,令陷入昏迷的陳宜君泛出傷心的淚水,沿著嬌顏緩緩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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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一道人影悄悄潛入尚書府的後院。
他隱身在一棵約有兩層樓高的樹上,瞧清楚門上的大鎖,和釘上木條的窗戶,眼裡迅速燃起熊熊的怒火。
可惡的老狐狸,竟然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
陳玉郎不但把女兒關起來,還派了兩名守衛看守著,他到底將宜君當成什麼人了?罪犯還是敵人?
蕭颯憤怒得想舉掌打昏守衛,震斷大鎖,立刻將陳宜君帶走,但理智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已經休了她,與她再無瓜葛,如今她的身份是陳玉郎的女兒,是自己的死對頭。
今晚會來看她,純粹是一時的衝動而已,他想知道這個惟利是圖、背叛他的女人,是否過得很好。
事實證明,他錯了。陳玉郎並沒有因為她是親生女兒就善待她,反而將她如同犯人般的囚禁起來。
為什麼?難道真如趙洛所說是為了他?
他施展輕功躍上屋頂,掀開數片屋瓦,縱身跳入房裡,他沒有驚動趴在桌上熟睡的小娟,逕自朝床過走去。
床上的儷人沉睡著,雖然面色蒼白,人也憔悴了些,但仍是那個常浮現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可人兒。
蕭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嬌容,感受她肌膚的柔嫩。
「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聯合你父親來對付我?」
睡夢中的陳宜君,彷彿聽到他的質問似的,眼角滑下兩行晶淚,他的心一揪,倏地抽回手。
「不,這一次我不會再心軟了。」他毅然決然地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她夢囈般的低泣:「蕭颯……蕭颯……原諒我……我不想害你,我……愛你……」
最後一句話讓他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頭望著她。
不由自主地,他又走回床邊,輕輕地坐在她的床沿,握著她的手放在頰上。
「宜君,我的愛,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陳宜君做了個夢,夢境中的她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裡,她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她愛的人,所以她四處地找尋著。
突然,蕭颯出現在她眼前,他一臉責備地瞪著她,「為什麼要害我?」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凶的樣子,不禁嚇住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害你,請你原諒我……」她低泣地祈求他的原諒。
「來不及了。」蕭颯身上穿著囚裝,脖子、手上、腳上也多了枷鎖,「這就是你對我愛的回報,這就是你賜給我的。」
他頎長的身影不斷地向後退去,陳宜君害怕地想追,卻怎麼也追不上。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她失去了蕭颯的身影,她忍不住喊出聲——
「蕭颯別走……別走,我愛你,我愛你……」她驚醒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淚水不斷地流下。
「你還會擔心我嗎?」蕭颯冷冷地問道。
他的出聲驚嚇了她,她倏地抬起頭。
「蕭颯!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沒事?」她露出歡喜的笑,激動地想起身抱住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接觸到他的剎那,他退開了,冷漠而且疏離。
「你該知道會有這一天的,當你決定那麼做時,就應該想到。」
他冷然的神情令她的心一震,他的話和動作,意味著他再也不要她了是嗎?她顫抖著想握住他的手,但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令她不敢碰觸。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過要背叛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地問:「只是想幫著你父親來害我,只是想欺騙我是不是?」
「不……」他誤會了,他為什麼不聽她的解釋呢?
也許是她傷得他太深了吧,深到他不願再相信她。
看著她落淚的模樣,蕭颯感到一陣心痛,他也想原諒她,但他的自尊不准,他無法將她再擁入懷中。
「你好自為之吧。」
「你真的不能原諒我爹嗎?」她最後一次的懇求。
蕭颯銳眸直瞪著她,「我會讓他自食惡果。」話一說完,他便躍上屋頂離去。
「蕭颯……蕭颯……」
悲傷的哭喊聲驚醒了趴睡在桌上的小娟,她不解地看著屋頂上的洞。
「夫人,你怎麼了?」
「侯爺來過了。」陳宜君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淚流不止。
「什麼?侯爺來過了!他是來救我們的嗎?」小娟興奮的說。
陳宜君搖頭,眼裡滿是絕望,「他不會來救我們了,永遠不會。」
蕭颯已經不要她了,娘告訴她時,她還不願相信,但是現在她相信了,她親眼看到他的無情,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還愛著她。
她輕撫著肚子,心裡有說不出的悲慼,一切的希望都已成空。
「小娟,我們逃出去吧,去江南,去找姐姐,無論如何,我欠她一個道歉。」陳宜君懷著一顆破碎的心,哀傷地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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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颯一回府,發現府裡燈火通明,全府的人瘋了似的在找他。
「你們在做什麼?」
趙洛一看到他,連忙迎了上來,「蕭颯!你可回來了,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事這麼緊張?」
「就是這封信。」趙洛將一封信塞給他。
蕭颯瞥了眼那封信,立刻認出它就是他寫好放在書閣的桌上,故意讓宜君偷走的那封信。
「這封信怎麼會在你手上?」他瞪著趙洛質問道。
「這……」趙洛笑得很尷尬,「先前我去房裡找你,想跟你商量對付陳玉郎的計策,但你不在,我想你大概在書閣,便到那兒去找你,誰知你又不在——」
「你給我說重點,再雜七雜八地扯個不停,當心軍棍伺候。」蕭颯耐心全失,咬牙切齒的恐嚇。
駭得趙洛馬上掐頭去尾,說重點:「我在書房的角落處發現這封信。」
夠簡單扼要了吧。
「信在這裡,那她帶去的信呢?又是誰寫的?」
天啊!他竟誤會了她,深深地傷害了她的心。
「是我。」季玄風開口道,手上的扇子遮住半邊俊臉。
蕭颯擰了擰眉,瞪著他,伸手將扇子撥開,看到他臉上有一大塊淤青,「誰把你揍成這樣的?」
季玄風扇柄一比,指向趙洛,「這小子揍的。」
「為什麼?」
「因為那一封信是我寫的。」
「是你!」蕭颯狠瞪他一眼,一記鐵拳揮了過去,季玄風登時多了一個黑眼圈,痛得他捂著眼哇哇大叫。
「你怎麼這樣,好心沒好報。能引那老狐狸上當,全是我的功勞耶!」真是倒霉透頂,好心幫人還被揍。
「你使了這招連環記,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和宜君?」蕭颯怒聲質問。
季玄風胸膛一挺,理直氣壯地道:「我說了啊!可是你們不信,還以為我跟夫人有曖昧關係,趙洛這小子還為你把我揍了一頓。」
「活該!」趙洛摩拳擦掌,還想再補幾拳,急得季玄風連忙跳開。
「那宜君拿到的信呢?你怎麼也沒說清楚?」
一想起趙洛說她是如何拚死護信,甚至想把信吞下肚裡,他的心就感到一陣疼痛,恨不得痛扁這鬼諸葛一頓。
季玄風高舉雙手,頻頻喊冤:「誰說沒講清楚,我告訴她信就放在書閣的桌上,她一進門就會瞧見。是你們硬要湊熱鬧,把信也放在那裡,才會讓她弄不清楚哪封信是真的,哪封信是假的,她當然會拚死保護那封信了。」
真是沒良心,連夫人的這點苦心都看不出來,真是枉為人夫。
這話說得蕭颯一陣慚愧,趙洛更是沒臉地低下了頭。
是他自作主張,將信擺到桌上,因為他想夫人這麼迷糊,放得太隱密一定找不到,所以才會放到顯眼的地方,哪知夫人跟季玄風早有計劃,要來個計中計,以假亂真。唉,一切都是他的錯。
「那現在怎麼辦?」
「找陳玉郎談判。」季玄風再度獻計,揉著被打腫的眼睛說:「那隻老狐狸應該不會拿著一封偽造的不知名的筆跡的信去告御狀吧,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不如乘機跟他要女兒,反正你已經休了他的大女兒,娶他二女兒回來,也沒人會說話。」
「話是不錯,但是……」憨直的雷厲一直沒有說話,聞言搖了搖頭,看了蕭颯一眼道:「只怕夫人跟侯爺都會惹人非議。」
哪有才休了姐姐,就娶妹妹的道理,人家不說是妹妹橫刀奪愛,趕走姐姐才怪。
夫人為了侯爺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不能再讓她被冤枉了。
「說得也是。」趙洛搔搔腦袋,一時間也想不出個好方法。
蕭颯思忖了許久,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趙洛,那帶著算計的眼神,看得趙洛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你……你別想打我的主意,我說過不回宮的。」話一說完,趙洛拔腿就想溜。
偏偏他近日得罪了蕭颯和季玄風,若不是他在蕭颯面前亂嚼舌根,蕭颯也不會誤會陳宜君那麼深,弄得他又是休妻,又是反目的。而季玄風也恨他下手太重,悔了他一張俊臉,所以兩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他,將他拖了回來,準備將這禍首打包,丟回皇宮。
「說到底,這一切誤會都是你引起的,你何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成全這樁美事?」季玄風道。
「皇上十分思念你,也該是你回宮的時候了。」蕭颯冷聲道。
趙洛不住地搖頭,「喂,你們怎麼可以重色輕友,我們好歹是生死與共的好哥兒們,你們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要犧牲我,太沒道義了吧。」
「現在又不帶兵打仗,說什麼生死與共。」一呆二聾,硬是裝不懂。
「喂,你們忘了我們當初的誓言……」望著府門就在眼前,趙洛掙扎得更厲害,叫得也更大聲。
「同生共死是吧!」蕭颯面無表情地接過雷厲遞來的繩索,把他捆了起來,丟到馬背上,「你想死,還得等個七八十年,到時候我們要是先走了,你別忘了實現諾言,下來找我們。」
說完,他一踢馬腹,馬兒受痛立刻撒蹄狂奔。
晨曦中傳來馬蹄漸遠的聲音,還有趙洛的怒吼吉——
「蕭颯、季玄風、雷厲,你們給我記著,等我登上皇位,一定不會饒過你們的!」
季玄風揚了揚扇子,雷厲掏了掏耳朵,兩個人裝著什麼也沒聽見。
既然沒聽見,那以後就沒什麼賬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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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郎在皇帝的面前被罵得灰頭土臉,先是拿了封不是蕭颯筆跡的信,呈給皇上御覽後,被痛罵了一頓,冠以誣蔑功臣的大罪名,被削了官職;然後又有人捧打落水狗,呈上了他這幾年來收受賄賂的罪證,使他被處以流放之罪。
而那個他一心想陷害的蕭颯,卻受盡了恩寵,不但替皇上找回了失蹤多年的皇子,又討了封賞,並當殿開口求皇帝賜婚,逼他將二女兒嫁出去。
此仇此恨,真是怨到了極點。
「陳玉郎,你的意思呢?」皇上怒瞪著他問道,
「你先是嫁錯了女兒,現在又以帶罪之身,蒙天恩赦,得以將二女兒嫁給定國侯為妻,蕭卿家不計前嫌,寬宏大量,正是你應該學習的地方。」
丟了官職,失了女兒,還得向仇人說聲謝謝?陳玉郎可真是背到了極點。
金鑾殿上,有不少人噗嗤出聲,更是氣得他老臉通紅。
「是,罪臣知罪,罪臣謝恩。」口裡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恨得牙癢癢的。
「皇上。」蕭颯恭敬地開口,「臣兩次成親,對像偕是陳尚書的女兒,可見臣與他緣分匪淺,既是如此,臣斗膽請求皇上,削去臣的爵位,讓臣代替他發配邊關,也算盡盡為人婿的孝道。」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紛紛竊竊私語。
陳玉郎更是一臉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你害得我還不夠,又想打什麼主意?」
「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這麼做完全是看在宜君的面子上,還有你未出世的外孫的份上。」蕭颯冷嗤一聲,轉頭看向皇帝,單膝跪下,「懇請皇上,讓臣去駐守邊關。」
官場太複雜了,遠不及軍中的單純。
「你真的願意代他受過?」
蕭颯肯定地點頭,「是的,皇上。陳尚書膝下只有陳姿君、陳宜君兩名女兒,臣既然與他女兒成為夫妻,就算是半子,試問為人子的豈有自己享受榮華富貴,而讓岳父受流放之苦的道理,還請皇上能夠答應。」
一番感人肺腑的話,深深震動了陳玉郎的心,滿佈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
他一生機關算盡,連自己的女兒都算計上了,到頭來得到了什麼?除了一身的罪孽,和樹立無數的仇敵外,他還有什麼?
蕭颯剛剛那句岳父,徹底地叫醒了自己。
除了女兒、女婿外,世上再沒有更親的人了。
「我沒有想到,在我做了這麼多錯事後,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岳父,足見你對宜君的感情是真的,我很替宜君高興,也願意將她托付給你。」
此刻他是真的知錯了。
「很好,太好了。」皇帝龍心大悅,笑得合不攏嘴,「兩位愛卿能夠化干戈為玉帛,由冤家變親家,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朕就准蕭卿家所奏,讓你返回邊關,並且正式下旨,將陳宜君許配給你為妻,陳玉郎官復原職,做為賀禮如何?」
蕭颯與陳玉郎對望一眼,大喜地跪下謝恩。
「謝皇上成全。」
「謝皇上龍恩,罪臣一定會改過自新,為皇上分憂解勞。」
「好了,都起來吧。」
兩人謝過聖恩後,興高采烈地退朝,各自返家報喜訊,以及籌備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