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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初體驗 第七章 作者:黑田萌
    來到英則家,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對在客廳裡相擁熱吻的男女。

    彌生嚇得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而英則卻像個怒目金剛似的瞪著兩人——

    「喂,兩位,這是我家。」他出聲,驚醒了那對火熱鴛鴦。

    擁吻的兩人四唇分開,但還是緊緊相擁。其中一人是英則聲稱的「媽媽」,而另一人是個高大英俊、粗獷有型的中年男子。

    彌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覺得他們怎麼能在別人面前那麼親熱?

    「什麼你家,這是老子蓋的。」那男人說。

    「登記我的名字,就是我的。」英則蹙起眉,將害羞的彌生拉到身邊,奸叫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美國趕回來尋找愛妻的越川隼。

    「媽,你昨天不是才說要跟老爸分手?」雖然早知道是這種結果,英則還是忍不住調侃她一句。

    越川秀裡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死鬼老爸已經跟我解釋過了,都是誤會一場。」

    「誤會?又是誤會?」他瞥了她一記,「我早料到你們都是隨便說說。」

    「唉喲,」她嬌嗔起來,昨天那氣得想把越川隼砍成十八段的兇惡模樣已不復見,「你這孩子真是的,哪有做兒子的希望自己的爸媽分手嘛?」

    他挑挑眉,「我是無所謂,至少以後你們就不會動不動一吵架就來煩我。」

    其實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離異,再說,看他們吵吵鬧鬧、愛來愛去的,也是一種樂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樣一對「天才」父母。

    看見他們一家人的互動,彌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天啊,這家人真是太奇怪了!

    不過此時,她也終於完完全全地相信英則所說的話——「性感睡衣女」果然是他媽。

    「咦?」此時,越川秀裡注意到彌生,也認出了她就是昨晚送英則回來的女孩,「你不是昨天把我兒子的頭當西瓜一樣摔在地上的女孩嗎?」

    提起那件事,彌生羞慚地低下了頭。

    「當西瓜摔?」英則困惑地。

    「是啊,」越川秀裡揚揚柳眉,「她一見到我就丟下你跑了,也不管你的頭就那麼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英則恍然明白,「難怪我頭那麼痛,原來……」說著,他哭笑不得地睇著彌生。

    彌生抬起眼顱著他,「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他輕歎一記,愛憐的一笑,「算了,誰教我……」「我喜歡你」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驚覺到屋裡還有他那一對好奇又好事的父母。

    但越川隼跟越川秀裡卻很快地嗅出一絲屬於年輕人愛情的味兒。「這位小姐是你的誰?」

    英則瞥了他們一眼,咧嘴笑笑,「恕難奉告。」

    「什麼恕難奉告?想也知道。」越川秀裡似笑非笑地瞅著他,然後再細細地端詳著模樣害羞的彌生。

    「不錯,很漂亮。」越川秀裡滿意的一笑,「我喜歡漂亮的女孩進我越川家的門。」

    聽見她這麼說,彌生的瞼更紅了。

    「怎麼?」見她紅著臉,越川秀裡訝異的說,「還沒譜?」

    「我表白了,人家還沒答應!」英則趁機在父母面前又向彌生示愛。

    這會兒,彌生更是羞得連臉都抬不起來了。

    「英則,你真是遜透了。」越川隼笑話著他兒子,「想當年,老爸才幾天就讓你媽媽懷了你呢。」說著,他跟越川秀裡相視而笑。

    見父親又提當年勇,英則不禁皺了皺眉頭。「又來了!」

    聽他奶奶說,當年才高三的父親跟母親一見鍾情,乾柴烈火,才幾天就把人家搞上了床,而且還一次中獎。

    後來外公氣得拿著刀追砍他,要不是母親尋死尋活地哀求,他今天可能就沒老爸了。

    不過幸好父親一直愛護母親,誓死效忠,至今從沒做過什麼讓她傷心難過的事。

    不然以外公那種火爆脾氣,可能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殺他。

    「那是因為我美麗動人,讓血氣方剛的你忍不住吧?」越川秀裡跟丈夫打情罵俏起來。

    「是啊,」越川隼笑擁著她,「我到現在還是常常忍不住呢。」說著,他給了愛妻火辣辣的一吻。

    「喔,拜託。」見他們越來越沒分寸,英則忍不住出口制止。

    彌生無法想像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開放有趣的父母,真是覺得大開眼。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的伉儷情深真教人羨慕。結婚那麼久還能有這種熱情,真是連年輕人都比不上。

    「英則,你動作真是太慢了。」越川隼一臉認真,「像你這種速度,我到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啊?」

    「我又不是野獸,」英則覷了父親一記,明說他是野獸。

    越川隼不在意,嘿嘿一笑,「我是野獸,但別亡了,你是野獸的兒子……」

    「沒錯,」越川秀裡湊上一腳,「英則搞不好有潛力。」說著,她看著一旁瞠目結舌、完全插不上話的彌生,「小姐,你要小心,如果你不想嫁我們家英則,最好逃遠一點。」

    彌生羞紅著臉,不知該回應什麼。

    不過她覺得越川秀裡所言甚是,她有時候也覺得英則挺可怕的。雖然他一直以來對她也算規炬,但偶爾他眼中乍現的鋒芒卻會教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這種人一旦「爆發」,會教人很難招架吧?

    「老媽,你夠了,別再胡說八道,人家是正經女孩。」怕彌生被言行開放的爸媽嚇壞,他急忙阻止母親再口沒遮攔。

    「什麼嘛!」越川秀裡假裝一臉受傷,「我也很正經啊。」

    「好了、好了,別再逗他們了。」越川隼輕擁矯妻,「親愛的,我們回家吧!」

    「嗯。」她點頭,將臉偎進他懷中。

    於是,越川隼擁著妻子,雙雙步出英則的住所。「兒子,我們回美國羅!」

    「不送。」英則像是已司空見慣般,「沒事別回來煩我。」

    「收到。」越川隼回頭對他使了個眼色。

    身為他的兒子,英則當然知道他那眼色意指著什麼——見好就上。]

    好不容易送走了有如瘟神般的雙親,他像是終於解除了一個災難般鬆了口氣。

    這時,他想到可能受到驚嚇的彌生——

    「對不起,」他不好意思地望著她,「我爸媽很少根筋。」

    彌生一笑,「不,他們真有趣。」

    「有趣?」他挑挑眉,輕歎一聲,「你要是被他們折磨了二十幾年,就不會說他們有趣了。」

    彌生抿唇一笑,沒說什麼。她是真的很羨慕他們家的氣氛,為什麼親子之間能有那樣的感情互動呢?

    「你爸媽真的很不同,」她望著他,「他們不像一般的父母親那麼嚴肅刻板。」

    「當然,他們都曾有過荒唐的歲月,自然不像一般人。」他說。

    「荒唐的歲月?」她疑惑地。

    英則若無其事地說:「我老爸以前是關東暴走族的首領,我老媽是黑道老大的女兒……對了,你要喝什麼?」說著,他逕自走向了他漂亮的開放式廚房。

    彌生怔怔地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點僵。

    暴走族首領的爸爸?黑道老大女兒的……媽媽?天啊,他……他可真是來頭不小。

    FMXFMXFMXFMXFMXFMXFMX

    這天,彌生在他家裡暍了一杯咖啡便回公司去。但當晚,英則就對她提出共進晚餐的邀約。

    她沒有拒絕,也捨不得拒絕。於是,他們終於有了第一次的約會。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幾乎天天一起吃中飯,一個星期也總有三、四天晚上出去約會。

    很快地,公司裡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當然,他們也被「虧」了奸一陣子。

    跟他交往的這些日子,彌生覺得好快樂,像是她這輩子唯一快樂的日子般。

    但她從不讓他送到家門口,更不願母親知道有他這個人。她常想,要是母親知道她有交往中的對象,而且是青年企業家,母親是會要她抓住機會,還是告訴她「你配不上人家」呢?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她不想碰到的情況。

    另外,她心裡仍有個疙瘩存在,那就是……那個像她的「她」。

    當他牽著她的手,或是摟著她的肩時,她總會不經意的想起他是否也曾跟那個女孩這麼好過?

    一個男人三十歲,免不了是有幾段過去,但當那個「過去」卻可能還存在於「現在」時,她實在很難釋懷。

    偶爾靠得很近,他會有想親吻她的舉動,她很想接受,但當她看見他瞳孔中的她,她就不禁想起他眸底究竟是她,還是「她」?

    而當她這樣想時,便自然而然地避開了他。

    他尊重她,從來不強求,但越是這樣,她就發現他們之間那道無形的牆越築越高。

    這天是小週末,下班前,英則在她桌上留了一張小紙條——

    今夭在我家開伙,下班見。

    在他家約會,她並沒有太大的抗拒。雖然心裡難免有點忐忑,但她對他的信任卻遠超過恐懼。

    下班時間一到,英則就拉著她往外跑,興奮得像個剛放學的孩子。

    「怎麼想在你家開伙?」她問。

    「你不是很行?」他一笑,拉著她就往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商走。

    經過討論,他們買了一堆食材,然後就直接回到他家去。

    進了廚房,彌生熟練的使用著每樣器具;英則坐在吧檯前看著她,像在看風景似的。

    「你別坐在那兒看,像看風景一樣。」她邊切著黃瓜說。

    「我是在看風景啊,美麗的風景。」他衷心地說。

    她羞紅著臉,睞了他—記。「油嘴滑舌!」

    「要是你待會兒餵我吃好吃的,我還能甜言蜜語呢。」他玩笑似的說著。

    她笑歎著,反正她總說不過他,索性不理他。

    沒多久,一道道菜餚端到了吧檯上,而電鍋裡的飯也差不多好了。

    看著吧檯上那一盤盤漂亮的菜色,他驚歎著:「你真的行耶!」

    「當然。」她有點得意,畢竟這是她的強項。

    「不知道味道如何?」見她得意,他故意露出懷疑的表情。

    「包君滿意。」她自信地說。

    英則睇了她一眼,「這麼有信心?」說著,他接過了她遞給他的白飯,「讓我試試,如果你真的那麼行,我就決定娶你了。」

    知道自己又被佔了口頭上的便宜,她嬌嗔一記,「你再胡說就不給吃!」

    英則孩子氣地笑笑,夾了一塊燉肉吃進嘴裡。嚼了幾口,他露出了滿意的笑臉。

    「怎樣?」雖然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但她還是迫不及待地想從他口裡得到讚美及肯定。

    他認真的嚼著,然後吞下。「我在享用美食時,請勿打擾,謝謝。」

    聽他這麼一說,她不只安心,也高興了。

    一頓豐盛又愉快的晚餐後,他們看著租來的一片影碟,並共享紅酒。

    暍了一些酒後,彌生的臉龐顯得紅潤,微醺的感覺讓她覺得今天晚上的自己比較放鬆。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以往她總是非常小心、非常拘謹,即使是跟英則在一起的時候。

    不自覺地,她多喝了一點。

    見她喝得臉紅紅,他笑著提醒:「小心,再喝就醉了。」

    「不會。」她笑得嬌媚動人,「就算暍醉了,你也會送我回去。」

    他—笑,「那我可不確定,也許我會把你留下來。」他的口氣像是開玩笑,但心裡有幾分認真。

    「不會的……」她頭一歪,靠在他肩上,喃喃地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別忘了我有個野獸老爸。」他低聲一笑。

    提起他爸爸,彌生笑了。然後她不知想起什麼,神情有點哀傷。

    「我很羨慕你有那樣的爸爸……」她幽幽地說。

    他微怔,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及她家裡的事。一直以來,她對她家裡的事情隻字不提,有時問她,她也總是說個兩句就繞到別處去。

    每回送她回家,她總是不讓他送到門口,更別提見她的家人了。

    他想,她大概是比較害羞,也就不以為意。不過今天她突然提起,他不覺興起了好奇——

    「怎麼?你爸爸很嚴格、很無趣?」他試探地問。

    匆地,她抬起頭來看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他疑惑地。

    「沒什麼。」她淡淡地說,「只是覺得你很幸福,有那麼在乎你、關心你的爸媽……」

    「你沒人關心?」他無心的問道,「不會吧?」

    她沉默了一下,「我也不曉得他們關不關心我……」

    「彌生,」見她又輕描淡寫地不想提,他神情嚴肅地望著她,「怎麼又不說了?不能告訴我嗎?」

    她幽幽地望著他,眉心輕蹙,那神情哀怨而無奈。

    要是平常,她鐵定不說。但今晚也許是多喝了一點,雖不醉,但心情是放鬆了不少。

    「我有個又漂亮又優秀的姊姊,」她將頭往他肩膀一靠,娓娓細訴,「所以爸爸媽媽從來很少注意到我……我並沒有因此而埋怨姊姊喔,相反地,我很高興有個這麼棒的姊姊。」她臉上有—種淒楚的笑,「可是老天帶走了姊姊,它把優秀的姊姊從爸媽身邊帶走了……」

    他一怔,但依舊沉默地聽著。

    「姊姊走了,我們家也毀了……」她語帶哽咽地,「爸媽每天吵,互相怪責對方,我覺得很難過,可是我不能說……」說著,她掉下了眼淚。

    「彌生……」他不捨地撫摸著她的發。

    她從來不提她家的事,原來是因為那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傷心的事情。

    「沒多久,爸爸跟媽媽就離婚了,我家……」說到傷心處,她幾乎哽咽難言。

    「彌生……」他忍不住將她顫抖的身子牢牢的抱住。

    「有時我會想,如果……死的是我,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分開了……」

    「不,」他揉弄著她的發,「別那麼想。」

    「你不知道,」她抬起淚濕的臉,「我常常在想,假如死的是我那該多好、該多好……」

    聽見她的話,他心如刀割。她一直是這麼想的嗎?她一直認為父母的離異是她的責任嗎?這麼多年以來,她都把這樣的情緒深埋在心底嗎?

    老天,他多希望自己能早一點知道,並給她依靠及撫慰。

    「彌生,不是那樣的。」他心痛地將她擁住,「不要那麼說……」

    彌生再也說不出話,只是軟軟的癱在他懷裡。

    她的低泣聲細細的傳進他耳裡,一聲聲都像是利刃般刺戳著他的胸口。

    「老天,你一直這麼想嗎?彌生,你怎麼能那麼想?」他憂急心痛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如果是我死了,爸爸跟媽媽就不會……」她的聲音軟軟地、細細地教人心疼。

    「別說了。」他使勁將她一箍,像是要給她力量般。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不是那樣的,不准那麼想……」

    彌生迷濛著雙眼,無助地望著他,「吻我好嗎?」她從來不曾討厭過他的吻,事實上,她沒有懷疑過他對她的感情,但她還是怕,因為即使是真的感情也可能成為過去。

    她主動的要求令他相當驚訝,他微怔地望著她。「彌生?」

    「吻我。」她伸出纖手輕撫著他的臉龐,緩緩地揚起下巴。

    英則頓了一下,低頭親吻著她。她的唇片柔軟而冰涼,像是需要溫暖的小花般。

    「彌生,」他的手指輕輕撩過她的髮梢,低聲地說:「我會愛你,成為你的依靠……」

    她眉心微微一擰,眼淚不聽使喚地再度落下。

    此際,她不在乎這句話能否實現,只知道她需要這樣的支持及溫暖。

    她雙手一伸地抱住了他的頭,回吻住了他詫異的唇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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